• 星云深瞳pdf全本下载

    编辑点评:星云深瞳df是是著名网络科幻小说家陈揪帆所著,本书是《星云》系列的第四本,获得中国科幻名家获奖佳作丛书奖,是一本值得一看的科幻优秀作品。星云深瞳df预览图深瞳作者简介陈楸帆,男,汉族,生于1981年11月30日,广东汕头人,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语言文学专业、艺术学院影视编导专业双学位,为中国更新代代表科幻作家之一,以现实主义和新浪潮风格而著称,被视为“中国的威廉・吉布森”。深瞳引子苏格拉底:让我们想象一个洞穴式的地下室,它有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向外面,可让一路阳光照进来。有一些人从小就住在这个洞穴里,腿脚和脖颈都绑着。不能走动也不能转头,只能向前看着洞穴的后壁。不过,他们还是获得了一道光亮,因为在他们背后远处高些的地方,有一把火在燃烧。在火光和这些被囚禁者之间(也即在那些被囚禁者背后)有一条路通向上面;沿着这条路筑有一段矮墙,就好像傀儡戏演员在观众前面设一道屏障,以便他们把木偶举到屏障上去表演。星云系列全集星云0:《星云・挑战者号》(与烈日擦肩而过――杨道永,山谷里的回声音――唐风,沙漠遗民――付国风,原动力――詹姆斯・冈恩);星云1:《星云Ⅰ・天意》(天意――钱莉芳);星云2:《星云Ⅱ・球状闪电》(球状闪电――刘慈欣);星云3:《星云Ⅲ・基因战争》(基因战争――DHEW、飞呀飞――胡行、回忆苏格拉底――杨贵福);星云4:《星云Ⅳ・深瞳》(深瞳――陈楸帆、无名氏――飞氘、去死的漫漫旅途――七月);星云5:《星云Ⅴ・格兰格尔5号》(格兰格尔5号――吴弼川);星云6:《星云Ⅵ・掉线》(掉线――拉拉);星云7:《星云Ⅶ・星球往事》(宇宙冒险星球往事――江波,星海深处――乔纳森・舍伍德,一个爱情故事――詹姆斯・加德纳);星云8:《星云Ⅷ・卡勒米安墓场》(卡勒米安墓场――迟卉);星云9:《星云Ⅸ・港台科幻专辑》(园丁――陈立诺、多余的世界――张系国、宠儿――夜透紫)。...

    2022-04-10 星云深瞳 星云4深瞳

  • 李鸿章与晚清十年pdf电子书免费版

    编辑点评:既要做官,又要做事,但首先是自保,这才是李鸿章的立场。全书由这点出发,论及李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李鸿章作为改革先锋的一面大为褒扬。编辑推荐◎《李鸿章与晚清十年》是著名历史学者雷颐先生的代表作之一,曾入选第九届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增订版中,展现了李鸿章访问英国、德国、美国等国时的行程细节。例如,在德国,李鸿章与俾斯麦会面,向俾斯麦征询中国如何改革、如何使中国强大的意见;还饶有兴致地体验了X光检查。在英国,李鸿章参观、考察各类工厂,尤其是钢铁厂和制造枪炮、军舰的兵工厂,还接受英国各路媒体的采访。访问美国期间,李鸿章会见纽约报业代表时发表演讲,并以当时*经典、前沿的经济学知识,批驳了美国的华工政策;在美国记者面前针对美国的总统大选发表看法,且准确预测了*终的结果。这些生动而细致的史实,有助于读者更深入地了解李鸿章的外交策略和性格特征。◎增订版中,补充披露了李鸿章拒绝与孙中山合作、电报局“官办、商办之争”、黄遵宪与《日本国志》的命运等鲜为人知的重要内容,有助于读者更深入地了解当时世界局势和历史的风云变幻。◎从刀笔小吏到晚清“*重臣”。面对风云变幻的时局,李鸿章怎样看准时势,把握人生中的重要节点?身处险境重重的晚清政坛,他如何存身自保又力求有所开创?◎奏折用语一字千金,可助人仕途显达,也可使人职位不保,甚至丢掉身家性命……下级如何向上级写报告,大有学问,是一门精微的艺术。且看李鸿章如何巧借“打报告”的老练笔力处理政坛复杂的人事关系,化解政治危机。◎内文用纸采用瑞典轻型纸,纸张轻盈柔软且不伤眼,适宜阅读。内容简介由普通幕僚成为显赫重臣,李鸿章的宦途通达,与大动荡时代的跌宕变幻紧密相关,也由于他本人通权达变,懂得审时度势。由于长期位高权重,参与大量政务和机要,李鸿章向朝廷呈上的奏折以及与同僚往来的信函之中,透露出晚清政治、社会、外交的重要信息。历史的风雨飘摇与个人的浮沉荣辱,生动地反映在他的这些文字之中。本书选取李鸿章政治生涯中重要的奏折和信函作为线索串联起历史脉络,以富有新意的体裁从“为官”“外交”和“洋务”等纬度梳理了他的从政之路,展现了其政治见解与个人利益、恩怨的复杂纠葛。同时融合新颖独到的细致解读,可使读者了解李鸿章的为官之策、为人之道以及功过得失,有助于全面认知这位深刻影响近代中国历史的重要人物。在短短的奏折中陈明原委、说透道理,充分表达己意,是李鸿章的拿手本领。李鸿章的奏折有时锋芒毕露,有时绵里藏针,展现出他圆熟老练的政治手腕和独特的政坛生存技巧,也是了解他的行事逻辑及晚清动荡历史的独特渠道。作者简介雷颐,著名历史学者,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思想史、文化史等。李鸿章与晚清十年df预览目录目录:为官:大臣何以成为大臣为官既要做事,又要自保。李鸿章既敢于任事、开创新事业,又精于自保,擅于经营自己的势力、维护自己的利益。因此才能在云谲波诡的时代成为朝廷不得不深倚的重臣。004/从曾氏门生到方面大员――改变命运的关键一步012/做官须用自己人――空降巡抚的用人之道022/该抗旨时就抗旨028/升任两江总督――李、曾的政治命运初现端倪033/首次严重政治危机精彩试读风口浪尖,生死攸关1900年元月,李鸿章在失意多年之后终于重获重用,当上了两广总督。他的东山再起,与慈禧太后要他前去镇压康、梁维新党人大有关系。而此时,义和团运动正迅速席卷华北大地,一场巨大的政治、社会动荡即将发生。这一切,都使他刚刚东山再起就不得不在狂风巨浪之中身处风口浪尖,成为种种矛盾的焦点。义和团运动全面爆发后,社会动荡,朝政混乱,孙中山认为在华南起义时机到来。他准备在广东发动起义的同时又想与李鸿章合作,策动由李为首宣布两广独立。孙中山之所以会有争取李鸿章的想法,一方面因为他一直认为李是清廷大员中最为开明的,因此长期对他抱有某种期待;另一方面因为一直与兴中会关系密切的香港立法局议员何启提出他与港督卜力(HeryA.Blake)交往非同一般,因此可以借港督之力劝李鸿章独立。他们先与李鸿章的心腹幕僚刘学询联系,刘试探性地对李鸿章表示,如李有意“罗致”孙中山,他可设法让孙前来。对此敏感话题,李未开腔,仅略点头。刘学询立即捎信给孙中山,说李因北方拳乱也有广东独立的想法,所以请孙中山前来效力。得此信后,孙中山半信半疑,但最后还是决定前往一试,于1900年6月11日与助手杨衢云、郑士良及宫崎寅藏等三位日本友人从日本横滨出发,于6月17日到达香港海面。就在此时,孙中山又听说李鸿章仍在观望局势,且很可能诱捕自己,于是改派享有治外法权的宫崎寅藏等三位日本友人前往刘学询公馆会谈。会谈虽从晚10点多一直谈到次日凌晨3点,但未取得实质性进展。当宫崎等人返回香港海面时,发现孙中山为防清政府搜捕,已乘船驶往越南西贡。在西贡,孙中山仍一面准备武装起义,一面策动李鸿章“两广独立”。这期间,清廷于6月15日命令李鸿章“迅速来京”,两广总督一职由广东巡抚兼署。接此命令后,李鸿章满腹狐疑。朝廷如此催他迅速进京,却未言何事,更未授新职;朝政被强硬的“主战派”掌握,一些温和的主和派官员性命难保;他本人曾多次冒死电奏朝廷,反对慈禧和顽固派的“联拳灭洋”政策,被顽固派官员和义和团痛恨;得到慈禧支持的义和团明确提出要杀“一龙二虎三百羊”,所谓“一龙”为光绪皇帝,“二虎”为李鸿章和庆亲王奕#xfffd粒#xfffd“三百羊”为清政府中开明官绅;义和团还提出要将亡命海外的“乱党”即维新改良的康有为、梁启超等统统捉拿归案……李鸿章明白,在此种局面下自己贸然北上不仅无法改变政局,而且凶多吉少,甚至可能有杀身之祸。所以他一方面表示“立刻遵旨北上”,另一方面却想方设法拖延徘徊,拒不北上。6月21日,清廷对外宣战,但得到李鸿章坚决支持、以两江总督刘坤一和湖广总督张之洞为核心的东南地区的“封疆大吏”们却拒绝执行清廷的“向各国宣战谕旨”,与列强达成了维持东南局面稳定的“东南互保”协议。“东南互保”由李鸿章的心腹盛宣怀一手导演,但盛认为“东南互保”毕竟只是“地方”性安定,此时最迫切的是改变朝廷政策,实现“全局性”安定,而只有李鸿章重新担任“总督之首”和直接参与全局外交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才有可能尽快从根本上改变“国策”。于是,盛宣怀为李鸿章“官复原职”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积极活动。随着战局的恶化,清廷内“主和”声音开始出现。7月8日,慈禧终于任命李鸿章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虽未明言“议和”之事,但明显是态度有所变化的信号。虽然李鸿章在7月12日尚未得知自己的新职任命,但他觉察到朝政有开始向有利于“主和派”方向发展的可能,于是决定北上。7月16日,即启程北上前一天他才得知自己重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但生性谨慎的他仍决定只北上半步,先到上海观望局势再决定是否最后北上。这时,李鸿章再次成为各方“争夺”的对象,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正与八国联军交战的清廷不断催李迅速北上,以打开外交局面。确实,慈禧也不能不开始考虑后路,表示了要李北上的迫切心情,虽未明言,实有要他为“议和”做准备之意。直到7月初,一直对李抱有希望的孙中山又请人与港督卜力联系,希望他能力促自己与李鸿章合作,实现“两广独立”。卜力则从英国利益出发,对中国以后能否继续统一、稳定没有把握,仅希望华南能保持安定局面,因此通过英国驻广州领事劝李不要北上,留在广州以维持华南稳定。7月17日,他乘招商局的轮船离开广州。开船之前,南海县令裴景福前来送行,李鸿章对他纵论时势,大发感慨。此时八国联军刚刚攻下天津,尚未向北京进发,裴景福问李鸿章万一以后京城被攻破,结果将如何?李鸿章回答说列强必会做以下三点:第一是剿灭“拳匪”以示威,第二是惩办首祸官员以发泄愤怒,第三就是索要兵费赔款。裴氏接着问兵费赔款大约会是多少,李鸿章大为伤感,一边流泪一边回答:“我不能预料,惟有极力磋磨,展缓年分,尚不知做得到否?我能活几年,当一日和尚撞一日钟,钟不鸣了,和尚亦死了。”...

    2022-04-10 孙中山评价李鸿章 孙中山的上李鸿章书

  • 2022年初级会计考试题型及答题要求是什么?

    2022年初级会计考试题型及答题要求是什么?题量大吗?冲刺关键期,东奥小编整理考试题型、题量、答题要求等相关信息,希望能帮到大家。一、命题依据2022年度初级资格考试命题以2022年度初级资格考试大纲(点击查看gtgt)为依据,考试内容不超出考试大纲的范围。二、试题题型预计2022年度初级资格考试《初级会计实务》《经济法基础》两个科目试题全部为客观题,题型与2021年度相同为单项选择题、多项选择题、判断题、不定项选择题。题量预计如下:题型初级会计实务经济法基础单选2分/小题*20小题=40分2分/小题*23小题=46分多选2分/小题*10小题=20分2分/小题*10小题=20分判断1分/小题*10小题=10分1分/小题*10小题=10分不定项2分/小题*15小题=30分2分/小题*12小题=24分说明∶以上题型、题量相关内容是根据2020年、2021年考试情况作出的预计,仅供考生学习参考,如有异议,请以权威部门公布的为准。三、答题要求初级会计考试在计算机上进行。试题、答题要求和答题界面在计算机显示屏上显示,考生应使用计算机鼠标和键盘在计算机答题界面上进行答题。《初级会计实务》科目考试时长为105分钟,《经济法基础》科目考试时长为75分钟。两个科目连续考试但需分别交卷,交卷后将不能返回上一个考试科目作答。、评分原则各科目每类试题分值及得分规则在试卷每类试题前说明。2021年得分标准大致如下:单选:有1个最符合题意的选项,错选、不选均不得分。多选:有2~4个符合题意的选项,全部选对得满分,少选得相应分值,多选/错选/不选均不得分。判断:判断正确得1分,判断错误、不答均不得分,也不扣分。不定项:有1~4个符合题意选项,全部选对得满分,少选得相应分值,多选/错选/不选均不得分。五、合格标准参加初级资格考试的人员,应在1个考试年度内通过全部科目的考试,2021年初级会计职称考试两科目试卷满分100分,合格分数为60分,预计2022年不会发生太大变化。六、做题技巧初级会计考试命题范围广,涉及的章节多,但难度适中,主要考核基础知识,计算型题目和文字型题目兼有。以下做题、备考技巧分享给大家。◆读清题目,看好题目问的是“包含”还是“不包含”,“正确”还是“不正确”◆题干较长的题目特别是不定项选择,要根据问题圈出题干重点,减少无关信息的干扰◆不会做的题目,可以采用排除法、常识法分析,不要空题◆平时学习时要注重对教材原文的理解、注重基础理论知识的融会贯通冲刺期是初级会计备考提分的关键期,希望你我一同努力,坚持到底,赢得初级会计师考试证书。最后,如果大家还想看更多考试干货和技巧分享,请持续关注东奥会计在线。说明:因考试政策、内容不断变化与调整,东奥会计在线提供的以上初级会计师考试科目等信息仅供参考,如有异议,请考生以权威部门公布的内容为准。(本文是东奥会计在线原创文章,转载请注明来自东奥会计在线)...

    2022-04-08 初级会计实务科目 初级会计实务科目与分录

  • [明]袁了凡《了凡训》pdf电子书下载

    《了凡训》: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胡适,稻盛和夫提倡阅读的生活方式手册。《金刚经修心课》作者费勇教授精美译文。袁了凡毕生感悟和盘托出,毫无保留。贯通儒释道,渊博而浅易的国学典籍。书名:了凡训作者:[明]袁了凡出版社:三秦出版社译者:费勇出版年:2017-9页数:120类别:宗教哲学格式:df/eu/moi丛书:果麦·中国古典ISBN:9787551815116《了凡训》作者简介:袁了凡(1533-1606)初名表,后改名黄,初号学海,后改了凡。明代思想家,著作涉及农业、历法、军事、音乐、几何、佛学等诸多领域。《了凡训》内容简介:费勇教授评价袁了凡的《了凡训》:“因为是写给后代,就格外诚恳,拼着一切法子想把自己毕生的经验教训、一切的人生感悟教给孩子,希望他们过上好的生活。”明代思想家袁了凡留给子孙的家训,以毕生学识、经历与感悟为根基,谆谆讲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道理。行善事、得善果——以入世心劝人向善、谋求磊落的生活,堪为一部历久弥新的生活方式手册。曾国藩读后,感念书中“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之言,为自己改号“涤生”,并且要求曾氏子侄必读此书;胡适奉此书为研究中国中古思想史的重要代表作;“民国四大高僧”中的印光、弘一师徒提倡诵读;日本阳明学家安冈正笃认为本书是“人生所能动的伟大学问”,建议天皇及首相视之为“治国宝典”;日本“经营之圣”稻盛和夫自称从本书中得到人生顿悟。...

    2022-04-08 了凡四训的作者是袁了凡生平 袁了凡四训有哪些

  • [挪威]乔根·兰德斯《2052:未来十年的中国与世界》

    因为链接经常和谐,需要本书电子版的朋友可以关注微信官方账号:【三无书舍】(awuook),首页回复数字077,下载地址自动弹出。书名:2052:未来40年的中国和世界作者:[挪威]乔根·兰德斯...

    2022-04-05

  • 收入的确认和计量(五步法)_2022年注会《会计》预习知识点

    在备考注会会计科目时,学习速度不能过快,尤其是对于涉及到计算分析题和综合题的章节更是如此。2022年注会《会计》预习知识点已经更新,备考要从预习开始,有助于夯实基础!推荐阅读:2022年注册会计师《会计》预习知识点汇总【内容导航】收入的确认和计量(五步法)【所属章节】第十七章收入、费用和利润【知识点】收入的确认和计量(五步法)收入的确认和计量(五步法)收入准则确认收入的五步法模型(一)识别与客户订立的合同本节所称合同,是指双方或多方之间订立有法律约束力的权利义务的协议,包括书面形式、口头形式以及其他可验证的形式(如隐含于商业惯例或企业以往的习惯做法中等)。1.收入确认的原则企业应当在履行了合同中的履约义务,即在客户取得相关商品控制权时确认收入。取得相关商品控制权,是指能够主导该商品的使用并从中获得几乎全部的经济利益。2.收入确认的前提条件当企业与客户之间的合同同时满足下列条件时,企业应当在客户取得相关商品控制权时确认收入:如下图所示。【提示】没有商业实质的非货币性资产交换,无论何时,均不应确认收入。例如,两家石油公司之间相互交换石油,以便及时满足各自不同地点客户的需求,不具有商业实质,不应确认收入。在合同开始日即满足图中条件的合同,企业在后续期间无需对其进行重新评估,除非有迹象表明相关事实和情况发生重大变化。合同开始日通常是指合同生效日。合同合并:企业与同一客户(或该客户的关联方)同时订立或在相近时间内先后订立的两份或多份合同,在满足下列条件之一时,应当合并为一份合同进行会计处理:(1)该两份或多份合同基于同一商业目的而订立并构成一揽子交易;(2)该两份或多份合同中的一份合同的对价金额取决于其他合同的定价或履行情况;(3)该两份或多份合同中所承诺的商品(或每份合同中所承诺的部分商品)构成本准则规定的单项履约义务。3.合同变更企业应当区分下列三种情形对合同变更分别进行会计处理:(1)合同变更增加了可明确区分的商品及合同价款,且新增合同价款反映了新增商品单独售价的,应当将该合同变更部分作为一份单独的合同进行会计处理。(2)合同变更不属于上述(1)规定的情形,且在合同变更日已转让的商品或已提供的服务(以下简称“已转让的商品”)与未转让的商品或未提供的服务(以下简称“未转让的商品”)之间可明确区分的,应当视为原合同终止,同时,将原合同未履约部分与合同变更部分合并为新合同进行会计处理。(3)合同变更不属于上述(1)规定的情形,且在合同变更日已转让的商品与未转让的商品之间不可明确区分的,应当将该合同变更部分作为原合同的组成部分进行会计处理,由此产生的对已确认收入的影响,应当在合同变更日调整当期收入。(二)识别合同中的单项履约义务合同开始日,企业应当对合同进行评估,识别该合同所包含的各单项履约义务,并确定各单项履约义务是在某一时段内履行,还是在某一时点履行,然后,在履行了各单项履约义务时分别确认收入。履约义务,是指合同中企业向客户转让可明确区分商品的承诺。企业应当将下列向客户转让商品的承诺作为单项履约义务:1.企业向客户转让可明确区分商品(或者商品或服务的组合)的承诺企业向客户承诺的商品同时满足下列条件的,应当作为可明确区分商品,如下图所示。2.企业向客户转让一系列实质相同且转让模式相同的、可明确区分商品的承诺企业向客户转让一系列实质相同且转让模式相同的、可明确区分商品的承诺应当作为单项履约义务。如酒店管理服务、保洁服务等。企业为履行合同而应开展的初始活动,通常不构成履约义务,除非该活动向客户转让了承诺的商品。例如,某俱乐部为注册会员建立档案,该活动并未向会员转让承诺的商品,因此不构成单项履约义务。(三)确定交易价格企业应当按照分摊至各单项履约义务的交易价格计量收入。交易价格是指企业因向客户转让商品而预期有权收取的对价金额。企业代第三方收取的款项以及企业预期将退还给客户的款项,应当作为负债进行会计处理,不计入交易价格。交易价格内容如下图所示:()将交易价格分摊至各单项履约义务1.基本原则合同中包含两项或多项履约义务的,企业应当在合同开始日,按照各单项履约义务所承诺商品的单独售价的相对比例,将交易价格分摊至各单项履约义务。企业不得因合同开始日之后单独售价的变动而重新分摊交易价格。2.单独售价无法直接观察企业在类似环境下向类似客户单独销售商品的价格,应作为确定该商品单独售价的最佳证据。单独售价无法直接观察的,企业应当综合考虑其能够合理取得的全部相关信息,采用市场调整法、成本加成法、余值法等方法合理估计单独售价。在估计单独售价时,企业应当最大限度地采用可观察的输入值,并对类似的情况采用一致的估计方法。企业在商品近期售价波动幅度巨大,或者因未定价且未曾单独销售而使售价无法可靠确定时,可采用余值法估计其单独售价。单独售价,是指企业向客户单独销售商品的价格。市场调整法,是指企业根据某商品或类似商品的市场售价,考虑本企业的成本和毛利等进行适当调整后,确定其单独售价的方法。成本加成法,是指企业很据某商品的预计成本加上其合理毛利后的价格,确定其单独售价的方法。余值法,是指企业根据合同交易价格减去合同中其他商品可观察的单独售价后的余值,确定某商品单独售价的方法,企业应当最大限度地采用可观察的输入值,并对类似的情况采用一致的估计方法。3.分摊合同折扣合同折扣,是指合同中各单项履约义务所承诺商品的单独售价之和高于合同交易价格的金额。对于合同折扣,企业应当在各单项履约义务之间按比例分摊。有确凿证据表明合同折扣仅与合同中一项或多项(而非全部)履约义务相关的,企业应当将该合同折扣分摊至相关一项或多项履约义务。同时满足下列条件时,企业应当将合同折扣全部分摊至合同中的一项或多项(而非全部)履约义务:(1)企业经常将该合同中的各项可明确区分的商品单独销售或者以组合的方式单独销售;(2)企业也经常将其中部分可明确区分的商品以组合的方式按折扣价格单独销售;(3)上述第(2)项中的折扣与该合同中的折扣基本相同,且针对每一组合中的商品的分析为将该合同的全部折扣归属于某一项或多项履约义务提供了可观察的证据。有确凿证据表明合同折扣仅与合同中的一项或多项(而非全部)履约义务相关,且企业采用余值法估计单独售价的,企业应当首先在该一项或多项(而非全部)履约义务之间分摊合同折扣,然后再采用余值法估计单独售价。4.分摊可变对价合同中包含可变对价的,该可变对价可能与整个合同相关,也可能仅与合同中的某一特定组成部分有关,后者包括两种情形:一是可变对价可能与合同中的一项或多项(而非全部)履约义务有关;二是可变对价可能与企业向客户转让的构成单项履约义务的一系列可明确区分商品中的一项或多项(而非全部)商品有关。同时满足下列条件的,企业应当将可变对价及可变对价的后续变动额全部分摊至与之相关的某项履约义务,或者构成单项履约义务的一系列可明确区分商品中的某项商品:(1)可变对价的条款专门针对企业为履行该项履约义务或转让该项可明确区分商品所作的努力(或者是履行该项履约义务或转让该项可明确区分商品所导致的特定结果);(2)企业在考虑了合同中的全部履约义务及支付条款后,将合同对价中的可变金额全部分摊至该项履约义务或该项可明确区分商品符合分摊交易价格的目标。对于不满足上述条件的可变对价及可变对价的后续变动额,以及可变对价及其后续变动额中未满足上述条件的剩余部分,企业应当按照分摊交易价格的一般原则,将其分摊至合同中的各单项履约义务。对于已履行的履约义务,其分摊的可变对价后续变动额应当调整变动当期的收入。5.交易价格的后续变动交易价格发生后续变动的,企业应当按照在合同开始日所采用的基础将该后续变动金额分摊至合同中的履约义务。企业不得因合同开始日之后单独售价的变动而重新分摊交易价格。对于合同变更导致的交易价格后续变动,应当按照本节有关合同变更的要求进行会计处理。合同变更之后发生可变对价后续变动的,企业应当区分下列三种情形分别进行会计处理:(1)合同变更属于本节合同变更第(1)规定情形的,企业应当判断可变对价后续变动与哪一项合同相关,并按照分摊可变对价的相关规定进行会计处理。(2)合同变更于本节合同变更第(2)规定情形,且可变对价后续变动与合同变更前已承诺可变对价相关的,企业应当首先将该可变对价后续变动额以原合同开始日确定的单独售价为基础进行分摊,然后再将分摊至合同变更日尚未履行履约义务的该可变对价后续变动额以新合同开始日确定的基础进行二次分摊。(3)合同变更之后发生除上述第(1)和(2)种情形以外的可变对价后续变动的,企业应当将该可变对价后续变动额分摊至合同变更日尚未履行(或部分未履行)的履约义务。(五)履行每一单项履约义务时确认收入企业应当在履行了合同中的履约义务,即客户取得相关商品控制权时确认收入。企业应当根据实际情况,首先判断履约义务是否满足在某一时段内履行的条件,如不满足,则该履约义务属于在某一时点履行的履约义务。1.在某一时段内履行的履约义务的收入确认条件满足下列条件之一的,属于在某一时段内履行履约义务;否则,属于在某一时点履行履约义务,如下表所示。条件履约义务举例(1)客户在企业履约的同时即取得并消耗企业履约所带来的经济利益常规或经常性的服务(2)客户能够控制企业履约过程中在建的商品在客户场地上建造资产(3)企业履约过程中所产出的商品不具有可替代用途,且该企业在整个合同期间内有权就累计至今已完成的履约部分收取款项建造只有客户能够使用的专项资产,或按照客户的指示建造资产具有不可替代用途,是指因合同限制或实际可行性限制,企业不能轻易地将商品用于其他用途。有权就累计至今已完成的履约部分收取款项,是指在由于客户或其他方原因终止合同的情况下,企业有权就累计至今已完成的履约部分收取能够补偿其已发生成本和合理利润的款项,并且该权利具有法律约束力。2.在某一时段内履行的履约义务的收入确认方法企业应当考虑商品的性质,采用产出法或投入法确定恰当的履约进度,并且在确定履约进度时,应当扣除那些控制权尚未转移客户的商品和服务。(1)产出法产出法主要是根据已转移给客户的商品对于客户的价值确定履约进度,主要包括按照实际测量的完工进度、评估已实现的结果、已达到的里程碑、时间进度、已完工或交付的产品等确定履约进度的方法。产出法是按照已完成的产出直接计算履约进度,通常能够客观地反映履约进度。当产出法所需要的信息可能无法直接通过观察获得,或者为获得这些信息需要花费很高的成本时,可采用投入法。(2)投入法投入法主要是根据企业履行履约义务的投入确定履约进度,主要包括以投入的材料数量、花费的人工工时或机器工时、发生的成本和时间进度等投入指标确定履约进度。3.在某一时点履行的履约义务当一项履约义务不属于在某一时段内履行的履约义务时,应当属于在某一时点履行的履约义务。在判断客户是否已取得商品控制权时,企业应当考虑下列迹象:(1)企业就该商品享有现时收款权利,即客户就该商品负有现时付款义务。(2)企业已将该商品的法定所有权转移给客户,即客户已拥有该商品的法定所有权。(3)企业已将该商品实物转移给客户,即客户已占有该商品实物客户占有了某项商品实物并不意味着其就一定取得了该商品的控制权。①委托代销安排企业通常应当在受托方售出商品后,按合同或协议约定的方法计算确定的手续费确认收入。②售后代管商品安排售后代管商品是指根据企业与客户签订的合同,企业已经就销售的商品向客户收款或取得了收款权利,但是直到在未来某一时点将该商品交付给客户之前,企业仍然继续持有该商品实物的安排。在售后代管商品安排下,除了应当考虑客户是否取得商品控制权的迹象之外,还应当同时满足下列四项条件,才表明客户取得了该商品的控制权:一是该安排必须具有商业实质,例如,该安排是应客户的要求而订立的;二是属于客户的商品必须能够单独识别,例如,将属于客户的商品单独存放在指定地点;三是该商品可以随时应客户要求交付给客户;是企业不能自行使用该商品或将该商品提供给其他客户。(4)企业已将该商品所有权上的主要风险和报酬转移给客户,即客户已取得该商品所有权上的主要风险和报酬。(5)客户已接受该商品。(6)其他表明客户已取得商品控制权的迹象。需要强调的是,在上述迹象中,并没有哪一个或哪几个迹象是决定性的,企业应当根据合同条款和交易实质进行分析,综合判断其是否以及何时将商品的控制权转移给客户,从而确定收入确认的时点。此外,企业应当从客户的角度进行评估,而不应当仅考虑企业自身的看法。(由于2022年新课暂未开通,预习知识点以2021年授课讲义为主)注:以上注会考试知识点选自张志凤老师2021年注会会计授课讲义●●●●●2022年注会考试预习阶段备考资料推荐报考攻略考生必读!2022年注会考试报考全攻略!含金量注册会计师就业前景、薪资水平、福利待遇大揭秘!全年学习计划2022年注册会计师全年备考计划,助力考生高效学习!预习阶段学习计划2022年注会预习阶段周计划,内附备考常见问题备考攻略备考2022年注会考试,不同类型考生要有不同策略!学完一章后,一定要进行随堂练习,主观题也必须要进行亲笔演练,切忌只把答案看懂,避免“眼高手低”的情况发生。小编预祝考生们顺利通过2022年注会考试。(本文为东奥会计在线原创文章,仅供考生学习使用,禁止任何形式的转载)...

    2022-04-03 会计知识点总结 会计知识点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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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明)冯梦龙,(清)蔡元放格式:AZW3,DOCX,EPUB,MOBI,PDF,TXT东周列国志上卷试读:※版权信息※书名:东周列国志上卷作者:(明)冯梦龙,(清)蔡元放排版:ki本书由北京明天远航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第三十三回宋公伐齐纳子昭楚人伏兵劫盟主且说高虎借雍巫带兵出城的机会,把一些勇士埋伏在城楼之中,又派人请竖刁来商量事情。竖刁并没有疑心,趾高气扬而来。高虎布置好酒席,在城楼中等待。三杯酒下肚之后,高虎说:“现在宋公召集各诸侯国,带大军送太子归来,怎样才能抵挡?”竖刁回答:“易牙已经带兵出城迎敌去了。”高虎说:“齐兵寡不敌众,该如何是好?我要依靠你来救齐国逃出大难。”竖刁说:“我有什么本事?如果老大夫有什么事让我去做,我一定听从您的命令。”高虎说:“要借你的脑袋,向宋国谢罪。”竖刁大吃一惊,急忙起身。高虎回头对左右的人喝道:“还不快快动手!”两边屋中藏着的勇士一齐涌出,抓住竖刁并将他杀死。高虎又大开城门,派人四处高呼:“世子已经到了城外,愿意欢迎的请随我来!”京城百姓平时就厌恶雍、竖的为人,也因此对无亏不满,如今看见高虎出城欢迎世子,无不举臂高呼,愿意跟随,一时间,后面有数千人。与此同时,国懿仲直奔朝中,敲开宫门,求见无亏说:“国中百姓思念拥戴世子,一起出城欢迎,我不能阻挡。主公应该赶紧考虑避难的方法。”无亏问:“雍巫、竖刁在哪里?”懿仲回答:“雍巫带兵迎敌,胜负还不知晓;竖刁已被京城百姓杀死了。”无亏一听,怒气冲天,喝道:“百姓要杀竖刁,你怎么会不知道?”回头叫左右的侍从,要捉懿仲。懿仲转身逃出朝中。无亏愤恨不已,带领宫中侍卫数十人,乘着一辆小车,举剑出宫,传令青年男子都来领取甲兵器械,跟随自己出城抗击敌军。侍卫们东呼西唤,不但没有召来一兵一卒,却叫出许多仇人出来。正是:恩德终须报,冤仇撒不开。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这些仇人,无非是高氏、国氏、管氏、鲍氏、宁氏、陈氏、晏氏、东郭氏、南郭氏、北郭氏、公孙氏、闾邱氏等等。当初因为不附和无亏,被雍巫、竖刁杀害之人的家属,本来就人人心怀愤恨,家家记着冤仇,今天听说宋君送太子回国,雍巫带兵出战,内心中都盼着雍巫兵败。只是怕宋国大兵到来,烧杀抢掠,再受刀兵之苦,所以仅在心中不满而已。等到听说高老相国杀了竖刁,亲自去接太子,都欢喜雀跃,说:“今天老天爷才开眼!”一齐带着防身的兵器,到东门来打听太子的消息,恰好碰见无亏坐着小车前来。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人带头,其他众人一拥而上,拿着兵器,把无亏团团围住。侍卫一见,忙大声喝道:“主公在此,大家不得无礼。”众人喊道:“他不是我们的主公!”举起刀枪向侍卫们乱砍乱杀,无亏抵挡不住,忙跳下车想逃跑,也被众人杀死。一时东门人声鼎沸,乱作一团,幸亏国懿仲来抚慰一番,大家才慢慢散去。国懿仲一方面把无亏的尸体抬到别宫中殡殓,一面派人飞速出城,告诉高虎城中发生的事情。再说雍巫正在东关安营扎寨,和宋兵对峙。这天夜里军营中忽然大乱,互相传说:“无亏、竖刁都被杀掉,相国高虎已经带领百姓迎接太子昭为国君,我们不能再助纣为虐了。”雍巫听到这些话,知道军心已经动摇,心如芒刺一般,连夜带着几个心腹之人,逃往鲁国去了。天刚亮,高虎已经赶到东关,安抚好雍巫所带的军队,来到郊外,迎接世子昭入城,并向宋、卫、曹、邾四国陪礼请和。四国见此,各自退兵。高虎奉迎世子昭来到临淄城外,先停在公馆之中休息,派人通报国懿仲准备同百官一同出城接驾。却说公子元、公子潘听说此事后,便来与公子商人商量,也要一齐出城欢迎新君。公子商人大怒说:“我们在国中为父王发丧,昭并没有尽人子的孝道;现在又借助宋兵的威势,欺凌兄长,强夺齐国,是没有道理的。听说诸侯的兵都退走了,我们不如带领家中的将士,以给无亏报仇为名,杀掉子昭。然后我们三个人之中,任凭大臣们推举一人为国君,这样也免得受宋国的控制操纵,灭了先公盟主的志气。”公子元说:“如果这样,最好遵奉宫中的命令行动,也算师出有名。”随即入宫禀报长卫姬。长卫姬哭着说:“你们如能为无亏报仇,我就死而无恨矣!”下令召集无亏旧时的一班心腹之人,帮助三位公子,一同去抵挡世子。竖刁手下也有一群死党要为他报仇,赶来相助,分头守住京城四门。国懿仲怕四家人多势众,把府门紧闭,再也不敢出头主事了。高虎对世子昭说:“无亏、竖刁虽然死了,但余党还在,何况还有三位公子做主,关闭城门不让主公进城,如要强行入城,必然再起战争,假如失败了,就会前功尽弃,不如依然去宋国请求救兵才是上策。”世子昭说:“但凭国老做主。”于是高虎和世子昭又来到宋国。宋襄公大军刚刚入境,就见世子昭到来,大吃一惊,问其为何匆匆前来。高虎将事情一五一十诉说清楚。襄公说:“这是我班师太早的原因。世子请放心,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入不了临淄城。”立刻命大将公孙固增添车马——先前因有卫、曹、邾三国共同行动,只用了二百辆战车;现在独自出兵,加到四百辆战车。——派公子荡作先锋,华御事为后援,自己带领中军,护送公子昭,重新离开宋国边境,再次踏入齐国领土。因有高虎在前军,齐国守关将士看见是高相国,立即开关请入,大军直逼临淄城下,扎下营寨。宋襄公见城门紧闭,吩咐三军准备攻城的器械。城内公子商人对公子元、公子潘说:“宋军如果攻城,必然会惊动百姓。不如我们率领四家的兵马,乘宋兵远来没站稳脚跟,全力进攻。侥幸得胜固然好,不幸失败,还可以四散避难,再作打算。这胜于死守城中,万一诸侯的军队闻讯赶来,那时怎么办呢?”二位公子同意他的意见。当天夜里,打开城门,各自引兵出城来劫宋军营寨,误打误撞,攻下了公子荡的前营。公子荡措手不及,只好放弃寨子逃走。坐守中军的大将公孙固听说前寨失利,急忙带大军前来救援。后军的华御事和齐国老大夫高虎,也率领部下接应。双方混战一场,直到天亮。四家的死党虽然不少,无奈却各为其主,人心不齐,怎么能抵抗宋国大军?一夜之中,被宋兵杀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公子元怕世子昭回国后自己难免受祸,乘乱带着几个心腹之人逃奔卫国避难去了。公子潘、公子商人收拾残兵败将逃入城中,被宋兵紧紧跟随,来不及关闭城门,崔夭驾着公子昭的车已长驱而入。上卿国懿仲听说四家兵被打散,世子进城,便召集百官,和高虎拥立世子昭即位。这就是齐孝公,把这一年定为元年。孝公接替王位以后,论功行赏,封崔夭为大夫。同时拿出大批金银绸布,厚厚犒劳宋军。宋襄公在齐国境内停留了五天,才返回宋国。这时鲁僖公带大兵来救援无亏,听说孝公已经即位,中途而返,从此鲁国和齐国有了矛盾。再说公子潘与公子商人见孝公已经即位,互相商量,把出城拒宋兵的事情都推到公子元身上。国懿仲、高虎二位国老,虽然明知是四家同谋,但为使孝公释去前怨,与众人合好,单单只治雍巫、竖刁二人之罪,将他们的死党都杀掉,其余的人则赦免不问。这年秋天八月,把齐桓公葬在牛首堈上,连着盖起三座大坟,旁边又造一座小坟安葬晏蛾儿。又因为无亏、公子元的原因,把长卫姬、少卫姬两宫中的内侍和宫人一起陪葬,共有几百人。后来到了晋朝永嘉末年,天下大乱,有人挖开桓公的墓坟,发现墓前有一个装满水银的池子,里面发出的寒气扑鼻而来,没有人敢进去。许多天后,寒气方渐渐消失。其人牵着猛犬进入墓中,得到几十斛金豆,至于珠宝玉石、绫罗绸缎、旗帜兵器,更是数不胜数。墓中骸骨满地,狼藉不堪,都是殉葬之人。由此可知孝公当时埋葬父亲所用物品的丰厚。这样又有什么好处呢!髯仙有诗一首,单写这件事情:疑塚三堆峻似山,金蚕玉匣出人间。从来厚蓄多遭发,薄葬须知不是悭。却说宋襄公自从打败齐国军队,使世子昭继位为齐君之后,自己以为建立了不世的奇功,便想号召诸侯,取代齐桓公做诸侯的盟主。但又怕难以和大国对抗,就先约滕、曹、邾、鄫几个小国,在曹国的南面会盟。曹、邾两国君主先期到达,滕国婴齐刚来,宋襄公不许他参加结盟,软禁在一间屋中。鄫国国君害怕宋国的威势,也来参加大会,但迟到两日。宋襄公向群臣问道:“我刚刚倡导结盟,鄫国这样一个小国就敢怠慢,晚了两天,如果不重重处罚,怎么能树立威信!大夫公子荡回答:“从前齐桓公南征北伐,单单没能收伏东部少数民族。大王要扬威中原,一定要先征服东部少数民族,要想征服东部少数民族,一定要用鄫国国君。”襄公又问:“用他干什么?”公子荡说:“雎水中间,有神能呼风唤雨,东部少数民族都建立寺庙供奉祭祀,一年四季不断。大王如真能用鄫侯作祭品祭祀雎水之神,不但神会降福,而且东部少数民族听说这事后,都会认为君王能掌握诸侯的生杀大权,哪一个不惊恐畏惧服从您呢?然后就可以借助东部少数民族的力量征伐诸侯,这样您的霸业就成了。”上卿公子目夷劝道:“这可不行!自古至今做小事不用大祭品,是因为重视祭物的生命,何况是人?祭祀这件事,目的是为人祈求福泽。用杀人来祈求福泽,神一定不会答应。而且国家有正常的祭祀,都是由宗伯来执掌。雎水河神,只不过是个妖鬼!蛮夷习俗祭祀的神,君王也去祭祀,看不出君王胜过蛮夷之处。这样谁又能服从您呢?齐桓公主持会盟十年,维持衰败的诸侯,扶助弱小的国家,年年都有恩德惠施天下。现在君王才第一次举行会盟,就杀戮诸侯而献媚妖神,我看将使诸侯因害怕而背叛我们,而不是对我们心悦诚服。”公子荡说:“子鱼的话错了。君王争取霸业与齐桓公不同。齐桓公治理国家二十年,然后才主持会盟,君王能等待吗?以德政取人需要时间,施政威严则可迅速达到目的,快慢的次序,不能不了解清楚。不迁就蛮夷,蛮夷就会怀疑我们;不使诸侯畏惧,诸侯就会戏弄我们。内被耍弄外被怀疑,怎么能成就霸业?从前周武王斩下殷纣王的头悬挂在太白旗上,因而得到天下。这是诸侯杀天子的事,我们杀掉一个小诸侯又有什么呢?君王一定要听从我的建议。”襄公内心之中急于号令诸侯,于是不听目夷的话,命邾文公杀掉鄫君并将他煮熟,用来祭祀雎水之神。派人去叫东部蛮夷民族的酋长都来雎水参加祭祀活动,东部蛮夷民族平时并不了解宋襄公的政策,没有一个人前来参加。滕君婴齐非常害怕,派人送给宋襄公大批礼物,请求释放,才逃脱被囚禁的生活。曹国大夫僖负羁对曹共公说:“宋公骄躁而且残暴,不能成事,不如回去。”于是曹共公告辞回归,也不准备一方地主的礼品。宋襄公十分恼怒,派人责备曹公说:“古时候国君相会,一定有谷物肉食,表示宾主之间的友好。我们君王在您的领地上已经逗留三天了。可我们三军将士却不知道此地主人是谁。希望大王能考虑一下。”僖负羁回答说:“送肉食物品给老师,是聘先生的正常礼节。现在大王因为公事而光临我国的南部地区,我们君王忙于奔走效命,没有来得及准备别的东西。大王责怪我们没有尽到主人的责任,我们国王实在感到惭愧,只希望大王能宽恕我们!”曹共公终于走了。宋襄公怒气冲天,传命队伍出发,讨伐曹国。公子目夷又劝道:“从前齐桓公会盟的足迹,遍及于列国,送出的礼物多收到的物品少,不责备别国准备不周,不诛杀赶不来的诸侯,这都是宽于待人,体恤别人的苦衷。曹国礼数不周到,对大王并没有损伤,为什么还要派兵讨伐呢?”襄公不听从他的话,命公子荡带战车三百辆征伐曹国,围住京城。僖负羁根据情况,灵活防备,和公子荡对峙三个月,公子荡不能取胜。此时郑文公率先投靠楚国,召集鲁、齐、陈、蔡四国君主,与楚成王一同在齐国境内会盟。宋襄公大吃一惊,一来怕齐、鲁两国之中有争取霸业的,宋国难以和其相争;二来又怕公子荡战败,失掉锐气,被诸侯耻笑,便召回公子荡。曹共公也怕宋国军队再来,派人到宋国请罪。自此以后宋、曹两国合好如初。再说宋襄公一心想成就霸业,见小国诸侯对自己纷纷不服,大国反舍近求远,和楚国结盟,心中又生气又着急,便和公子荡商量办法。公子荡说:“现在大国没有超过齐国和楚国的。齐国虽然以前是霸主,但现在几个公子互相争夺权力刚刚结束,国家的形势还没有缓和。楚国私自称王,刚与中原各国往来,诸侯都害怕它。君侯可以不惜钱财,奴颜卑膝地请求做楚国的诸侯国,楚国一定会答应。那时就可以借助楚国的势力召集众诸侯国,又可以借诸侯国的力量限制楚国,这是短时间的权宜之计。”公子目夷又进言:“楚国有诸侯国,怎么会答应我们?我们求做楚国的诸侯国,楚国怎么会接纳我们?恐怕两国之间的争端就要开始了。”襄公不理会他的话,立刻命令公子荡带着厚重的礼物到楚国,求见楚成王。楚成王问清他的来意,答应明年春天在鹿上相会。公子荡回国报告宋襄公,襄公说:“鹿上是齐国的领地,这事不能不通知齐侯。”又派公子荡到齐国问好,并述说和楚王相会之事。齐孝公也答应了。这是宋襄公十一年,周襄王十二年的事情。第二年春天,正月里宋襄公先到鹿上,修筑会盟的土坛等待齐国、楚国的君侯。二月上旬,齐孝公才来到。襄公自以为有收纳孝公的功劳,相会之时,常常以有恩自居。孝公感念襄公的恩德,也尽力行使地主的权力,热情款待。又过了二十多天,楚成王才到。宋、齐二国君侯会见之时,都是以爵位定次序。楚国虽然自行称王,但实际上是子爵。于是宋公为首,齐侯次之,楚子再次之。这是宋襄公定的次序。到了约定的日期,三人一同登上鹿上的盟坛,宋襄公居然以主盟者自居,先执牛耳,一点也没有谦让。楚成王心中不高兴,勉强接受歃血仪式。宋襄公向二人作揖后说:“我蒙先人的余荫,作周天子的卿士,不顾自己德薄力微,私下要恢复诸侯会盟之事。恐怕人心不齐,要借助两位君侯的威严,召集众诸侯于今年秋天八月在宋国盂地会盟。如果二位君侯答应共同倡仪会盟,率领诸侯,我愿意与二位世代结为兄弟之好。不单单是我自己,殷先王的后代,都会感谢君侯的恩德。”齐孝公拱手推让楚成王,成王也推让孝公,两人互相推辞,很长时间没能定出先后。襄公说:“二位君侯如果不抛弃我,请一同签署。”于是拿出召集盟会的信笺,不送给齐侯,却先送给楚成王,让他签字。孝公见此,心中很不痛快。楚成王抬眼一看,只见其中写着召集诸侯会盟的意思,效法齐桓公在衣裳大会的先例,不带兵车。信后宋公已先签好自己的名字。楚成王心中暗自好笑,对襄公说:“君侯自己能招来众诸侯,何必要我签字?”襄公回答:“郑国、许国长时间在您的庇护之下,而陈国、蔡国最近又接受齐国的盟约,不靠二位君侯之威灵,恐怕会有不方便之处,所以借助二位。”楚成王说:“既然如此,齐君应该先签字,然后才是我。”齐孝公说:“我对于宋国来说,也像属下一样,只有贵国才难以请来。”楚王笑着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齐孝公。孝公说:“既然有了楚国,齐国就不必再签字了。我颠沛流离,万死之余,幸亏保存住祖宗社稷没有灭亡,以跟随二位君侯后面歃血为荣,本来就无足轻重,还为什么要亵渎这信笺呢?”坚决不肯署名。要说齐孝公心中,是怪宋襄公先让楚王签署,看出他重视楚轻视齐,所以不签字。宋襄公却自以为对齐国有恩,认为孝公说的是肺腑之言,就收起信牍藏好。三人又在鹿上叙说数日,互相叮咛后分别。髯仙曾有诗感叹此事:诸侯原自属中华,何用纷纷乞楚家?错认同根成一树,谁知各自有丫叉?楚成王归国后,向令尹子文述说这件事。子文说:“宋君也太狂妄自大了!大王为什么还答应他呢?”楚王笑着说:“我想主持中华的政务已经很久了,遗憾的是一直没有得到便利的条件。现在宋公倡导衣裳大会,我借此机会会合诸侯,不也可以吗?”大夫成得臣说:“宋公为人喜欢虚名而不求实事,轻信别人而缺少谋略,如果埋伏甲士掠劫,一定能活捉他。”楚王说:“我的意思正是这样。”子文劝道:“答应别人会盟又派人去劫夺,人们会说楚国言而无信,怎么能让诸侯心服?”得臣又说:“宋国一心想主持会盟,一定有轻视诸侯的意思;诸侯各国不了解宋国的政治,没有同它一心的。擒住他向诸侯显示楚国的威严,然后再释放他,又可以表现楚国的恩德。诸侯们为宋君的无能感到耻辱,不归顺楚国,还会归顺谁呢?如果拘于小的信约,却失去大的功业,这是不策略的。”子文回答:“子玉的计谋,不是我所能考虑到的。”楚王便命成得臣、斗勃二人为将,各自选出五百名勇士,操练演示,准备劫盟的计划。再说宋襄公从鹿上回国后,心中高兴,面带喜色,对公子目夷说:“楚国已经答应我做诸侯了。”目夷劝谏说:“楚国,是蛮夷之邦,其心深不可测。君侯只得到楚王口上答应,没有得到他的真心,我实在担心您被他欺骗。”襄公说:“子鱼你太多心了。我以忠信对待别人,别人忍心欺骗我吗?”于是不听从目夷的劝说,传信各国,召集会盟。先派人在盂地修筑坛场,增设公馆,要求务必华丽。又在仓库场院中储备粮草,以供各国士兵战马消费。凡是贡献的祭品、犒劳的礼物,都准备的十分丰厚,没有缺少一样。到了秋天七月间,宋襄公命令乘车前往参加大会。目夷又劝阻说:“楚国强暴而又缺少信义,请带兵车前去。”襄公说:“我和诸侯们约定效仿‘衣裳大会’,如果用战车,就是自己制定条约,又毁弃条约,以后还怎么和诸侯讲信义?”目夷说,“君侯可以乘车前去保全信义,我请求带兵车一百辆在三里之外埋伏,以防备万一如何?”襄公说:“你用战车,与我用有什么区别?一定不能这样。”临走之时,襄公又怕目夷在国内派兵接应,失掉了自己的信义,便要目夷同他一起去。目夷回答:“我也放心不下君侯,正要与您同去。”于是君臣一同来到会盟的地点。楚、陈、蔡、许、曹、郑六国的国君按时到达。只有齐孝公心怀不满,鲁僖公不与楚国通好,二人没到。襄公派人迎接六国诸侯,分派公馆休息,接待的人回报襄公说:“各诸侯都乘坐便车。楚王虽然侍从的人很多,也是便车。”襄公说:“我知道楚王不会欺骗我!”太史占卜会盟的吉日,襄公派人通知各国。数日前,预先派定坛上执事、服务人员。这天一早,五鼓刚过,坛上坛下,都设置火炬,照耀的如同白天一样。坛的旁边,另设休息的场所,襄公先去那里等待众人。陈穆公款、蔡庄公甲午、郑文公捷、许僖公业、曹共公襄五位诸侯,陆续来到。等待许久,天快亮了,楚成王熊恽方到。襄公遵循地主的礼节,作揖谦让一番,众人分左右两边台阶登坛。右边宾客登坛,众诸侯都不敢超过楚成王,让他走在最前面。成得臣、斗勃二将紧随楚王,其他诸侯也有随行的臣子,不必细说。主人从左边台阶登坛,只有宋襄公与公子目夷二人。刚才登坛之时,要以宾主来分,既然登上盟坛,陈列供品,歃血盟誓,指天地为证,写约排名,就要推盟主第一了。宋襄公指望楚王开口先说,就双眼看着楚王。谁知楚王低头不言语,陈蔡各国诸侯,面面相觑,没有敢先开口的。襄公忍不住了,昂然走上前来说:“今日之事,我欲重新恢复先前盟主齐桓公的事业;尊重王室,安定百姓,停止争战,让普天之下都享受太平之福,众位君主认为怎么样?”诸侯还没答应,楚成王挺身上前说:“宋君的话非常对!但不知道盟主的位置应该给谁?”襄公说:“有功劳就论功,没有功劳就论爵位,还有什么好说的!”楚王说:“我自己称王已经很久了。宋君虽然位列上公,但难以排在王前,我请大家原谅,站在第一位了。”说完便站在最前面。目夷见此,扯一扯襄公的袖子,想让他权且忍耐,再作别的打算。襄公一直以为盟主之位捏在他手中,如今临时变卦,心中如何不恼?窝着一肚皮的气,不免疾言厉色,对楚王说:“我靠先人的洪福,位列上公,周天子也用宾客之礼相待。您既言自行称王,便是假爵位。为什么用假王来压制真公呢?”楚王反问:“我既然是假王,谁教你请我来这里呢?”襄公又说:“您到这里来,也是在鹿上先有协定,不是我随便约您来的。”成得臣在一边大喝一声:“今天的事情,只问众位诸侯,是为楚国来?还是为宋国而来?”陈,蔡各国,平时都害怕楚国,齐声回答:“我们都遵从楚王的命令,不敢不来。”楚王呵呵大笑说:“宋君还有什么话说?”襄公见事情不妙,要和他讲理,他又不管有理无理;要抽身而走,又无一兵一卒保护,正在踌躇不决之时,只见成得臣、斗勃脱去礼服,里面都穿着铠甲,腰间各插一面小红旗,把红旗向坛下一摇,跟随楚王来的人,远远不止一千,个个都脱去衣服,露出铠甲,手里拿着短小易藏的兵器,像蜂子蚂蚁攒聚一样,飞奔上坛来。各国诸侯,都吓得魂不附体。成得臣先把宋襄公的两只袖子紧紧拉住,同斗勃指挥众兵士,抢掠坛上陈设的玉帛器皿等等。一班杂役执事,吓得四散奔逃,宋襄公见公子目夷紧紧跟随,便小声对他说:“我后悔没听你的话,以至如此狼狈;你快些回去守卫国家,不要担心我。”目夷料想跟着也没有好处,就乘乱逃回去了。第三十四回宋襄公假仁失众齐姜氏乘醉遣夫却说楚成王伪装便车参加大会,跟随的人都是勇士,里面穿着铠甲,身边暗藏兵器,全经过成得臣、斗勃挑选来的,个个勇猛无比。又令蔿吕臣、斗般两将统帅大军,随后跟进,准备大战一场。宋襄公全然不知,中了圈套,正是:“没心人遇有心人,要脱身时难脱身”了。楚王擒住襄公,众军兵把公馆中准备的祭祀物品和犒劳的礼品以及仓库中的粮食,都抢劫一空。宋襄公随行带来的车辆,也都归了楚国。陈、蔡、郑、许、曹五国诸侯,人人害怕,谁敢上前为宋公说话?楚成王邀请众诸侯来到公馆,当面数说宋襄公六条罪状:“你乘齐国国丧之际派兵征伐,私自实行废立之事,这是第一条罪行;滕君参加大会稍微晚一点,你就加以侮辱囚禁,是第二条罪行;用人来代替牲畜祭祀淫鬼,是第三条罪行;曹侯缺少地主的礼仪,本来是小事一件,你却自恃强大进行围攻,这是第四条罪行;以快要灭亡的国家,不能够估计自己的德行能力,不顾上天本来已经显示出告戒的征兆,还想成就伯主的大业,是第五条罪行;向我求诸侯之位,又妄自尊大,全没有谦让的礼节,是第六条罪行。上天夺去了你的灵魂,使你单车参加会盟,我现在带领战车一千辆,战将千员,要踏碎睢阳城,为齐、鄫各国报仇!诸位国君请在这里稍微停留几天,等我占领宋国回来后,再和众位痛饮十天再散。”众诸侯没有不唯唯应诺的。襄公哑口无言,就像木雕泥塑的偶像一般,只多了两行泪珠。很快楚国的大军都到齐了,号称千辆战车,实际只有五百辆。楚成王犒赏三军后,拔寨而起,带着宋襄公,杀奔睢阳城。各国诸侯奉了楚王的命令,都停留在盂地,没有一个敢回国的。史官作诗一首,讥讽宋襄公的愚蠢说:无端媚楚反遭殃,引得睢阳做战场。昔日齐桓曾九合,何尝容楚近封疆?却说公子目夷自盂地逃回都城,向司马公孙固述说襄公被劫持的事情,并说:“楚国大军早晚就要到了,要快些调兵,登城把守。”公孙固说:“国家不能一天没有君主,公子应该暂时代理君主,然后发号施令,赏罚分明,人心才能安定。”目夷附着公孙固耳边说:“楚国人抓住我们君侯来征伐我国,是挟持君王而有所求。必须如此,楚国人一定会放我们国君回来。”公孙固说:“这话很对!”于是向众位大臣说:“我们国君未必会回来了!我们应该拥戴公子目夷为国君,主持国家大事。”群臣都知道目夷的贤能,没有不乐意的。公子目夷先到太庙祭告,然后称君摄政。三军都听从指挥,纪律严明,睢阳城把守得和铁桶一样牢固。刚刚安排好,楚王大军已到城下,扎好营寨。将军斗勃上前向城中喊:“你们国君已被我们活捉,要活要杀都在我们手中,赶快献城投降,以保全你们国君的性命!”公孙固在城楼上回答:“依赖祖宗社稷的神灵,宋国已推立新的国君了。要活要杀都由你,想要我们投降是办不到的。”斗勃又问:“你们国君还在,怎么能又立一个国君呢?”公孙固回答:“立国君是为了主持国家,现在国家无主,怎么能不另立新君?”斗勃说:“我们愿意送还你们国君,用什么酬谢我们?”公孙固说:“旧国君被俘虏,已使国家蒙受侮辱,即使回来也不能够为国君了。归还与否,全凭楚国作主。如果要决战,我们城中的战车没有丝毫损伤,愿与你们一决胜负。”斗勃见公孙固回答得强硬,便回去报告楚王。楚王怒气冲冲,下令攻城。城上箭矢、石块如急雨一般射下,楚兵伤亡惨重。连续攻打三天,白白损失了许多士兵,不能取胜。楚王问:“宋国既然不用宋君,杀了他怎么样?”成得臣回答:“君王以宋杀掉鄫侯为其罪名,现在杀宋公,是效尤之举。杀掉宋公就像杀一个普通人一样,不能得到宋国,却白白地与宋国结下怨仇,不如放掉他。”楚王又问:“攻打宋国不能取胜,又放回他们的国君,有什么名目呢?”得臣回答:“我已有一条计策了。如今不参加盂地之会的,只有齐、鲁二个国家。齐国已经两次与我们通好,暂时不必计较。鲁国是礼义之邦,一向帮助齐国成就霸业,不把楚国放在眼里。如果把俘获宋国的物品和人献给鲁国,请鲁君在亳都相会,鲁君见宋君被俘,一定会害怕前来。鲁君、宋君是葵邱会盟的人,而且鲁侯特别贤明,一定会为宋君求情,我们因为鲁侯的贤德而释放宋君,是一举而兼得宋、鲁两国的好感。”楚王拍掌大笑说:“子玉真有见识!”于是退兵,扎驻在亳都,派宜申为使节,带着俘获的车辆,到曲阜献礼。给鲁侯的信上写着:宋公傲慢无礼,已被我囚禁在亳都。不敢独自享受这个功劳,特向贵国献礼报捷,希望您能够屈尊到此,共同决定对宋公的处理。鲁僖公看信后,大吃一惊,正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明知楚国使节来献礼报捷,故意夸大其辞,是进行恐吓,但鲁国弱小,楚国强大,如果不去会见,又怕楚军来征伐,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于是厚厚款待宜申,先写了回信,快马报告楚王,说:“鲁侯遵从您的命令,立即就来相会。”鲁僖公随后即乘车上路,由大夫仲遂跟从前往。到了亳都,仲遂得到宜申的帮助,先私下里会见成得臣,请他在楚王面前多多关照,凡事行个方便。得臣引导鲁僖公与楚成王相见,彼此叙说互相敬仰的意思。这时陈、蔡、郑、许、曹五位诸侯,也从盂地赶到这里相会,加上鲁僖公共是六位,他们聚在一处商议。郑文公首先发言,要推举楚王为盟主,众诸侯吞吞吐吐,欲言未言。鲁僖公毅然说道:“盟主必须以仁义号召天下,这样才能使人心悦诚服。现在楚王依仗兵多将广,袭击宋国,囚禁宋公,有威严而无恩德,人心怀疑不安。我们与宋国,都有结盟之友好,如果坐视不救,只知道奉承楚国,恐怕要被天下英雄所耻笑。楚国如果能够释放宋公,最终使会盟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我怎么敢不听从楚王的命令呢?”众位诸侯都说:“鲁侯说的太对了!”仲遂把这些话私下透露给成得臣,得臣转告给楚王。楚成王说:“诸侯们以盟主的大义责备我,我怎么能违背呢?”于是便在亳都郊外再筑起盟坛,约定在十二月癸丑这一天,向神灵发誓,歃血结盟,同时赦免宋公的罪行。约定结盟的前一天,楚王把宋襄公放出来,与众位诸侯相见。宋襄公又羞又怒,满肚子不高兴,却又不能不向诸侯们道谢。到那天,郑文公拉着众诸侯,诚恳地邀请楚成王登坛主持会盟。成王率先割牛耳取血,宋、鲁等国君也依序歃血。宋襄公敢怒而不敢言。会盟完毕,诸侯们四散回国。宋襄公听谣言说公子目夷已经即君位,便准备逃到卫国避难。这时公子目夷派遣的使臣已经到了,向宋襄公致意说:“我所以暂时管理国政,是替君侯守卫国家。宋国本来就是您的国家,为什么不回来呢?”很快就把迎接的仪仗准备齐全,接襄公回都城,目夷退位为臣。胡曾先生曾论及襄公之所以能被释放,全靠公子目夷计策,冷静沉着,并不看重从前的君侯;如果手忙脚乱,向楚国请求放回旧君,楚国就会视为奇货可居,岂肯轻易放回?有诗一首称赞目夷说:金注何如瓦注奇?新君能解旧君围。为君守位仍推位,千古贤名诵目夷。又有诗一首说六位诸侯,公然向楚王献媚,乞求宽放宋公,明明是把操纵中原的大权,双手送给楚国,楚王眼中还会有中原吗?诗说:从来兔死自狐悲,被刦何人刦是谁?用夏媚夷全不耻,还夸释宋得便宜。宋襄公一心想成就霸业,反被楚国捉弄一场,遭受奇耻大辱,怨恨之情,痛入骨髓,但恨自己力不从心,不能报仇雪恨。又怪郑侯极力倡议,尊奉楚王为盟主,愤怒不已,千方百计要与郑国作对。正好周襄王十四年春天三月,郑文公去楚国行朝拜之礼,宋襄公听后大怒,便起倾国之兵,亲自讨伐郑国,令上卿公子目夷辅助世子王臣守国。目夷劝道:“楚国与郑国关系正好,宋如果伐郑,楚国一定会救援。这次征伐恐怕不能取胜,不如实行德政,等待时机才是上策。”大司马公孙固也劝阻。襄公生气地说:“如果司马不愿去,我自己去好了。”公孙固不敢再说什么,于是出兵伐郑国。宋襄公自己统帅中军,公孙固为副手,大夫乐仆伊、华秀老、公子荡、向訾守等都跟随前往。郑文公接到探子的报告,大吃一惊,连忙派人向楚王求救。楚成王说:“郑侯对待我就像儿子侍奉父亲一样,应该赶快去救援。”成得臣进言说:“救援郑国不如讨伐宋国。”楚成王问:“为什么?”得臣回答:“宋公曾被我们俘虏,宋国人已吓破胆了。现在又不自量力,带大军征伐郑国,宋国国内一定空虚,乘虚而入,宋国必定害怕,这是不用交战就知道胜负的事情。如果宋军回救,那他们也就疲劳了,以逸待劳,怎么会不胜利呢?”楚王同意了他的意见。即刻命令成得臣为大将,斗勃为副将,起兵伐宋。宋襄公正与郑军相持不下,听到楚军来伐的消息,昼夜兼程,返回宋境,在泓水南岸扎好营寨,等待楚军。成得臣派人来下战书。公孙固对襄公说:“楚国大军的目的是救援郑国。我们以从郑国撤兵来向楚国道歉,楚军自会退回。不能与他们交战。”襄公反问:“从前齐桓公起兵讨伐楚国,现在楚兵来征伐宋国,而我们却不和他们交战,如何继承齐桓公的英雄业绩呢?”公孙固又说:“我听说‘一姓不再兴’。就像上天抛弃殷商已经很久了,君侯要重新恢复它,可能吗?而且我们的盔甲不如楚国的坚固,兵器不如楚国的锋利,人马不如楚国的强壮。宋国人害怕楚人就像害怕蛇蝎一样,您靠什么取胜呢?”襄公回答:“楚国虽然兵甲有余,但仁义不足,我兵甲不足,但仁义有余。从前武王只有三千猛士,却战胜了殷纣王的亿万军队,靠的完全是仁义。以有道的君王来躲避无道的臣子,那样我活着还不如死掉好。”于是便在战书的末尾批定十一月初一,双方在泓阳交战。又命令制做一面大旗插在大车上,旗上写着“仁义”二个大字。公孙固暗暗叫苦不迭,私下里对乐仆伊说:“战争本来就是厮杀,如今却说仁义,我不知道我们国君的仁义在什么地方啊?上天夺回了主君的灵魂,我认为已经很危险了!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不使国家灭亡就万幸了。”到了交战那一天,公孙固在鸡还没叫时就起床,请襄公发令,严阵以待。且说楚将成得臣在泓水岸北驻扎,斗勃请令说:“我军应五更时渡河,以防宋兵布好战阵攻击我军。”得臣笑一笑说:“宋襄公做事迂腐至极,一点不懂兵法。我军早渡河早交战,晚渡河晚交战,有什么担心的呢?”天亮以后,部队才陆续渡河。公孙固请襄公下令出击,说:“楚军在天亮才渡河,过于轻敌。我们乘他们没渡完,冲上前去厮杀,是以我们全军攻击他们一部分。如果让他们都渡过来,楚兵多而我军少,恐怕不能取胜,您看如何?”襄公指着大旗说:“你看见‘仁义’二个字了吗?我堂堂正正之师,岂有乘敌军渡一半而出击的道理?”公孙固又暗暗叫苦。一会儿功夫,楚兵全都渡过河。成得臣戴着精美的帽子,上面扎着玉缨,身穿绣袍,外着软甲,腰挂雕弓,手执长鞭,指挥士兵,东西布阵,气宇轩昂,旁若无人。公孙固又对襄公说:“楚军正在布阵,尚未行成队列,现在立即击鼓进攻,楚军一定会大乱。”襄公往他脸上吐唾沫说:“呸!你贪图一次冲锋获得的小利,就不顾千秋万代的仁义之名吗?我堂堂正正之师。岂有乘敌人没列成阵就进攻的道理?”公孙固只好再次暗暗叫苦。楚兵摆好阵势,只见人强马壮,漫山遍野,宋兵人人都面带惧色。襄公下令击鼓,楚军中也响起鼓声。襄公自己举着长矛,带着公子荡、向訾守二将,以及护卫的官兵,催马向楚阵冲来。成得臣见宋兵来势凶猛,暗自传下号令,开了阵门,只放襄公一队车马进阵。公孙固随后赶来保护宋襄公,襄公已杀入阵中去了。只见楚军中一员上将挡住阵门,口口声声大叫:“有本事的快来决一死战!”公孙固抬眼一看,见是楚将斗勃,心中大怒,挺戟上前,直刺斗勃,斗勃举刀迎战,二人交锋,不到二十回合,宋将乐仆伊带兵赶来,斗勃一见,不免有些着忙。恰好楚阵中又冲出一员上将蔿吕臣,接住乐仆伊厮杀。公孙固乘斗勃着忙,看准时机,拨开他的刀头,驰入楚军。斗勃提刀追赶,宋将华秀老赶到,挡住斗勃,两对儿在阵前厮杀。公孙固在楚阵中,左右冲突很久,看见东北角上士兵如林,团团围着,拍马冲了过去。正遇上宋将向訾守血流满面,大声叫道:“司马快来救君主!”公孙固随着他杀入重围,只见护卫襄公的官兵一个个身带重伤,还与楚军死战,毫不退缩。原来襄公对待手下人极有恩德,所以众人都以死相护。楚军见公孙固英勇难敌,才稍稍退后。公孙固上前,只见公子荡身负重伤,倒在车下,“仁义”大旗已被楚军夺走。襄公身上受了许多伤,右腿中箭,射断了膝中之筋,已站不起身。公子荡见公孙固来到,张开眼睛说:“司马好好服侍主公,我今天死主这里了!”说完就断了气。公孙固感叹不已,把襄公扶到自己车上,身体挡在前面,奋勇向外冲出。向訾守殿后,众侍卫一路相护,边战边退。等到冲出楚阵,护卫的官兵已没有一个生存。宋军的战车甲兵,十丧八九。乐仆伊、华秀老见宋公脱离虎穴,也各自逃回。成得臣乘胜追击,宋军大败,车辆器械,差不多都丢得一干二净。公孙固与襄公连夜逃回都城。宋兵死的人很多,他们的父母妻子都聚在一起讥讽襄公,埋怨他不听司马之言,以致于有此大败。襄公听到这些话后,感叹道:“君子不重伤别人,不擒拿年纪大的人。我要用仁义带兵,岂能效仿这种乘别人危险而行动的事情?”举国上下,没有不讥笑他的。后代人相传,说宋襄公以仁义处事,最终失去众人,就是指这次战争。髯翁有诗一首,感叹此事:不恤滕鄫恤楚兵,宁甘伤股博虚名。宋襄若可称仁义,盗跖文王两不明。楚兵大获全胜,渡过泓水,高奏凯歌而归。刚刚走出宋国边境,探马来报告:“楚王亲自率领大军来接应,现在驻扎在柯泽。”成得臣就到柯泽晋见楚王,报告战果。楚成王说:“明天郑侯要带他的夫人到这里犒赏三军,应该陈列所俘获的物品和杀死的人向他们夸耀一番。”原来郑文公的夫人文芈是楚成王的妹妹,因为兄妹的关系,随着郑文公驾车来到柯泽,与楚王相会。楚王向他们出示俘获的众多物品,郑文公夫妇称贺一番,拿出许多金银布帛,犒赏三军将士。郑文公又诚恳请求楚王第二天来郑国赴宴。第二天一早,郑文公亲自到郊外迎接楚王入城,在太庙中大摆筵席,行九献大礼,像对待天子一样。食品有数百种,外加奇珍异果,宴席的丰盛,是任何国家都没有的。文芈生了二个女儿,还都没有出嫁。文芈又带她们拜见舅舅,楚王大喜。郑文公同妻子、女儿轮流敬酒,自午时吃到戌时,楚王已酩酊大醉。他对文芈说:“你们的盛情我已领了,现在已喝过量!妹妹与二位外甥女送我一程怎么样?”文芈回答:“好罢!”郑文公送楚王出城后,先告辞回城。文芈和两个女儿与楚王并驾齐行,一直来到楚王军营中。原来楚王看中了二个外甥女的美貌,当天夜里拉入自己寝室之中,成就了枕席之欢。文芈彷徨无主,在帐中一夜不能入睡,但害怕楚王的威势,不敢说一句话。——舅舅纳娶外甥女,楚王真是禽兽一般!——第二天,楚王把俘获的一半物品都赠送给文芈,用车载着她的两个女儿回到楚国,收在后宫之中。郑国大夫叔詹叹息道:“楚王恐怕不会得到善终了吧?参加宴会是礼节,不辞而别是失礼,这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暂且不说楚国和宋国的事情。再说晋公子重耳自从周襄王八年到了齐国,到了襄王十四年,前后在齐国共住了七年。经历齐桓公之死,诸位公子争夺君位,齐国大乱,等到孝公即位,又一反前人所作所为,依附楚国,仇视宋国,乱纷纷事情很多,以至于诸侯各国多与齐国不和。赵衰等人私自商议:“我们来到齐国,以为能借助霸主的力量恢复国家。现在新的齐君失掉先人的事业,诸侯各国纷纷叛离,齐国不能帮助我们公子复国已经很明显了。不如到别的国家,再作打算。”于是一同来见重耳,要说这件事情。谁知公子重耳溺爱齐姜,整天吃喝玩乐,不问外边的事情。众位豪杰等了十天,还没有见着公子。魏犨大怒,说道:“我们以为公子有所作为,所以不辞劳苦,甘心随从出游。现在已留在齐国七年了,苟且偷安,纵情惰志,日月如流,我们等了十天还不能见上一面,怎么能成就大事呢?”狐偃说:“这里不是大家议论的地方,众位请随我来。”于是一同出了东门,来到一里外一个叫桑阴的地方。这里放眼望去,都是老桑树,重重绿荫,阳光都照不进来。赵衰等九位豪杰围成一圈,席地而坐。赵衰首先问道:“子犯有什么计谋?”狐偃说:“要公子走,在我们身上。我们先商议好了,预备好行装,等公子一出来,就说请他去郊外打猎,出了城,大家齐心协力,强迫他上路就是了。但不知这次去哪个国家最好?”赵衰说:“宋国正在图谋霸业,而且宋侯是喜好名声的人,可以去投奔宋国。如果在那里不得志,我们再去秦国和楚国,一定会有机遇的。”狐偃说:“我和宋国公孙司马有交情,且去看看怎么样?”众人商量半天才散去。只以为偏僻幽静之处,没有人知道,却不知“若要不闻,除非莫说;若要不知,除非莫作。”当时姜氏的丫环十多个人,正在树上采桑叶喂蚕,见众人围在一起商量事情,就住手听他们所说的话,回宫后,如此这般,都告诉了姜氏。姜氏喝道:“哪有这些话,不要乱说!”便把这十几个丫环都囚禁到一间房子中,半夜时叫人把她们全部杀死灭口。又叫起公子重耳,告诉他说:“跟随您的人要带您去别的国家,有几个养蚕的丫环听到他们密谋。我怕泄漏机密,或许有人阻拦,已把她们都除掉了!公子应该早做出走的打算。”重耳说:“人生一世,能平安享乐就足够了,再不必考虑其他事情。我将在此度过残年,决不去别的国家。”姜氏又说:“自从公子出逃以后,晋国没有一年平安的岁月。夷吾昏庸无道,出兵失败,自己也遭到侮辱,国中之人不高兴,四邻的国家也不与他交好,这是上天对公子您的优待呀!公子这次出走,一定会得到晋国,千万不要迟疑!”重耳迷恋姜氏,还是不肯答应。第二天早上,赵衰、狐偃、臼季、魏犨四人,站在宫门之外,叫人传话:“请公子郊外打猎!”重耳此时还大睡未起,叫宫人回答:“公子有点不舒服,还没有梳洗,今天不能前去。”齐姜听到这些话,急忙派人单独召狐偃进宫。姜氏让左右的人离开,问四人的来意。狐偃回答:“公子从前在翟国的时候,没有一天不驾车骑马,捉狐打兔。现在在齐国,很久不出外打猎,恐怕他四肢懒惰,所以来请,没有其他的意思。”姜氏微笑着说:“这次打猎,不是去宋国就是去秦国、楚国吧?”狐偃大吃一惊,说:“打一次猎怎么会去那么远?”姜氏说:“你们要强迫公子逃走的事,我已经全都知道,不要再隐瞒了,昨天夜里我也曾苦苦劝说公子,无奈他坚决不肯。今天晚上我要设置宴席,灌醉公子,你们用车装载他连夜出城,事情一定会成功。”狐偃连连叩头说:“夫人能割舍夫妻恩爱,以成就公子的功名事业,真是千古少有的贤德!”说罢,狐偃告辞出宫,和赵衰等人说明此事。先把车马、侍从、刀鞭、粮食等都收拾妥当,让赵衰、狐毛等先带着停在郊外,只留下狐偃、魏犨、颠颉三个人,带着两辆小车,藏在宫门两边,专门等待姜氏送信出来,就开始行动。正是:“要为天下奇男子,须历人间万里程。”当天晚上,姜氏在宫中摆下酒席,给公子敬酒。重耳问:“这酒席为什么而摆?”姜氏回答:“我知道公子有四方之志,特地为您饯行。”重耳说:“人生短暂,岁月匆匆,既然已经满足,何必再奢求其他的东西?”姜氏又说:“放纵情欲,耽于安乐,不是大丈夫所做的事情。跟随您的人都忠心为您出谋划策,您一定要听从他们的意见。”重耳勃然大怒,放下杯子不喝。姜氏问:“您是真的不走,还是欺骗我?”重耳回答:“我不走。谁欺骗你!”姜氏笑着说:“走,是公子您的志向;不走,是您的情义。这酒本是为您饯行的,现在是为您留下而庆贺的。愿意与您痛饮一场,尽情快乐一番好吗?”重耳十分高兴,夫妇二人对饮,还叫侍女唱歌跳舞劝酒。重耳本已不能再饮,姜氏再三敬酒,重耳不知不觉酩酊大醉,倒在桌上。姜氏用被子把他盖好,派人去叫狐偃。狐偃听说公子已经醉了,急忙带着魏犨、颠颉二人入宫,连被带桌子一同抬出宫中。先用一层层褥子铺好车子,然后把重耳放上。狐偃向姜氏告辞,姜氏不觉流下泪来。有诗一首写道:公子贪欢乐,佳人慕远行。要成鸿鹄志,生割凤鸾情。狐偃几个催赶两辆小车,乘黄昏离开城中,与赵衰等会合,连夜奔驰。大约走了五六十里,听到四面传来鸣叫声,东方出现鱼肚白。重耳此时才在车上翻身,叫宫人取水解渴。这时狐偃在一边驾车,回答说:“要喝水等天亮再说。”重耳觉得身子颠簸摆动,睡不安稳,又说:“快快扶我下床!”狐偃回答:“这不是床,是马车。”重耳睁开眼问:“你是谁?”只听得说:“狐偃!”他此时方恍然大悟,知道已经被狐偃等人所算计。推开被子起来,大声骂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带我出城,想要干什么?”狐偃说:“要把晋国奉还给公子。”重耳说:“没有得到晋国,却先失掉了齐国,我不愿意去!”狐偃骗他说:“离齐国已经有一百里了,齐侯知道公子逃走,一定会派兵追赶,想回去也不可能了。”重耳怒气冲天,看见魏犨拿着长戈在一边护卫,就夺过长戈,向狐偃刺去。第三十五回晋重耳周游列国秦怀嬴重婚公子话说公子重耳怪罪狐偃设计骗他离开齐国,夺过魏犨的长戈去刺狐偃。狐偃急忙跳下车躲避,重耳也跳下车,举着长戈追赶。赵衰、臼季、狐射姑、介子推等,都下车来劝说。重耳把戈扔到地上,还愤恨不已。狐偃叩头请罪说:“如果杀死我能成就公子的大事,我虽然死了也胜过活着!”重耳说:“这次出走如果能成功就不再说什么,如果一无所成,我一定要吃舅舅的肉来解恨。”狐偃笑着说:“大事不成,我不知道死在哪里,怎么能够给您吃呢?如果大功告成,您就会列鼎而食,我的肉又腥又臊,有什么可吃的?”赵衰等一起劝说:“我们以为公子胸怀远大志向,所以抛弃骨肉之亲,远离家乡,跟随您四处奔走,也指望名垂青史。现在晋君昏庸无道,举国之人谁不愿意拥戴公子为君?公子自己不想方设法回国,谁会去齐国迎接公子!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我们大家商量的结果,并不是子犯一人的策划,公子不要错怪他一人。”魏犨也声色俱厉地说:“大丈夫应当努力求取功名,声望远传后世。为什么恋恋不舍眼前的儿女之乐,却不想一生的大计呢?”重耳心中凛然,转怒为喜,说:“事情既然已经如此,我只有听从诸位的意见。”狐毛拿出干粮,介子推送上水,重耳与众人饱食一顿。壶叔等割草喂马,重新整顿车马,向前进发。有诗一首为证:凤脱鸡群翔万仞,虎离豹穴奔千山。要知重耳能成伯,只在周游列国间。几天以后,他们来到了曹国。却说曹共公为人喜欢玩乐,不理朝政,亲近小人,疏远君子,他的心腹之人都是阿谀奸佞之辈,却个个身居高位。朝中身着红色衣服、乘坐华丽车子的三百多人,都是里巷市井之徒,喜欢阿谀奉承。看见晋公子带领一批豪杰到来,正是志不同道不合,香臭难以共处,惟恐他们长期留在曹国,都劝阻曹共公不要接待。只有大夫僖负羁劝道:“晋国与曹国是同姓,晋公子穷途末路,经过我国,应该好好款待。”曹共公说:“曹国是列国之中的小国,子弟往来之事,哪一个国家没有?如果全都以礼相待,那么国家小花费大,怎么能支付得起?”负羁又说:“晋公子重耳以贤德闻名天下,而且重瞳骈胁,是大富大贵的征兆,不可与各国平常的子弟一视同仁。”曹共公一片玩心,说贤德他不在意,说到重瞳骈胁,便问:“重瞳我知道。就是有两个瞳子,不知道骈胁是怎么回事?”负羁回答:“骈胁就是肋骨相连如同一根,是特异之相。”曹共公说:“我不相信,姑且把他们留在公馆之中,等到他洗澡时看一看。”便叫负责公馆的人请公子入馆,用稀粥招待,既不送肉食,也不设宴席,一点也没有待客的礼节。重耳大怒,拒绝吃饭,公馆中人送上浴盆请洗澡,重耳因一路上腌臜不堪,正想洗去尘土,就脱去衣服洗澡。曹共公和所宠幸的几个人,穿着一般人的服装来到公馆,冲进浴室,走到公子跟前,看他的骈胁,说三道四,吵闹一番才离开。狐偃等听见有外人,急忙赶来察看,还听见他们离去时嘻嘻哈哈的声音。一问公馆中之人,才知道是曹国国君。公子君臣无不愤怒。却说僖负羁劝谏曹侯不听,回到家中,他的妻子吕氏迎了出来,看见他面带忧虑之色,就问:“朝中发生了什么事?”负羁就把晋公子经过曹国,曹侯不以礼相待的话说了一遍。吕氏说:“我刚才去郊外采桑叶,正巧晋公子的车辆经过。我虽然没看见晋公子,但看跟随他的人都是当世豪杰。我听说:‘有什么样的国君,就有什么样的臣子;有什么样的臣子,也就有什么样的国君。’从跟随他的人来看,晋公子一定能回国为君,那时派兵讨伐曹国,就会玉石俱焚,后悔都来不及了。曹侯既然不听你的忠心之言,你可以私自与他交往。我已准备好几盘食品,可以把白璧藏在里面,作为求见的礼物。结交应该在没有会见之前,你要立即前往。”僖负羁听从她的意见,连夜敲开公馆的大门。重耳腹中饥饿,正怒气冲冲坐在那里,听说曹国大夫僖负羁求见并送来食物,就召他进来。负羁再三叩拜,先为曹君向公子请罪,然后述说自己的敬意。重耳十分高兴,感叹地说:“没有想到曹国还有这样的贤臣!我如有幸回到晋国,一定会努力报答你!”重耳吃饭的时候,发现了盘中的白璧,对负羁说:“大夫照顾流亡之人,使我在曹国的土地上不挨饿,我已经满足了,何必还送这么重的礼物?”负羁回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公子千万不要推辞!”重耳再三推辞不要。负羁回来后感叹:“晋公子如此穷困,却不贪图我的白璧,他的志向不可估量啊!”第二天重耳就上路而行,负羁私下送出城十里才返回。史官有一首诗写道:错看龙虎作豾,盲眼曹公识见微。堪叹乘轩三百辈,无人及得负羁妻!重耳离开曹国来到宋国。狐偃先行,与司马公孙固相会。公孙固说:“我们国君不自量力,与楚国争强,打了败仗,伤了大腿,到现在还不能起来。但很早就听到公子的贤名,十分佩服,一定会打扫公馆,等候公子的光临。”公孙固进宫去告诉宋襄公。襄公正恨楚国,日日夜夜思求有贤德的人帮助他,好报楚国一箭之仇。听说晋公子远道而来,晋是大国,公子又有贤名,非常高兴!无奈腿伤未好,难以会面。就命令公孙固去郊外迎接,送入公馆,用国君的礼节招待,馈赠丰富的饭菜,牛、羊、猪肉各七种。第二天,重耳要走。公孙固奉襄公的命令,再三请公子多住几天,又私下问狐偃:“当初齐桓公是怎么招待公子的?”狐偃详细述说了桓公嫁齐姜、赠宝马的事情。公孙固把这些转告襄公。宋侯说:“公子早年已与宋国通婚,嫁女我不能作了,马可以如数赠给。”也赠送给二十辆车的好马,重耳感激不尽。住了许多天,宋臣奉命问候赠送礼物不断。狐偃见宋襄公的病没有好的时候,私下里和公孙固商量公子复国的事情。公孙固说:“公子如果怕风尘劳苦,我们国家虽然小,但也可以在此休养。如果有鸿鹄之志,我国新遭兵败,没有能力帮助,去别的大国,才能成功。”狐偃说:“您的话真是肺腑之言!”当天就告诉公子,整装起程。宋襄公听说公子要走,又赠送许多钱财、粮食、服装等等,众人没有不高兴的。自从晋公子走了以后,襄公的箭伤一天比一天严重,不久就死去了。临终前,他对世子王臣说:“我不听子鱼的话,所以到了这种地步。你即位以后,应当把国家大事托付给他。楚国,是我们最大的仇敌,世世代代不要与他们往来。晋公子重耳如果能回国,一定能得到国君的位置;他成国君后,一定能匡合诸侯成为霸主,我们的子孙都应该对晋国恭敬,这样就可以获得一点平安。”王臣再度磕头,接受父亲的遗命。宋襄公为君十四年而亡。王臣主持发丧,即宋君位,就是宋成公。髯仙有诗一首论及襄公德行、能力都没有,不应该列在五霸之中。这首诗是这样写的:一事无成身死伤,但将迂语自称扬。腐儒全不稽名实,五伯犹然列宋襄。再说重耳离开宋国,快要到郑国了,早就有人报告了郑文公,文公对群臣说:“重耳背叛父亲出逃,列国都不接纳,甚至多次饥渴无食。这种不肖之人,不要以礼相待。”上卿叔詹进言说:“晋公子有三助,是上天保佑的人,不能怠慢他。”郑君问:“是哪三助?”叔詹回答:“‘同姓的人结婚,他们的后代不会繁茂。’重耳是狐家女所生,狐与姬是同一家族,他们生下重耳,在国中的时候就有贤德的名声,周游各国又没有灾难,这是一助。自从重耳出逃以后,晋国一直不平静,这不是上天有意等待治国的贤人吗?这是二助。赵衰、狐偃都是当世的英杰,重耳得到他们辅佐,这是三助。有这三助,君王应该以礼相待。礼敬同姓,体恤困苦,尊重贤才,顺应天命,这四种都是好事啊!”郑伯说:“重耳都快老了,还能有什么作为?”叔詹回答:“君王如果不能以礼相待,那么就请杀了他们,不要留下仇人,以免后患无穷!”郑伯笑着说:“大夫的话偏差太大了!既让我以礼相待,又让我杀掉他们。以礼相待因为什么恩情?杀掉又因为什么仇恨?”便传令守门官关紧城门,不让他们进城。重耳见郑国不接待自己,就驱车绕过。来到楚国,拜见楚成王。成王也用国君之礼招待,设下宴席,九次敬酒。重耳推辞,不敢当此大礼。此时赵衰在一旁站着,对公子说:“公子出逃在外已经十多年了,小国都轻视怠慢您,何况大国了?这次是天命如此,您不要推让。”重耳就坦然接受。一直到吃完饭,楚王仍然恭敬如初。重耳说话之间也很谦让。从此两个人相处得十分友好,重耳就安心居住在楚国。一天,楚王和重耳在云梦泽打猎。楚王显示武艺,连续射着一头鹿,一只兔。众将都跪在地上称贺。碰巧有一头人熊冲着车子跑过,楚王对重耳说:“公子为什么不射?”重耳拉弓搭箭,心中暗暗祷告:“我如果能回到晋国继承君位,此箭射出,要射中熊的右掌。”飕的一箭飞出,正中熊的右掌之上,士兵把熊献上。楚王又吃惊又佩服:“公子箭术真神!一会儿,就听围场中大声叫喊不止,楚王叫身边的人去查看,回来报告说:“山谷中赶出一只野兽,像熊又不是熊,鼻子像大象,脑袋像狮子,四脚像老虎,毛发像豺狼,鬃鬣像野猪,尾巴像野牛,身体比马还要大,花纹黑白相间,斑驳陆离,剑戟刀箭,都不能刺伤,铁器嚼起来就像泥一样软,车轴上裹的铁皮,都被它吃了,矫健无比,众人不能制服,因此才大声喧哗。”楚王问重耳:“公子生长在中原,博闻多识,一定知道这兽叫什么?”重耳回头看着赵衰,赵衰走上前来回答:“我知道,这兽名叫‘貘’,是秉天地间的金气而生成,小脑袋短腿,喜欢吃铜铁,便溺所到之处,各种金属都化为水,它的骨头中间没有骨髓,可以作成鼓槌,用它的皮作褥子,能去湿气避瘟疫。”楚王又问:“那么怎么才能制服它呢?”赵衰回答:“它的皮肉都是铜铁生成,只有鼻孔中有虚洞,可以用纯钢的物品刺入;或者用火烤,立即就会死掉,这是因为金怕火。”说完,就听魏犨大声叫道:“我不用兵器,要活捉此兽,献给大王。”跳下车飞跑过去。楚王对重耳说:“我和公子一同去观看。”就命令驾车前去。且说魏犨赶到围场西北角,一见那兽,就挥拳打了几下。谁知那兽一点不怕,大叫一声,像牛叫一样,身体直立起来,用舌头一舐,把魏犨腰间的鎏金锃带舐去一段。魏犨大怒,喝道:“畜牲不得猖狂!”耸身一跃,离地大约有五尺多高。那兽就地一滚,又蹲在一边。魏犨心中更加恼怒,再一次跳起,趁这一跃之势,骑在那只兽的身上,双手用尽平生力气,把它脖子紧紧抱住。那兽奋力腾跃,魏犨随着上下颠簸,只是不松手。挣扎许久,那兽力气渐渐有些衰竭,魏犨凶猛有余,两臂越抱越紧。那兽脖子被勒住,透不过气,再也不能动弹。魏犨见此,跳下身来,再舒展那两只铜筋铁骨的臂膊,把那只兽的象鼻子用一只手握住,像牵狗和羊一样,拉到两位君主车前。——真是一员虎将啊!赵衰又命士兵取火熏兽的鼻子,火气一入,果然瘫做一堆。魏犨这才放开手,抽出腰间宝剑来砍,只见火光迸出,兽毛一点也不能损坏。赵衰说:“要杀了它剥皮,也应该四面围火来烤才行。”楚王听从了他的话。那只兽皮肉如铁一般,经四周火烤,渐渐柔软,可以剥皮。楚王说:“公子手下的豪杰,文武俱全,我们国中一万个也赶不上一个!”这时楚国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点击下载...

    2022-04-05 宋襄公楚国 宋襄公和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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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贤宗法师出版社:上海市华文创意写作中心格式:AZW3,DOCX,EPUB,MOBI,PDF,TXT贤宗法师文集(卷)——禅修试读:前言实际上禅宗是没什么可分享的,有所图、有所追求的时候,都是落于“有”,落于“有”的话,就不会究竟,不究竟就得不到彻底的解脱,得不到宇宙间那种真正的智慧。禅宗是希望我们不着一切相,所以我这个提纲写也是白写。只是给大家一个启发吧!我是这样写的:禅修是开启世间至高智慧的一把钥匙;禅修能放下困扰,得到一份清凉;禅修能打开心量,得到一份无限的世界;禅修能放下我执,得到一种超脱;禅修能回归本然,得到一个真实的自我;禅修能转变观点,得到大自在的一种超然境界。对于你们做事业的人来讲,这些东西都是一种期待。往往在你渴望得到这一份期待已久的状态时,却总是离它很远很远。而“禅”恰恰是通向我们这份期待的一扇门,是达到愿望的最佳钥匙。就像我们现在的人认为空气、水一点都不值钱,但是我们要得到它确实不容易。我觉得禅就像新鲜的空气和纯净的水一样,当你得到它的时候,它就价值连城。我们生活中所碰到的任何问题通过禅修都能得到解决。我不是夸大其词,但确实需要我们全身心地去体验和印证它,最后才能得到。我每次在外面跟大家分享的时候,教他们回去怎么做,但实际上真正落实到行动的却很少。虽然现在的交通各个方面都很方便,但想见到大家没见过的那种奇特景观,你一定要付出很多的代价才行。禅修也是这样。大家来这里体验了两天,不要想着好像已经修过禅了,回去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那怎么样才能解决呢?回去以后要不断地修禅,哪怕你再没时间,只修一刹那、一分钟,在这一分钟内,你那颗心得到清净的时候,你就跟宇宙最直接的那种东西得到对接。只有对接了才能找到宇宙的规律,才能了解事物的发展,才能明白如何活着、如何做事情、如何处理身边各种各样的问题,才能得到一个智慧的答案。在得不到对接的时候,就限制在自己所理解的世界里面。大家看过一本叫《秘密》的书吗?它讲了世界上从古至今的成功人士,包括那些思想家、科学家、艺术家和大政治家,实际都是明白了宇宙规律的人。我们觉得这种规律好像看看书就明白,别人跟你讲你也都知道,但我们的行为和思想却总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因为我们没有这样去做、没有这样去付出、没有这样去体验和实践,所以我们永远跟这个事物成功的规律离得很远很远。我们经常抱怨:我学了那么长时间的佛、看了那么多的经书、参加过那么多次禅修,为什么我的事业一直都做不起来?这个和你参加多少次禅修、念过多少经、盖过多少庙都没什么关系。而是要把那种真正认识事物本质的规律掌握住了,这种掌握不是认识到、了解到就行。在这两天里,为什么要求大家时刻处于禅定的状态呢?实际上就是让我们的“心”清净下来,我们的意识、言行等所有的东西,都能在感知当下的过程中去体验这样的一种生活境界。当你没有这样去体验的时候,你的心是分离的,是挂碍的,永远是漂浮在外面的。你们看过张德芬写的《遇见未知的自己》这本书没有?在这本书里讲到:如果一个人时刻能跟他的“真我”作对接的时候,会发现所有的困惑都能迎刃而解。我经常打一个比方,中国在高速发展的过程当中,很多企业家由于偶然的机会成功了,得到第一桶金,他觉得这套方法很实用,然后一直用这个方法。当碰到加入世贸、遭遇金融风暴的时候,他就傻了。我们把偶然成功的企业家叫做无头苍蝇,他们被人家关到一个玻璃瓶里面,乱撞撞到了瓶口,这样成功的时候,他们是不知道成功的规律的,所以总是认为按原来的方法做就能成功。世界上非常成功的那些大企业,他们的成功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松下幸之助每隔一段时间都跑到寺院里面去禅修,他会把公司所有的事情放下。当他把外面所有的东西都放下,去关注内心状态的时候,捕捉到的信息就会比较真实。回去的时候我会送一本书给大家,是稻盛和夫的《活法》。这个人一生创立了两个世界五百强企业,第一个五百强企业创立好之后,竟然出家了三年,然后又回来创立了一个五百强企业。他把自己一生中这样做事情的心得体会融汇成一本书。这本书里面讲到三个最重要的思想:第一、心念的力量;第二、利他的精神;第三、厚德载物。在了解这些人总结自己的企业管理思想以及论证自己经营之道的时候,我同时也自我反思和自我体验,从中发现了一个道理,就是最实用的东西它的力量是最大的。但是我们往往把最简单的方法抛在旁边,一味地去索取很玄妙、很难懂、很不容易求到的东西,然后大家趋之若鹜地去仿效;而这些东西跟我们企业管理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我这几年一直在劝告那些企业家,让他们回到自我内心的状态里面去提升自己,然后以更清晰的状态去面对事业和人际。那样的话,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我那天跟桐乡的一个音乐家聊天,他现在古琴的弹奏技艺被列为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我跟他谈起音乐的事情,我连基本的八个音符都不懂的人,但凭着头脑当中的一种感觉、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跟他在那里瞎侃。我说,通过禅修,可以捕捉到一些语言、一些声音、一些心灵深处最渴望得到的空灵的东西。把外在那种分别的状态全部收回来,用心去跟宇宙作对接的时候,你所得到的才是最正确的。我也听了很多音乐。国外那些语言我听不懂,但是我会不由自主地被他们唱出来的那种声音、那种感染力、那种震撼人心的音符吸引,这样的一种境界实际上就是共鸣。虽然我这方面不懂,但是我总觉得很多东西都能在相互之间找到一种共鸣,找到一种横向的通达。我们禅修的时候如何通过表象得到一种事物共通的道?只有在得到那种“道”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成,都能找到本质和规律,从而去掌握它。我发现那些成功的企业家,他们就是明白了这个道;当我们明白了这个道的时候,“金融风暴”来了,我们就会有方法,就知道企业将何去何从。所以,我们说禅修是开启人类最高智慧的一把钥匙。实际上它就是让我们把那种迷茫、分别、表象、障碍破弃,将那种浮在表面的心不断地沉淀下来;沉淀到底的时候,对于看到、听到的,甚至尝到、摸到的各种东西,你都会有一种入木三分的感受。这时你就能把所有的问题想明白了。所以在做事业的过程当中,我们该如何去找到“道”?如何通过这种道去透彻地了解其中的种种?我认为禅修就是最捷径的方法。我们也经常看到一些做得很成功的企业家,他们通过一些方法,好像跟这个频道有所相似。他们会去打高尔夫球、写毛笔字、听音乐、到深山里面感受大自然的信息等,实际上他们也是想得到一种类似“道”的东西。就跟陈总一样,我们不知道约过多少次,这次终于碰到了。我相信他这两天的收获一定很大,实际上只有在禅修里面才能找到那种道,我觉得他找对地方了。希望陈总回去也能坚持,每天拿二十分钟出来禅修。其实,我说的禅修很简单,在开车的时候你也可以禅修;给自己一个信息让全身放松,然后关注呼吸,这就是禅修。很多人在等人的时候很不耐烦,他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堵车了?一直挂碍很多事情。当我们把所有的问题都放下的时候,那也是一种禅修的境界。第一章生活是禅修接下来,我希望每个同修回去后把自己的生活起居、工作等,都当作禅修,不要让自己焦虑恐惧,不要让自己有挂碍,不要让自己怀疑。把所有负面的东西都从你身上、心灵中清扫出去,不要让它们在你心灵当中造成一种负面的困惑。当我们困惑了,肉体里面就会产生一种毒素,思想里面就有一块地方是黑暗的。在我们看待、思考、处理问题时,都会因为有这个困惑,导致考虑问题不究竟、不彻底。所以作为一个企业家,应该把自己的心修到非常光明和自在,非常清净和豁达。人的内心里面负面的东西很多,如执著、贪心等等,对这些问题的看法和思维方式,会决定你对一些问题的判断。如果时刻关注自己的话,很多东西就会变成我们身上无形的困惑。当你被别人重视了,或者被批评了,被赞叹了,这个时候你的内心是什么活动?当我们时刻关注这些东西的时候,那我们的思想,考虑问题角度真的很受局限。就像如果你做任何事情总是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计较的话,你的团队跟你是离心、离德的,不会有一种向心力,也不会凝聚在你身边。这里面说白了还是一种道,还是一种人性。我们总是认为自己投资赚到的钱都是属于自己的,赚到十块钱最好只分给他们一块钱,剩下九块钱都属于自己。如果你换一种方法,调换过来,自己拿一块钱,九块钱分给大家的时候,你以后的事情他们都会帮你做得好好的。人性是什么?一个人在这个公司工作,就是希望自己衣食丰足,所期待的东西都能在这样的平台里得到一种兑现。我们吴总,当董事长当得天天没事干,他说做董事长就是下岗。我说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智慧,就是把握了人性的规律。能做到这样的话,接下来就发现很多事情都做得很顺畅。我自己没做过企业,不敢在别人面前去卖弄这些道理,但是我感觉到佛教的管理跟企业的管理其实是相通的。很多东西不是用钱就能摆平的,而是要用心。所以佛教里面会特别重视“心”,因为心能展现你整个人的身体状态。我们的心会影响我们的观念,会影响我们的思维,会影响我们的言语,会影响我们的行动。我们展现的所有东西都是心的一种辐射。当我用很欣赏的眼光和你对接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我眼神的那种专注,那种亲和力,乃至一句话都不说就能感受到。实际上语言已经是另外的一种对接了。很多人都跟我讲到她们的婚姻,当初她看到她先生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肯定是她一生的伴侣。她没有对接,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知道他的文化背景、家庭背景。一概都不知道,只是一看到他就觉得自己的另一半就是这个人。其实我们人有很多磁场,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这样的一种磁场和感知靠的是什么呢?心浮躁的时候,别人在我们身边吼叫我们都听不见,心清净的时候,很远的地方那种很微细的声音我们都能听见。这靠的是什么?就是靠我们用心去感觉事物。禅修就是让我们这种浮躁、分别、挂碍的心不断地沉淀下去,然后跟内在那种原有的佛性作对接。如此我们就会发现眼前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怎样和宇宙对接,就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西方的存在主义思想,讲到“我思故我在”,实际上他讲的那个“思”,就是在他思维极度清净的时候,跟宇宙做那种对接。那样就会找到一个自然存在的人生规律。当我们每件事情这样去对接的时候,就会慢慢地在我们心田里面打开一扇窗户。这窗户是什么样的呢?就如我们这里把所有窗帘拉起来的时候,就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景色,当打开窗帘的时候,哇!新鲜的空气,鲜艳的花朵,鸟鸣和花香都朝你涌来,你会觉得人生真的太美好了。草木不需要我们去扶持,到了春天照样会发芽;花朵不需要我们去修剪,它自然而然会绽放;鸟儿不需要我们教它语言,因为它有它独特的语言;溪流不是因为我们在山上把水龙头打开才会一泻千里。万物本来如此。所以古代禅师和他弟子对话的时候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徒弟问师父:“什么是佛?”师父回答:“我要吃饭。”这里面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其实就是“自然”。当我们违背自然的时候,跟成佛就离得很远。来这里禅修是让我们回归本然,回归你原来那种开心、自在、超然的喜悦境界。你是孩子就应该好好孝敬你的父母;你是妻子就好好去面对你的先生;你是个父亲就应该承担着孩子的教育。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去改变它呢?等你再去改变的时候,你实际上已经付出了很多精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员工在你面前生气时,你要了解他为什么生气。你安排一个任务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接受,你把他不接受的原因找到,然后再去和他沟通,他会很乐意接受的。你若强硬逼他去做,“啊!你不这样做,我要开除你。”这就是一种违背自然的做法,他绝对很难接受。知道吗?当我们某个产品在市场里面销售不好的时候,我们就要去找找原因,看它有没有违背市场的自然规律,有没有违背这个时代的规律。当我们找到那种规律的时候,大家都会纷纷向你要,那很多东西就会很好做。实际上,这就是一种智慧、一种道,是这个世间永恒的规律。人总会以自己的观点去看待、思考问题,去决策,所以很多东西我们做不好。你们有空的时候,好好去看看唐朝的帝王是怎么统治国家的。我给大家分享一个故事,唐太宗我们都知道,整个江山基本上都是唐太宗一个人东征西战打下来的;打仗的元帅最喜欢的就是武器、战马、盔甲,唐太宗擅于弓箭,在他戎马生涯里得到了四把弓,天下最好的四把弓。后来偶然的机会又得到一把弓,他认为这把弓的直径、手工制作、性能都比前面的那四把好。所以他把这把弓摆放在最好的位置。有一天,从小给他做弓箭的那个老师傅来到长安。唐太宗看到老师傅来,很开心,就炫耀自己得到的第五把好弓,让师傅鉴定一下,以期获得一点赞美的话。他把弓取下来,等待着赞美。老师傅问他:你希望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唐太宗肯定要听真话的。老师傅就说:这弓不如架上的那四把好。虽然它的制作、雕刻等方面看上去很精致,但是如果拉久了的话它就会断掉,其他的四把就不会。唐太宗听后抓着这位师傅的手一起上朝,对他的文武百官说:我戎马生涯这么多年,识弓无数,但最后还是不如一个做工匠的专业人士。我们在座的企业家们,你们理解这句话的真正高度吗?唐太宗接着说:我们国家现在已经安宁了,各个方面需要专业人士去治理,我不是全能者,不是什么东西都懂,希望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帮忙出谋划策。唐太宗的心量大到这个程度,所以才能创造一个中国鼎盛的封建王朝。这不是偶然的。你看,元明清的那些帝王一直想学唐太宗,但是最后都没学好,为什么?这里面需要你们这些企业家去思考了。微笑是最好的补妆当我们总是关注着自己的面子,关注着自己的名利,关注着自己的金钱,关注自身的利益的时候,很多的东西就会放不下、打不开、做不好。我们做企业要修的不是别人,不是我们的所学,而是你的“心”。这个心转换了,所有的东西你都懂、都能面对,所有的问题都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当没有问题能阻碍你、困扰你的时候,业绩做不上去是不可能的。真的,这里面需要我们自己去反省,我觉得这种反省才是禅修最积极的一面。为什么佛教是人类最高的智慧?这种智慧不是通过文字思想告诉你的,而是要你真正把自己的内心转换成那种高度,然后那种智慧才自然而然地在你面前展现出来。不要在内心里面储存一种我们执着、在乎、挂碍和放不下的东西,你要把它们全部清扫出去。你要清楚自己在乎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困扰,执着的东西就是自己的障碍,渴望得到的东西,会让我们变成它的奴隶。当你在内心当中把执着、渴望、在乎的这些东西清扫出去以后,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很美很美。你的人生会非常地开阔;你的事业,你想做多大就能做多大。今天我跟大家分享了以后,你走出去,别人踢你一脚,你的火气马上大起来的时候,就要问问自己:我的火气从哪里来?当你的现金被人骗走一百万,你三天三夜睡不着觉的时候,你要想想你挂碍的到底是什么?只要我们能修炼,把我们内在所有挂碍的东西清扫出去,真的没有你做不成的事。就像我们做事情一样,会问人家喜欢穿什么,戴什么,以什么东西作为他的追求目标。不断地往前面推,你就会感觉到人性,感觉到未来的发展。所有的东西过五十年后,你会感觉到什么?或者说我们倒退五十年,那时候的社会是什么情况?我们现在发展的东西,那个时候有没有苗头?然后你再往前推,我们现在感觉到的一些东西,在未来就能展现出来吗?我们如果要做好这方面推理,首先自己要很清净。你一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你哪有心思去思考和沉淀这些东西?你思考不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你企业未来的发展就会有问题。真的,这就是你们作为企业家需要思考的东西。你没有这样的一种思考和认识的时候,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大家都知道一只苍蝇被关在一个瓶子里面飞不出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它很傻,实际上我们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比它更傻呢。我的房间平时别人是进不去的。昨天纪光跑到我房间去,看到我房间中间一个床,四面全是书架,他惊呆了。我觉得看书学习就像我们吃饭一样,什么菜花、包菜、豆腐、香菇,我们把它全部吃进去。实际上我们的头脑也是一个“胃”,好的东西吸收进来变成我们的营养,没用的东西我们便把它排除出去,学习应该产生这样的一种价值。我们今天通过禅修也是这样的。很多信息中的大多数都是垃圾,当我们所有的信息汇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需要通过一些东西去转换它,我认为禅修是最好的方法。所以你们回去以后,要把禅修变成你们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每天洗脸刷牙、吃饭一样。能如此的话,你会发现生活的质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禅修就是一种转换最快的方法,真的是这样的。我们每天板着苦瓜脸的时候,怎么能体现你的美?美国有个著名的模特讲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当你早上匆匆忙忙出门忘记化妆的时候,唯一能补妆的就是你的笑容。”你们仔细去看看你们身边的人,不管他的皮肤、脸蛋长得好不好看,当他笑出来的时候,那一刹那才是最美的。所以你们能吸引人的最好的一个方法就是微笑。我们一天到晚总是向外去索取一些东西。当我们没有发现自己心的富足的时候,就会觉得别人讲的都是经典的,怎么自己都不知道?然后不断地去学。实际上这些东西我们都懂,只是没有去发现,所以我们需要一把钥匙去打开,导师其实就是教你怎么样去打开这样的一扇门。答疑问:请问师父皈依和不皈依有什么不同?师:很简单啊,皈依了就相当于你有一张VIP卡,可以到里面喝茶,没那张卡你就进不去,就这么简单。(学员:就是领一张卡吗?)师:不是领一张卡,是在你头脑里面种下一张卡。实际上皈依还有很多好处,不仅仅是一张卡能说明的。第一,当我们想学一个东西,我们就要找一个老师。这个老师的学识、道行各个方面都能成为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跟这样的老师学习和自己在那里瞎摸索是完全不一样的。第二,皈依以后,你的头脑当中会认为自己是佛弟子,自然而然做事情的时候,就会框在一个正确轨道上,就跟卫星导航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到达目的地,比自己去找的时候东问问西问问省力得多。佛教里面有个辟支佛,没有闻道便可以成佛。他所悟到的思想和佛陀的思想是一致的,但这样的人少之又少。所有人都是依照佛陀的思想去修行成道,那你也依照这个方法去修,就不用去问那么多为什么,而且效果会更好。第三,皈依以后会有护法神护佑着你,给你加持,给你力量,让你每天都进步。皈依以后就像我们在佛陀面前发了一个愿,和引力一样,你是一块铁,会不断的被那个磁场吸引过去。好处不是一两句能说完的,有很多很多。当然,你皈依以后就不能改变信仰,不能把基督教的思想作为自己生活的一个准则来引导自己。问:我母亲往生四十九天以后,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师:你一个礼拜为她诵一遍地藏经,或者把你母亲遗留下来的一些财产拿出来布施,捐给希望小学啊,布施给穷人啊,或者印经书都可以的。这是对她最好的一个孝敬。不要花大笔钱去摆酒席什么的,那对去世的人是没有意义的。问:现在的企业文化建设能不能通过禅修的方式去落实?师:我觉得企业文化是企业的软实力。在企业形象建设上,如果通过每天做十件好事,从高层到员工身上推广,这样产生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如果你企业的每一个员工走出去看到垃圾都会捡起来,你的客户当场就会被感动;每个员工自己注意每一个细节的时候,他会跟他接触的每一个客人去结善缘,会用自身的行动去感动他们,这种方法是企业软实力建设最好的办法。让员工从身边的点点滴滴做起,见到每一个人都给他一个微笑,并且把它变成生活的一种习惯;坐公交的时候给别人让个座;牌子挂在胸前,并且说这是公司的习惯。人家一看:这是某某公司的,这个公司员工的素质这么高,很有社会爱心。别以为做这些小的事情没什么了不起,当我们每个人这样做的时候,那种社会的效应和影响力是很大的。因为有些人看到了会跟你去学,有些人看到了会去传播给别人,我觉得公司形象就是这样子推广起来的。所以我们最近在推广一个叫做“爱的裂变”的活动。从自己的身边去影响十个人,那十个人再去影响他们身边的十个人,那是一种什么效果?问:听了法师的开示,我也很有体悟。我想如果用禅的方法去扩散,完全能做到。而现在我们员工的素质是参差不齐的。十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在那鞠躬,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这样的话那个人很容易被其他人影响,而不能感染他们了。如果他影响到身边的十个人,让他们也这样做的话,一下子效果就提升起来了。师:最近好多弟子在义乌推广《弟子规》,印了十六万本,推广到义乌所有的中小学以及幼儿园,我发现他们的市长特别有眼光。吴总在浙大总裁班出来以后,他们有活动经常叫她去,她比较忙,问我应不应该去。我说:要去的,通过你去影响他们,这就是最好的弘法。我们这个社会经济发展太快,而道德、诚信、文化都跟不上,希望一些觉醒的人通过自己的力量,用最快的速度去影响别人。实际上这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所以咱们香海禅寺以后也想搭建这样的一个平台,像你们这样有能力的人都到这里来,大家来了力量就很大了。我希望来这里禅修的人回去以后,自己做到,然后影响更多的人,也在当地办一个禅修班。我想如果这样去推广的话,我今年发的建十个禅修班的愿,很快就能实现了。问:刚才有位居士说:一念嗔心起,火烧功德林。那我们修了那么多福报,只要一念嗔恨心起来,就把以前所有的功德都烧掉了吗?人不可能会没有嗔恨心啊,要是这样不是白修了吗?嗔恨起来的时候自己又控制不住,如果这样我觉得很不公平啊,就一念嗔恨心,便把我以前所有的一切东西都否定掉了,那我以后做功德还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不做好了。学佛的人怎么才能不起嗔恨心呢?师: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奉化那边有个妙高台,大家有没有去过?妙高台原来是蒋介石的别墅,那个地方很漂亮。那个山头外面是千丈岩,有一个石头就露在那个千丈岩的上面。古时候有个叫妙高禅师的,他的庙刚好建在蒋介石那个别墅那里,然后他经常在那个石头旁边修禅定。以前他在寺院里面坐禅的时候老是会瞌睡,为了使自己精进,没有后路可退就来到那个石头边坐禅,他想如果再瞌睡的时候我就会掉下去摔死。有一天,他在打坐的时候又打瞌睡,发现自己掉下去了,就觉得这下子完了。掉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手把他拖起来了。禅师就问他:“你是谁啊?为什么救我?”那个人就说:“我是你的护法神,因为你修行精进,我护持你的法。”他一听就很高兴:有护法神护持我,可以不用担心了,以后掉下去就有护法神把我拖起来。当他这一点轻慢心起来的时候,护法神就在他面前告诉他:“你因为动了一个傲慢之心,我五百劫都不护你的法了。”你们想一想五百劫是什么概念啊?那禅师心里就很难过:护法神不护我的法,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算了,还是继续打坐吧,摔死就摔死吧,无所谓了。结果打坐的时候又睡着了,然后也掉下去了,这个时候护法神又把他拖起来。禅师就很惊讶地问他:“你不是五百劫不护我的法吗?”护法神就说:“因为你这一念惭愧心超过了五百劫。”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在学佛当中即使说有一些负面的东西,也不要去过多地担心,我们一定要在当下就把它切换到正面去。要像禅师一样当下就切换过来,要让自己阳光起来,要让自己清净起来,要让自己豁达起来。以一种光明、清净、豁达、喜悦的心去面对你的每一天,再困难的事情都要去面对它。原来是一件小事情就能抹掉你一天的光明,让你整天就处在黑暗里面难以自拔;而当你用这种心去面对的时候,很多事情就被慢慢地缩小掉。我们遇到事情的时候,处理得好与不好,完全取决于我们思维方式的转换。所以我要让你们每天去禅修,要你们学会转变思维方式,不断把自己切换到正面去。你在正面的时候,你的阴暗一面就会不存在;当这个屋子有灯光照耀的时候,你就发现不了黑暗。所以一定要用光明来照耀自己,让自己的身上没有阴暗的东西;此时你就是光明的、清净的、正向的。真的很简单,我发现所谓的成功,所谓理想的人生就是一张纸,只有正面和反面之分。当我们学会时刻去切换自己的思维方式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们生活当中没有什么可以困扰自己的。我前段时间看到一段名言:在一生当中,一开始的时候,你心里面有两个念头,一个是消极的,一个是积极的。两个念头没有好和不好,但是消极的念头会形成你失败的人生,积极的念头会形成你成功的人生。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知道,消极的念头让你看什么都是悲观的;积极的念头让你碰到问题的时候,会想着冬天过后春天就不远了。龙永图在讲到我们中国经济的时候说:“现在世界上所有著名的五百强企业,原来在中国投资的会增加投资,没有来中国投资的,接下来他们也会瞄准中国市场,世界投资最好的地方就是中国跟印度。”所以我们不用担心,接下来会很好的,困难很快会过去的。现在你要有积极的心态,趁现在经济不好赶紧去练功,给员工做一些培训等等。问:我刚才打坐观想,呼吸的时候胸口很闷,呼吸也不是很顺畅。一个合理的呼吸方式应该是怎么样的?师:感觉不舒服的话就停顿一下,不要特意去观想呼吸,等你觉得堵在胸口的东西没有了,你慢慢再呼吸。如果有东西在困扰你的时候,你再放松下来。其实呼吸起到的作用,就是摄住我们的那个念头,让思想专注在呼吸上,不分别、不妄想。问:禅定递进的方法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师:每个人修禅都有自己的习惯和方法,每个人的方法也是不同的,你只要觉得哪种方法好,就按那一种方法去修。所以我们古代有各种各样的禅修观法。据我这么多年的摸索,我觉得数息观是比较好的方法。禅修有几点一定要记住,第一点身体一定要放松,第二个心要放下。坐的过程中一定要把腿包起来,如果说后面有风的时候,最好有个披肩,不能让风吹到自己,若长时间下去会出毛病的。坐禅里面有很多观法,你可以观自己像一尊佛,你要是觉得大殿里面哪个佛像比较好,你可以请一尊画像裱起来挂在你房间,你每天看着他,想你是一尊佛,那么庄严,那么慈悲,那么有能量,那么清净,以此观照你所理想的一切。数息呢,它对治散乱心特别好的。古代的时候可以一呼一吸数一,也可以用一吸一呼数一,一直数到十再回过头来重新数,可以起摄心的作用。我最近教大家,深深地把气吸进来,吸得满满的,到不能再吸进来为止,然后憋住四秒钟再慢慢地吐出来,这样的一种方法是练习我们的肺活量。当我们的气很急促的时候,吸进来的气很少,吐出去的气也很少,这样就供应不了我们的大脑和肺部等器官,当我们肺部气量很大的时候,那样吐出去的气会使身体的血液得到更好的循环。大家都知道一些动物,比如狗、鸡、鸭、鸟,它们的呼吸都很急促的,所以他们的生命都很短。那活几百年的乌龟,人家都测试过它,是呼吸一次停顿一下,呼吸一次停顿一下,呼吸的速度也很慢。你看它的动作,一到冬天头脚都缩进去冬眠了。我发现采用瑜伽、太极拳之类静心养身的人寿命会很长。所以我们选择健康长寿的一些运动,就要跟我们身体的一些感觉要合拍,跟整个大自然的四季要合拍,跟昼夜要合拍,不能晚上到三四点钟不睡觉,早上到十一二点不起来。这样都是违背自然的,所以我们要健康的时候,我们身体的四季也要分明,白天黑夜也要分明,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该起来的时候就起来,如果困了就赶紧休息;吃饭的时候不要因为某个菜好吃就拼命吃,不好吃的时候连饭都不吃,这都是有害健康的行为。我们禅修也是为了达到某一种状态,观想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沉淀下来。我觉得最好的方法是早上,早上比你的家人早起一小时,然后找一个地方,不能让外面的东西打扰到你,比如手机突然一响,会让你有一种惊悚的感觉,那是不行的。还有就是自己打坐的地方一定要跟家里人商量好,或者门上挂一个牌:我在禅修,请勿打扰。不然的话,家人不小心开门进来,你也会被打扰,这样久而久之以后会出问题。坐完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因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马上把腿放开走出来,那是不对的,要做一些简单放松的动作。如果坐禅的时候遇见什么问题不明白,就跟我们寺院这边联系,像慧海法师、宋老师他们都会告诉你们怎么做。因为禅定加深以后,可能会有一些幻觉,那天吕丽跟我说有一次禅修的时候自己想吃鱼了,突然就见到眼前有一大盘香喷喷的鱼,因为她已经吃素好几年了,只是突然间想吃鱼。然后她就张开嘴巴,那盘香喷喷的鱼就进入她的嘴,她一咬,结果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这种现象在禅宗里面是有公案的,都是我们自身的一种幻觉。问:法师,请教一下,就是晚上子时打坐合适吗?还有就是我打坐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一些莲花什么的,这是为什么?师:你碰到任何景象的时候就用空观,没有一个存在,不管什么样的景象都不要去管它,什么刀剑啊,老虎咬人啊。如果你把自己观空了,它怎么咬人呢?把自己在乎的那个我去除掉,就没有那种景象了。问:早上起来打坐要吃东西吗?吃了东西会影响吗?师:早上起来打坐最好吃三分饱就可以了,填一下肚子就可以。如果晚上你要是吃得饱饱的,就不要去打坐,至少要半个小时以后才能打坐。问:一般打坐多长时间比较合适?师:这要看你的时间,基本上在二十分钟以上就可以了。你们刚开始回去的时候不要一下子坐很久,坐到腿疼了就别坐了。不要坐到难受,等到你下一次一想起来打坐就难受,就恐惧,那样是不好的。慢慢地觉得腿盘在那里特别舒服的时候,再加长时间,那样的话就好好坚持下来,把它变成一种习惯。第二章学会坐禅今天跟大家分享坐禅的三个要领。禅修现在已经跨越了宗教、民族、地域和国家,不单是有佛教信仰的人在修禅,就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在修禅。我在杭州的时候,遇到一个教生命动力的老师,他说他是一个天主教徒,但也经常坐禅。吕丽昨天从义乌过来跟我讲,她说有个北京来的记者,跟她讲清华大学成立了一个“归零禅修班”,学费是两万八千块钱。所以你们这两天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修,不只是能赚回两万八千块,禅修的价值是很难用金钱数目来衡量的。这两天的禅修课只是相当于给了你一把打开宝库的“钥匙”,要想得到法宝呢,就要你回去天天坚持。今天能坐在这里的人,可能都上过很多课,自己也能讲,还能引导很多人。但是我们要知道,学得多并不代表真的懂,并不代表理论已融入到你生命中。要把我们的知识变成一种思想,就要在我们的思维里真正转变过来。反省——身在的地方,心也在那里吗我们在生活中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压力,员工被老板施加压力,老板被社会施加压力,整个社会就陷在这样一个漩涡里,怎么都出不来。所有的人只要谈生意就得吃饭,只有吃饭才能谈好事情,跟政府交往也得吃饭,我经历过好几次。有一次是跟一个政协的主席,还有他的秘书几个人一起。我们在餐厅,六点钟去的,一直到十一点钟,整整在那房间里吃了五个小时的饭。然后呢,八个人除我外都在抽烟,整个房间里面烟雾弥漫。我发现那一刻我就处在地狱里,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但是后来我想想,我也不对,我为什么要用地狱这种观念来引导自己呢?我应该非常珍惜这样的感觉才对。那说明我当时的心灵跟身体都没有调理好,所以才有这样的一种排斥。就从这样一件事情来看,我们做企业真的很不容易。我每一次到厦门去,很多人都要请我吃饭,早上吃,中午吃,晚上还要吃,吃完这些还不够,还要去喝咖啡,非得把你折腾到十一、二点,不然不放你回去。每天都这样,如果不去吃,他还会说师父不给我面子,说这么长时间才有一次机会相聚。然后我就想,随缘吧,在随缘的同时,我们的生活也被打乱了。所以有时候生活也要我们有意识地去选择。我厦门有个弟子,原来是个副总,现在是整个公司负责人,但是他性格内敛,并不喜欢去应酬。他不跟上司应酬,也不去跟那些客户应酬。要知道他们是担保公司,有很多的中小企业找他们担保。按理说,他的应酬应该是非常多的,但是我这个弟子呢,一点应酬都没有,下了班就回家,有时间就看看书,他从来不请别人吃饭,然而他的业绩一直都很好。这里有个什么问题呢?这就是要改变一下我们的思想,并不是一定要靠吃饭才能做成事情。人家常说寺院的大护法,要经常去拜访啊。我从来没去拜访过谁,当然有时我会做一些互动,比如平时会有一些很有感悟的短信息我会发给他们,让他们每一次收到我们的短信,内心都会有一种触动。还有就是我们读到好的书籍就会大量地采购,然后寄给他们,我会写一张纸告诉他们,这本书是什么内容,我看了有什么收获,希望他也能跟我一样受到一些启发。去年我们已经给大家推荐了很多书,像《遇见未知的自己》、《故道白云》、《幸福的方法》等等。如果想让一个人改变,一顿饭没什么作用,但是如果是一本书,或者是一份关心和理解,意义就有所不同了。调息——让自己慢下来我发现咽喉炎通过呼吸竟然也可以治好,我们的身体也一样。我跟他们讲,如果我们用正确的意识去呼吸的时候,我们身上的很多亚健康状态就会得到改善。因为我们身体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按自然(这里是指身体的惯有状态)的状态,它的循环比较缓慢。当我们调整自己的呼吸,把呼吸拉长,吐纳的量增大,就会增强循环功能。所以我们呼吸的时候,把大量气吸进来,慢慢地吸,憋住四秒钟,然后再慢慢吐出来,就等于用我们的吸气推动了我们的整个血液循环,能渗透到每一个部位的神经去。你看狗、鸡、猴子等这类动物呼吸很急促,所以它们的寿命很短;而乌龟每呼吸一次就会停顿一下,它就很长寿。就像池里的水,如果静止不动就变成死水,时间长了会发臭,水要流动才有力量。我们要通过坐禅去调理我们的身体,尽可能地用身体的本能去感觉它,体察它。肚子饿了一定要吃饭,不要让它继续再饿下去。饿过劲了会使我们的身体超负荷。想睡觉的时候就去休息一下。除非公司突然间有个紧急的事情,要我们加班熬夜,偶尔几次是可以,经常这样肯定不行。你们一定要明白,如果长期让你的员工每天都处于高压的状态,这样的公司不会长久。昨天有个朋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信息里面说曾国藩如何看待一个人成不成才。首先,看这个人早上几点起床,如果说睡到十一、二点还不起床,那这个人基本上做不了什么事情。其次,看他读的什么书,如果读圣贤书会不断地把他推向正面。这就是生命的一个基本规律,天一亮就要学会起床,天黑了就要学会去休息。为什么我们很多事情做不成,那是你的东西不是人家所需要的。就像一些营销人员一样,他只是说要把这个东西卖给谁,又不顾及别人的需求心理。所以你要和客户讲清楚,这个产品的定位怎么样,还要看什么样的情形。一个验钞机卖五千块钱,人家一年的工资还没这么多哪,试想是你的话会接受吗?而对一个消费很高的人,你跟他讲五块钱、十块钱的东西他根本不屑一顾。这就告诉我们,你要找准对象,对症下药,按需供给,才能做好。你如果总是做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那会很辛苦,最后也很难做成。这就是我们所讲的“自然”,要符合实际,我们的身体也是这样的,我们要觉察自己身体的感觉。饿了要去吃饭,困了要去睡觉,累了就好好休息。不然的话,拿健康去赚钱,最后赚了钱还不够弥补健康的,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调心——安住本性的清净接着讲“调心”。当我们的心不能自我调整的时候,很多观念会让我们无法成长。你们仔细想想,所有负面的东西都是因为我们自己内心不正确的观念所产生的。某人好,某人不好,为什么会在我们的内心里面产生这么大的反差?实际上还是我们自己的心无法自我调节。当我们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时候,就会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总是在乎“我”怎么样。所以一定要通过禅修把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看到问题时,首先要告诉自己不要持消极偏执的态度,应该让自己静下来,心沉下来,多方面地去想一想,然后再做一个正确的决策,这时候的决策才是最合理的。你如果在气头上当场跳出来,当场做决定,就会出问题。禅修就是把自己的心态控制好、调节好,让自己升华到另外的一种境界。只有达到这种境界以后,你碰到问题的时候才能从容应对,然后对自己的事业和人生规划有一个胸有成竹的把握。当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已经想到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怎么走,等到走到第四步、第五步的时候你可能已经想清楚后面的十几步。很多人都问:师父,你自己面对困难的时候怎么办?因为我已经把后面的步骤都设计好了,现在碰到的这些问题刚好在我的预计当中,所以我一点都不恐慌,反而觉得很正常。昨天看到《读者》里提到一个叫魏尘刚的记者,他三十几岁就采访过很多国家的总统、诺贝尔奖获得者,还有达沃斯的经济学家,这些被他采访过的人之后都和他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这个人在北京的时候,很多人邀请他去做他们公司的代表,他不愿意干,说还是做我自己的职业。他每一次开着车到北京香山看北京城,二环、三环、四环、五环;一环环灯火通明时,他就想,这就是人生,这就是世界。他有个到过太空的朋友,就问那个朋友:“你在太空里面看到地球是什么样的?”那个朋友说:“看到的地球就像一个小球一样,其它星球如果跟地球碰上的话,这个地球就会炸掉。”我们总是把能力、相貌、财产等一切的一切都看得太重了。虽然在现在看来可能很重要,但从整个人生的长度来讲,它们也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而已。我们总是太在乎自己,所以很多东西放不下,心结解不开,无法去面对各种各样的人。站在外太空,地球就像一个小球,但是我们这里开车到福建都要开好久,坐飞机到欧洲还要十多个小时。我有一个朋友有一次到阿拉伯去考察,住在阿拉伯一个富翁家里。他说世界上最顶级的车那个人有十几辆,而且拥有的房子大到几千平方米,前面的花园就像我们市民公园一样大。但是那个人,自己的房子不住,居然跑到一个非常荒凉的地方去种地。那个人不过是让那种极富极贵的生活回归到自然;自己内心的那种喜悦才是他生活当中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一般人追求什么东西呢?追求名利、追求人家的赞叹、追求人家用渴望和羡慕的眼神来看自己,取得这些以后才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价值。实际上这些东西说白了一点都不值钱。当我们不去渴求,不去期待的时候,我们便回归到原本清净自在的喜悦之中。佛性是清净的,喜悦的,悲悯的,佛的本性如此。但我们不断地覆盖很多东西,使本是自然的东西被一层层包裹起来。然而,人如果没有一番苦楚,他永远感觉不到最原始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东西。有位画家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他说海宁一个局长,因为贪污受贿被关进监狱。同一个监狱里有几个人住,一个月以后,其中一个人要从这房间搬走。他只有三样东西:一条被子,一个脸盆,几件换洗的衣服。看到这一幕后那个局长突然觉悟了:人生就那么简单,这么几样东西就足够了。瞎子为谁打灯笼当我们做事业的时候,一定要有一颗非常宽广的心——做的这件事情能不能帮助更多的人?想想你的员工、你的家人、你的客户,当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想着他们的时候,你就会做得非常好,而且做起来不用花很多的精力就能成功。这里告诉我们一个处事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什么呢?你不断地想到别人的时候,别人就会被你所吸引。你如果只想着自己利益,天天想着把别人口袋里的钱变成自己的,那他就会离你远去。这就是成功和失败的秘密。很多人觉得,给员工多些福利,那自己的资产不就减少了吗?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迷了,才叫做众生;哪天你悟了变成圣者,你就能透视人世间一切。我们不明白这些道理的时候,总会被它所困扰,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将来的人生。当我们学会看开利益和得失,敞开心量去付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聚拢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支持者,成为你事业的伙伴,成为你成功的推动力。当你的眼睛所放射出来的的都是贪婪和索取,你再怎么伪装人家也能感觉得到。禅宗有一个故事,一个瞎子晚上出去的时候总是要打灯笼,他不是打给自己,而是为了照亮别人。我觉得这个灯笼打得很有意境,当我们做每一件事情都能想到自己是个瞎子,需要为别人打灯笼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人就是菩萨,就是人间的圣人,就是佛。我们由此引申到第二个题目,破除“我执”和“法执”。当我们一直执着一个“我”的时候,身体和心灵、你的所作所为、你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所有东西,都会一直局限在狭小的区域里。就像我讲到某某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感觉到,师父提到我了,我很紧张。或者说,我被人家重视,内心里面就产生一种喜悦。我们都希望被人重视,总希望被人家认可,总希望别人能感觉到我是怎么样的。当这种意识很强烈的时候,你就会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到我的相貌、我的面子、我的言谈、我的举止、我所做的所有事情上,你就会不自在。当你离开家乡在外面闯荡的时候,就会告诉人家我的家乡怎么样;如果你是一个上海人,你会跟人家夸上海怎么好,是一个国际大都市,当别人说那上海人小气时,你就会跳起,是不是这样的?我们不论从哪个地方出来,就不由自主地把那个地方的面子罩在自己身上。就像一个董事长去开家长会的时候,他总是摆着一个我是董事长的架子。其实,在这个时候你就是家长,你就是孩子的父母,你摆这个谱谁理你?佛教里面讲“我执”的破除,是让我们从“成、住、坏、空”这样一个迁逝的流程,以及组成我们人体的“色、受、想、行、识”五蕴的和合中去看待自己。我经常教大家做不净观,就是为了破除对自我的贪恋。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能观想成一个不断坏灭的烂肉,还会贪恋那些附加在身体上的外在装饰吗?你还会在乎自己的面子、名望、地位和金钱吗?如果你这样去观想,还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人们对万事万物的执著,就是我们所说的“法执”。事实上,世间事物是因缘相聚而存在,因缘离散而消失,每一样事物都有它存在、生灭、变异、消失这样的过程。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明白这样的一种道理后我们就知道,缘聚缘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所以当我们有缘相聚的时候,你就要好好珍惜这个缘分,分别的时候也不要去悲伤。这就是一切事物的规律,佛教把这样的一种思想叫做空性。剥去心的外壳“空性”就是“无上清净”,它有一些同义的名词,就叫“真如本性”,也叫“佛性”、“涅槃”。当我们从调身到调心,然后再跨越一步,破除“我执”和“法执”。经由正确地认识自己的身心和世界,体认万事万物“成、住、坏、空”和“生、住、异、灭”的迁流变化过程,破除我法二执,达到的物我两空、无上清净的境界。这个时候,你就不再局限于某一个立场或是角度。所以我们要从有相和无相、黑跟白、真跟假、是跟非这样一种对立中解脱出来。佛教把这样一种解脱叫做“毕竟空”,也叫“无上清净”。你若执著一个空的存在,那也不行。所以一定要把一切有相的东西全部破除殆尽,乃至超出空有的对待,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超越。人的自由都是相对的。当我们证到无上清净的时候,超出人我是非对立;这个时候的自由,才是真正无拘无束的自由。毕竟空的境界,不在对待比较的范畴里面,这种人生境界里面没有任何篱笆。给你一百块钱你可以施展一百块钱的价值,给你一个亿的时候,你也可以施展一个亿的用途。你当村长可以把这个村治理好;给你一个国家,你也可以带领人民创造繁荣。这样的人已经跨越了极限和束缚,把所有的框架都打破了。他们便是觉者。我们禅修到最后就要修到这样的境界,要把所有的执著和恐惧通通打破。这就要求我们每天坚持禅修,不断地自我省察,不断地自我提炼;就如剥洋葱,剥到最后,在你身上一切坚硬的东西一层层都被剥开——啥也没有的时候,你就到了最高境界。所以要把禅修变成你生活的一个部分,并且通过自己去影响家人,通过家人让你身边所有的人得到升华。只有到了这种境界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喜悦,不然所谓的喜悦都是相对的。你能打破多少,你就能成就多少。你打破得越多,你以后的成就越大,甚至无限量。这是从古至今所有大成就者由历练总结出来的经验。当你局限在某一个点的时候,它就那么大,总是有限的。当我们用有限的眼光去看茫茫大海的时候觉得很大,但是哪一天你跑到太空去,发现原来世界之外还有个无限宽广的空间。在你这样去认识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所有的问题真的都不是问题,只不过是我们没有正确地去处理。没有找到一个规律,没有找到事物成长的原则和轨道;所以我们总是困在里面,困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出去。就像这个房间所有的门都关起来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哪里是门,东碰碰西碰碰总是出不去。工作当中之所以碰到困扰,生活当中之所以碰到阻碍,人生之所以碰到困惑等等,全是因为我们没有掌握事物运行的规律。我们在乎的东西太多了。你越在乎它,它就越成为你精神上的一种枷锁。如果在乎你的先生,你就会在乎他今天身体好不好,他今天出去会不会碰到什么人,晚上回不回来,你就会胡思乱想。你越在乎,你身上的困扰就会越多,你给自己的压力就会越大。可能你能承受十斤,勉强承受一百斤,那一千斤呢。你们有福报能接触禅修,真是无始以来修来的功德,所以我希望每一位来这里禅修的人回去后都能继续坚持下去。禅修是让我们通过心灵去改变思维,通过思维去影响我们的行动。我以前上课的时候记了很多笔记,基本上老师讲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下来,但拿回来往书架一放再也不去看它了。后来就觉得这样做不对,因为只有突然间哪一句话触动到自己神经的时候,才是有价值的。所以禅宗为什么要“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为什么祖师要“呵佛骂祖”,就是不要在我们的心里面树一个东西让我们跳不出来,变成缚在我们身上的绳索,绑得自己不能自在。答疑(学员:我活了40多岁,从来没考虑过呼吸的问题。有钱在这个社会确实什么都可以体验,但却不会有禅的快乐,这个是我这两天感受到的。这个社会很放纵,花天酒地,有很多人沉湎于此,我们也受过污染。但是到这里感觉很好,自己也开始清净下来了。)问:如果最终您成佛了,到时候你的弟子怎么办,那最后还不是为了自己吗?不是高度自私吗?是不是极度自私才能成就自己?师:“弘誓愿”是我们每一个佛弟子皈依的时候所发的誓言。大爱之人实际上也是“大贪”之人,真正的大贪,因为他不会纠结于一点一面,——当你放开心量,你所得到回报也是最多的。但是,如果说你抱着一种人性的自私,像我们所说的,每次付出都想得到回报。如有这种想法,你的付出永远是不究竟的,是不彻底的。问:如果我们修行,或者说出家,一定是要让自己成佛吗?如果我要做利他的事情,这利他实际上还是过程中的一个手段,说到底,可否这样看——我通过普度众生,最终还是“我”成佛——虽然最终你会得到空,但是之前,是不是还是要极度地追求手段或者方法。师:这个问题很好。这个问题说明人看待问题永远是有执著的。我做这件事情,未来就是为了成佛,就是为了让自己解脱生死。——还是用对比比较去衬托。在佛教里面,有所对比,有所衬托,有所执着,有所得到,都是“不究竟”的,“不究竟”的东西都是不彻底的。就像我们所讲到的空:身体的空、心灵的空、有相的空、无相的空,要一直不断的空掉,空到最后,还要我们把所了解的那个所谓最终的“空”也破除掉。这些理论,大家可能觉得师父像“玄学”。其实不然,简单说,要破无可破的时候,才可以证得究竟、彻底、完全没有挂碍的境界。这个果报才是圆满的。问:在这个究竟圆满之前是不是要是要有所作为?师:就是为了成就你自己。你吃饭不可能是为了别人;你要亲自尝过苹果,才知道苹果的味道,就是这个道理。问:比尔·盖茨将自己的100亿美元全部捐献给国家自然基金,与寺庙里面一个僧人去修行、去求自己的解脱相比,我觉得比尔·盖茨的功德更大,您说对吗?师:这个怎么说呢,《金刚经》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若以此经的一句话,让别人理解受用,他所得到的功德比拿大千世界的金银去建塔、造庙、救济穷人的功劳还大。这里怎么说?就是告诉我们一点,布施智慧,能让更多的人从人生的困惑里面解脱出来,比有相的、物质的东西力量更大。问:刚才慧海法师也说过了,关于我们“人”,法师说:“困的时候我就睡,饿的时候就吃,口渴的话就喝。”既然这样顺其自然的话,那么修行的人为什么要戒色呢?师:色是自然而然的东西,当你生理很需要的时候那你就回家去,不要呆在庙里面。但是佛教有很多修行方法可以对治这些。出家人不组建家庭是有利于更好地、更方便地投入教化事业。比如我是个师父,如果我也有家庭,那样的话,我的整个精力至少会有一半左右被家里人占用。你们都是有家庭的人,应该明白,孩子的问题、老婆的问题、老婆父母的问题、老婆兄弟的问题,还有工作的问题,很多问题会把你大半的精力转移到那里去。当我没有家庭的时候,我就会完全没有挂碍,可以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些事情,当然人家也更容易认可我,人家一看师父就知道不是为了自己私利。反之,如果说有家庭的时候,这个钱给师父了,师父会不会给他老婆拿去了?给他拿去培养孩子了?人家就会有这样和那样的一些怀疑。问:男女之事是人的本性,是很自然的东西,为什么要戒它呢?师:我们人往往被自己的烦恼所限制,比如说一般人困了要睡觉,这是没办法挑战的,禅定到了一定境界就不用睡觉,要挑战它因为睡眠也是一个根本烦恼之一。你们刚刚谈的男女欲望,其实每个人来到这个世间都是一样的,并不是说出家人就没有,但是每个人的需求不一样。你看有很多画家,他把一生所有的精力投入到绘画里面的时候,他也不想结婚了,他难道不需要吗?只是他转移了。当我们在寺院里面修定得到禅悦的时候,这方面的需求相对你们来讲可能会少很多。这不是说我在你们面前卖弄什么,当你进入禅定的时候,真的这方面的需求会少之又少。问:最后一个问题,来之前我也知道自己做什么,知道自己是谁,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到底是谁?是肉身的我?还是心理的我?还是精神的我?在人类还没有出现之前我又是谁?或者人类有一天毁灭了,那么我是谁?师:不要问我,问你自己,你就一直这样问下去,我是谁?我是父亲的儿子呢?还是朋友的同事呢?就这样问下去。问:看到比较痛苦的人我是应该帮助他,还是远离他?师:力所能及地去帮助。问:上周回上海,他们说供养佛像功德很大,说有500块钱就可以供养一尊小佛像,还说福泽五代,我比较贪。师:可以,无论多少都行,都是一个心。问:鱼和熊掌怎么才能兼得?师:这个世界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不可能鱼和熊掌都得到。那就要看自己要什么,在十字路口,要么就走A。如果走了A又挂念着B,那就给自己制造了一种无谓的烦恼和挂碍。痛苦是谁找的?是自己选择的。禅修就可以帮助我们训练专注。问:怎么才能孝顺?法师:孝和不孝就是看你父母对你的需求。有的父母可能需要钱,有的父母可能需要你的陪伴,那有空的时候回去多陪陪他们。有能力的时候把他们接到自己身边住一住,尽量弥补,尽量没有遗憾。古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如果说作为子女,当你想孝敬父母的时候他们却已离开,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事。所以我每年都会尽量抽出一点时间回去陪陪父母,回去看看我师父,回去尽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可能天天陪着他们,但尽可能地将遗憾减少一点。学员:我以前得过癌症,有人跟我讲是前世的因,可我感觉我很无辜,前世做的什么事,跟我今生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有过四次病危,三次病危,都被抢救过来。我能够活到今天,感觉真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我其实从头到脚都是病。我自己是学医的,以前我刚刚工作的时候一直在外科,我想是不是我工作的原因,经常接触尸体,换伤口药呀,打针呀,因为这种问题造成以后这些身体的状况。我在医院工作了六年就开始生病,到现在为止总共是二十年了。师:二十年,很了不起啊!问:我一直很困惑,以前也想到过死,也想到过出家去做尼姑,我曾经去过九华山好几次,到了那边我就不想回来,感觉好像我一切的灾难,包括感情上、身体上的,只要在寺院我就没事。刚刚他们讲到40岁以前是你前世的,40岁以后是你今生的,我就是40岁以后才开始好起来的,开始正常了。以前真的不是一个健康的人,我精神有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点击下载...

    2022-04-04 佛陀的护法神 佛的护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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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读书堂格式:AZW3,DOCX,EPUB,MOBI,PDF,TXT北史()试读:卷第三十一列传第十九高允从祖弟祐祐曾孙德正祐从子乾、昂、季式高允,字伯恭,勃海蓚人,汉太傅裒之后也。曾祖庆,慕容垂司空。祖父泰,吏部尚书。父韬,少以英朗知名,同郡封懿雅相推敬。亦仕慕容垂,为太尉从事中郎。道武平中山,以为丞相参军,早卒。允少孤夙成,有奇度,清河崔宏见而异之,叹曰:ldquo高子黄中内润,文明外照,必为一代伟器,但吾恐不见耳。rdquo年十余岁,祖父泰丧,还本郡。允推财与二弟而为沙门,名法净,未久而罢。性好文学,担笈负书,千里就业。博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好《春秋公羊》。曾作《塞上公诗》,有混欣戚、遗得丧之致。神蒨三年,太武舅阳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将军,镇鄴,以允为从事中郎,年四十余矣。超以方春而诸州囚不决,表允与中郎吕熙等分诣诸州,共评狱事。熙等皆以贪秽得罪,唯允以清平获赏。府解,还家教授,受业者千余人。四年,与卢玄等俱被征,拜中书博士,迁侍郎。与太原张伟并以本官领卫大将军乐安王范徒事中郎。范,太武宠弟,西镇长安,允甚有匡益,秦人称之。寻被征还。乐平王丕西讨上邽,复以本官参丕军事。以谋平凉州之勋,赐爵汶阳子。后奉诏领著作郎,与司徒崔浩述成国记。时浩集诸术士,考校汉元以来,日月薄蚀,五星行度,并讥前史之失,别为魏历以示允。允曰:ldquo善言远者,必先验于近。且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于东井,此乃历术之浅事。今讥汉史而不觉此谬,恐后之讥今,犹今之讥古。rdquo浩曰:ldquo所谬云何?rdquo允曰:ldquo案《星传》,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冬十月,日旦在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于寅北,二星何因背日而行?是史官欲神其事,不复推之于理。rdquo浩曰:ldquo欲为变者,何所不可?君独不疑三星之聚,而怪二星之来。rdquo允曰:ldquo此不可以空言争,宜更审之。rdquo时坐者咸怪,唯东宫少傅游雅曰:ldquo高君长于历,当不虚言也。rdquo后岁余,浩谓允曰:ldquo先所论者,本不经心,及更考究,果如君语。以前三月聚于东井,非十月也。rdquo又谓雅曰:ldquo高允之术,阳源之射也。rdquo众乃叹服。允虽明于历数,初不推步有所论说。惟游雅数以灾异问允。允曰:ldquo昔人有言,知之甚难。既知,复恐漏泄,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问此。rdquo雅乃止。寻以本官为秦王翰傅。后敕以经授景穆,甚见礼待。又诏允与侍郎公孙质、李灵、胡方回共定律令。太武引允与论刑政,言甚称旨。因问允ldquo万机何者为先rdquo。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众。允因曰:ldquo臣少也贱,所知唯田,请言农事。古人云: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方百里则田三万七千顷。若劝之,则亩益三升;不劝,则亩损三升。方百里损益之率,为粟二百二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私有储,虽遇饥年,复何忧乎?rdquo帝善之,遂除田禁,悉以授百姓。初,崔浩荐冀、定、相、幽、并五州士数十人,各起家为郡守。景穆谓诰曰:ldquo先召之人,亦州郡选也,在职已久,勤劳未答。今可先补前召,外任郡县;以新召者代为郎吏。又守令宰人,宜使更事者。rdquo浩固争而遣之。允闻之,谓东宫博士管恬曰:ldquo崔其不免乎!苟逞其非而校胜于上,何以能济?辽东公翟黑子有宠于太武,奉使并州,受布千疋。事发,黑子问允:主上问我,首乎?讳乎?ldquo允曰:公帏幄宠臣,答诏宜实。中书侍郎崔鉴、公孙质等咸言宜讳之。黑子以鉴等为亲己,怒而绝允,而不以实对,终获罪戮。时著作令史闵湛、郄性巧佞,为崔浩信待。见浩所注《诗》、《书》、《论语》及《易》,遂上疏言马、郑、王、贾不如浩之精微,请收藏境内诸书,班浩所注。并求敕浩注《礼》、《传》。浩亦表荐湛有著述才。湛等又劝浩刊所撰国史于石,以彰直笔。允闻之,谓著作郎宗钦曰:ldquo闵湛所营分寸之间,恐为崔门万世之祸,吾徒无类矣。rdquo未几而难作。初,浩之被收,允直中书省。景穆使召允,留宿宫内。翌日,命骖乘至宫门,谓曰:ldquo入当见至尊,吾自导卿,脱至尊有问,但依吾说。rdquo既入见,景穆言允小心慎密,且微贱,制由于浩,请赦之。帝召允谓曰:ldquo国书皆浩作不?rdquo允曰:ldquo太祖记》,前著作郎邓彦海所撰;《先帝记》及《今记》,臣与浩同作,然而臣多于浩。rdquo帝大怒曰:ldquo此甚于浩,安有生路?rdquo景穆曰:ldquo天威严重,允迷乱失次耳。臣向问,皆云浩作。rdquo帝问:ldquo如东宫言不?rdquo允曰:ldquo臣罪应灭族,不敢虚妄。殿下以臣侍讲日久,哀臣乞命耳。实不问臣,不敢迷乱。rdquo帝谓景穆曰:ldquo直哉!此亦人情所难,而能临死不移。且对君以实,贞臣也,宁失一有罪,宜宥之。rdquo允竟得免。于是召浩前,使人诘,惶惑不能对。允事事申明,皆有条理。时帝怒甚,敕允为诏,自浩以下,僮吏以上,一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允持疑不为,频诏催切,允乞更一见,然后为诏。诏引前,允曰:ldquo浩之所坐,若更有余衅,非臣敢知。直以犯触,罪不至死。rdquo帝怒,命介士执允。景穆拜请,帝曰:ldquo无此人忿朕,当有数千口死矣!rdquo浩竟族灭,余皆身死。宗钦临刑叹曰:ldquo高允其殆圣乎!rdquo景穆后让允,以不同己所导之言而令帝怒。允曰:夫史籍,帝王之实录,将来之炯诫,今之所以观往,后之所以知今。是以言行举动,莫不备载,故人君慎焉。然浩世受殊遇,荣曜当时,私欲没其公廉,爱憎蔽其直理,此浩之责也。至于书朝廷起动之迹,言国家得失之事,此为史之本体,未为多违。然臣与浩实同其事,死生义无独殊。诚荷殿下再造之慈,违心苟免,非臣之意。ldquo景穆动容称叹。允后与人言曰:我不奉东宫导旨者,恐负翟黑子也。景穆季年,颇亲近左右,营立田园,以收其利。允谏曰:ldquo殿下,国之储贰,四海属心,言行举动,万方所则。而营立私田,畜养鸡犬,乃至贩酤市厘,与人争利,议声流布,不可追掩。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不获何欲而弗从?而与贩夫贩妇竞此尺寸?愿殿下少察过言,斥出佞邪,所在田园,分给贫下。如此,则休声日至,谤议可除。rdquo景穆不纳。景穆之崩也,允久不进见,后见,升阶歔欷,悲不能止。帝流泪,命允使出。左右莫知其故,相谓曰:ldquo允无何悲泣,令至尊哀伤,何也?rdquo帝闻之,召而谓曰:ldquo汝不知高允悲乎?崔浩诛时,允亦应死。东宫苦请,是以得免。今无东宫,允见朕悲耳。rdquo先是,敕允集天文灾异,使事类相从,约而可观。允依《洪范传》、《天文志》,撮其事要,略其文辞,凡为八篇。帝览而善之,曰:ldquo高允之明灾异,亦岂减崔浩乎?rdquo及文成即位,允颇有谋焉,司徒陆丽等皆受重赏,允既不蒙褒异,又终身不言。其忠而不伐,皆此类也。给事中郭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劝文成大起宫室。允谏曰:ldquo臣闻太祖道武皇帝既定天下,始建都邑。其所营立,必因农隙。今建国已久,宫室已备,永安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躬;紫楼临望,可以周视远近。若广修壮丽为异观者,宜渐致之,不可仓卒。计斫材军士及诸杂役须二万,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古人有言:lquo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rquo况数万之众,其所损费,亦已多矣!rdquo帝纳之。允以文成纂承平之业,而风俗仍旧,婚娶丧葬,不依古式,乃谏曰:前朝之世,屡发明诏,禁诸婚娶,不得作乐。及葬送之日,歌谣鼓舞,杀牲烧葬,一切禁绝。虽条旨久班,而不革变,将由居上者未能悛改,为下者习以成俗,教化陵迟,一至于此。《诗》云lquo尔之教矣,人胥效矣。rquo人君举动,不可不慎。《礼》云:嫁女之家,三日不息火;娶妻之家,三日不举乐。今诸王纳室,皆乐部给伎以为嬉戏,而独禁细人不得作乐,此一异也。古之婚者,皆采德义之门,妙简贞闲之女,先之以媒娉,继之以礼物,集僚友以重其别,亲御轮以崇其敬。今诸王十五便赐妻别居。然所配者,或长少差舛,或罪入掖庭,而以作合宗王,妃嫔籓懿,失礼之甚,无复此过。今皇子娶妻,多出宫掖,令天下小人,必依礼限,此二异也。凡万物之生,靡不有死,然葬者藏也,死者不可再见,故深藏之。昔尧葬谷林,农不易亩;舜葬苍梧,市不改肆。秦始皇作为地市,下锢三泉,死不旋踵,尸焚墓掘。由此推之,尧舜之俭,始皇之奢,是非可见。今国家营葬,费损巨亿,一旦焚之,以为灰烬。上为之而不辍,而禁下人之必止,此三异也。古者,祭必立尸,序其昭穆;使亡者有冯,致食飨之礼。今已葬之魂,人直求貌类者,事之如父母,宴好如夫妻,损败风化,黩乱情礼,莫此之甚。上未禁之,下不改绝,此异也。夫大飨者,所以定礼仪,训万国,故圣王重之。至乃爵盈而不饮,肴乾而不食,乐非雅声则不奏,物非正色则不列。今之大会,内外相混,酒醉喧哓,罔有仪式,又俳优鄙亵,污辱视听。朝廷积习以为美,而责风俗之清纯,此五异也。今陛下当百王之末,踵晋乱之弊,而不矫然厘改,以厉颓俗,臣恐天下苍生,永不闻见礼教矣。允如此非一,帝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辄求见,帝知允意,逆屏左右以待之。礼敬甚重,晨入暮出,或积日居中,朝臣莫知所论。或有上事陈得失者,帝省而谓群臣曰:ldquo君父一也,父有是非,子何为不作书于人中谏之,使人知恶,而于家内隐处也?岂不以父亲,恐恶彰于外也。今国家善恶,不能面陈,而上表显谏,以此,岂不彰君之短,明己之美。至如高允者,真忠臣矣。朕有是非,恆正言而论,至朕所不忍闻者,皆侃侃论说,无所避就。朕闻其过,而天下不知其谏,岂不忠乎。汝等在左右,不曾闻一正言,但伺朕喜以求官。汝等以弓刀侍朕,待立劳耳,皆至公、王,此人执笔匡我,不过著作郎。汝等不亦愧乎!rdquo于是拜允中书令,著作如故。司徒陆丽曰:ldquo高允虽蒙宠待,而家贫布衣,妻子不立。rdquo帝怒曰:ldquo何不先言?今见朕用之,方言其贫!rdquo是日,幸允第,唯草屋数间,布被温袍,厨中盐菜而已。帝叹息曰:ldquo古人之清贫,岂有此乎!rdquo即赐帛五百疋,粟千斛,拜长子忱为长乐太守。允频表固让,帝不许。初与允同征游雅等,多至通官,封侯,及允部下吏百数十人,亦至刺史、二千石;而允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时百官无禄,允恆使诸子樵采自给。初,尚书窦瑾坐事诛,瑾子遵亡在山泽,遵母焦没入县官。后焦以老得免,瑾之亲故,莫有恤者。允愍焦年老,保护在家,积六年,遵始蒙赦。其笃行如此。转太常卿,本官如故。允上《代都赋》,因以夫讽,亦《二京》之流也。时中书博士索敞与侍郎傅默、梁祚论名字贵贱,著议纷纭。允遂著《名字论》以释其惑,甚有典证。复以本官领秘书监,解太常卿,进爵梁城侯。初,允与游雅及太原张伟同业相友。雅尝论允曰:ldquo夫喜怒者,有生所不能无也。而前史载卓公宽中,文饶洪量,褊心者或之弗信。余与高子游处四十余年,未见是非愠喜之色,不亦信哉。高子内文明而外柔弱,其言呐呐不能出口,余常呼为lquo文子rquo。崔公谓余云:lquo高生丰才博学,一代佳士,所乏者矫矫风节耳。rquo余亦然之。司徒之谴,起于纤微,及于诏责,崔公声嘶股战,不能一言。宗钦以下,伏地流汗,都无人色。高子敷陈事理,申释是非,辞义清辩,音韵高亮。明主为之动容,听者无不称善。仁及寮友,保兹元吉,向之所谓矫矫者,更在斯乎!宗爱之任势也,威振四海,尝召百司于都坐,王公以下,望庭毕拜,高子独升阶长揖。由此观之,汲长孺可卧见卫青,何抗礼之有!向之所谓风节者,得不谓此乎!知人故不易,人亦不易知。吾既失之于心内,崔亦漏之于形外。钟期止听于伯牙,夷吾见明于鲍叔,良有以也。rdquo其为人物所推如此。文成重允,常不名之,恆呼为ldquo令公rdquo。令公之号,播于远矣。文成崩,献文居谅闇,乙弗浑专擅朝命,谋危社稷。文明太后诛之,引允禁中,参决大政。又诏允曰:ldquo朕稽之旧典,欲置学官于郡国。卿儒宗元老,宜与中秘二省,参议以闻。rdquo允表:请制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人;中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其博士取博关经典,履行忠清,堪为人师者,年限四十以上。助教亦与博士同,年限三十以上。若道业夙成,才任教授,不拘年齿。学生取郡中清望,人行修谨,堪循名教者,先尽高门,次及中等。帝从之,郡国立学,自此始也。后允以老疾,频上表乞骸骨。诏不许。于是乃著《告老诗》。又以昔岁同征,零落将尽,感逝怀人,作《征士颂》。盖止于应命,其有命而不至,则阙焉。其著《颂》者:中书侍郎、固安侯范阳卢玄子真,郡功曹史博陵崔绰茂祖,河内太守、下乐侯广宁燕崇玄略,上党太守、高邑侯广宁常陟公山,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勃海高毗子翼,征南大将军从事中郎勃海李金道赐,河西太守、饶阳子博陵许堪祖根,中书郎、新丰侯京兆杜铨士衡,征西大将军从事中郎京兆韦阆友规,京兆太守赵郡李诜令孙,太常博士、钜鹿公赵郡李灵武符,中书郎中、即丘子赵郡李遐仲熙,营州刺史、建安公太原张伟仲业,辅国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迈,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范阳祖侃士伦,东郡太守、蒲阴子中山刘策,濮阳太守、真定子常山许琛,行司隶校尉、中都侯西河宋宣道茂,中书郎燕郡刘遐彦鉴,中书郎、武恆子河间邢颖宗敬,沧水太守、浮阳侯勃海高济叔仁,太平太守、原平子雁门李熙士元,秘书监、梁郡公广平游雅伯度,廷尉正、安平子博陵崔建兴祖,广平太守、列人侯西河宋愔,州主簿长乐潘符,郡功曹长乐杜熙,征东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张纲,中书郎上谷张诞叔术,秘书郎雁门王道雅,秘书郎雁门闵弼,卫大将军从事中郎中山郎苗,大司马从事中郎上谷侯辩,陈郡太守、高邑子赵郡吕季才,合三十四人。其词曰:紫气干天,群雄乱夏,王龚徂征,戎车屡驾。扫荡游氛,克剪妖霸,四海从风,八垠渐化。政教无外,即宁且壹,偃武櫜兵,唯文是恤。帝乃虚求,搜贤采逸,岩隐投竿,异人并出。亹亹卢生,量远思纯,钻道据德,游艺依仁;旌弓既招,释褐投巾,摄斋升堂,嘉谋日陈;自东徂南,跃马驰输,僭冯影附,刘以和亲。茂祖茕单,夙离不造,克己勉躬,聿隆家道;敦心《六经》,游思文藻,终辞宠命,以之自保。燕、常笃信,百行靡遗,仕不苟进,任理栖迟;居冲守约,好让善推,思贤乐古,如渴如饥。子翼致远,道赐悟深,相期以义,和若瑟琴;并参幕府,俱发德音,优游卒岁,聊以寄心。祖根运会,克光厥猷,仰缘朝恩,俯因德友;功虽后建,爵实先受,班同旧臣,位并群后。士衡孤立,内省靡疚,言不崇华,交不遗旧;以产则贫,论道则富,所谓伊人,实邦之秀。卓矣友规,禀兹淑量,存彼大方,摈此细让;神与理冥,形随流浪,虽屈王侯,莫废其尚。赵实名区,世多奇士,山岳所锺,挺生三李;矫矫清风,抑抑容止,初九而潜,望云而起。诜尹西都,灵惟作傅,载训皇宫,载理云雾;熙虽中夭,迹阶郎署,余尘可挹,终亦显著。仲业深长,雅性清到,宪章古式,绸缪典诰;时逢嶮艰,常一其操,纳众以仁,训下以孝;化洽龙川,人归其教。迈则英贤,侃亦称选,闻达邦家,名行素显;志在兼济,岂伊独善,绳匠弗顾,功不获展。刘、许履忠,竭力致躬,出则骋说,入献其功;輶轩一举,桡燕下崇,名彰魏世,享业亦隆。道茂夙成,弱冠播名,与朋以信,行物以诚;怡怡昆弟,穆穆家庭,发响九皋,翰飞紫冥。频烦省闼,亦司于京,刑以之中,政以之平。猗欤彦鉴,思参文雅,率性任真,器成非假;靡矜于高,莫耻于下,乃谢硃门,归迹林野。宗敬延誉,号为俊,华藻云飞,金声夙振;中遇沈痾,赋诗以讯,忠显于辞,理出于韵。高沧朗达,默识该通,领新悟异,发自心胸;质侔和璧,文照雕龙,燿姿天邑,衣锦旧邦。士元先觉,介焉不惑,振袂来庭,始宾王国;蹈方履正,好是绳墨,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孔称游、夏,汉美卿、云,越哉伯度,出类逾群;司言秘阁,作牧河、汾,移风易俗,理乱解纷。融彼滞义,涣此潜文,儒道以析,九流以分。崔、宋二贤,诞性英伟,擢颖闾阎,闻名象魏;謇謇仪形,邈邈风气,达而不矜,素而能贵。潘符标尚,杜熙好和,清不洁流,浑不同波;绝悕龙津,止分常科,幽而逾显,损而逾多。张纲柔谦,叔术正直,道雅洽闻,弼为兼识;拔萃衡门,俱渐鸿翼,发愤忘食,岂要斗食。率礼从仁,罔愆于式,失不系心,得不形色。郎苗始举,用均已试,智是周身,言足为志;性协于时,情敏于事,与今而同,与古而异。物以利移,人以酒昏,侯生洁己,唯义是敦;日纵醇醪,逾敬逾温,其在私室,如涉公门。季才之性,柔而执竞,届彼南秦,申威致命;诱之以权,矫之以正,帝道用光,边王内庆。群贤遭世,显名有代。志竭其忠,才尽其概。体袭硃裳,腰纫双佩,荣曜当时,风高千载;君臣相遇,理实难阶。昔因朝命,与之克谐,披衿散想,解带舒怀。此昕犹昨,存亡奄乖,静言思之,衷心九摧。挥毫颂德,潜尔增哀。皇兴中,诏允兼太常至兗州祭孔子庙。谓允曰:ldquo此简德而行,勿有辞也。rdquo后允从献文北伐,大捷而还,至武川镇,上《北伐颂》,帝览而善之。帝时有不豫,以孝文冲幼,欲立京兆王子推,集诸大臣,以次召问。允进跪上前,涕泣曰:ldquo臣不敢多言以劳神听。愿陛下上思宗庙托附之重,追念周公抱成王之事。rdquo帝于是传位于孝文,赐允帛百疋,以标忠亮。又迁中书监,加散骑常侍。虽久典史事,然不能专勤属述。时与校书郎刘模有所缉缀,大较依续崔浩故事,准《春秋》之体而时有刊正。自文成迄于献文,军国书檄,多允作也。末乃荐高闾以自代。以定议之勋,进爵咸阳公。寻授怀州刺史。允秋月巡境,问人疾苦。至邵县,见邵公庙废毁不立,乃叹曰:ldquo邵公之德,阙而不祀,为善者何望!rdquo乃表修葺之。允于时年将九十矣,劝人学业,风化颇行。然儒者优游,不以断决为事。后正光中,中书舍人河内常景追思允,率郡中故老,为允立祠于野王之南,树碑纪德焉。太和二年,又以老乞还乡,章十余上,卒不听许,遂以疾告归。其年,诏以安车征允,敕州郡发遣。至都,复拜镇军大将军,领中秘书事。固辞,不许。扶引就内,改定皇诰;又被敕,论集往世酒之败德,以为《酒训》。孝文览而悦之,常置左右,诏允乘车上殿,朝贺不拜。明年,诏允议定律令。虽年渐期颐,而志识无损,犹心存旧职,披考史书。又诏曰:ldquo允年涉危境,而家贫养薄,可令乐部丝竹十人,五日一诣允,以娱其志。rdquo特赐允蜀牛一头、四望蜀车一乘、素几杖各一、蜀刀一口。又赐珍味,每春秋致之。寻诏朝晡给御膳,朔望致牛酒,衣服绵绢,每月送给。允皆分之亲故。是时贵臣之门,并罗列显官,而允子弟,皆无官爵,其廉退若此。迁尚书、散骑常侍。时延入,备几杖,询以政事。十年,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朝之大议,皆谘访焉。其年四月,有事西郊,诏御马车迎允就郊所板殿观瞩。马忽惊奔,车覆,伤眉三处。孝文、文明太后遣医药护疗,存问相望。司驾将处重坐,允启陈无恙,乞免其罪。先是,命中黄门苏兴寿扶侍允,曾雪中遇犬惊倒,扶者大惧,允慰勉之,不令闻彻。兴寿称共允接事三年,不尝见其忿色。恂恂善诱,诲人不倦,昼夜手常执书,吟咏寻览。笃亲念故,虚己存纳,虽处贵重,志同贫素。性好音乐,每至伶人弦歌鼓舞,常击节称善。又雅信佛道,时设斋讲,好生恶杀。魏初法严,朝士多见杖罚。允历事五帝,出入三省五十余年,初无谴咎。始真君中,以狱讼留滞,始令中书以经义断诸疑事。允据律评刑,三十余载,内外称平。允以狱者人命所系,常叹曰:ldquo皋陶至德也,其后英、蓼先亡;刘、项之际,英布黥而王。经世虽久,犹有刑之余衅。况凡人能无咎乎?rdquo性简至,不妄交游。献文之平青、齐,徙其族望于代。时诸士人,流移远至,率皆饥寒。徙人之中,多允姻媾,皆徒步造门。允散财竭产,以相赡振,慰问周至,无不感其仁厚。又随其才能,表奏申用。时议者皆以新附致异,允谓取材任能,无宜抑屈。先是,允被召在方山作颂,志气犹不多损,谈说旧事,了无所遗。十一年正月卒,年九十八。初,允每谓人曰:ldquo吾在中书时有阴德,济救人命,若阳报不差,吾寿应享百年矣。rdquo先卒旬外,微有不适,犹不寝卧,呼医请药,出入行止,吟咏如常。孝文、文明太后闻而遣医李修往脉视之,告以无恙。修入,密陈允荣卫有异,惧其不久。于是遣使备赐御膳珍羞,自酒米至于盐醢,百有余品,皆尽时味。及床帐衣服,茵被几杖,罗列于庭。王官往还,慰问相属。允喜形于色,语人曰:ldquo天恩以我笃老,大有所赍,得以赡客矣。rdquo表谢而已,不有他虑。如是数日,夜中卒,家人莫觉。诏给绢一千疋、布二千疋、绵五百斤、锦五十疋、杂彩百疋、谷千斛,以周丧用。魏初以来,存亡蒙赍者莫及,朝廷荣之。将葬,赠侍中、司空公、冀州刺史,将军、公如故。谥曰文,赐命服一袭。允所制诗赋咏颂箴论表赞诔、《左氏释》、《公羊释》、《毛诗拾遗》、《杂解》、《议何郑膏肓事》凡百余篇,别有集,行于世。允尤明算法,为《算术》三卷。子忱,字士和,位长安太守,为政宽惠,百姓安之。后例降爵为侯,卒,子贵宾袭。忱弟怀,字士仁,恬淡退静,位太尉、东阳王丕谘议参军。子绰,字僧裕。少孤,恭敏自立。身长八尺,腰带十围。沈雅有度量,博涉经史。稍迁洛阳令,为政强直,不避豪右,京邑惮之。延昌初,尚书右丞。后为御史中尉元匡奏高聪及绰朋附高肇,诏并原罪。历豫、并二州刺史,卒,谥文简。允弟推,字仲让,早有名誉。太延中,以前后南使不称,妙简行人,游雅荐推应选。诏兼散骑常侍使宋,南人称其才辩。卒于建业,赠临邑子,谥曰恭。推弟燮,字季和,亦有文才。太武每诏征,辞疾不应,恆笑允屈折久官,栖泊京邑,常从容于家。州辟主簿,卒。孙市宾,永熙中,开府从事中郎。始神蒨中,允与从叔济、族兄毗及同郡李金俱被征。济位沧水太守、浮阳子。卒,赠冀州刺史,谥曰宣。子矫袭。矫弟遵,字世礼。贱出,其兄矫等常欺侮之,及父亡,不令在丧位。遵遂驰赴平城,归允。允为作计,乃为遵父举哀,以遵为丧主,京邑无不吊集,朝贵咸识之。徐归奔止。免丧后,为营宦路。遵感成益之恩,事允如诸父。涉历文史,颇有笔札。随都将长广公侯穷奇等平定三齐。以功赐爵高昌男,补安定王相。撰太和、安昌二殿画图。后与中书令高闾增改律令,进中书侍郎。假中书令,诣长安,刊燕宣王庙碑,进爵安昌子。使济、兗、徐三州,观风理讼。进中都令。及新制衣冠,孝文恭荐宗庙,遵形貌庄洁,音气雄暢,常兼太祝令;跪赞礼事,为俯仰之节,粗合仪矩,由是帝颇识待之。后与游明根、高闾、李冲等入议律令,亲对御坐,时有陈奏。出为齐州刺史。建节历本州,宗乡改观,而矫等弥妒毁之。遵性不廉清。在中书时,每假归山东,必借备骡马,将从百余,屯逼人家,不得丝缣满意,则诟詈不去。旬月之间,缣布千数,郡邑苦之。既莅方岳,本意未弭,选召僚吏,多所取红纳。又其妻明氏,家在齐州,母弟舅甥,共相凭属,争取货利。严暴,非理杀害甚多。贪酷之响,帝颇闻之。及车驾幸鄴,遵自州来朝。会有赦宥,遵临还州,请辞。帝于行宫引见诮让之。遵自陈无负。帝厉声曰:ldquo若无迁都赦,必无高遵矣!又卿非唯贪婪,又虐于刑法rdquo。谓:ldquo何如济阴王,犹不免于法。卿何人,而为此行!自今宜自谨约。rdquo还州,仍不悛革。齐州人孟僧振至洛讼遵,诏廷尉少卿邓述穷鞫,皆如所诉。先,沙门道登过遵。遵以道登荷眷于孝文,多奉以货,深托仗之。道登屡因言次,申启救遵,帝不省纳,遂诏述赐遵死。时遵子元荣诣洛讼冤,犹恃道登,不时还赴。道登知事决,方乃遣之。遵恨其妻,不与诀,别处沐浴,引椒而死。元荣学尚有文才,长于几案。位兼尚书右丞,为西道行台,至高平镇,遇城翻,被害。遵弟次文,虽无位宦,而赀产巨万。遵每责其财,又结憾于遵,吉凶不相往反。时论责之。毗字子翼,乡邑称为长者,位征南从事中郎。初,允所引刘模者,长乐信都人,颇涉经籍。允撰修国记,选为校书郎,与其缉著。常令模带持管籥,每日同入史阁,接膝对筵,属述时事。允年已九十,手目稍衰,多遣模执笔而占授裁断之,如此者五六岁。允所成篇卷,模预有功。太和中,除南颍川太守。王肃之归阙,路经县瓠,羁旅穷悴,时人莫识。模独经给所须,吊待以礼,肃深感其意。及肃临豫州,模犹在郡,征报复之,由是为新蔡太守。在二郡积十年,宽猛相济,颇有声称。迁陈留太守。时年七十余矣,而饰老隐年,昧禁自效。遂家于南颍川,不复归其旧乡矣。祐字子集,允之从祖弟也。本名禧,以与咸阳王同名,孝文赐名焉。祖展,慕容宝黄门郎。道武平中山,徙京师。卒于三都大官。父谠,从太武灭赫连昌,以功赐爵南皮子。与崔浩共参著作,位中书侍郎、给事中、冀青二州中正。假散骑常侍、蓚县侯,使高丽。卒,赠冀州刺史,假沧水公,谥曰康。祐兄祚袭爵,位东青州刺史。祐博涉书史,好文字杂说,性通放,不拘小节。自中书学生再迁中书侍郎,赐爵建康子。文成末,兗州东郡吏获一异兽,送之京师,时无识者,诏以问祐。祐曰:ldquo此是三吴所出,厥名鲮鲤。余域率无,今我获之,吴、楚之地,其有归国乎?rdquo又有人于灵丘得玉印一以献,诏以示祐。祐曰:ldquo印上有籀书二字,文曰lquo宋寿rquo,寿者命也,我获其命,亦是归我之征。rdquo献文初,宋义阳王昶来奔,薛安都等以五州降附,时谓祐言有验。孝文初,拜秘书令。后与丞李彪等奏曰:ldquo尚书》者,记言之体;《春秋》者,录事之辞。寻览前志,斯皆司勋之实录也。惟圣朝创制上古,开基《长发》,自始祖以后,至于文成,其间世数久远,是以史弗能传。臣等疏漏,忝当史职,披览国记,窃有志焉。愚谓自王业始基,庶事草创,皇始以降,光宅中土。宜依迁、固大体,令事类相从,纪传区别,表志殊贯,如此修缀,事可备书。著作郎已下,请取有才用者,参造国书。如得其人,三年有成矣。rdquo帝从之。孝文尝问祐:ldquo比水旱不调,何以止灾而致丰稔?rdquo祐曰:尧汤之运,不能去阳九之会。陛下道同前圣,其如小旱何?但当旌贤佐政,则灾消穰至矣。ldquo又问止盗之方。祐曰:苟训之有方,宁不易息?当须宰守贞良,则盗贼止矣。ldquo祐又上疏云:今选举不采职政之优劣,专简年劳之多少,斯非尽才之谓。宜弃彼朽劳,唯才是举。又勋旧之臣,年勤可录而才非抚人者,则可加以爵赏,不宜委以方任。所谓王者可私人以财,不私人以官者也。帝皆善之。加给事中、冀州大中正。时李彪专统著作,祐为令,时关豫而己。出为西兗州刺史,假东光侯,镇滑台。祐以郡国虽有太学,县党宜有黉序,乃县立讲学,党立教学,村立小学。又令一家之中,自立一碓;五家之外,共造一井,以给行客,不听妇人寄舂取水。又设禁贼之方,令五五相保,若盗发,则连其坐。初似烦碎,后风化大行,寇盗止息。转宋王刘昶傅,以参定律令,赐帛粟马等。昶以其旧官年耆,雅相祗重。拜光禄大夫,傅如故。昶薨,征为宗正卿,而祐留连彭城,久不赴。仆射李冲奏祐无事稽命,处刑三岁,以赎论,免卿任。复为光禄,卒。太常谥曰炀侯。诏曰:ldquo不遵上命曰灵,可谥为灵。rdquo子和璧,字僧寿,有学尚,位中书博士,早卒。和璧子颢,字门贤,学涉有时誉。袭爵建康子,仕辅国将军、朝散大夫,赠沧州刺史,谥曰惠。子德正袭。德正幼而敏慧,有风神仪表。初为齐文宣仪同开府参军,寻知管记事,甚相亲狎。累迁相府掾,神武委以腹心。徙给事黄门侍郎,方雅周慎,动见称述。文襄嗣业,如晋阳。文宣在鄴居守,令德正参机密,弥见亲重。文襄之崩,勋将等以缵戎事重,劝文宣早赴晋阳。文宣不决,夜中召杨愔、杜弼、崔季舒及德正等,策始定。以愔从,令德正居守。以为相府司马,专知门下事。德正与文宣旧昵爱,言无不尽。散骑常侍徐之才馆客宋景业,先为天文图谶学,又陈山提家客杨子术有所援引,并因德正劝文宣行禅代事。德正又固请。文宣恐愔不决。自请赴鄴与愔言,乃定。还,未至而文宣便发晋阳。至平城都,召诸勋将入,告以禅让事,诸将莫敢答者。时杜弼为长史,密启文宣:恐关西因此自称义兵,挟天子而东向,将何以待?之才云:今若先受魏禅,关西自应息心。纵欲屈强,止当逐我称帝。弼无以答。文宣以众意未协,又先得太后旨云:ldquo汝父如龙,汝兄如猛兽,皆以帝王之重,不敢妄据,尚以人臣终。何欲行舜禹事?此正是高德正教汝。rdquo又说者以为昔周武王再驾盟津,然始革命。于是乃旋晋阳。自是居常不悦。徐之才、宋景业等每言卜筮杂占阴阳纬候,必宜以五月应天命。德正亦敦劝不已,仍白文宣追魏收。收至,令撰禅让诏册、九锡、建台及劝进文表。至五月初,文宣发晋阳。德正又录在鄴诸事条进于文宣。文宣令陈山提驰驿赍事条并密书与杨愔。山提以五月至鄴,杨愔即召太常卿邢邵、七兵尚书崔甗、度支尚书陆操、太子詹事王昕、给事黄门侍郎阳休之、中书侍郎裴让之等议撰仪注。六日,要魏太傅咸阳王坦、录尚书事济阴王晖业等总集,引入北宫,留于东斋,受禅后乃放还宅。文宣发至前亭,所乘马忽倒,意甚恶之。至平城都,便不复肯进。德正与徐之才苦请曰:ldquo山提先去,恐其漏泄,不果。rdquo即命司马子如、杜弼驰驿续入,观察物情。七日,子如等至鄴,众人以事势已决,无敢异言。九日,文宣至城南顿所。时既未行诏敕,诸公文书唯云奉约束,德正及杨愔宣署而已。受禅日,尧难宗染赤雀以献。帝寻知之,亦弗责也。是日,即除德正为侍中,又领宗正卿。寻迁吏部尚书,侍中如故,封蓝田县公。天保七年,迁尚书右仆射,兼侍中,食勃海郡干。德正与尚书令杨愔,纲纪朝政,多有弘益。文宣末年,纵酒酣醉。德正屡进忠言,帝不悦。又谓左右云:ldquo高德正恆以精神陵逼人。rdquo德正甚忧惧,乃移疾,屏居佛寺,兼学坐禅,为退身之计。帝谓杨愔曰:ldquo我大忧高德正,其疾何以?rdquo愔知帝内忌之,由是答云:ldquo陛下若用作冀州刺史,病即自差。rdquo帝从之,德正见除书而起。帝大怒,谓曰:ldquo闻尔病,我为尔针!rdquo亲以刀子刺之,血流沾地。又使曳下,斩去其趾。刘桃枝捉刀不敢下,帝起临陛,切责桃枝,桃枝乃斩足之三指。帝怒不解,禁德正于门下省。其夜,开城门,以氈舆送还家。旦日,德正妻出宝物满床,欲以寄人。帝奄至其宅,见而怒曰:ldquo我府藏犹无此物。rdquo诘其所从得,皆诸元赂之也。遂曳出斩之,妻出拜谢,又斩之。并其子司徒东阁祭酒伯坚亦见害。后文宣谓群臣曰:ldquo高德正常言,宜用汉除鲜卑,此即合死。又教我诛诸元,我今杀之,为诸元报仇也。rdquo帝后悔,赠太保、冀州刺史,谥曰康。嫡孙王臣,袭爵蓝田县公,给事中、通直散骑侍郎。德正次子仲武,京畿司马、平原郡守。颢弟雅,字兴贤,有风度,位定州抚军府长史。天平中,追赠冀州刺史。子德范,早有令问,位任城太守,卒。雅弟谅,字修贤,少好学,多识强记,居丧以孝闻。太和末,京兆王愉开府辟召,孝文妙简僚佐,谅与陇西李仲尚、赵郡李凤起等同时应选。正光中,加骁骑将军,为徐州行台。至彭城,属元法僧反,逼谅同之,不从见害。赠沧州刺史。又诏以谅临危授命,复赠使持节、平北将军、幽州刺史,优授一子出身,谥曰忠侯。谅造《亲表谱录》四十余卷,自五世以下,内外曲尽,览者服其博记。祐从父弟翼,字次同,豪侠有风神。孝昌末,葛荣作乱,朝廷以翼山东豪右,即家拜勃海太守。翼率合境,徙居河、济间。魏朝因置东冀州,以翼为刺史,封乐城县侯。俄除定州刺史,以贼乱不行。及尔硃兆弑庄帝,翼保境自守,卒。中兴初,赠使持节、侍中、太保、录尚书、六州诸军事、冀州刺史,谥曰文宣。子乾。乾字乾邕。性明悟俊伟,有智略,美音容,进止都雅。少时轻侠,长而修改,轻财重义,多所交结。起家拜员外散骑侍郎,稍迁员外散骑常侍。魏孝庄之居籓也,乾潜相托附。及尔硃荣入洛,乾东奔于翼。乾兄弟本有从横志,见荣杀害人士,谓天下遂乱,乃率河北流入于河、济间,受葛荣官爵。庄帝遣右仆射元罗巡抚三齐,乾兄弟相率出降。朝廷以乾为给事黄门侍郎,兼武卫将军。尔硃荣以乾前罪,不应复居近要,庄帝听乾解官归乡里。于是招纳骁勇,以射猎自娱。及荣死,乃驰赴洛阳。庄帝见之大喜,以乾兼侍中,加抚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镇河北。又以弟昂为通直散骑常侍、平北将军。令俱归,招集乡闾,为表里形援。帝亲送于河桥上,举酒指水曰:ldquo卿兄弟冀部豪杰,能令士卒致死。京城傥有变,可为朕河上一扬尘。rdquo乾垂涕受诏,昂援剑起舞,誓以死继之。及尔硃氏既弑害,遣其监军孙白鸡率百余骑至冀州。托言括马,其实欲因乾兄弟送马收之。乾既宿有报复之心,而白鸡忽至,知欲见图。将先发,以告前河内太守封隆之。隆之父先为尔硃荣所杀,闻之喜曰:ldquo国耻家怨,痛入骨髓,乘机而发,今正其时。谨闻命矣。rdquo二月,乾与昂潜勒壮士,夜袭州城,执刺史元嶷,射白鸡杀之。于葛荣殿为庄帝举哀,素服,乾升坛誓众,词气激扬,涕泗交集,将士莫不感愤。欲奉次同为王。次同曰:ldquo和乡里,我不及封皮。rdquo乃推隆之为大都督,行州事。隆之欲逃,昂勃然作色,拔刀将斫隆之,隆之惧,乃受命。北受幽州刺史刘灵助节度,俄而灵助被尔硃氏禽。属齐神武出山东,扬声以讨乾为辞,众情惶惧。乾谓之曰:ldquo高晋州雄材盖世,不居人下。且尔硃弑主肆虐,正是英雄效节之时,今者之来,必有深计。勿忧,吾将诸君见之。rdquo乃间行,与封隆之子子绘,俱迎于滏阳。因说神武曰:ldquo尔硃氏酷逆,痛结人神,凡厥生灵,莫不思奋。明公威德素著,天下倾心,若兵以忠立,则屈强之徒不足为明公敌矣。鄙州虽小,户口不减十万,谷秸之税,足济军资。愿公熟详其计。rdquo神武大笑曰:ldquo吾事谐矣!rdquo遂与乾同帐而寝,呼乾为叔父。乾旦日受命而去。时神武虽内有远图,而外迹未见。尔硃羽生为殷州刺史,神武密遣李元忠于封龙山举兵逼其城,令乾率众伪往救之。乾遂轻骑入见羽生,伪为之计。羽生出劳军,彭乐侧从马上禽斩之,遂平殷州。又共定策,推立中兴主。拜侍中、司空公。是时,军国草创,乾父丧,不得终制。及孝武立,天下初定,乾乃表请解职,行三年之礼。诏听解侍中,司空如故,封长乐郡公。乾虽求退,不谓便见从许,既去内侍,朝政空关,居常怏怏。孝武将贰于神武,欲乘此抚之,于华林园宴罢,独留乾,谓曰:ldquo司空弈世忠良,今日复建殊效。相与虽则君臣,实义同兄弟,宜共立盟约。rdquo勒逼之。乾曰:ldquo臣以身许国,何敢有二?rdquo乾虽有此对,然非其本心,事出仓卒,又不谓孝武便有异志,遂不固辞,亦不启神武。帝以乾为诚己。时禁园养部曲稍至千人,骤令元士弼、王思政诣贺拔岳计,又以岳兄胜为荆州刺史。乾谓所亲曰:ldquo难将作矣,祸必及吾。rdquo乃密以启神武。神武召乾问之,乾因劝神武受禅。神武以袖掩其口曰:ldquo勿复言。今启叔复为侍中,门下之事,一以仰委。rdquo及频请而帝不答,乾惧变,启神武,求为徐州。乃以乾为开府仪同三司、徐州刺史。将行,帝闻其与神武言,怒,使谓神武曰:ldquo高乾与朕私盟,今复反覆。rdquo神武闻其与帝盟,亦恶之,乃封其前后密启以闻。帝对神武使诘乾。乾曰:ldquo臣以身奉国,义尽忠贞。陛下既有异图,更言臣反覆。以匹夫加诸,尚或难免,况人主推恶,何以逃命?所谓欲加之罪,其无辞乎!功大身危,自昔然也。若死而有知,差无负庄帝。rdquo诏遂赐死于门下省,年三十七。临死时,武卫将军元整监刑,谓曰:ldquo颇有书及家人乎?rdquo乾曰:ldquo吾诸弟分张,各在异处,今日之事,想无全者。兒子既小,未有所识,亦恐巢倾卵破,夫欲何言!rdquo后神武讨斛斯椿等,谓高昂曰:ldquo若早用司空策,岂有今日之举?rdquo天平初,赠太师、录尚书事、冀州刺史,谥曰文昭。以长子继叔袭祖次同乐城县侯,令第二子吕兒袭乾爵。乾弟慎,字仲密,颇涉文史,与兄弟志尚不同,偏为父所爱。历位沧州刺史、东南道行台尚书、光州刺史,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时天下初定,听慎以本乡部曲数千自随。为政严酷,又纵左右,吏人苦之。乾死,仲密弃州,将归神武。武帝敕青州断其归路,慎间行至晋阳。神武以为大行台左丞,转尚书,当官无所回避。累迁御史中尉,选用御史,多其亲戚乡闾,不称朝望,文襄奏令改选焉。慎前妻,吏部郎中崔暹妹,为慎弃。暹时为文襄委任,乃为暹高嫁其妹,礼夕,亲临之。慎后妻赵郡李徽伯女也,艳且慧,兼善书记,工骑乘。慎之为沧州,甚重沙门显公,夜常语,久不寝。李氏患之,构之于慎,遂被拉杀。文襄闻其美,挑之,不从,衣尽破裂。李以告慎,慎由是积憾,且谓暹构己,遂罕所纠劾,多行纵舍。神武嫌责之,弥不自安。出为北豫州刺史,遂据武牢降西魏。慎先入关,周文率众东出,败于芒山,慎妻子尽见禽。神武以其家勋,启慎一房配没而已。仲密妻逆口行中,文襄盛服见之,乃从焉。西魏以慎为侍中、司徒,迁太尉。慎弟昂。昂字敖曹。其母张氏,始生一男二岁,令婢为汤,将浴之。婢置而去,养猿系解,以兒投鼎中,爓而死。张使积薪于村外,缚婢及猿焚杀之,扬其灰于漳水,然后哭之。昂性似其母,幼时便有壮气。及长,俶傥,胆力过人,龙犀豹颈,姿体雄异。其父为求严师,令加捶挞。昂不遵师训,专事驰骋,每言:ldquo男兒当横行天下,自取富贵,谁能端坐读书,作老博士也?rdquo其父曰:ldquo此兒不灭吾族,当大吾门。rdquo以其昂藏敖曹,故以名字之。少与兄乾数为劫掠,乡闾畏之,无敢违忤。兄乾求博陵崔圣念女为婚,崔氏不许。昂与兄往劫之,置女村外,谓兄曰:ldquo何不行礼?rdquo于是野合而归。乾及昂等并劫掠,父次同常系狱中,唯遇赦乃出。次同语人曰:ldquo吾子皆五眼,我死后岂有人与我一锹土邪?rdquo及次同死,昂大起冢。对之曰:ldquo老公!子生平畏不得一锹土,今被压,竟知为人不?rdquo昂以建义初,兄弟共举兵,既而奉魏庄帝旨散众。仍除通直散骑侍郎,封武城县伯。与兄乾俱为尔硃荣所黜,免归乡里。阴养壮士,又行抄掠。荣闻恶之,密令刺史元仲宗诱执昂,即送晋阳。及入洛,将昂自随,禁于驼牛署。既而荣死,庄帝即引见劳勉之。时尔硃世隆还逼宫阙,帝亲临大夏门指麾处分。昂既免缧绁,被甲横戈,与其从子长命,推锋径进,所向披靡。帝及观者,莫不壮之,即除直阁将军,赐帛千疋。昂以寇难尚繁,乃请还本乡招集部曲,仍除通直散骑常侍,加北平将军。及闻庄帝见害,京师不守,遂与父兄据信都起兵。尔硃世隆从叔殷州刺史羽生,率五千人掩至龙尾坂。昂将十余骑,不擐甲而驰之。乾城守,绳下五百人追救,未及而昂已交兵,羽生败走。昂马槊绝世,左右无不一当百,时人比之项籍。神武至信都,开门奉迎。昂时在外略地,闻之,以乾为妇人,遗以布裙。神武使世子澄以子孙礼见之,昂乃与俱来。后废帝立,除冀州刺史以终其身。仍为大都督,率众从神武破尔硃兆于广阿。又讨四胡于韩陵。昂自领乡人部曲王桃汤、东方老等三千人,神武将割鲜卑兵千余人共相参合。对曰:ldquo敖曹所将部曲,练习已久,不烦更配。rdquo神武从之。及战,神武军小却,兆等方乘之。昂与蔡俊以千骑自栗园出,横击,兆军大败。是日,微昂等,神武几殆。太昌初,始之冀州。寻加侍中、开府,进爵为侯。及兄乾被杀,乃将十余骑奔晋阳。神武向洛阳,令昂为前驱。武帝入关中,昂率五百骑倍道兼行,至崤、陕,不及而还。寻行豫州刺史。天平初,除侍中、司空公。昂以兄乾薨此位,固辞不拜,转司徒公。好著小帽,世因称司徒帽。神武以昂为西南道大都督,径趣商、洛。昂度河祭河伯曰:ldquo河伯,水中之神;高敖曹,地上之虎。行经君所,故相决醉。rdquo时山道峻阻,巴寇守险,昂转斗而进,莫有当锋。遂克上洛,获西魏洛州刺史泉人山并将数十人,欲入蓝田关。会窦泰失利,神武召昂。昂不忍弃众,力战全军而还。时昂为流矢所中,创甚,顾左右曰:ldquo吾死无恨,恨不见季式作刺史耳!rdquo神武闻之,驰驿启季式为济州刺史。昂还,复为军司、大都督,统七十六都督,与行台侯景练兵于武牢。御史中尉刘贵时亦率众在焉。昂与北豫州刺史郑严祖握槊,贵召严祖,昂不时遣,枷其使。使者曰:ldquo枷时易,脱时难。rdquo昂使以刀就枷刎之,曰:ldquo何难之有?rdquo贵不敢校。明日,贵与昂坐,外白河役夫多溺死。贵曰:ldquo头钱价汉,随之死。rdquo昂怒,拔刀斫贵。贵走出还营,昂便鸣鼓会兵攻之。侯景与冀州刺史万俟受洛解之乃止。时鲜卑共轻中华朝士,唯怿昂。神武每申令三军,常为鲜卑言;昂若在列时,则为华言。昂尝诣相府,欲直入,门者不听,昂怒,引弓射之。神武知而不责。性好为诗,言甚陋鄙,神武每容之。元年,进封京兆郡公,与侯景等同攻独孤信于金墉。与周文帝战,败于芒阴,死之。是役也,昂使奴京兆候西军。京兆于傅婢强取昂佩刀以行,昂执杀之。京兆曰:ldquo三度救公大急,何忍以小事赐杀?rdquo其夜,梦京兆以血涂己。寤而怒,使折其二胫。时刘桃棒在勃海,亦梦京兆言诉得理,将公付贼。桃棒知昂必死,遽奔焉。昂心轻敌,建旗盖以陵阵,西人尽锐攻之,一军皆没。昂轻骑东走河阳城,太守高永洛先与昂隙,闭门不受。昂仰呼求绳,又不得,拔刀穿阖,未彻,而追兵至。伏于桥下。追者见其从奴持金带,问昂所在,奴示之。昂奋头曰:ldquo来,与尔开国公!rdquo追者斩之以去。先是,昂梦为此奴所杀,以告卢武,将杀之。武谏乃止,果及难。时年四十八。桃棒会丧于路。神武闻之,如丧肝胆,杖永洛二百。西魏赏斩昂首者布绢万段,岁岁稍与之,周亡犹未充。赠太师、大司马、太尉公、录尚书事、冀州刺史,谥曰忠武。西魏寻归敖曹首,犹可识。先是,有鹊巢于庭中地上,家人怪之,及其首函至,置正当巢处。葬后,其妻张氏常见敖曹夜来旦去,有若生平。傍人莫见,唯犬随而吠之,岁余乃绝。其故吏东方老为南兗州刺史,追慕其恩,为立祠庙。灵像既成,头上坼裂,改而更作,裂如初,见者咸称神异。子突骑嗣,早卒。文襄复亲简昂诸子,以第三子道额嗣。皇建初,追封昂永昌王,以道额袭。武平末,开府仪同三司。入周,为仪同大将军。隋开皇中,卒于黄州刺史。昂弟季式,字子通,亦有胆气。太昌初,累迁尚食典御,寻加骠骑大将军。天平中,为济州刺史。季式兄弟贵盛,并有勋于时,自领部曲千余人,马八百疋,衣甲器仗皆备,故能追督境内贼盗,多致克捷。时濮阳人杜灵椿等,又阳平路叔文徒党各为乱,季式并讨平之。有客尝谓季式曰:ldquo濮阳、阳平乃是畿内,何忽遣私军远战?rdquo季式曰:ldquo我与国家同安危,岂有见贼不讨之理?若以此获罪,吾亦无恨。rdquo芒山之败,所亲部曲请季式奔梁。季式曰:ldquo吾兄弟受国厚恩,与高王共定天下,一旦倾危而亡之,不义。rdquo是役也,兄昂殁焉。兴和中,行晋州事。解州,仍镇永安。季式兄慎以武牢叛,遣信报季式。季式奔告神武,神武待之如初。武定中,除侍中,寻加冀州大中正、都督。以前后功,加仪同三司。天保初,封乘氏县子。寻迁太常卿。仍为都督,随司徒潘乐征江、淮间。为私使乐人于边境交易,还京,坐被禁止。寻赦之。四年夏,发疽卒。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冀州刺史,谥曰恭穆。季式豪率好酒,又恃举家勋功,不拘检节。与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游款。在济州夜饮,忆元忠,开城门,令左右乘驿马持一壶酒往光州劝之。朝廷知而容之。兄慎叛后,少时解职。黄门郎司马消难,左仆射子如之子,又是神武婿,势盛当时。因退食暇,寻季式,酣歌留宿。旦日,重门并关,消难固请去。季式曰:ldquo君以地势胁我邪?rdquo消难拜谢请出,终不见许。酒至,不肯饮。季式索车轮括消难颈,又更索一车轮自括颈,引满相劝。消难不得已,笑而从之。方俱脱车轮,更留一宿。及消难出,方具言之。文襄辅政,白魏帝,赐消难美酒数石,珍羞十舆,并令朝士与季式亲狎者,就季式宅宴集。其被优遇如此。自昂起兵,为羽翼者,有呼延族、刘贵珍、刘长秋、东方老、刘士荣、成五彪、韩愿生、刘桃棒。随其建义者,有李希光、刘叔宗、刘孟和等。名显可知者,列之后云。东方老,安德鬲人,与昂为部曲。文宣受禅,封阳平县伯,位南兗州刺史。后与萧轨等度江,没。李希光,勃海蓚人,初随高乾起兵,后位仪同三司、扬州刺史。文宣责陈武帝废萧明,命仪同萧轨率希光、东方老、裴英起、王敬宝步骑数万,以天保七年三月度江,袭克石头城。五将名位相侔,英起以侍中为军司,萧轨与希光并为都督。军中抗礼,动必乖张。顿军丹杨城下,遇霖雨五十余日,故致败。将卒俱死,军士得还者十二三。刘叔宗名纂,乐陵平昌人,归昂,位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刘孟和名协,浮阳饶安人,聚众附昂兄弟,位终大丞相司马,坐事死。其余并不知所终云。神武初起兵,范阳卢曹亦以勇力称,为尔硃氏守,据蓟。神武厚礼召之,以昂相拟,曰:ldquo宜来,与从叔为二曹。rdquo曹愠曰:ldquo将田舍兒比国士。rdquo遂率其徒自蓟入海岛。得长人骨,以髑髅为马皁;胫长丈六尺,以为二槊。送其一于神武,诸将莫能用,唯彭乐强举之。未几,曹遇疾,恫声闻于外。巫言海神为崇,遂卒。其徒五百人皆服斩衰,葬毕潜散。曹身长九尺,鬓面甚雄,臂毛逆如猪鬣,力能拔树。性弘毅方重,常从客雅服,北州敬仰之。尝卧疾,犹申足以举二人。蠕蠕寇范阳,曹登城射之,矢出三百步,投弓于外,群虏莫能弯,乃去之。时有沙门昙赞,号为神力,唯曹与之角焉。昙赞闻叫声则胜。论曰:高允践危祸之机,抗雷电之气,处死夷然,忘身济难,卒悟明主,保己全名。自非体邻知命,鉴昭穷达,亦何能若此。宜光宠四世,终享百龄。有魏以来,斯人而已。僧裕艺用有闻,聿修之义。世礼贪而无道,能无及乎?子集学业优道,知名前世,儒俊之风,门旧不殒。德正受终之际,契协乱臣,虽钟淫虐,而名亦茂矣!乾邕兄弟,不阶尺土之资,奋臂河朔,自致勤王之举,神武因之,以成霸业。但以非颍川元从,异丰沛故人,腹心之寄,有所未允。露其启疏,假手天诛,枉滥之极,莫或过此。昂之胆力,气冠万夫,韩陵之下,风飞电击。然则齐氏元功,一门而已。其余托而义唱,亦足称云。卷第三十二列传第二十崔鉴兄孙伯谦崔辩孙士谦士谦子彭士谦弟说说子弘度崔挺子孝芬孙宣猷曾孙仲方仲方从叔昂挺从子季舒挺族孙暹崔鉴,字神具,博陵安平人也。六世祖赞,魏尚书仆射。五世祖洪,晋吏部尚书。曾祖懿,字世茂,仕燕,位秘书监。祖遭,字景遇,位钜鹿令。父绰,少孤,学行修明,有名于世。与范阳卢玄、勃海高允、赵郡李灵等俱被征,寻以母老固辞。后为郡功曹,卒。鉴颇有文学,自中书博士转侍郎,赐爵桐庐县子。出为东徐州刺史。鉴欲安新附,人有年老者,表求假以守令,诏从之。又于州内铜冶为农具,兵人获利。卒,赠青州刺史、安平侯,谥曰康。子合,字贵和,少有时誉,袭爵桐庐子,位终常山太守。合弟秉,少有志气,阳平王顺之为定州,秉为卫军府录事,带毋极令。时甄琛为长史,曾因公事,言竞之间,以拳击琛坠床。琛以本县长,笑而不论。其豪率若此。彭城王勰行寿春,秉从行,招致壮侠,以为部下。勰目之,谓左右曰:ldquo吾当寄胆气于此人。rdquo累迁广平内史,大纳财货,为清论所鄙。后为燕州刺史,为杜洛周攻围,坚守历年。朝廷遣都督元谭赴救,谭败,秉奔定州,坐免官。太昌中,除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频以老病求解,永熙三年,去职。薨,赠尚书令、司徒公,谥曰靖穆。长子忻,字伯悦,有世干。以郑俨之甥,累迁兼尚书左丞。庄帝初,遇害河阴。追赠殿中尚书、冀州刺史。忻弟仲哲,早丧所生,为祖母宋氏所养。六岁,宋亡,啼慕不止,见者悲之。性恢达,常以将略自许。以军功赐爵安平县男。及父康于燕被围,泣诉朝廷,遂除别将,与都督元谭赴援,战殁。子长瑜,位至开府中兵参军。长瑜子子枢,学涉好文词,经辩有才干。仕齐,位考功郎中,参议五礼,待诏文林馆。兼散骑常侍,聘周。使还,除通直散骑常侍,兼知度支。子枢明解世务,所居称职。因度支有受纳风闻,为御史劾,遇赦免。仕周,位至上士。预尉迟迥事,被诛。子枢次弟子端,亦有才干,而文艺为优。历殿中侍御史,卒于通直散骑侍郎。子端弟子博,武平末,为河阳道行台郎。隋开皇末,卒于泗州刺史。子博弟子发,有文才,武平末,秘书郎,修起居注。仕隋为秦王文学,卒于国子博士。长瑜弟叔瓚,颇有学识,性好直言。其妻即齐昭信皇后姊也,文宣擢为魏尹丞。属蝗虫为灾,帝以问叔瓚。对曰:ldquo案《汉书五行志》:lquo土功不时,蝗虫作厉。rquo当今外筑长城,内兴三台,故致此灾。rdquo帝大怒,令左右殴之,又擢其发,以溷汁沃其头,曳以出,由是废顿久之。后卒于阳平太守,赠本州刺史。仲弟叔彦,位抚军。叔彦弟季通,位司农少卿。季通子德立,好学,爱属文,预撰《御览》,位济州别驾。季通弟季良,风望闲雅,位太学博士,以征讨功,赐爵蒲阴县子,累迁太尉长史。及康东还乡,季良亦去职归养。后位中军将军、光禄大夫,先康卒于家,赠尚书右仆射,谥曰简。康弟习,字贵礼,有世用,卒于河东太守,赠并州刺史。鉴兄,字洛祖,行博陵太守。子文业,中书郎、钜鹿太守。文业子伯谦。伯谦字士逊,贫居养母。齐神武召补相府兼功曹,称之曰:ldquo崔伯谦清直奉公,真良佐也。rdquo转七兵、殿中、左户三曹郎中。弟仲让为北豫州司马,与高慎同叛。坐免官。后历瀛州别驾、京畿司马。文襄将之晋阳,劳之曰:ldquo卿聘足瀛部,已著康歌。督府务总,是用相授。rdquo临别,又马上执手曰:ldquo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卿宜深体此情。rdquo族弟暹当时宠要,伯谦与之旧寮同门,非吉凶未尝造请,以雅道自居。天保初,除济北太守,恩信大行,富者禁其奢侈,贫者劝课周给。县公田多沃壤,伯谦咸易之以给人。又改鞭,用熟皮为之,不忍见血,示耻而已。朝贵行过郡境,问人太守政何似?对曰:ldquo府君恩化,古者所无。rdquo诵人为歌曰:ldquo崔府君,能临政。退田易鞭布威德,人无争。rdquo客曰:ldquo既称恩化,何因复威?rdquo对曰:ldquo长吏惮其威严,人庶蒙其恩惠,故兼言之。rdquo以相府旧寮,例有加授,征赴鄴。百姓号泣遮道,数日不得前。以弟仲让在关中,不复居内任,除南钜鹿太守。下车导以礼让,豪族皆改心整肃。事无巨细,必自亲览。在县有贫弱未理者,皆曰ldquo我自告白须公,不虑不决rdquo。在郡七年,狱无停囚。每有大使巡察,恆处上第。征拜银青光禄大夫。伯谦少时读经、史,晚年好《老》、《庄》,容止俨然无愠色,亲宾至,则置酒相娱。清言不及俗事,士大夫以为仪表。卒,赠南充州刺史,谥曰懿。伯谦弟仲让,仕西魏,位至鸿胪少卿。崔辩,字神通,鉴之从祖弟也。祖琨,字景龙,行本郡太守。父经,赠兗州刺史。辩学涉经史,风仪整峻,献文征拜中书博士、武邑太守。政事之余,专以劝学。卒,赠安南将军、定州刺史,谥曰恭。长子景俊,鲠正有高风,好古博涉,以经明行修,征拜中书博士。历侍御史、主文中散。孝文赐名为逸。后为员外散骑侍郎,与著作郎韩兴宗参定朝仪。雅为孝文所知重,迁国子博士。每有公事,逸常被诏独进,博士特命自逸始。转通直散骑常侍、廷尉少卿,卒。子巨伦,字孝宗,幼孤。及长,历涉经史,有文学武艺。叔楷为殷州,巨伦仍为长史、北道别将。在州陷贼,敛恤存亡,为贼所义。葛荣闻其才名,欲用为黄门郎,巨伦心恶之。至五月五日,会集官寮,令巨伦赠诗。巨伦乃曰:ldquo五月五日时,天气已大热,狗便呀欲死,牛复喘吐舌。rdquo以此自晦,获免。结死士,夜中南走,逢贼,俱恐不济。巨伦曰:ldquo宁南死一寸,岂北生一尺!rdquo便欺贼曰:ldquo吾受敕而行。rdquo贼爇火观敕,火未然。巨伦手刃贼十余人,贼乃溃,得马数匹。夜阴失道,唯看佛塔户而行。到洛阳,持节别将北讨。初,楷丧之始,巨伦收殡仓卒,事不周固;至是遂偷路改殡,并窃家口以归。寻授国子博士。庄帝即位,除东濮阳太守。时河北纷梗,人避贼,多入郡界。岁俭饥乏,巨伦倾资赡恤,务相全济。时类高之。元颢入洛,据郡不从,庄帝还宫,封渔阳县男。后除光禄大夫。卒,子子武袭。初,巨伦有姊,明慧有才行。因患眇一目,内外亲族,莫有求者。其家议欲下嫁之。巨伦姑,赵国李叔胤之妻,闻而悲感曰:ldquo吾兄盛德,不幸早世,岂令此女,屈事卑族!rdquo乃为子翼纳之。时人叹其义识。逸弟模,字叔轨。身长八尺,围亦如之。出后其叔,雅有志度。萧宝夤讨关、陇,引为西征别将,屡有战功,封槐里县伯。后行岐州事,击贼,殁于阵。永熙中,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相州刺史。模弟楷。楷字季则,为广平王怀文学。正始中,以王国官非其人,多被戮,唯楷与杨昱以数谏诤获免。后为太子中舍人、左中郎将。以党附高肇,为中尉所劾。事在《高聪传》。楷性严烈,能摧挫豪强,时人语曰:ldquo莫鋋郁买反[彳解]孤楷反,付崔楷。rdquo时冀、定数州频遭水害,楷上疏导之便宜,事遂施行。孝昌初,置殷州,以楷为刺史,加后将军。楷将之州,人咸劝单身述职。楷曰:ldquo单身赴任,朝廷谓吾有进退之计,将士又谁肯固志?rdquo遂阖家赴州。贼势已逼,或劝减小弱以避之,乃遣第四女、第三男夜出。既而曰:ldquo一朝送免兒女,将谓吾心不固。rdquo遂命追还。及贼来攻,楷率力拒抗,莫不争夺,咸称崔公尚不惜百口,吾等何爱一身?力竭城陷,楷执节不屈,贼遂害之。楷兄弟父子并死王事,朝野伤叹焉。赠侍中、镇军将军、定州刺史。永熙中,又特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都督、冀州刺史。长子士元,沈雅有学尚。州陷,战没,赠平州刺史。子育王,少以器干称,仕齐至起部郎。子文豹,字蔚,少有文才,本州大中正。士元弟士谦。士谦,孝昌初解褐著作佐郎。后贺拔胜出镇荆州,以士谦为行台左丞。孝武西迁,士谦劝胜倍道兼行,谒帝关右,胜不能用。州人刘诞引侯景军奄至,胜与战,败绩,遂奔梁。士谦与俱行。及至梁,每乞师赴援。梁武虽不为出军,而嘉胜等志节,并许其还国。乃令士谦先,且通邻好。周文素闻其名,甚礼之,赐爵千乘县男。及胜至,拜太师长史,以功进爵为子,拜尚书右丞。从周文解洛阳围,经河桥战,加定州大中正、瀛州刺史。又破柳仲礼于随郡,讨李迁哲于魏兴,并有功,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直州刺史。赐姓宇文氏。恭帝初,转利州刺史。士谦性明悟,深晓政术,吏人畏而爱之。周保定二年,迁总管、安州刺史,加大将军,进爵武康郡公。天和中,授江陵总管、荆州刺史。州既统摄遐长,俗兼夷夏,又南接陈境,东邻齐寇。士谦外御强敌,内抚军人,风化大行,号称良牧。每年考绩,常为天下之最,屡有诏褒美焉。士谦随贺拔胜之在荆州也,虽被亲遇,而名位未显;及践其位,朝野以为荣。卒于州,阖境痛惜之,立祠堂,四时祭飨。子旷嗣。士谦性至孝,与弟说特相友爱,虽复年位并高,资产皆无私焉。居家严肃,旷及说子弘度并奉其遗训云。旷少温雅。大象末,位开府仪同大将军、浙州刺史。旷弟彭。彭字子彭,少孤,事母以孝闻。性刚毅,有武略,工骑射,善《周官》、《尚书》,并略通大义。仕周,累迁门正上士。隋文帝为相,周陈王纯镇齐州。帝恐其为变,遣彭以两骑征纯入朝。彭未至齐州三十里,因诈病止传舍,遣人召纯。纯疑有变,多将从骑至彭所。彭请间,因顾骑士执而锁之。乃大言曰:ldquo陈王有罪,诏征入朝,左右不得辄动。rdquo左右愕然而去。至,拜上仪同。及践祚,迁监门郎将,兼领右卫长史,赐爵安阳县男。再迁骠骑将军,恆典宿卫。性谨密,在省闼二十余年,当上,在仗危坐终日,未尝有堕容。上每谓曰:ldquo卿当上日,我寝处自安。rdquo又尝曰:ldquo卿弓马固以绝人,颇知学不?rdquo彭曰:ldquo臣少爱《周礼》、《尚书》,休沐之暇,不敢废也。rdquo上曰:ldquo试为我言之。rdquo彭因说君臣戒慎之义,上称善。观者以为知言。后加上开府,迁备身将军。上尝宴达头可汗使者于武德殿,有鸽鸣于梁上。命彭射之,中,上大悦,赐钱一万。及使者反,可汗复遣使请崔将军一与相见。上曰:ldquo此必善射闻于虏庭。rdquo遂遣之。及至,可汗召善射者数十人,因掷肉于野,以集飞鸢,遣其善射者射之,多不中。彭连发数矢,皆应弦而落。突厥莫不叹服。仁寿末,进爵安阳县公。炀帝即位,迁左领军大将军。时汉王谅初平,令彭镇遏山东,复领慈州事。卒,赠大将军,谥曰肃。子宝德嗣。士谦弟说。说本名士约。少有气概,膂力过人,尤工骑射。贺拔胜牧荆州,以为假节、冠军将军、防城都督。又随奔梁。复自梁归西魏。授武卫将军、都督,封安昌县子。从周文复弘农,战沙苑,皆有功,进爵为侯,除京兆郡守。累迁都官尚书、定州大中正,改封安固县侯;赐姓宇文,并赐名说焉。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进爵万年县公。再迁总管、凉州刺史。说莅政强毅,百姓畏之。后除使持节、能和中三州、崇德等十三防诸军事,加授大将军,改封安平县公。建德四年,卒,赠廓、延等五州刺史,谥曰壮。子弘度。弘度字摩诃衍。膂力绝人,仪貌魁岸,须面甚伟,性严酷。年十七,周大冢宰宇文护引为亲信,累转大都督。时护子中山公训为蒲州刺史,令弘度从焉。尝与训登楼,至上层,去地四五丈,俯临之。训曰:ldquo可畏也!rdquo弘度曰:ldquo此何足畏?rdquo欻掷下,至地无所损,训大奇之。后以战功授仪同。从平齐,进上开府、鄴县公。寻从汝南公宇文神举破卢昌期于范阳,郧公韦孝宽经略淮南。以前后勋进位上大将军。袭父爵安平县公。及尉迟迥反,弘度以行军总管从韦孝宽讨之,所当无不披靡。弘度妹先适迥子为妻。及破鄴城,迥窘迫升楼,弘度直上龙尾追之。迥将射弘度,弘度脱兜鍪谓曰:ldquo今日各图国事,不得顾私。事既如此,早为身计,何所待也?rdquo迥掷弓于地,骂大丞相极口,自杀。弘度顾弟弘升,使取迥头。进位上柱国。时行军总管例封国公,以弘度不时杀迥,纵致恶言,由是降爵一等为武乡郡公。开皇初,以行军总管拒突厥于原州。还,拜华州刺史。纳妹为秦孝王妃。寻迁襄州总管。弘度素贵,御下严急,所在令行禁止,盗贼屏迹。梁主萧琮来朝被止,以弘度为江陵总管,镇荆州。陈人惮之,不敢窥境。以行军总管从秦孝王平陈,赐物五千段。高智慧等作乱,复以行军总管隶杨素。弘度与素品同,而年长于素,素每屈下之,一旦隶素,意甚不平。素亦优容之。及还,以行军总管检校原州事,以备胡。无虏而还。上甚礼之,复以其弟弘升女为河南王妃。仁寿中,检校太府卿。自以一门二妃,无所降下。每诫其寮吏曰:ldquo人当诚恕,无得欺诳。rdquo皆曰:ldquo诺。rdquo后尝食鳖,侍者八九人。弘度问之曰:ldquo鳖美乎?rdquo人惧之,皆曰:ldquo美。rdquo弘度大骂曰:ldquo佣奴!rdquo何敢诳我?汝初未食鳖,安知其美?ldquo俱杖之八十。官属百工见之,莫不汗流,无敢欺隐。时有屈突盖为武候车骑,亦严刻。长安为之语曰:宁饮三斗醋,不见崔弘度;宁炙三斗艾,不逢屈突盖。ldquo然弘度居家,子弟班白,动行捶楚,闺门整肃,为当世所称。未几秦王妃以罪诛,河南王妃复被废,弘度忧恚,谢病于家。诸弟乃与之别居,弥不得志。炀帝即位,河南王为太子。帝将复立崔妃,遣中使就第宣旨。使者诣弘升家,弘度不之知。使者反,帝曰:弘度有何言?ldquo使者曰:弘度称疾不起。帝默然,其事竟寝。弘度忧愤,未几卒。弘升字上客,在周为右侍上士。从平尉迟迥,以功拜上仪同。寻加上开府,封黄台县侯。隋文受禅,进爵为公,授骠骑将军。历慈郑二州刺史、襄州总管。以戚属故,待遇隆重。及河南王妃罪废,弘升亦免官。炀帝即位,历冀州刺史、信都太守,位金紫光禄大夫,转涿郡太守。辽东之役,检校左武卫大将军事,指平壤。与宇文述等同败,奔还,发病卒。崔挺,字双根,辩之从父弟也。父郁,位濮阳太守。挺幼孤,居丧尽礼,少敦学。五代同居,后频年饥,家始分析。挺与弟振推让田宅旧资,惟守墓田而已。家徒壁立,兄弟怡然,手不释卷。乡人有赡遗,挺辞而后受,仍亦散之。举秀才,射策高第。拜中书博士,转侍郎。以工书,受敕于长安书文明太后父燕宣王碑,赐爵秦昌子。转登闻令,迁典属国下大夫。以参议律令,赐帛、谷、马、牛等。尚书李冲甚重之。孝文以挺女为嫔。宋王刘昶南镇彭城,诏挺为长史,以疾辞免,乃以王肃为长史,其被遇如此。后拜昭武将军、光州刺史,风化大行。及车驾幸兗州,召挺赴行在所,问以临边之略,因及文章。帝甚悦,谓曰:ldquo别卿以来,倏焉二载。吾所缀文,以成一集,今当给卿副本。rdquo顾谓侍臣曰:ldquo拥旄者皆如此,何忧哉!rdquo复还州。及散骑常侍张彝巡行风俗,谓曰:ldquo彝受使巡方,采察谣讼,入境观政,实愧清使之名。rdquo州旧掖城西北数里有斧山,峰岭高峻。北临沧海,南望岱岳。挺于顶上欲营观宇,故老曰:ldquo此岭上,秋夏之际,常有暴雨。相传云是龙道,恐此观不可久立。rdquo挺曰:ldquo人龙相去,何远之有?虬龙倏忽,岂一路乎?rdquo遂营之。数年间,果无风雨之异。挺既代,即为风雨所毁,遂莫能立。众以为善化所感。时以犯罪配边者多有逃越,遂立重制,一人犯罪逋亡,阖门充役。挺上书,以为《周书》父子罪不相及,以一人犯罪,延及阖门,岂不哀哉!辞甚雅切,帝纳之。先是,州内少铁,器用皆求之他境。挺表复铁官,公私有赖。孝文将辨天下氏族,仍亦访定,乃遥授挺本州大中正。掖县有人年逾九十,板舆造州。自称少曾充使林邑,得一美玉,方尺四寸,甚有光采,藏之海岛,垂六十岁,忻逢明政,今愿奉之。挺曰:ldquo吾虽德谢古人,未能以玉为宝。rdquo遣船随取,光润果然,迄不肯受,乃表送都。景明初,见代,老幼泣涕追随,缣帛送赠,悉不纳。散骑常侍赵修得幸宣武,挺虽同州壤,未尝诣门。北海王详为司徒、录尚书事,以挺为司马,固辞不免。世人皆叹其屈,而挺处之夷然。详摄选,众人竞称考第,以求迁叙,挺终无言。详曰:ldquo崔光州考级并未加授,宜投一牒,当为申请。蘧伯玉耻独为君子,亦何故默然?rdquo挺曰:ldquo阶级是圣朝大例,考课亦国之恆典,至于自炫求进,窃以羞之。rdquo详大相称叹。其为司马,详未曾呼名,常称州号,以示优礼。卒,赠辅国将军、幽州刺史,谥曰景。光州故吏闻凶问,莫不悲感,共铸八尺铜象,于城东广固寺赴八关斋,追奉冥福。初,崔光贫贱,挺赡遗衣食,常亲敬焉。又识邢峦、宋弁于童幼,世称其知人。历官三十余年,家资不益,食不重味,室无绮罗,闺门之内,雍雍如也。欲诸子恭敬廉让,因以孝为字。及葬,亲故多有赠赗,诸子推挺素志,一无所受。有子六人,长子孝芬。孝芬字恭梓。早有才识,博学好文章。孝文召见,甚嗟赏之。李彪谓挺曰:ldquo比见贤子谒帝,旨喻殊优,今当为绝群耳。rdquo挺曰:ldquo卿自欲善处人父子之间,然斯言吾不敢闻也。rdquo后袭父爵,累迁司空属、定州大中正。长于剖判,甚有能名,府主任城王澄雅重之。澄奏地制八条,孝芬所参定也。迁廷尉少卿。孝昌初,梁将裴邃等寇淮南,诏行台郦道元、都督河间王荣讨之。敕孝芬持节催令赴接,贼退而还。迁荆州刺史,兼尚书、南道行台,领军司,率诸将以援神俊,因代焉。孝芬遂从恆农道南入,敌便奔散,人还安堵。明帝嘉劳之。后以元叉之党,与卢同、李奖等并除名,征还。又除孝芬为廷尉。章武王融以赃货被劾,孝芬案以重法。及融为都督,北讨鲜于修礼,时孝芬弟孝演率宗从在博陵,为贼攻陷,遇害。融密启云孝演入贼为逆,遂见收捕。全家投梁,遇赦乃还。后梁将成景俊逼彭城,孝芬兼尚书右丞,为徐州行台。孝芬将发,入辞。灵太后谓曰:ldquo卿女今事我兒,与卿是亲。曾何相负,而内头元叉车内,称此妪须了却!rdquo孝芬曰:ldquo臣蒙国厚恩,义无斯语;假有斯语,谁能得闻?若有此闻,即此人于元叉亲密,过臣远矣。乞对之,足辨虚实。rdquo太后乃有愧色。孝芬既至,景俊等力屈退走。以孝芬兼尚书,为徐、兗二州行台。建义初,太山太守羊侃据郡反,引南贼围兗州行台。除孝芬散骑常侍、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仍兼尚书、东道行台,与大都督刁宣往救援。与行台于侃时相接。至便围之,侃突围奔梁。永安中,授西兗州刺史;孝芬倦外役,固辞不行,仍为太常卿。太昌初,兼殿中尚书,后加仪同三司,兼吏部尚书。孝武帝入关,齐神武至洛,与尚书辛雄、刘廞等并被诛。没其家口,天平中,乃免之。孝芬博闻口辩,善谈论,爱好后进,终日忻然。商榷古今,间以嘲谑,听者忘疲。文笔数十篇。有子八人。长子勉,字宣祖,颇涉史传。普泰中,兼尚书右丞。勉善附会,世论以浮竞讥之。为尚书令尔硃世隆所亲待,而尚书郎魏季景尤为世隆所知,勉与季景内颇不睦。季景于世隆求右丞,夺勉所兼;世隆启用季景,勉遂帐怏自失。太昌初,除散骑常侍、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定州大中正,敕左右厢出入。其家被收之际,逃免。后见齐神武,劳抚之。天平初,遣勉送勋贵妻子赴定州,因得还。属母李氏丧亡,勉哀号过性,遇病卒。无子,弟宣度以子龙子为后。勉弟猷。猷字宣猷。少好学,风度闲雅。性鲠正,有军国筹略。普泰初,累迁司徒从事中郎。既遭家难,遂间行入关。及谒魏孝武,哀动左右。帝为之改容,目送曰:ldquo忠孝之道,萃此一门。rdquo即以本官奏门下事。大统初兼给事黄门郎、平原县伯。二年,正黄门。行军禽窦泰,复弘农,破沙苑,猷常以本官从军典文翰。五年,除司徒左长史,加骠骑将军。时太庙初成,四时祭祀犹设俳优角抵之戏;其郊庙祭官,多有假兼。猷上疏谏;书奏,并纳焉。迁京兆尹。时婚姻礼嫁聚会之辰,多举音乐。又廛里富室,衣服奢淫,乃有织成文绣者。猷请禁断,事并施行。与卢辩等创修六官。十二年,除浙州刺史。十四年,侯景据河南归款,遣行台王思政赴之。周文与思政书曰:ldquo崔宣猷智略明赡,有应变之才。若有所疑,宜与量其可不。rdquo思政初顿兵襄城,后于颍川为行台,并致书于猷。猷书曰:ldquo襄城控带京洛,实当今之要地,如有动静,易相应接。颍川既邻寇境,又无山川之固,贼若潜来,径至城下。莫若顿兵襄城,为行台所。颍川置州,遣郭贤守。则表里胶固,人心易安,纵有不虞,岂能为患。rdquo使人见周文,其以启闻。周文令依猷策。思政重启,求与朝廷立约,贼若水攻,乞一周为断;陆攻,请三岁为期。限内有事,不烦赴援。过此以往,惟朝廷所裁。乃许之。及颍川没,周文深追悔焉。以疾去职,属大军东征,周文赐以马,随军与之筹略。十七年,进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本州大中正,赐姓宇文氏。恭帝元年,周文欲开梁、汉旧路,乃命猷督仪同刘道通等五人开通车路,凿山堙谷五百余里,至于梁州。即以猷为都督、梁州刺史。及周文崩,始、利、沙、兴等诸州阻兵为逆,信、合、开、楚州亦叛,唯梁州境内,人无二心。利州刺史崔士谦请援,猷遣兵六千赴之。信州粮尽,猷为送米四千斛。于是二镇获全。猷第二女,帝养为己女,封富平公主。周明帝即位,征拜御正中大夫。时依《周礼》称天王,又不建年号。猷以为世有浇淳,故帝王因以沿革。今天子称王,不足以威天下。请遵秦汉,称皇帝,建年号。朝议从之。除司会中大夫,御正如故。明帝崩,遗诏立武帝。晋公护谓猷曰:ldquo今奉遵遗旨。君以为何如?rdquo对曰:ldquo殷道尊尊,周道亲亲,今朝廷既遵《周礼》,无容輙违此义。rdquo虽不行,时称其守正。及陈将蔡皎来附,晋公护议欲南伐,公卿莫敢言。猷独进曰:ldquo前岁东征,死伤过半,比虽加抚循,而创痍未复。近者长星为灾,乃上玄所以垂鉴诫也,岂可穷兵极武,而重其谴负哉?rdquo议不从。后水军果败,而裨将元定等遂没江南。建德六年,拜少司徒,加上开府仪同大将军。隋文帝受禅,以猷前代旧齿,授大将军,进爵汲郡公。开皇四年,卒,谥曰明。子仲方嗣。仲方字不齐。少好读书,有文武才略。年十五,周文帝见而异之,令与诸子同就学。隋文帝亦在其中。由是与帝少相款密。后以明经为晋公宇文护参军,转记室,迁司正大夫,与斛斯征、柳敏等同修礼律。后以军功授平东将军、银青光禄大夫,赐爵石城县男。时武帝阴有灭齐志,仲方献二十策,帝大奇之。复与少内史赴芬删定格式。寻从帝攻下晋州,又令仲方说下翼城等城,授仪同,进爵范阳县侯。后以行军长史从郯国公王轨禽陈将吴明彻于吕梁,仲方策居多。宣帝嗣位,为少内史。会帝崩,隋文帝为丞相,与仲方相见,握手极欢,仲方亦归心焉。其夜上便宜十八事,帝并嘉纳之。又劝帝应天受命,从之。及受禅,上召仲方与高颎议正朔服色事。仲方曰:ldquo晋为金行,后魏为水,周为木,皇家以火承木德之统。又圣躬载诞之初,有赤光之瑞。车服旗牲,并宜用赤。rdquo又劝上除六官,依汉魏之旧。并从之。进位上开府,授司农少卿,进爵固安县公。令发丁三万于朔方、灵武筑长城,东至黄河,西拒绥州,南至勃出岭,绵历七百里。明年,复令仲方发丁十万,于朔方已东,缘边险要,筑数十城,以遏胡寇。丁父艰,去职。未期,起为虢州刺史。上书论取陈之策曰:臣谨案:晋太康元年,岁在庚子,晋武帝平吴。至今开皇六年,岁次丙午,合三百七载。《春秋宝乾图》云:ldquo王者三百年一蠲法。rdquo今三百之期,可谓至矣。陈氏草窃,起于丙子,至今丙午,又子午为冲,阴阳之忌。昔史赵有言曰:ldquo陈,颛顼之族,为水,故岁在鹑火以灭。rdquo又云:ldquo周武王克商,封胡公满于陈。rdquo至鲁昭九年,陈灾,裨灶曰:ldquo岁五及鹑火而后陈亡,楚克之。rdquo楚,祝融后也,为火正,故复灭陈。陈承舜后,舜承颛顼。太岁左行,岁星右转;鹑火之岁,陈族再亡,戊午之年,妫虞运尽。语迹虽殊,考事无别。皇朝五运相承感火德。而国号为隋,隋与楚同分,楚是火正。午为鹑火,未为鹑首,申为实沈,酉为大梁。既当周、秦、晋、赵之分,若当此分发兵,将得岁之助。以今量古,陈灭不疑。臣谓午、未、申、酉并其数极。盖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况主圣臣良,兵强国富,陈既主昏于上,人讟于下,险无百二之固,众非九国之师,独此岛夷,而稽天讨!伏度朝廷,自有宏谟,皞荛所见,冀申萤爝。今唯须武昌以下,蕲、和、徐、方、吴、海等州,更帖精兵,密营渡计;益、信、襄、荆、基、郢等州,速造舟楫,多张形势,为水战之具。蜀、汉二江,是其上流,水路冲要,必争之所。贼虽于流头、荆门、延洲、公安、巴陵、隐矶、夏口、盆城置船,然终聚汉口、峡口,以水战火决。若贼必以上流有军,令精兵赴援者,下流诸将,即须择便横度。如拥众自卫,上江水军,鼓行以前。虽恃九江五湖之险,非德无以为固;徒有三吴百越之兵,无恩不能自立。上览,大悦。转基州刺史,征入朝。仲方因陈经略,上善之,赐以御袍裤并罗杂彩五百段,进位开府。及大举伐陈,以仲方为行军总管,与秦王会。及陈平,坐事免。未几,复位。后数载,授会州总管。时诸羌犹未宾附,诏仲方击之,与贼三十余战,紫祖、四邻、望方、涉题、干碉、小铁围山、白男、弱水等赭都诸贼悉平。赐奴婢一百二十口、黄金三十斤。迁代州总管。总被征入朝。会文帝崩,汉王余党据吕州不下。炀帝遣周罗攻之,中流矢卒。及令仲方代总其众,拔之,进位大将军。历户部、礼部尚书,坐事免。寻为国子祭酒,转太常卿。朝廷以其衰老,出拜上郡太守。以母忧去职,岁余起为信都太守。后乞骸骨,优诏许之,卒于家。子焘,位定陶令。宣猷弟宣度,位齐王开府司马、恆农太守。宣度弟宣轨,颇有才学,位尚书考功郎中,与弟宣质、宣静、宣略并早卒。孝芬弟孝伟,赵郡太守。郡经葛荣离乱后,人皆卖鬻兒女。夏椹大熟,孝伟劝户人多收之,郡内乃安。教其人种殖,招抚遗散,先恩后威,一周之后,流户大至。兴立学校,亲加劝厉,百姓赖之。卒郡,赠瀛州刺史,谥曰简。朝议谓为未申,复赠安北将军、定州刺史。一子昂。昂字怀远,七岁而孤,事母以孝闻。伯父吏部尚书孝芬尝谓亲友曰:ldquo此兒终当远至,是吾家千里驹也。rdquo昂性端直,颇综文词。天平二年,文襄引为记室参军,季以腹心之任。及辅国政,召为开府长史,并摄京畿长史事。时勋将亲族宾客,多行不轨,孙腾、司马子如之门尤剧。昂受文襄密旨,以法绳之,未几间,内外齐肃。寻迁司徒右长史。时左府有阳平人吴宾为妄认继嗣事,披诉经久。长史王昕、郎中郑凭、掾卢斐、属王敬宝等穷其狱,始末积年,鞫掠不获实。司徒娄昭付昂推问,即日诘根绪,获其真状。昭叹曰:ldquo左府都官数人,不如右府一长史。rdquo昕、凭甚以为愧。武定中,文襄普令内外极言得失。昂上书曰:ldquo屯田之设,其来尚矣。曹魏破蜀,业以兴师。马晋平吴,兵因取给。朝廷顷以怀、洛两邑,邻接边境,薄屯丰稔,粮储已赡。准此而论,龟镜非远。其幽、安二州,控带奚贼、蠕蠕;徐、扬、兗、豫,连接吴越强邻。实藉转输之资,常劳私籴之费。诸道别遣使营之,每考其勤惰,则人加劝励,仓廪充实,供军济国,实谓在兹。其次,法狱之重,人命所悬。顷者官司纠察,多不审练,乃闻缘浅入深,未有雪大为小,咸以畏避嫌疑,共相残刻。至如钱绢粟麦,其状难分,径指为赃,罪从此定。乞勒群司,务存获实。如此则有息将来,必无枉滥。rdquo文襄纳之。后除尚书左丞,其年兼度支尚书。左丞之兼尚书,近代未有,朝野荣之。度支水漕陆运,昂设转输相入之差,付给新陈之法,有利于人,遂为常式。右仆射崔暹奏请海沂煮盐,有利军国。文襄以问昂。昂曰:ldquo亦既官煮,须断人灶,官力虽多,不及人广。请准关市,薄为灶税,私馆官给,彼此有宜。rdquo朝廷从之。武定六年,甘露降宫阙,文武同贺。魏帝问右仆射崔暹、尚书杨愔、崔甗、邢邵、散骑常侍魏收、御史中丞陆操、国子祭酒李泽曰:ldquo可各言德绩感致所由。rdquo次至昂,昂曰:ldquo吉凶两门,不由符瑞,故桑雉之戒,实启中兴;小鸟孕大,未闻福感。所愿陛下,虽休勿休,允答天意。rdquo帝为敛容。后摄都官尚书,上劝田事七条。寻兼太府卿。齐受禅,改散骑常侍,兼大司农卿。二寺所掌,世号繁剧,昂校理有术,下无奸伪。又奏上横市妄费事三十四条。其年,与太子少师邢邵议定国初礼式,仍封华阳县男。又诏删定律令,损益礼乐,令尚书右仆射琡等四十三人在领军府议定。帝寻幸晋阳。将发,敕递相遵率;不者,命昂以闻。昂部分科条,校正今古,手所增损,十有七八。转廷尉卿。昂号深文,世论不以平恕相许。又与尚书卢斐,别典京畿诏狱,并有残刻之声。至于推绳大事,理可明言是非,不至冤酷。有濮阳子沈子遐,赍侯景铁券,告徐州都督府长史毕义绪期举兵应景;又卫尉卿杜弼门生郝子宽,告弼诽谤,并与元子雄谋逆。帝盛怒,付昂穷鞫。昂皆执正雪免,告者引妄获罪。天保三年,除度支尚书。时有肴藏小吏,因内臣投书告事,又别有飞书告事者,并付昂穷检。昂言笑间,咸得情,告者辞穷,并引嫌状。于是飞书遂绝。转都官尚书,仍兼都官事,食济州北郡干。文宣幸东山,谓曰:ldquo旧人多出为州,当用卿为令仆,勿望刺史。卿六十外,当与卿本州。中间,州不可得也。rdquo后九卿以上陪集东宫,帝指昂及尉瑾、司马子瑞谓皇太子曰:ldquo此是国家名臣,汝宜记之。rdquo未几,复侍宴金凤台,历数诸人,咸有罪负,至昂,曰:ldquo崔昂直臣,魏收才士,妇兄妹夫,俱省罪过。rdquo十年,除兼右仆射,数日,即拜为真,未几,还为兼。杨愔少时与昂不平,文宣崩后,遂免昂右仆射,除仪同三司、光禄勋。皇建元年,转太常卿。河清元年,兼御史中丞,太常如故。昂从甥李公统坐高归彦事诛。依律,妇人年六十以上免配宫。时公统母年始五十余而称六十,公统舅宣宝求吏以免其姊。昂弗知,录尚书、彭城王浟发其事,竟坐除名。三年,复为五兵尚书,迁祠部。天统元年,卒,赠赵州刺史。昂有风调才识,奋立坚正刚直之名。然好揣上情,感激时主,或陈便宜蠲省,或列阴私罪失。深为文宣所知赏,朝之大事,多以委之。情尚严猛,每行鞭挞,虽苦楚万端,对之自若。前则崔暹、季舒为之亲援,后乃高德正是其中表,常有挟恃,意色矜高。以此不为名流归服。有五子。第三子液,字君洽,颇习文藻,有学涉,风仪器局为时论所许。以奉朝请待诏文林馆。隋开皇中,为中书侍郎。孝伟弟孝演,字则伯,出继伯父。性通率,美须髯,姿貌魁杰,少无宦情,沈浮乡里。位瀛州安西府外兵参军,因罢归。及鲜于修礼起逆,遇害。无子,弟孝直以子士游为后。孝直字叔广,身长八尺,眉目疏朗,早有志尚。稍迁直阁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尔硃兆入洛,孝直以天下未宁,去职归乡里。太昌中,除卫将军、右光禄大夫,辞不赴。卒于家,诫诸子曰:ldquo吾才疏效薄,于国无功。若朝廷复加赠谥,宜循吾意,不得祗受。若致干求,则非吾意。rdquo子士顺,位太府卿。孝直弟孝政,字季让。十岁挺亡,号哭不绝,见者为之悲惨。志尚贞立,博学经史,雅好辞赋。丧纪特所留情,衣服制度,手能执造。位太尉汝南王悦行参军。孝芬兄弟孝义慈厚,弟孝演、孝政先亡,孝芬等哭泣哀恸,绝肉蔬食,容貌毁瘠,见者伤之。孝伟等奉孝芬尽恭顺之礼,坐食进退,孝芬不命则不敢也。鸡鸣而起,且温颜色,一钱尺帛,不入私房,吉凶有须,聚对分给。诸妇亦相亲爱,有无共之。始挺兄弟同居,孝芬叔振既亡后,孝芬等承奉叔母李氏,若事所生。旦夕温清,出入启觐,家事巨细,一以谘决。每兄弟出行,有获财物,尺寸以上,皆入李之库;时分赍,李氏自裁之,如此二十余岁。抚从弟宣伯、子朗,如同气焉。挺弟振。振字延根。少有学行,居家孝,为宗族所称。为秘书中散,在内谨敕,为孝文所知。孝文南讨,自高阳内史征兼尚书左丞,留京。振既才干被擢,当世以为荣。迁太子庶子。景明初,除长兼廷尉少卿。振有公断,以明察称。河内太守陆琇与咸阳王禧同谋为逆,禧败事发,振穷案之。时琇内外亲党及当朝贵要咸为言之,振研核切至,终无纵缓,遂毙之于狱。其奉法如此。除肆州刺史,在任有政绩。卒于河东太守,赠南兗州刺史,谥曰定。振历官四十余载,考课恆为称职,议者善之。子子朗,美容貌,涉猎经史,少温厚,有风尚。位侍御史,加平东将军,卒。挺从父子瑜,字仲琏,少孤,有学业,位鸿胪少卿,封高邑男,赠瀛州刺史。子孟舒,字长才,袭父爵,位广平太守。卒,赠殷州刺史、镇东将军,谥曰康。孟舒弟仲舒,位鄴县令。仲舒弟季舒,最知名。季舒字叔正。少孤,性明敏,涉猎经史,长于尺牍,有当世才具。年十七,为州主簿。为大将军、赵郡公琛所器重,言之齐神武。神武亲简丞郎,补季舒大行台都官郎中。文襄辅政,转大将军中兵参军,甚见亲宠。以魏帝左右,须置腹心,擢拜中书侍郎。文襄为中书监,移门下机事,总归中书。又季舒善音乐,故内伎亦回隶焉。内伎属中书,自季舒始也。文襄每进书魏帝,有所谏请,或文词繁杂,季舒辄修饰通之,得申劝戒而已。静帝报答霸朝,恆与季舒论之,云崔中书是我妳母。转给事黄门侍郎,领主衣都统。虽迹在魏朝,而归心霸府,密谋大计,皆得预闻。于是宾客辐凑,倾身接礼,甚得名誉,势倾崔暹。暹尝于朝堂屏人拜之曰:ldquo暹若得仆射,皆叔父之恩。rdquo其权重如此。时勋贵多不法,文襄无所纵舍,外议以季舒及崔暹等所为,甚被怨嫉。及文襄遇难,文宣将赴晋阳,黄门郎阳休之劝季舒从,曰:ldquo一日不朝,其间容刀。rdquo季舒性爱声色,心在闲放,遂不请行,欲恣其行乐。司马子如缘宿憾,及尚食典御陈山提等列其过状。由是季舒及暹各鞭二百,徙北边。天保初,文宣知其无罪,追为将作大匠。再迁侍中,俄兼尚书左仆射、仪同三司,大被恩遇。乾明初,杨愔以文宣遗旨,停其仆射。遭母丧解任。起服,除光禄勋,兼中兵尚书。出为齐州刺史。坐遣人度淮平市,亦有赃贿事,为御史所劾,会赦不问。武成居籓,曾病,文宣令季舒疗病,备尽心力。大宁初,追还,引入慰勉。累迁度支尚书、开府仪同三司。营昭阳殿,敕令监造,以判事式。为胡长仁密言其短,出为西兗州刺史。为进典签于吏部,被责免官。又以诣广宁王宅,决韦鞭数十。及武成崩,不得预于哭泣。久之,除胶州刺史,迁侍中、开府,食新安、河阴二郡干。加左光禄大夫,待诏文林馆,监撰《御览》。加特进,监国史。季舒素好图籍,暮年转更精勤,兼推荐人士,奖劝文学,议声翕然,远近称美。祖珽受委,奏季舒总监内作。珽被出,韩长鸾以为珽党,亦欲出之。属车驾将适晋阳,季舒与张雕议,以为寿春被围,大军出拒,言使往还,须禀节度。兼道路小人,或相惊恐,云大驾向并州,畏避南寇,若不启谏,必动人情。遂与从驾文官,连名进谏。时贵臣赵彦深、唐邕、段孝言等初亦同心,临时疑贰,季舒与争,未决。长鸾遂奏云:ldquo汉兒文官,连名总署,声云谏止向并州,其实未必不反,宜加诛戮。rdquo帝即召已署表官人集含章殿,以季舒、张雕、刘逖、封孝琰、裴泽、郭遵等为首,并斩之殿庭。长鸾令弃其尸于漳水。自外同署,将加鞭挞,赵彦深执谏获免。季舒等家属男女徙北边,妻女及子妇配奚官,小男下蚕室,没入赀产。季舒本好医术,天保中于徙所无事,更锐意研精,遂为名手,多所全济。虽位望转高,未曾懈怠;纵贫贱厮养,亦为之疗护。庶子长君,尚书右外兵郎中。次镜玄,著作佐郎。并流于长城。未几,季舒等六人妻,以年老放出。后南安王思好更称朝廷罪恶,以季舒等见害为词,悉召六人兄弟子侄随军趣晋阳。事败,长君等并从戮。六人之妻,又追入官。周武帝灭齐,诏斛律光与季舒等六人同被优赠,季舒赠开府仪同大将军、定州刺史。挺从祖弟敬邕,性长者,为左中郎将,以军功赐爵临淄男,位营州刺史。库莫奚国有马数百疋,因风入境,敬邕悉令送还,于是夷人感附。卒于太中大夫,赠济州刺史,谥曰恭。敬邕从弟接,字愿宾。容貌魁伟,放迈自高,不拘检。为中书博士、乐陵内史。雅为任城王澄所礼待,及澄为本部,接了无人王敬,王忻然容下之。后为乐陵太守,还乡卒。挺族子纂,字叔则。博学有文才,既不为时知,乃著《无谈子论》。寻为廷尉正,每有大狱,多所据明,有当官之誉。时太原王静自廷尉监迁少卿,纂耻居其下,乃与静书,辞气抑扬,无上下礼。入启求解位。后为洛阳令,卒,赠司徒左长史。纂兄穆,字子和,雅有度量,州辟主簿,卒。穆子暹。暹字季伦。少为书生,避地勃海,依高乾,以妹妻其弟慎。慎后临沧、光二州,启暹为工史,委以职事。赵郡公琛镇定州,辟为开府谘议,随琛往晋阳。神武与语悦之,以兼丞相长史。神武举兵将入洛,留暹佐琛,凡百后事,一以属暹,握手殷勤,至于三四。琛后以罪被责,暹亦黜免。尉景为并州,起暹为别驾。文襄代景,转暹为开府谘议,仍行别驾事。从文襄镇抚鄴都,加散骑常侍,迁左丞、吏部郎,领定州大中正,主议《麟趾格》。暹亲遇日隆,好荐人士,言邢邵宜亲重。言论之际,邵遂毁暹。文襄不悦,谓暹曰:ldquo卿说子才长,子才专言卿短,此痴人也。rdquo暹曰:ldquo子才言暹短,暹说子才长,皆是实事,不为痴也。rdquo高慎之叛,伪与暹隙,神武后知之,欲发其事而杀暹,文襄苦救得止。迁御史中尉,选毕义云、卢潜、宋钦道、李愔、崔赡、杜蕤、嵇晔、郦伯伟、崔子武、李广皆为御史,世称其知人。文襄欲假暹威势,诸公在坐朝,令暹后通名,因待以殊礼。暹乃高视徐步,两人擎裾而入,文襄分庭对揖。暹不让席而坐,觞再行,便辞退。文襄曰:ldquo下官薄有蔬食,公少留。rdquo暹曰:ldquo适受敕,在台检校。rdquo遂不待食而去,文襄降送之。旬日后,文襄与诸公出之东山,遇暹在道,前驱为赤棒所击,文襄回马避之。暹前后表弹尚书令司马子如,及尚书元羡、殷州刺史慕容献,又弹太师司州牧咸阳王恆、并州刺史可硃浑道元、冀州刺史韩轨,罪与鄴下诸贵,极言褒美,且诫属之。先是僧尼猥滥,暹奏设科条篇,沙门法上为昭玄都以检约之。神武如鄴,群官迎于紫陌。神武握暹手劳之曰:ldquo小兒任重才轻,非中尉何有今日?荣华富贵,直是中尉自取,高欢父子无以相报。rdquo赐暹马,使骑之以从,且行且语。暹下拜,马惊走,神武亲为拥之而授辔。魏帝宴华林园,谓神武曰:ldquo自顷所在百司,多有贪暴。朝廷中有用心公平,直言弹劾,不避亲戚者,王可劝酒。rdquo神武降阶跪言:ldquo唯御史中尉崔暹一人,谨奉明旨,敢以酒劝,并臣所射赐物千段,乞以回赐。rdquo帝又褒美之。于是文襄亦催暹酒,神武亲为之抃。文襄退,谓暹曰:ldquo我尚畏羡,何况余人!rdquo神武将还晋阳,又以所乘马加彩物赐暹。由是威名日盛,内外莫不畏服。神武崩,未发丧,文襄以暹为度支尚书,监国史,兼右仆射,委以心腹之寄,仍为魏帝侍读。暹忧国如家,以天下为己任。文襄盛宠王昭仪,欲立为正室。暹谏曰:ldquo天命未改,魏室尚存,公主无罪,不容弃辱。rdquo文襄意不悦,苦请乃从之。文襄车服过度,诛戮变常,言谈进止,或有亏失。暹每厉色极言,文襄亦为之止。临淮王孝友被文襄狎爱,数歌舞戏谑于前,顾见暹,辄敛容而止。有狱囚数百,文襄尽欲诛之,每催文帐,暹故缓之,不以时进,文襄意释,竟免。司州别驾司马仲粲、中从事陆士佩并被文襄殴击,付狱将饿杀,暹送食药,为致言而释之。自出身从官,常日晏乃归。侵晓则与兄弟跪问母之起居,暮则尝食视寝,然后至外斋,对亲宾论事,或与沙门辩玄理,夜久乃还寝。一生不问家产,魏、梁通和,要贵皆遣人随聘使交易,暹唯寄求佛经。梁武帝闻之,缮写,以幡花宝盖赞呗送至馆焉。然好大言,调戏无节。尝密令沙门明藏著《佛论》而署己名,传诸江表。子达拏,年十三,令儒者权会教其解《周易》两字,乃集朝贵名流,命达拏高坐开讲。同郡眭仲让阳屈服之,暹用仲让为司徒中郎。鄴下为之语曰:ldquo讲义两行得中郎。rdquo仲让官至右丞。此皆暹之短也。文宣初嗣霸业,司马子如、韩轨等挟旧怨,言暹罪重。高隆之亦言宜宽政网,去纠察法官,黜崔暹,则得远近人意,文宣从之。及践阼,谮毁者犹不息,帝令都督陈山提、舍人独孤永业搜暹家。甚贫匮,得神武、文襄与暹书千余纸,多论军国大事。帝嗟赏之。仍不免众口,流暹于马城,昼则负土供役,夜则置诸地牢。岁余,奴告暹谋反,锁赴晋阳,穷验无实。先是,文襄疑文宣佯愚,虑其有后变,将阴图之,以问暹。暹曰:ldquo尝与二郎俱在行位,试以手板拍其背而不瞋,乃将犀手板换暹竹者,自揩拭而玩视之,以是知其实痴。不足虑也。rdquo帝既锁暹,责其往昔打背。暹自陈所对文襄之言,明己功以赎死。帝悟曰:ldquo我免祸,乃暹之力。rdquo释而劳之,使行太原郡事,迁太常卿。谓群臣曰:ldquo崔暹清正,天下无双,卿等不及也。rdquo初,文襄欲以最小妹嫁与暹子达拏,会崩,遂寝。至是,宴于宣光殿,群臣多在焉,文宣谓暹曰:ldquo贤子达拏甚有才学,亡兄长女乐安公主,魏帝外甥,胜朕诸妹,思成大兄宿志,故欲作婚姻。rdquo乃以主降达拏。暹寻迁中书监,兼并省右仆射。是时法网已严,官司难于剖决,系狱者千余人。暹初上省,便大录囚,旬月间,断雪略尽。文襄时欲封暹,神武亦欲封之,暹并固辞。文宣数出游,多至暹宅,以暹女为皇太子妃,李后不可,乃止。天保八年,迁尚书右仆射、仪同三司。时调绢以七丈为匹,暹言之,乃依旧焉。帝谓左右曰:ldquo崔暹谏我余酒过多,然我饮酒何所废?rdquo常山王私谓暹曰:ldquo至尊威严多醉,太后尚不能致言,吾兄弟杜口。仆射独犯颜,内外深相感愧。rdquo十年,卒,帝抚灵哭之,赠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定州刺史,谥曰贞节。达拏温良廉谨,有识学。位仪同三司、司农卿,周御府大夫。大象中使鄴,属尉迟迥起兵,以为总管司马。迥平,伏诛。初,文宣尝问乐安公主:ldquo达拏于汝何似?rdquo答云:ldquo甚相敬,唯阿家憎兒。rdquo文宣令宫人召达拏母入而杀之,投漳水。齐灭,达拏杀主以复仇。暹兄谋开。纂从祖弟游,字延叔,少有风概。为东郡太守。郡有盐户,常供州郡为兵,子孙见丁从役。矜其劳苦,乃为表闻,请听更代,郡内感之。太学旧在城内,游移置城南闲敞处,亲自说经,当时学者莫不劝勉,号为良守。正光中,除南秦州刺史。先是,州人杨松柏、洛德兄弟数为反叛,游深加招慰,兄弟俱至。松柏既郡之豪帅,感恩奖喻,郡贼咸来归款,且以过在前政,不复自疑,游乃因宴会,一时俱斩。于是外人以其不信,合境皆反。正光五年,秦州城人杀刺史李彦为逆。数日后,游知必不安,谋欲出外,寻为城人韩祖香等所攻。游事窘登楼,慷慨悲叹,乃推下小女而杀之,义不为群小所辱,为祖香等害。永安中,赠散骑常侍、镇北将军、定州刺史。子伏护。论曰:崔鉴以文业应利用之秋,世家有业,余庆不已,人位继轨,亦为盛哉!辩器业著闻,位不远到;逸德优官薄,仍世恨之。模雄壮之烈,楷忠贞之操,杀身成义,临难如归,非大丈夫亦何能若此矣!士谦昆弟非唯武毅见重,忠公之称,亦足嘉云。挺兄弟风操高亮,怀文抱质,历事著闻,见重朝野,继世承家,门族并著,市朝可变,人焉不绝。至若宣猷之立入朝赞务,则嘉谋屡陈,出抚宣条,则威恩具举。仲方之兼资文武,雅长谋算,伐陈之策,信为深远。弈世载德,夫岂徒然?昂智足立功,能足干事,霸朝委遇,良有以焉。而谢彼仁心,安兹苛政,晚途遭踬,理其宜也。季舒蹈龙逢之节,季伦受分庭之遇,虽遭逢异日,得丧不同,考其遗迹,而荣名一也,盖所谓彼有人焉。卷第三十三列传第二十一李灵曾孙元忠、浑弟子璨璨曾孙德饶公绪李顺玄孙元操李孝伯兄孙谧谧弟子士谦李裔子子雄李义深弟幼廉李灵,字武符,赵郡平棘人也。父勰,字小同,恬静好学,有声赵、魏间。道武平中原,闻其已亡,哀惜之,赠宣威将军、兰陵太守。神蒨中,太武征天下才俊,灵至,拜中书博士。再迁淮阳太守。以学优,选授文成皇帝经,加中散、内博士,赐爵高邑子。文成践阼,卒于洛州刺史,赠定州刺史、钜鹿公,谥曰简。子恢袭,以师傅子,拜长安镇副将,进爵为侯,假钜鹿公。后东平王道符谋反,遇害,赠定州刺史、钜鹿公,谥曰贞。恢弟综,事见于后。长子悦祖,袭爵高邑侯,例降为伯,卒。悦祖子瑾,字伯琼,袭,位大司农卿。瑾淳谨好学,老而不倦。卒,赠司空。悦祖弟显甫,豪侠知名,集诸李数千家于殷州西山,开李鱼川方五六十里居之,显甫为其宗主。以军功赐爵平棘子,位河南太守,赠安州刺史,谥曰安。子元忠,少厉志操。粗览书史及阴阳术数,有巧思,居丧以孝闻。袭爵平棘子,魏清河王怿为营明堂大都督,引为主簿。遭母忧去任,归李鱼川。尝亡二马,既获盗,即以与之。在母丧,哭泣哀动旁人,而饮酒骑射不废,曰:ldquo礼岂为我?rdquo初元忠以母多患,专心医药,遂善方技,性仁恕,无贵贱皆为救疗。家素富,在乡多有出贷求利,元忠焚契免责,乡人甚敬之。孝庄时,盗贼蜂起,清河有五百人西戍;还经南赵郡,以路梗,共投元忠,奉绢千余匹。元忠唯受一匹,杀五牛以食之,遣奴为导,曰:ldquo若逢贼,但道李元忠遣。rdquo如言,贼皆舍避。及葛荣起,元忠率宗党作垒以自保,坐于大槲树下,前后斩违命者凡三百人。贼至,元忠辄却之。葛荣曰:ldquo我自中山至此,连为赵李所破,则何以能成大事?rdquo乃悉众攻围,执元忠以随军。贼平,就拜南赵郡太守。好酒,无政绩。及庄帝幽崩,元忠弃官,潜图义举。会齐神武东出,元忠便乘露车载素筝浊酒以奉迎。神武闻其酒客,未即见之。元忠下车独坐,酌酒擘脯食之,谓门者曰:ldquo本言公招延俊杰,今闻国士到门,不能吐哺辍洗,其人可知。还吾刺,勿复通也。rdquo门者以告,神武遽见之。引入,觞再行,元忠车上取筝鼓之,长歌慷慨。歌阕。谓神武曰:ldquo天下形势可见,明公犹欲事尔硃乎?rdquo神武曰:ldquo富贵皆由他,安敢不尽节。rdquo元忠曰:ldquo非英雄也。高乾邕兄弟曾来未?rdquo是时,高乾邕已见,神武因绐曰:ldquo从叔辈粗,何肯来?rdquo元忠曰:ldquo虽粗,并解事。rdquo神武曰:ldquo赵郡醉!rdquo使人扶出,元忠不肯起。孙腾进曰:ldquo此君天遣来,不可违也。rdquo神武乃复留与言,元忠慷慨流涕,神武亦悲不自胜。元忠进从横之策,深见嘉纳。又谓神武曰:ldquo殷州小,无粮仗,不足以注大事。冀州大籓,若向冀州,高乾邕兄弟必为明公主人。殷州便以赐委。冀、殷合,沧、瀛、幽、定自然弭从。唯刘诞黠胡,或当乖拒,然非明公之敌。rdquo神武急握元忠手而谢焉。时殷州刺史尔硃羽生阻兵据州,元忠聚众与大军禽斩之。神武即令行殷州事。累迁太常卿、殷州大中正。后以从兄瑾年长,以中正让之。魏孝武帝纳神武女为后,诏元忠致娉于晋阳。每宴席论旧事,元忠曰:ldquo昔日建义,轰轰大乐,比来寂寥无人问,更欲觅建义处。rdquo神武抚掌笑曰:ldquo此人逼我起兵。rdquo赐白马一匹。元忠戏曰:ldquo若不与侍中,当更觅建义处。rdquo神武曰:ldquo建义处不虑无,止畏如此老翁不可遇耳。rdquo元忠曰:ldquo止为此翁难遇,所以不去。rdquo因捋神武须大笑。神武悉其雅意,深重之。后神武奉送皇后,仍田于晋泽,元忠马倒,良久乃苏。神武亲自抚视,封晋阳县伯。后为光州刺史,时州境灾俭,人皆菜色,元忠表求赈贷,被报听用万石。元忠以为少,遂出十五万石赈之。事讫,表陈,朝廷嘉而不责。征拜侍中。元忠虽处要任,初不以物务干怀,唯以声酒自娱,大率常醉。家事大小,了不关心。园庭罗种果药,亲朋寻诣,必留连宴赏。每挟弹携壶,游遨里闬。每言宁无食,不可使我无酒;阮步兵吾师也,孔少府岂欺我哉。后自中书令复求为太常卿,以其有音乐而多美酒故。神武欲用为仆射,文襄言其放达常醉,不可委以台阁。其子搔闻之,请节酒。元忠曰:ldquo我言作仆射不胜饮酒乐;尔爱仆射时,宜勿饮酒。rdquo每言于执事,云年渐迟暮,乞在闲冗,以养余年,乃除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曾贡文襄王蒲桃一盘,文襄报以百缣,其见赏重如此。孙腾司马子如尝诣元忠,逢其方坐树下,葛巾拥被,对壶独酌。庭室芜旷,使婢卷两褥以质酒肉。呼妻出,衣不曳地。二公相视,叹息而去,大饷米绢,受而散之。俄复以本官领卫尉卿。卒,有米三石,酒数斛,书籍药物,充满箧架。未及赙至,金蝉质绢,乃得敛焉。赠司徒,谥曰敬惠。初,元忠将仕,梦手执炬入其父墓。中夜惊起,甚恶之。旦告其受业师,占云:ldquo大吉,可谓光照先人也。rdquo竟如其占。性甚工弹,弹桐叶常出一孔,掷枣栗而弹之,十中七八。尝从文襄入谒魏帝,有枭鸣殿上,文襄命元忠弹之,问得几丸而落,对曰:ldquo一丸奉至尊威灵,一丸承大将军意气,两丸足矣!rdquo如其言而落之。子搔嗣。搔字德沈,少聪敏,有才艺。曾采诸声,别造一器,号曰八弦,时人称有思理。武定末,自丞相记室除河内太守。居数载,流入尽复。代至,将还都,父老号泣,追送二百余里,生为立碑。终于仪曹郎。搔妹曰法行,幼好道,截指自誓不嫁,遂为尼。所居去鄴三百里,往来恆步,在路或不得食,饮水而已。逢屠牵牛,脱衣求赎,泣而随之。雉兔驯狎,入其山居房室。齐亡后,遭时大检,施糜粥于路。异母弟宗侃与族人孝衡争地相毁,尼曰:ldquo我有地,二家欲得者,任来取之,何为轻致忿讼?rdquo宗侃等惭,遂让为闲田。浑字季初,灵之曾孙也。祖综,行河间郡,早卒。父遵,字良轨,有业尚,为魏冀州征东府司马。京兆王愉冀州起逆,遇害。赠幽州刺史,谥曰简。浑以父死王事,除给事中。后以四方多难,求为青州征东司马,与河间邢邵、北海王昕俱奉老母携妻子,同赴青、齐。未几而尔硃荣入洛,衣冠歼尽,物论以为知几。时河北流移人聚青土,众逾二十万,共劫河间邢杲为主,起自北海,袭东阳。青州刺史元世俊欲谋诛之,府人遂猜贰。浑乃与长史崔光韶具陈祸福,由是歃血而盟,上下还睦。普泰中,崔社客反于海岱,攻围青州,诏浑为都官尚书、东北道行台,赴援。社客诸城各自固保,浑以社客贼之根本,乌合易离,若衔枚夜袭,便可禽殄。如社客就禽,诸郡可传檄而定。诸将尚迟疑,浑乃决行。果禽社客,斩首送洛阳,海隅清定。天平初,丁母忧,行丧冢侧,殆将灭性。武定初,兼散骑常侍、聘梁使主。梁武谓曰:ldquo伯阳之后,久而弥盛,赵李人物,今实居多。rdquo使还,为东郡太守。以赃贿征还。齐文襄王使武士提以入,置诸庭。浑抗言曰:ldquo将军今日犹自礼贤邪?rdquo文襄笑而舍之。齐天保初,除太子少保。时太常邢邵为少师,吏部尚书杨愔为少傅,论者荣之。以参禅代仪注,赐爵泾阳县男。文宣以魏《麟趾格》未精,诏浑与邢邵、崔甗、魏收、王昕、李伯伦等修撰。尝谓魏收曰:ldquo雕虫小技,我不如卿;国典朝章,卿不如我。rdquo寻除海州刺史。后土人共围州城,城中多石无井,常食海水,贼绝其路。城内先有一,夏旱涸竭,浑斋戒朝服而祈焉,一朝天雨,泉流涌溢。贼以为神,应时骇散。浑捕斩渠帅,传首鄴都。浑妾郭,在州干政纳货,坐免,卒于鄴。子湛,字处元,涉猎文史,有家风。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使副,袭爵泾阳男。浑与弟绘、纬俱为聘使主,湛又为使副,是以赵郡人士,目为使。绘字敬文。六岁便求入学,家人以偶年俗忌,不许,遂窃其姊笔牍用之。未逾晦朔,遂通《急就章》,内外以为非常兒。及长,仪貌端伟,神情朗俊。第五舅河间邢晏每与言,叹其高远,曰:ldquo若披烟雾,如对珠玉,宅相之寄,良在此甥。rdquo后敕撰五礼,绘与太原王乂同掌军礼。魏静帝于显扬殿讲《孝经》、《礼记》,绘与从弟褰、裴伯茂魏收、卢元明等俱为录议,简举可观。历中书侍郎、丞相司马。每霸朝文武总集,对扬王庭,常令绘先发言端,为群僚之首。音祠辩正,风仪都雅,听者悚然,文襄益加敬异。又掌仪注。武定初,兼散骑常侍,为聘使主。梁武问高相今在何处?黑獭若为形容?高相作何经略?绘敷对明辩,梁武称佳。与梁人泛言氏族,袁狎曰:ldquo未若我本出自黄帝,姓在十四之限。rdquo绘曰:ldquo兄所出虽远,当共车千秋分一字耳!rdquo一坐皆笑。前后行人皆通启求市,绘独守清尚,梁人重其廉洁。使还,拜高阳内史。郡境旧有三猛兽,人常患之。绘欲修槛,遂因斗俱死于郡西。咸以为化感所致,皆劝申上。绘曰:ldquo猛兽因斗而毙,自是偶然,贪此为功,人将窥我。rdquo竟不听。高阳旧多陂淀,绘至后,淀水皆涸,乃置农正,专主劝课,垦田倍增,家给人足。瀛州三郡人俱诣州,请为绘立碑于郡街。神武东巡郡国,在瀛州城西驻马久立,使郎中陈元康喻慰之。河间太守崔谌,恃其弟暹势,从绘乞麋角鸽羽。绘答书曰:ldquo鸽有六翮,飞则冲天;麋有足,走便入海。下官肤体疏懒,手足迟钝,不能近追飞走,远事佞人。rdquo时文襄使暹选司徒左长史,暹荐绘,既而不果,咸谓由此书。及文襄嗣业,普代山东诸郡,其特降书征者,唯绘与清河太守辛术二人而已。至,补大将军从事中郎,迁司马。文襄以前司徒侯景进贤冠赐绘曰:ldquo卿但直心事孤,当用卿为三公,莫学侯景叛也。rdquo及文宣嗣事,仍为丞相司马。天保初,除司徒右长史。绘质性方重,未尝趣事权门,以此久而沈屈。卒,赠南青州刺史,谥曰景。子君道,有父风。绘弟纬,字乾经,少聪慧,有才学。与舅子河间邢昕少相伦辈,晚不逮之。位中散大夫。聘梁使主、侍中李神俊举纬尚书南主客郎。纬前后接对凡十八人,颇为称职。鄴下为之语曰:ldquo学则浑、绘、纬,口则绘、纬、浑。rdquo齐文襄摄选,以纬为司徒谘议参军,谓曰:ldquo自郎署至此,所谓不次,以卿人才,故有此举耳。rdquo梁谢兰来聘,劳之。兰问安平诸崔,纬曰:ldquo子玉以还,雕龙绝矣。rdquo崔暹闻之怒。纬诣门谢之,暹上马不顾。纬语人曰:ldquo虽失要人意,聘梁使不得舍我。rdquo武定五年,兼散骑常侍,使梁。纬常逸游放达,自号:ldquo隐君rdquo,萧然有绝尘之意。使还,除太子家令,卒。齐初,赠北徐州刺史,谥曰文。璨字世显,灵弟赵郡太守均之子也。身长八尺五寸,容貌魁伟。受学于梁祚,位中书郎,雅为高允所知。天安初,宋徐州刺史薛安都举彭城降,诏镇南大将军博陵公尉元、镇东将军城阳公孔伯恭等迎之,献文复以璨参二府军事。安都率文武出迎,元不加礼接,安都还城,遂不降。宋将张永、沈攸之等先屯下磕,元令璨与中书郎高闾入彭城说安都,即与俱载赴军。元等入城,收管籥。其夜,永攻南门,不克退还。璨劝元乘永,永失据,攻永米船,大破之,于是遂定淮北。加璨宁朔将军,与张谠对为兗州刺史,安帖初附。以参定徐州功,赐爵始丰侯,卒,谥曰懿。子元茂袭爵。元茂以宽雅著称,位司徒司马、彭城镇副将,人吏安之。卒,赠显武将军、徐州刺史,谥曰顺。子秀之,字凤起,袭爵,位尚书都官郎。秀之弟子云,字凤升;子云弟子羽,字凤降;子羽弟子岳,字凤歭。秀之等并早孤,事母孝谨,兄弟容貌并魁伟,风度审正,而皆早卒。凤升子道宗,位直阁将军。道宗弟德林,司徒中兵参军。元茂弟宣茂,太和初,拜中书博士,后兼定州大中正,受乡人财货,为御史所劾,除名。正始初,除太中大夫,迁光禄勋。与游肇往复,肇善之。卒于幽州刺史,遗令薄葬,赠齐州刺史,谥曰惠。子籍之,字脩远,性谨正,粗涉书史。位司徒谘议参军、太中大夫。著《忠诰》一篇,文多不载。卒,赠定州刺史。子彻,仕齐,位尚书左丞。彻子纯,隋开皇中为介州长史。纯子德饶,字世文。少聪敏好学,有至性。弱冠仕隋为校书郎,仍直内史省,参掌文翰。转监察御史,纠正不避权贵。大业三年,迁司隶从事。每巡四方,理冤枉,褒孝悌。虽位秩未通,德行为当时所重。凡与交结,皆海内髦彦。性至孝,父母寝疾,辄终日不食,十旬不解衣。及丁忧,水浆不入口五日;哀恸,欧血数升。及送葬,会仲冬积雪,行四十余里,单缞徒跣,号踊几绝。会葬者千余人,莫不为之流涕。后甘露降于庭树,有鸠巢其庐,纳言杨达巡省河北,诣庐吊慰之,因改所居村名为孝敬村,里为和顺里。后为金河县长,未之官,属群盗蜂起,贼帅格谦、孙宣雅等十余头聚众于勃海,有敕许其归首。谦等惧,不敢降,以德饶信行有闻,遣奏曰:ldquo若德饶来者,即相率归首。rdquo帝遣德饶往勃海慰诸贼。至冠氏,会他贼攻陷县城,见害。其弟德佋,性重然诺。大业末为离石郡司法书佐,太守杨子崇特礼之。及义兵起,子崇遇害,弃尸城下。德佋赴哭尽哀,收瘗之。至介休,诣义师请葬子崇。见许,因赠子崇官,令德佋为使者,往离石礼葬子崇。彻弟公绪。公绪字穆叔,性聪敏,博通经传。魏末为冀州司马,属疾去官,绝迹赞皇山。齐天保初,以侍御史征,不就。公绪沈冥乐道,又不闲时务,故誓心不仕。尤明天文,善图纬之学,尝谓子弟曰:ldquo吾观齐之分野,福德不多,国家祚终四七。rdquo及齐亡岁,距天保之元二十八年矣。公绪雅好著书,撰《典言》十卷、《礼质疑》五卷、《丧服章句》一卷、《古今略记》二十卷、《玄子》五卷、《赵记》八卷、《赵语》十二卷,并行于世。公绪既善阴阳之术,有秘记,传之子孙而不好焉,临终取以投火。子少通,有学行。公绪弟概,字季节,少好学。然性倨傲,每对诸兄弟,露髻披服,略无少长之礼。为齐文襄大将军府行参军,进侧集,题云ldquo富春公主撰rdquo。闲缓不任事,每被讥诃。除殿中侍御史,修国史。后为太子舍人,为副使聘于江南。江南多以僧寺停客,出入常袒露。还,坐事解。后卒于并州功曹参军。撰《战国春秋》及《音谱》并行于世。又自简诗赋二十四首,谓之《达生丈人集》。其序曰:ldquo达生丈人者,生于战国之世,爵里姓名无闻焉尔,时人揆其行己,强为之号。颇好属文,成辄弃藁。常持论文云:古人有言,性情生于欲。又曰人之性静,欲实汨之。然则性也者,所受于天,神识是也,故为形骸之主;情也者所受于性,嗜欲是也,故为形骸之役。由此言之,情性之辩,断焉殊异。故其身泰,则均齐死生,尘垢名利,纵酒恣色,所以养情;否,则屏除爱著,摈落枝体,收神反听,所以养识。是以遇荣乐而无染,遭厄穷而不闷,或出人间,或栖物表,逍遥寄托,莫知所终。rdquo李顺,字德正,钜鹿公灵之从父弟也。父系,慕容垂散骑侍郎、东武城令。道武定中原,以为平棘令。卒,赠赵郡太守、平棘男。顺博涉经史,有计策。神瑞中,拜中书博士,转中书侍郎。从征蠕蠕,以筹略,赐爵平棘子。太武将讨赫连昌,谓崔浩曰:ldquo朕前北征,李顺献策数事,实合经略大谋。今欲使总前驱之事,何如?rdquo浩曰:ldquo顺智足周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就,不可专委。rdquo帝乃止。初,浩弟娶顺妹,又以弟子娶顺女,虽婚媾,而浩颇轻顺,顺又不伏,由是潜相猜忌,故浩毁之。至统万,大破昌军,顺谋功居多。后征统万,昌出逆战,顺破其左军。及克统万,帝赐诸将珍宝杂物,顺固辞,唯取书数千卷,帝善之。迁给事黄门侍郎。又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进爵为侯,迁四部尚书,甚见宠待。沮渠蒙逊以河西内附,帝欲简行人,崔浩曰:ldquo宜令清德重臣,奉诏褒慰,尚书顺即其人也。rdquo帝曰:ldquo顺纳言大臣,不宜方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rdquo浩曰:ldquo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无嫌于重。rdquo帝从之,以顺为太常,策拜蒙逊为太傅,凉王。使还,拜使持节、都督州诸军事、长安镇都大将、宁西将军、开府,进爵高平公。未几,征为四部尚书,加散骑常侍。延和初,使凉。蒙逊辞疾,箕坐隐几,无起动状。顺正色大言曰:ldquo不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是!rdquo握节而出。蒙逊使中兵校郎杨定归追顺曰:ldquo太常云朝廷赐不拜之诏,是以敢自安耳;若曰尔拜尔跽,而不承命,乃小臣之罪矣。rdquo顺曰:ldquo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公赐胙,命曰伯舅无拜,而桓公降而拜受。今朝廷未有不拜之诏,而便偃蹇自取,此乃速祸之道。rdquo蒙逊拜伏尽礼。顺还,帝问与蒙逊往复辞,及其政教得失。顺曰:ldquo蒙逊专威河右,三十许年,经涉艰难,粗识机变,虽不能贻厥孙谋,犹足以终其一世。但前岁表许十月送昙无忏,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臣不信,于是而甚。以臣观之,不复周矣。rdquo帝曰:ldquo若如卿言,则效在无远,袭世之后,早晚当灭。rdquo对曰:ldquo臣略见其子,并非才俊。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器性粗立,若继蒙逊,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佥云不逮,殆天所用资圣明也。rdquo帝曰:ldquo朕方事于东,未暇营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间,不足为晚。rdquo及蒙逊死问至,太武谓顺曰:ldquo卿言蒙逊死,验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克凉州,亦当不远。rdquo于是赐绢千匹、厩马一乘,宠待弥厚,政无巨细,无所不参。崔浩恶之。顺凡使凉州十二回,太武称其能。而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言,恐顺泄之,以金宝纳顺怀中,故蒙逊罪衅得不闻。又西域沙门昙无忏有方术,在凉州,诏追之。顺受蒙逊金,听杀之。浩并知之,密言于帝。帝未之信。太延三年,顺复使凉州,及还,帝问以将平河右计,顺以人劳既久,不可频动,帝从之。五年,议征凉州,顺以凉州乏水草,不宜远征。崔浩固以为宜征,帝从浩议。及至姑臧,甚丰水草,帝与景穆书,颇嫌顺。后谓浩曰:ldquo卿昔所言,今果验矣。rdquo克凉州后,闻受蒙逊金而听其杀昙无忏,益嫌之。犹以宠旧,未加其罪,尚诏顺差次群臣,赐以爵位。顺颇受纳,品第不平。凉州人徐桀发其事,浩又毁之。帝大怒,刑顺于城西。顺死后数年,其从父弟孝伯为太武知重,居中用事。及浩诛,帝怒甚,谓孝伯曰:ldquo卿从兄往虽误国,朕意亦未至此。由浩,遂杀卿从兄。rdquo皇兴初,顺子敷等贵宠,献文追赠顺侍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谥曰宣王。妻邢氏曰孝妃。顺子。长子敷,字景文。真君二年,选入中书教学,以忠谨给侍东宫,以为中散。与䜣、卢遐、度世等并以聪敏内参机密。敷性谦恭,加有文学,文成宠遇之。迁秘书下大夫,赐爵平棘子。后兼录南部,迁散骑常侍、南部尚书、中书监,领内外秘书,袭爵高平公。朝政大议,事无不关。及宋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史常珍奇等以彭城、悬瓠降,于时朝议谓未必可信,敷乃固执必然。乃遣师接援,淮海宁辑。敷既见待二世,兄弟亲戚在朝者十余人。弟弈又有宠于文明太后。䜣列其隐罪二十余条,献文大怒,皇兴四年,诛敷兄弟,削顺位号为庶人。敷从弟显德、妹夫广平宋叔珍等皆坐关乱公私,同时伏法。敷兄弟敦崇孝义,家门有礼,至于居丧法度,吉凶书记,皆合典则,为北州所称美。既致斯祸,时人叹惜之。敷弟式,字景则,学业知名。位西兗州刺史、濮阳侯。式自以家据权要,心虑危祸,常敕津吏,台有使者,必先启然后度之。既而使人卒至,始云南过,既济,突入执式赴都,与兄俱死。子宪,字仲轨,清粹善风仪,好学有器度。太和初,袭爵,又降为伯。拜秘书中散,雅为孝文知赏。后拜赵郡太守。赵修与其州里,修归葬父母也,牧守以下畏之累迹,宪不为屈,时人高之。后以党附高肇,为御史所劾。正光五年,行雍州刺史,寻除七兵尚书。孝昌中,除征东将军、扬州刺史、淮南大都督。及梁平北大将军元树等来寇,宪力屈而降。因求还国。既至,敕付廷尉。宪女婿安乐王鉴据相州反,灵太后谓鉴心怀劫胁,遂诏赐宪死。永熙中,赠仪同三司、尚书令、定州刺史,谥曰文靖。子希远,字景冲,早卒。希远子祖悛,袭祖爵。希远弟希宗,字景玄。性宽和,仪貌雅丽,有才学。位金紫光禄大夫。齐神武擢为中外府长史。文宣帝纳其第二女为皇后。位上党太守,卒。赠司空公、殷州刺史,谥曰文简。希宗长子祖升,仪容瑰丽,垂手过膝,文学足以自通。位齐州刺史。淫于从兵妻,见杀。祖升弟祖勋,位给事黄门侍郎。齐文宣以其女为济南王妃。除侍中,封丹杨郡王,寻改封公。济南即位,除赵州刺史。济南废,还除金紫光禄大夫。大宁中,昭信后有宠于武成,除齐州刺史。赃贿狼籍,坐免官。复起为光州刺史。祖勋性贪慢,兼其妻崔氏骄豪干政,时论鄙之。女侍中陆媪母元氏,即祖勋妻姨,为此附会,又除西兗州刺史、殿中尚书。祖勋无才干,自少及长,居官无可称述。卒,赠尚书右仆射。武平中,将封后兄君璧等为王,还复祖勋王爵。其弟祖钦封竟陵王,位光禄卿。祖勋第三弟祖纳,兄弟中最有识尚,以经史被知,卒于散骑常侍。希宗弟希仁,字景山,有学识。卒于侍中、太子詹事。子公统,仕齐,位员外郎。高归彦之反,公统为之谋主。归彦败,伏法。其母崔氏当没官,其弟宣宝行赇,改籍注老。事发,武成帝棓杀之,肝脑涂地。希仁弟骞,字希义,博涉经史,文藻富赡。位散骑常侍、殷州大中正、尚书左丞。以本官兼散骑常侍使梁。后坐事免,论者以为非罪。骞尝赠亲友卢元明、魏收诗云:ldquo监河爱升水,苏子惜余明。益州达友趣,廷尉辩交情。rdquo盖失职之志云。后除给事黄门侍郎,卒。其文笔别有集录。齐受禅,赠仪同三司,谥曰文惠。骞弟希礼,字景节,性敦厚,容止枢机,动遵礼度。起家著作佐郎,修起居注。历位太常少卿,兼廷尉少卿,行魏尹事,豫州刺史。仍居议曹,与邢邵等议定礼律。卒于信州刺史。子孝贞,字元操,好学善属文。仕齐,释褐司徒府参军事。与弟孝基同见吏部郎中陆昂。昂戏之曰:ldquo弟名孝基,兄其替矣!rdquo孝贞对曰:ldquo礼虽不肖,请附子臧。rdquo昂握手曰:ldquo士固不妄有名,吾贤必当远至。rdquo简静,不妄通接宾客。射策甲科,拜给事中。稍迁兼通直散骑常侍,副李翥使陈。孝贞从姊则昭信皇后,从兄祖勋女为废帝济南王妃,祖钦女一为后主娥英,一为琅邪王俨妃,祖勋叔骞女为安德王延宗妃。诸房子女,多有才貌,又因昭信后,所以与帝室姻媾重叠。兄弟并以文学自达,耻为外戚家。于时黄门侍郎高乾和亲要用事,求婚于孝贞,孝贞拒之。由是有隙,阴谮之,出为太尉府外兵参军。后历中书舍人。武平中,出为博陵太守,不得志。寻为司州别驾。后复兼散骑常侍,骋周使副。还,除给事黄门侍郎,待诏文林馆,假仪同三司。以美于词令,敕与中书侍郎李若、李德林别掌宣传诏敕。周武帝平齐,授仪同三司、小典祀下大夫。宣帝即位,转吏部下大夫。隋文帝为丞相,孝贞从韦孝宽讨尉迟迥,以功授上仪同三司。开皇初,拜冯翊太守,为犯庙讳,于是称字元操。后数岁,迁蒙州刺史,吏人安之。自此不复留意文笔。人问其故,慨然叹曰:ldquo五十之年,倏焉已过,鬓垂素发,筋力已衰,宦意文情,一时尽矣,悲夫!rdquo然每暇日,辄引宾客,弦歌对酒,终日为欢。后征拜内史侍郎,与内史令李德林参典文翰。元操无干剧之用,颇称不理。上谴怒之,敕御史劾其事。由是出为金州刺史,卒官。所著文集三十卷行于世,子元玉。元操弟孝基,亦有才学,风词甚美。以卫尉丞待诏文林馆,位仪曹郎中。孝基弟孝俊,太子洗马。孝俊弟孝威,字季重,涉学有器干,兄弟之中,最为敦笃。位太尉外兵参军,修起居注。仕隋,礼部侍郎、大理少卿。式弟弈,字景世,美容貌,有才艺。位都官尚书、安平侯,与兄敷同死。太和初,文明太后追念弈兄弟,及诛䜣,存问宪等一二家,岁时赐以布帛。弈弟冏,字道度,少为中散,逃避得免。后历位度支尚书。太和二十一年,孝文幸长安,冏以咸阳山河险固,秦、汉旧都,劝帝去洛阳都之。后孝文引见冏,笑谓曰:ldquo昔娄敬一说,汉祖即日西驾。尚书今以西京说朕,使朕不废东辕。当是献可理殊,所以今古相反耳。rdquo冏曰:ldquo昔汉祖起于布衣,欲藉险以自固,娄敬之言,符于本旨。今陛下德洽四海,事同隆周,是以愚臣献说,不能上动。rdquo帝大悦。冏性鲠烈,敢直言,常面折孝文,弹驳公卿,无所回避,百寮皆惮之。孝文常加优礼,每车驾巡幸,恆兼尚书右仆射。虽才学不及诸兄,然公强当世,堪济过之。卒。子祐,字长禧,笃穆友于,见称于世。历位给事中,累迁博陵太守,所在亦以清干著。顺弟修基,陈留太守,卒。子探幽,高平太守。探幽兄子洪鸾,河间太守。李孝伯,高平公顺从父弟也。父曾,少以郑氏《礼》、《左氏春秋》教授为业。郡三辟功曹,并不就,曰:ldquo功曹之职,虽曰乡选高第,犹是郡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rdquo州辟主簿,到官月余,乃叹曰:ldquo梁敬叔云lquo州郡之职,徒劳人耳rquo。道之不行,身之忧也。rdquo遂还家讲授。道武时,为赵郡太守,令行禁止。并州丁零数为山东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惮不入境。贼于常山界得一死鹿,贼长谓赵郡地也,责之,还令送鹿故处。郡谣曰:ldquo诈作赵郡鹿,犹胜常山粟。rdquo其见惮如此。卒,赠荆州刺史、柏仁子,谥曰懿。孝伯少传父业,博综群言,美风仪,动有法度。从兄言之太武,征为中散,谓曰ldquo真卿家千里驹也rdquo。迁秘书奏事中散,转散骑侍郎、光禄大夫,赐爵魏昌子。以军国机密,甚见亲宠,谋谟切秘,时人莫能知。迁北部尚书。以频从征伐规略之功,进爵寿光侯。真君末,宋文帝闻车驾南伐,遣其弟太尉、江夏王义恭率众赴彭城。太武至彭城,登亚父冢以望城内,遣送其俘蒯应至小市门,宣诏劳问。义恭等问应士马数,曰:ldquo中军四十余万。rdquo宋徐州刺史武陵王骏遣人献酒二器、甘蔗百挺,并请骆驼。帝明旦复登亚父冢,遣孝伯至小市门,骏亦使其长史张暢对。孝伯曰:ldquo主上有诏诏太尉、安北,可暂出门,欲与相见。今遣赐骆驼及貂裘杂物。rdquo暢曰:ldquo有诏之言,何得称之于此?rdquo孝伯曰:ldquo卿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纵为邻国之君,何为不称诏于邻国之臣?又何至杜门绝桥?rdquo暢曰:ldquo二王以魏帝营垒未立,此精甲十万,恐轻相陵践,故且闭城。待彼休息兵士,然后共修战场,克日交戏。rdquo孝伯曰:ldquo令行禁止,主将常事,何用废桥杜门?复何以十万夸大?我亦有良马百万,复可以此相矜。rdquo既开门,暢屏人却仗,出受赐物。孝伯曰:ldquo诏以貂裘赐太尉,骆驼骡马赐安北。rdquo义恭献皮袴褶一具,骏奉酒二器、甘蔗百挺。帝又遣赐义恭、骏等氈各一领,盐各九种,并胡豉。孝伯曰:ldquo有后诏:凡此诸盐,各有所宜。白盐食盐,主上自所食;黑盐疗腹胀气满,末之六铢,以酒而服;胡盐疗目痛;戎盐疗诸疮;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非食盐。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朕间,见朕小大,知朕老少,观朕为人?rdquo暢曰:ldquo魏帝为人,久为往来所具,故不复遣信。rdquo义恭献蜡烛十挺,骏献锦一匹。孝伯风容闲雅,应答如流,暢及左右甚相嗟叹。帝大喜,进爵宣城公。为使持节、散骑常侍、秦州刺史,卒。赠征南大将军、定州刺史,谥曰文昭公。孝伯体度恢雅,明达政事,朝野贵贱,咸推重之。景穆曾启太武,广征俊秀,帝曰:ldquo朕有一孝伯,足理天下,何用多为?假复求访,此人辈亦何可得?rdquo其见贵如此。性方慎忠厚,每朝廷事有所不足,必手自书表,切言陈谏。或不从者,至于再三,削灭藁草,家人不见。公廷论议,常引纲纪。或有言事者,孝伯恣其所陈,假有是非,终不抑折。及见帝,言其所长,初不隐人姓名,以为已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自崔浩诛后,军国谋谟,咸出孝伯。太武宠眷,有亚于浩,亦以宰辅遇之。献替补阙,其迹不见,时人莫得而知。卒之日,远近哀伤焉。孝伯美名,闻于遐迩。李彪使江南,齐武帝谓曰:ldquo北有李孝伯,于卿远近?rdquo其为远人所知若此。其妻崔赜女,高明妇人,生一子元显。崔氏卒后纳翟氏,不以为妻,憎忌元显。后遇劫,元显见害,世云翟氏所为也。元显志气甚高,为时人所伤惜。翟氏二子,安人、安上,并有风度。安人袭爵寿光侯,司徒司马。无子,爵除。安上钜鹿太守,亦早卒。安人第豹子后追理先封,卒不得袭。孝伯兄祥,字元善。学传家业,乡党宗之。位中书博士。时尚书韩元兴率众出青州,以祥为军司。略地至陈、汝,淮北之人诣军降者七千余户,迁之兗、豫之南,置淮阳郡以抚之。拜祥太守,流入归者万余家,百姓安业。迁河间太守,有威恩之称。徵拜中书侍郎,人有千余上书,乞留数年,朝廷不许。卒官,追赠定州刺史、平棘子,谥曰宪。子安世,幼聪悟。兴安二年,文成帝引见侍郎、博士子,简其秀俊,欲以为中书学生。安世年十一,帝见其尚小,引问之。安世陈说父祖,甚有次第,即以为生。帝每幸国学,恆独被引问。诏曰:ldquo汝但守此至大,不虑不富贵。rdquo天安初,拜中散,以谨慎,帝亲爱之。累迁主客令。齐使刘缵朝贡,安世奉诏劳之。安世美容貌,善举止,缵等自相谓曰:ldquo不有君子,其能国乎!rdquo缵等呼安世为典客。安世曰:ldquo何以亡秦之官,称于上国?rdquo缵曰:ldquo世异之号,凡有几也?rdquo安世曰:ldquo周谓掌客,秦改典客,汉名鸿胪,今曰主客。君等不欲影响文、武,而殷勤亡秦。rdquo缵又指方山曰:ldquo此山去燕然远近?rdquo安世曰:ldquo亦石头之与番禺耳。rdquo时每有江南使至,多出藏内珍物,令都下富室好容服者货之,令使任情交易。使至金玉肆问价,缵曰:ldquo北方金玉大贱,当是山川所出?rdquo安世曰:ldquo圣朝不贵金玉,所以同于瓦砾;又皇上德通神明,山不爱宝,故川无金,山无玉。rdquo缵初将大市,得安世言,惭而罢。迁主客给事中。时人困饥流散,豪右多有占夺,安世乃上疏陈均量之制,孝文深纳之。后均田之制,起于此矣。出为相州刺史,假赵郡公。敦农桑,断淫祀。西门豹、史起有功于人者,为之修饰庙堂。表荐广平宋翻、阳平路恃庆,皆为朝廷善士。初,广平人李波宗族强盛,残掠不已,前刺史薛道亲往讨之,大为波败,遂为逋逃之薮,公私成患。百姓语曰:ldquo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妇女尚如此,男子那可逢!rdquo安世设方略,诱波及诸子侄三十余人,斩于鄴市,州内肃然。病卒于家。安世妻博陵崔氏,生一子枿。崔氏以妒悍见出,又尚沧水公主,生二子,谥、郁。枿字琚罗,涉历史传,颇有文才,气尚豪爽,公强当世。太师、高阳王雍表荐枿为友。时人多绝户为沙门,枿上言:ldquo三千之罪,莫大于不孝,不孝之大,无过于绝祀。安得轻纵背礼之情,而肆其向法之意;缺当世之礼,而求将来之益;弃堂堂之政,而从鬼教乎?rdquo沙门都统僧暹等忿枿鬼教之言,以枿为谤毁佛法,泣诉灵太后。责之,枿自理曰:ldquo鬼神之名皆是通灵达称。佛非天非地,本出于人,名之为鬼,愚谓非谤。rdquo灵太后虽以枿言为允,然不免暹等意,犹罚枿金一两。转尚书郎,随萧宝夤西征,以枿为统军。枿德洽乡闾,招募雄勇,其乐从者数百骑。枿倾家赈恤,率之西讨。宝夤见枿至,拊其肩曰:ldquo子远来,吾事办矣。rdquo故其下每有战功,军中号曰李公骑。宝夤启枿为左丞,仍为别将,军机戎政,皆与参决。宝夤又启为中书侍郎。还朝,除岐州刺史,坐辞不赴任,免官。建义初,河阴遇害。初赠尚书右仆射、殷州刺史,后又赠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冀州刺史。俶傥有大志,好饮酒,笃于亲知。每谓弟郁曰:ldquo士大夫学问,稽博古今而罢,何用专经为老博士也?rdquo与弟谧特相友爱。谧在乡物故,枿恸哭绝气,久而方苏,不食数日,期年形骸毁悴,人伦哀叹之。谧字永和,少好学,周览百氏。初师事小学博士孔璠,数年后,璠还就谧请业。同门生为之语曰:ldquo青成蓝,蓝谢青,师何常,在明经。rdquo谧以公子征拜著作佐郎,辞以授弟郁,诏许之。州再举秀才,公府二辟,并不就。唯以琴书为业,有绝世之心。览《考工记》、《大戴礼盛德篇》,以明堂之制不同,遂著《明堂制度论》曰:余谓论事辩物,当取正于经典之真文;援证定疑,必有验于周、孔之遗训,然后可以称准的矣。今礼文残缺,圣言靡存,明堂之制,谁使正之?是以后人纷纠,竞兴异论,五九之说,各信其习。是非无准,得失相半,故历代纷纭,靡所取正。乃使裴頠云:ldquo今群儒纷纠,互相掎摭,就令其象可得而图。其所以居用之礼莫能通也,为设虚器耳。况汉氏所作,四维之个,复不能令各处其辰。愚以为尊祖配天,其义明著,庙宇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殿屋以崇严父之祀。其余杂碎,一皆除之。rdquo斯岂不以群儒舛互,并乖其实,据义求衷,莫适可从哉?但恨典文残灭,求之靡据而已矣,乃复遂去室牖诸制。施之于教,未知其所隆政,求之于情,未可喻其所以必须,惜哉言乎!仲尼有言曰:ldquo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rdquo余以为隆政必须其礼,岂彼一羊哉?推此而论,则圣人之于礼,殷勤而重之;裴頠之于礼,任意而忽之,是则頠贤于仲尼矣!以斯观之,裴氏子以不达失礼之旨也。余窃不自量,颇有鄙意,据理寻义,以求其真;贵合雅衷,不苟偏信。乃藉之以《礼传》,考之以训注;博采先贤之言,广搜通儒之说;量其当否,参其同异,弃其所短,收其所长,推义察图,以折厥衷,岂敢必善,聊亦合其言志矣。凡论明堂之制者虽众,然校其大略,则二途而已。言五室者,则据《周礼考工》之记以为本,是康成之徒所执。言九室者则案《大戴盛德》之篇以为源,是伯喈之伦所持。此二书虽非圣言,然是先贤之中博见洽通者也。但各记所闻,未能全正,可谓既尽美矣,未尽善也。而先儒不能考其当否,便各是所习,卒相非毁,岂达士之确论哉?小戴氏传礼事四十九篇,号曰《礼记》,虽未能全当,然多得其衷,方之前贤,亦无愧矣。而《月令》、《玉藻》、《明堂》三篇,颇有明堂之义,余故采掇二家,参之《月令》。以为明堂五室,古今通则。其室居中者,谓之太室;太室之东者,谓之青阳;当太室之南者,谓之明堂;太室之西者,谓之总章;当太室之北者,谓之玄堂。四面之室,各有夹房,谓之左右个,三十六户七十二牖矣。室个之形,今之殿前是其遗像耳。个者,即寝之房也。但明堂与寝,施用既殊,故房个之名,亦随事而迁耳。今粗书其像,以见鄙意,案图察义,略可验矣。故检之五室,则义明于《考工》;校之户牖,则数协于《盛德》;考之施用,则事著于《月令》;求之闰也,合《周礼》与《玉藻》。既同夏、殷,又符周、秦,虽乖众儒,傥或在斯矣。《考工记》曰:ldquo周人明堂,度以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rdquo余谓《记》得之于五室,而谬于堂之修广。何者?当以理推之,令惬古今之情也。夫明堂者,盖所以告月朔,布时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然营构之范,自当因宜创制耳。故五室者,合于五帝各居一室之义。且四时之祀,皆据其方之正,又听朔布令,咸得其月之辰,可谓施政及俱,二三但允。求之古义,窃为当矣。郑康成汉末之通儒,后学所取正。释五室之位,谓土居中,木火金水各居四维。然四维之室既乖其正,施令听朔各失厥衷,左右之个弃而不顾。乃反文之以美说,饰之以巧辞,言水木用事交于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

    2022-04-03 太守与中郎将 中郎将太守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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