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电子书pdf

    编辑点评:地球上最后的夜晚电子书df是一本罗贝托・波拉尼奥所著的一本小说,由14个故事组成,故事主公是“B”,在不同的故事里变换着形象,在生活的边缘挣扎。地球上最后的夜晚电子书df预览图地球上最后的夜晚作者简介罗贝托・波拉尼奥(RoertoBolao,1953―2003)出生于智利,父亲是卡车司机和业余拳击手,母亲在学校教授数学和统计学。1968年全家移居墨西哥。1973年波拉尼奥再次回到智利投身社会主义革命却遭到逮捕,差点被杀害。逃回墨西哥后他和好友推动了融合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以及街头剧场的“现实以下主义”(Ifrarealim)运动,意图激发拉丁美洲年轻人对生活与文学的热爱。1977年他前往欧洲,最后在西班牙波拉瓦海岸结婚定居。2003年因为肝脏功能损坏,等不到器官移植而在巴塞罗那去世,年仅五十岁。地球最后的夜晚同名电影剧情罗#xfffd武(黄觉饰)因父亲离世再次回到贵州凯里。12年前,他的好友白猫(李鸿其饰)被杀,罗#xfffd武在追查凶手左宏元(陈永忠饰)的过程中,被凶手的情人万绮雯(汤唯饰)利用。有一天,这位神秘的女人消失了,但她却成为罗#xfffd武所有的记忆、欲望、信念和梦魇。这次回到凯里,罗#xfffd武想找到万绮雯。在找寻的过程中,他进入了一间即将废弃的电影院。当他在影院里戴上3D眼镜,随即进入了长达60分钟的长镜头之旅:他见到了年少时的好友、曾抛弃他的母亲、和万绮雯长得一样的神秘女子,而在梦里,他甚至可以和爱人一起飞起来地球上最后的夜晚的14个故事圣西尼亨利・西蒙・勒普兰斯恩里克・马丁一件文学奇事通话毛毛虫安妮・穆尔的生平“小眼”席尔瓦戈麦斯帕拉西奥地球上最后的夜晚1978年的几天在法国和比利时闲逛牙科医生邀舞卡...

    2022-04-10 地球最后的夜晚万绮雯结局 地球最后的夜晚女主为什么叫万绮雯

  • 约翰·格里宾《地球生命简史》pdf电子书下载

    地球生命简史》:英国科学作家协会“终身成就奖”得主约翰·格里宾探索地球上的生命奇迹。揭秘银河系中的智能文明星球——地球,以及地球上独一无二的智慧生命——人类。书名:地球生命简史作者:约翰·格里宾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译者:张旭出版年:2021-5页数:256类别:科普读物格式:df、eu、MoiISBN:9787559651945《地球生命简史》作者简介:[英]约翰·格里宾(JohGrii)剑桥大学天文物理学博士,畅销书作家,被英国科学作家协会授予“终身成就奖”。畅销作品:《寻找薛定谔的猫》《深奥的简洁》等,其中,《寻找薛定谔的猫》被认为是《时间简史》之前优选的一部有关量子物理学的著作。《地球生命简史》内容简介:人类的存在要归功于6亿年前一颗“不错彗星”对金星的影响,但这也只是为什么地球如此特殊的天文和物理原因之一。约翰·格里宾把影响地球并产生智慧文明的整个宇宙事件联系起来,他认为,这种文明在银河系中是专享的。即使其他星球是常见的,生命本身也可能是常见的,也只能在地球上出现智能、技术文明。如果人类在目前的环境危机中能够生存下来,那整个银河系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家园。如果不能,人类的灭亡可能是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事件。...

    2022-04-08 宇宙简史时间简史 人类时间简史

  • [美]亚当·弗兰克《星光:外星世界与地球的命运》pdf电子书下载

    书名:星光作者:[美]亚当·弗兰克副标题:外星世界和地球的命运译者:易如出版年:2020-10页数:202类别:科普读物格式:df/eu/moiISBN:9787115538741作者简介:亚当·弗兰克(AdamFrak)天体物理学家主要从事恒星进化研究,曾担任漫威漫画《奇异博士》的科学顾问。他在罗切斯特大学领导的计算研究小组开发了先进的超级计算机工具,研究恒星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它们是如何死亡的。弗兰克自称是科学传教士星光内容简介:长期以来,对于外星人或更准确的外星人生活有两种不同的看法:乐观主义者认为宇宙中有无数与我们相同或不同的世界;悲观主义者相信没有其他世界,也相信没有另一个与地球相同的世界。随着观测技术的发展,科学家对系外行星的了解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刻。今天,他们有了更好的理论、工具和技术来探索外星生命这一重大议题。在本书中,天体物理学家亚当·弗兰克可以追溯到古希腊人对现代思想家和科学家的思考。他证明,认识到外星生命的可能性可能是我们避免气候变化的关键,因为其他行星上可能存在的生命可以告诉我们未来的命运。这应该是寻找外星生命的真正意义。...

    2022-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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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杨鹏出版社:北京日报出版社格式:AZW3,DOCX,EPUB,MOBI,PDF,TXT外星鬼5?重返地球(外星鬼系列)试读:版权信息书名:外星鬼5•重返地球(外星鬼系列)作者:杨鹏排版:辛萌哒出版社:北京日报出版社出版时间:2011-08-01ISBN:9787547701379本书由北京禹田翰风图书有限公司授权北京当当科文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制作与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人物设定Characterrofile杨剑火星基地的首席执行官,一位身穿制服、个子高挑、目光如电的少年。后任帝龙号舰长,为拯救地球,率领帝龙号队员开始了茫茫的宇宙之行。叽里咕噜帕帕国的小博士,平时戴一顶缀着黄色流苏的学位帽,穿一件红黑相间的博士袍。他的小脑袋里装的学问,绝不比一个大学的图书馆里容纳的知识少。慕蓉雪14岁,身材苗条、面目清纯、行动干练,是杨剑的助手,另外,她还精通医术、拥有一些神奇的超能力。后任帝龙号医生兼舰长助理。大力神火星少年卫队的副队长,13岁,印第安血统,长着一头红发,个子不高,但很健硕,力大无穷。后任帝龙号舰队队长。松下一扣帝龙号厨师,食量大,肚子大,每顿饭吃到中途,都要给皮带松下一个扣子,然后继续狂吃海喝。于是,他就有了这么一个绰号。松下一扣不是孩子,马上就40岁了,但却是个老顽童。小眼镜帝龙号飞船记者,是帕帕国最著名的作家。瘦瘦的他平时鼻梁上总架着一副小圆眼镜,小眼镜既是他的外号,也是笔名。Black狼火星卫队队长亚特的弟弟,大脑袋、大眼睛的黑人小男孩,电脑天才。银吉斯独眼,太空海盗头领,外表与地球人长得很像,不同之处在于,脑袋上长着一对牛角,耳朵是尖的。水灵水晶星公主,只有三寸高的拇指小人儿。鬼王芭芭拉入侵地球的外星鬼的首领,蛮横无理,狂妄自大。喜欢把所有功劳都记在自己头上,把所有过错都推给手下。宰相苏苏皮马屁精,说话带娘娘腔,谁听了都得起鸡皮疙瘩。/第一章/引力深渊战舰仍以极快的速度向黑洞坠落,战舰的能量防护罩也在被黑洞巨大的引力飞速瓦解。注目太空,一颗惨白色、如同鬼魅般的星球在缓缓地旋转着。这颗星球,名叫鬼怪星球。鬼怪星球上,除了鬼怪,什么都活不了。星球上的鬼怪们,在鬼王芭芭拉的率领下,分别于2050年、2150年和3199年,三次入侵地球。前两次入侵,它们都被地球人打败了,并在第二次战败后,被地球人装进了一个水晶匣子里,放逐到了太空中。但是后来,水晶匣子遭到宇宙黑洞的破坏,外星鬼被重新释放出来,并向地球发起了更加疯狂的进攻——他们向地球扔了一种可以加速地球环境污染的“捣弹”。地球危在旦夕。为了拯救地球地球帕帕国的少年总统龙小超,组织国内最优秀的少年科学家,建造了一艘名叫帝龙号的超级宇宙战舰,前往水晶星去取一台名叫“星球污染清除仪”的仪器。少年宇航员必须在100天内将仪器带回地球,否则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将死去,统统变成鬼,成为外星鬼王的奴隶!参加这次远征的地球勇士,有舰长杨剑、科学顾问叽里咕噜博士、医生兼舰长助理慕蓉雪、舰队队长大力神、作家小眼镜、厨师长松下一扣、电脑小天才Black狼以及神风战队队员。另外,还有两只奇异的动物:双头猫狗佐罗和火星鸟叮当。在过去的三十多天里,帝龙号在舰长杨剑的率领下,进行了四次跃迁(一种快速便捷的太空旅行方式),经历了重重磨难,来到了一个名叫“猫眼星云”的星域。“猫眼星云”非常庞大,光线从它的一侧到另一侧需要走几十光年。星云里,正在发生一场持续时间十分漫长的大风暴,如果贸然闯进去,帝龙号很可能舰毁人亡;但是,如果绕道走,最快也要一两百天才能过去——到那时,地球将灭亡,地球人通通会成为外星鬼的奴隶。闯也不行,绕道也不行,探险队员陷入两难境地!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靠近“猫眼星云”之前,慕蓉雪救了一只受伤的巨大虫子。那只虫子康复后,离开了飞船;但是,虫子身上的银粉却弥漫在飞船的空气中,人呼吸之后,心情会变得烦燥、焦虑、多疑、易怒……由于这个原因,飞船里的男孩子们,动不动就发生争执,甚至动手打架;女孩子则因为一点小事儿互相讽刺,互相攻击;年龄小一些的孩子会在睡梦中“哇哇”大哭,就连双头猫狗,也一天到晚吠个不停……根据叽里咕噜博士的测算,星云风暴还要几十天才能过去。不能再等了,为了寻找穿越“猫眼星云”的路,舰长杨剑亲自驾驶一艘小型飞船,一头扎进了星云里。杨剑离开后,孩子们都很自责,并学会了控制情绪。当杨剑回来时,大家重新团结成了一个整体。杨剑率领大家向“猫眼星云”进发,但是,宇宙战舰帝龙号不小心进入了一个隐蔽黑洞的势力范围,正被吸向它那可怕的引力深渊!探险队员们再次面临生与死的考验!“大力神,稳住战舰,小心黑洞!”杨剑临阵不慌,命令道。“不行……舰长,战舰已经失去控制了!”大力神使出吃奶的力气拉住操纵杆。但是,此时的宇宙战舰帝龙号,却像电钻的钻头,飞速旋转起来,坠向黑洞。站在一边的叽里咕噜博士急得满头大汗,大声地喊着:“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博士平时说话就快,现在说得更快了,大家只能听见“叽里咕噜”的声音。一边的Black狼对他说:“博士,你能说慢一点吗?”叽里咕噜博士说话速度缓了一半,然而,人们听到的仍然是:“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叽里咕噜……”不过,杨剑已经听懂了叽里咕噜博士的话,他对大力神说:“大力神,将战舰的速度开到最大,朝黑洞边缘的方向飞,就有可能摆脱黑洞的引力!”大力神说道:“是!”大力神努力调整战舰的方向,并给它加速,但是,飞船依然不受控制,沉沉地坠向黑洞。大力神大声喊道:“舰长,战舰完全失控,正在掉进黑洞里!”这时,其他队员也感到了飞船的异常,挤进驾驶室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听了大力神的话,吓得脸色全都变得煞白:要知道,黑洞的引力极大,可以分解宇宙中的任何物质,包括光。它是个可怕的终结者!如果飞船掉进黑洞里,那么,宇宙战舰以及战舰里所有的人和东西,都会被撕裂成碎片。难道他们这回真的在劫难逃了?杨剑看了一眼叽里咕噜博士。叽里咕噜思考片刻,声音缓了下来,无奈地说:“叽里咕噜……我们不可能摆脱黑洞了……叽里咕噜……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能量防护罩保护好战舰……叽里咕噜……不过,这也只能保护战舰一时,不是长久之计……叽里咕噜……你们不要看我,我也没办法了……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大家这一回听清楚了叽里咕噜博士的话,脸上全都浮起了惊恐的神情。杨剑环视了一下大家,镇定地说:“大力神,马上打开能量防护罩。只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就要保持冷静和希望!大家各就各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保持宇宙战舰各个部件的正常运转!”虽然孩子们的心里都很害怕,但大家都知道这是目前唯一可做的事情。于是,大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大力神也放弃了逃离黑洞的努力,并将战舰的能量防护罩打了开来。战舰仍以极快的速度向黑洞坠落,战舰的能量防护罩也在被黑洞巨大的引力飞速瓦解,孩子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难道,他们真的会葬身黑洞吗?这时杨剑果断地下了命令:“全体队员听令:所有人都进入战舰的救生舱中冬眠。如果救生舱没有被黑洞摧毁,并离开了黑洞,那么,迟早有一天,它会被其他宇宙飞船发现,大家还可以再苏醒过来!”当初设计宇宙战舰救生舱时,就考虑到了黑洞的因素,因此,使用了一种比战舰的外壳更坚固N倍的金属材料建造救生舱。由于无法预知宇航员什么时候能获救,救生舱还设有冬眠装置,让进入救生舱的队员冬眠,直到被发现的那一天再苏醒。杨剑的话没有说完,探险队员们全都泪流满面,大家纷纷摇头说道:“不,舰长,我们要与帝龙号共存亡!”“舰长,我们要死一起死!”“舰长,如果失去了帝龙号,我们就没办法再拯救地球,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杨剑脸沉了下来,严肃地说:“这是命令!宇宙中最宝贵的是生命,无论如何,大家都要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要有一线机会,就要去努力!大家快进救生舱里去!”此时,宇宙战舰帝龙号的防护罩在黑洞引力的侵袭下,越来越薄。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被摧毁了。杨剑叹了口气,心想:难道,我们真的在劫难逃了吗?/第二章/大战骷髅兵两个跟白骨精似的骷髅出现在大屏幕上,他们的头上都戴着王冠。所有的探险队员都不愿意进救生舱,杨剑正想继续说服他们时,突然间,强大的引力消失了。所有人也感受到了这一奇迹。大力神高兴地说:“咦,引力消失了,我们没有被黑洞分解,我们得救了!”但是,话音刚落,战舰又剧烈地震荡起来,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捕获了一般,朝着黑洞中央一个像眼珠子一样的地方飞去。杨剑惊讶地说:“怎么回事,黑洞里还有星球?”叽里咕噜看着舷窗外面的那个“眼珠子”,突然恍然大悟:“那不是星球,而是黑洞的奇点。”大力神惊讶地问:“奇点?奇点是什么意思?”叽里咕噜说:“奇点是黑洞的中心点。每一个黑洞,都有一个奇点。在那里,引力无穷大、密度无穷大,所有已知的物理规律通通崩溃,科学完全不起作用!”慕蓉雪的脸色顿时变白了:“这岂不是说奇点比黑洞更可怕?”叽里咕噜点点头说:“是的,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奇点内部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杨剑问:“那我们有办法离开这里吗?”叽里咕噜摇头说:“恐怕没有!”大家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被困在这里,那可真叫生不如死啊!杨剑为大家打气:“无论如何,我们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我们一定能够想出办法离开这里!大家不要泄气!”帝龙号在未知引力的牵引下,进入了“眼珠子”里,并继续往前飞行着。战舰的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星星、没有其他天体,什么都没有,感觉像在等死。大家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大力神做了许多让战舰转向的努力,但是都未能成功。另外,战舰上的所有时钟、手表以及其他计时的工具,全都跳到了00:00的位置,并停止了计时。战舰在未知的空间里不知航行了多久,大力神十分郁闷地说:“天哪,这样的日子太无聊了,再这样下去,还不如一枪崩了我呢!”其他人都点头,是啊,这种日子太难熬了!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情绪低落时,Black狼突然大声喊道:“快看,前面有一颗星球!”其他人一听,都很兴奋。大力神急切地问道:“星球?在哪里?是真的吗?”Black狼指着探测仪说:“当然是真的,它的体积跟地球差不多,牵引战舰的引力,就是由它产生的。我们正在朝它飞去呢!”大家往屏幕上一看,果然,前方有一颗蓝色的星球——它看起来和地球像极了。探险队员们欢呼起来:“哇噻,我觉得好像要回地球了!”“你们说,它上面会不会有生物?”“如果上面有人,那些人是不是长得跟我们差不多?”……杨剑让叽里咕噜用宇宙语发出信号,告知帝龙号即将降落,如果那颗星球上有高级智慧生命存在,探险队员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随后,宇宙战舰缓缓地降落到了蓝色的星球上。但是,战舰刚一着陆,就被几艘外星战舰围了起来。孩子们都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两个跟白骨精似的骷髅出现在大屏幕上,他们的头上都戴着王冠,其中一个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外来人,马上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探险队员们全都气坏了,大力神要启动武器发动进攻。杨剑止住了他,并严肃地对骷髅人说道:“我们没有恶意。另外,我们遇到了麻烦,根据《宇宙公约》,你们就算不帮助我们,也不能无故攻击我们!”两个骷髅人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说:“王后,你听到了吗?他竟然跟我们谈什么《宇宙公约》?我们这是宇宙吗?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骷髅王后哈哈大笑:“这是我们的地盘,当然得听我们的。陛下,等了这么多年,我们终于可以恢复人形了!”杨剑疑惑地想:恢复人形?什么意思?骷髅国王严厉地说:“快点投降吧!只要投降,我就不杀你们!”杨剑义正言辞地说:“不,我们绝不投降!”骷髅王后说:“看来他们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陛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骷髅国王命令道:“开火!”话音刚落,几艘外星战舰马上向帝龙号射出激光,幸好帝龙号的能量防护罩没有完全被破坏,不然就要被它们打出好几个大窟窿来。帝龙号上的孩子都被气坏了——这些家伙竟然不宣而战!大力神驾驶帝龙号腾空而起,躲过外星战舰射来的几束激光。这时,来了更多的外星战舰,它们从上下左右前后各个方向围住了帝龙号。帝龙号向外星战舰射出了激光。但是,令探险队员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激光快要射到对方战舰的时候,突然停止了前进,凝固在了半空中。帝龙号又朝外星战舰发射导弹,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导弹射出帝龙号后,在即将击中对方战舰时,速度变慢了,也停在了半空中。帝龙号上的孩子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议论纷纷——“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会魔法吗?”“太可怕了!”……杨剑看了一眼叽里咕噜,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叽里咕噜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知识最渊博的叽里咕噜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探险队员们算是没辙了!帝龙号在对抗黑洞引力时已经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对于外星战舰又不能做出有效的进攻,只能被动地躲闪,且能源所剩不多了。杨剑很清楚一点:再攻击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浪费能源而已!杨剑挥手说道:“停止攻击!马上降落!”帝龙号再次降落在未知的星球上。为了表达寻求和解的诚意,杨剑带领探险队员们走下了飞船。这是一个光秃秃、灰蒙蒙、了无生气的星球——队员们甚至怀疑自己到了外星鬼的星球上。许许多多的骷髅士兵围了上来,他们手中全都拿着一个看起来跟马桶搋子似的东西,贪婪地喊道——“哇噻,我闻到了人肉的气息!”“天哪,鲜活的生命!我要我要!”“青春,给我青春!”……探险队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手拿“马桶搋子”的骷髅兵们要干什么。/第三章/桃源星球宝剑放射出万道豪光,在宝剑光辉的照耀下,风云变幻,仙境的边界迅速地扩大。骷髅士兵们将手中的“马桶搋子”对准了探险队员,这时,戴着王冠的两个骷髅在一群骷髅卫士的护卫下飞奔过来。骷髅卫士的卫队长气急败坏地喊道:“不许吸,等国王和王后吸完了才能吸!”骷髅士兵都放下了手中的“马桶搋子”。慕蓉雪奇怪地问道:“他们要吸什么?”叽里咕噜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正说着,骷髅国王和骷髅王后像变魔术似的,手里变出了两个金灿灿的“马桶搋子”,并将它们分别对准了叽里咕噜和慕蓉雪。杨剑有种不祥的预感,喊道:“快闪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两道金光分别从两个“马桶搋子”里射出来,分别击中了叽里咕噜和慕蓉雪。接着,骷髅国王和王后的身上,竟然长出了血肉。一开始,他们还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渐渐地,他们逐渐变得年轻起来,由老年人变成了中年人,又由中年人变成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看起来和地球人很像,不同的是额头上还长了一只眼睛。国王和王后互相看见了对方的变化,喊道:“陛下,你变年轻了,好帅哦!”“王后,你也变漂亮了,好靓啊!”他们俩兴奋地跳起了舞,一边跳舞一边喊着:“哈哈,谁说青春就像飞出去不回来的飞翔鸟!我们的青春又回来了!”探险队员们看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孩子们听见了慕蓉雪和叽里咕噜的尖叫声,他们同时喊道:“不——”大家回头一看:天哪,他们俩都长高了,并且,变老了——慕蓉雪变成了一个老太婆,而叽里咕噜变成了一个老头子!小眼镜惊恐地说:“天哪,他们把慕蓉雪和叽里咕噜的青春给吸走了!”其他骷髅士兵举起了“马桶搋子”,对准了不同的探险队员。杨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对大力神说:“大力神,我带一队神风战队队员在前面开路,你带一队队员殿后,保护大家离开这里!”他原想带大家撤回帝龙号,但是帝龙号周遭全是骷髅士兵,并且,帝龙号是被这个星球吸过来的,就算他们退回帝龙号,也没有办法摆脱星球的引力离开,反而会成为瓮中之鳖,被骷髅士兵们一网打尽!大力神点点头。杨剑手持武器冲在最前面,喊道:“跟我冲!”神风战队的队员们拿着激光枪朝骷髅兵扫射,骷髅士兵倒了一片,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探险队员们从缺口处冲了出去。骷髅士兵穷追不舍,一边追,还一边用“马桶搋子”朝孩子们发射光束,被光束射中的探险队员们,迅速地长大,变成了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有一些探险队员,甚至变成了跟骷髅士兵一样的骷髅——但是,他们没有死去,而是像骷髅兵一样,仍然能够行动自如。大力神带着一队神风战队队员殿后,并不停地朝骷髅士兵开枪,他们恐惧地发现:骷髅士兵虽然会被激光枪打倒,但是,他们却不会死,摔倒在地又爬起来,继续追赶他们,继续用“马桶搋子”朝他们发射光束。被光束击中的探险队员迅速地长大、衰老,甚至变成骷髅;而骷髅士兵,却恢复了血肉身躯,并返老还童……为了保护同伴们撤退,大力神命令他率领的那队探险队员停下来,一字排开,不停地朝骷髅士兵开火,阻挡敌人的进攻。骷髅士兵们不停地用“马桶搋子”朝他们发射光束,大力神以及探险队员们到最后都变成了骷髅,但是,他们排列成的战线,却像钢铁筑成的长城,敌人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办法击溃它。骷髅士兵们这时发生了内乱——那些还是骷髅的士兵,用“马桶搋子”吸那些得到了血肉和青春的士兵们的生命力,他们彼此打了起来,产生了混乱。在大力神的掩护下,杨剑和其他探险队员来到一个仙境的边缘,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就在离他们咫尺的地方,天空蓝得像透明的水晶,几朵白云悠然地飘浮着;大地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上面插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剑。这个地方虽然像世外桃源一样美丽,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大家心里划过一丝疑问:这么美丽的地方,为什么见不到人呢?骷髅士兵们为什么宁愿待在阴森森、灰蒙蒙的仙境外面,却不住在仙境里面呢?小眼镜犹豫地说:“这里不会有什么古怪吧?”叽里咕噜说道:“我们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他一脚踏进了仙境里。奇迹发生了:叽里咕噜一下子由老头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慕蓉雪走进仙境,立刻由老太婆变成了美少女。她高兴地对大家说:“大家快进来,这个地方有魔力!”其他人纷纷踏进这片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土地,立刻,他们全都恢复了青春。孩子们个个欣喜若狂,在草地上又叫又跳。已经变成了骷髅的大力神和神风战队队员们顶不住骷髅大军的压力,纷纷后撤,当他们进入仙境时,也都长出了血肉,变回了原样。骷髅国王和王后带着骷髅兵赶了过来——他们所有人又变回了骷髅,包括年轻英俊的国王和美丽动人的王后。孩子们目瞪口呆,互相问道:“怎么会这样?”骷髅们站在了仙境的边缘,不敢再往前迈进一步——他们似乎对仙境充满了畏惧。骷髅国王说:“过来吧。到我们这里来,你们可以获得永恒的生命!”孩子们面面相觑。叽里咕噜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骷髅国王说:“因为,我们这里的时间,是永恒的!你们那里的时间,和宇宙中别的地方一样,是正常流动的。你们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大、变老、死亡。到我们这里来,你们就可以永远地活下去!”孩子们纷纷说道:“我才不要呢!”“变成他们那个样子活着,还不如不活!”“他们那个世界死气沉沉的,多没意思啊!”……没有一个孩子跨过仙境的界限去骷髅国王那边。骷髅国王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们说得对,像我们这样活着,实在是太无聊了!高质量地活一天,比无聊地活一万年都要好!这,也是我们想把你们的生命力吸到我们身上的原因!”大力神生气地说:“你们这样做是损人利己,太差劲了!”骷髅国王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其实,我和我的臣民也已经厌倦了这种没完没了的、毫无意义的生活。来自外面世界的人们,请你们帮我们做一件事情好吗?”杨剑问道:“什么事情?”骷髅国王说:“请你帮我们把岩石上那把宝剑拔出来好吗?我们这颗星球,叫桃源星球。那把宝剑,是桃源星球上科学家们的发明,它冻结了桃源星球上大部分区域的时间。只有把它拔下来,我们星球上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重新流动起来。”叽里咕噜问:“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把它拔出来呢?”骷髅国王说:“因为当初造这把剑时,我们给它设计了一个程序——只有真正理解生命意义的人,才能把它拔出来!”杨剑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们。不过,那样的话,你们也会生老病死,你们不后悔吗?”骷髅国王、王后以及全部的骷髅士兵,用可以让整个桃源星球抖三抖的声音喊道:“不后悔!”于是,杨剑在探险队员和全体骷髅士兵目光的注视下,走到岩石边,用尽全力,将宝剑拨了出来,高高地举起。宝剑放射出万道豪光,在宝剑光辉的照耀下,风云变幻,仙境的边界迅速地扩大,边界外面的天空,阴霾飞速散去,阳光向这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扩散。渐渐地,整个星球所有的地方,都变得和仙境一样美丽,而那些骷髅士兵,也长出了血肉,恢复了人形。虽然他们有老有少,有高有矮,有美有丑,但是,他们个个喜笑颜开,欢呼拥抱,大声说着——“太棒了,我们又拥有真正的生命了!”“虽然我们有一天都会死,但是,真正活着的感觉比什么都好!”“我会认真地过好每一天!”……/第四章/宇宙怪兽它的身手异常灵活,并且,皮厚肉硬,周围乱飞的流星,撞到它的身上立刻全都碎了。国王和王后,也恢复了人形,虽然他们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是他们脸上写满了喜悦。国王高兴地说:“来自外面世界的人们,谢谢你们让我们重新获得了真正的生命。告诉我,怎样报答你们呢?”杨剑说道:“我们是不小心掉进黑洞里来的。我们自己的星球——地球上的人们,还在等待着我们去拯救。你们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吗?”随后,杨剑把外星鬼入侵地球以及帝龙号的使命大致对国王讲了一下。国王点点头,说道:“可以的,我们知道一条通向黑洞外面宇宙的道路……”国王送给杨剑一个金属球,按下金属球的开关,金属球会放射出一副全息星图。星图上标出了走出黑洞的路线。探险队员们登上了宇宙战舰帝龙号。在桃源星球人依依不舍目光的注视下,他们重新踏上了前往水晶星的天路历程。在桃源星球国王星图的帮助下,帝龙号终于离开了黑洞,回到了宇宙中。在随后的几天里,战舰慢慢地向星云的中心靠近。大家惊讶地发现,星云周围的风暴异常猛烈,但风暴的中心,却风平浪静。大家正欢呼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只可怕的怪兽,它是独眼,长着狼的脑袋,豹的身体,鹰的翅膀,身体比帝龙号大十几倍。探险队员们都被惊呆了。怪兽发现了飞船,立刻对飞船穷追不舍,九个脑袋还不停地朝飞船喷火。它的身手异常灵活,并且,皮厚肉硬,周围乱飞的流星,撞到它的身上立刻全都碎了。帝龙号十分被动,不仅要躲避怪兽的攻击、防止流星和小行星的撞击,还得提防星云内威力巨大的闪电。为了躲避这只怪兽,帝龙号竟然进入了Black狼的星云地图还没有来得及标示的星域,一个巨大的、火力可以融化一切的超新星横亘在他们的前方。帝龙号不仅迷路,而且没有退路了!而怪兽已经紧紧地跟随他们而来。这时,杨剑对神风战斗队的队员们命令道:“我们不能再逃了,我们也逃不了的,大家准备迎战吧!”大力神指派了一名技术娴熟的驾驶员驾驶帝龙号,然后,亲自率领神风战斗队去跟怪兽作战。临出发前,小眼镜握住大力神的手,为他鼓劲:“大力神,加油,我还等着你回来下棋呢!”大力神认真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赢你一盘的。”经过之前的危机,大力神和小眼镜之间的矛盾已经完全化解了,他们成了铁得不能再铁的好朋友!神风战斗队所有的战舰都出动了。在强敌面前,曾经的矛盾变得微不足道,兄弟间的情谊愈加深厚。大家齐心协力地向怪兽发动攻击,但是,飞船内所有的武器,包括原子弹、中子弹……全都击中了怪兽,怪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队员们惊恐地发现,这是一只刀枪不入的怪兽!而神风战斗队的攻击,激怒了怪兽。它张着血盆大口冲过来攻击神风战斗队的飞船,战斗飞船被它撞得稀哩哗啦、东倒西歪。再这样下去,神风战斗队会全军覆没的。大力神非常着急,小眼镜通过通讯器急得大叫:“大力神,打仗不能光凭力气,要动脑子!”大力神嘴硬地说:“不用你管,你懂什么?”但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牺牲的亚特队长以前和他说过,这个世界一物降一物,任何事物都有弱点!大力神仔细观察,发现怪兽只有一只眼睛,它在战斗中,总是护着那只眼睛不受到战斗飞船的攻击。大力神顿时明白了怪兽的弱点就在它的眼睛上!大力神下令,全体战斗飞船排成利剑似的战斗队形。然后,他很庄严地宣布:“为了我们的地球母亲,进攻!”战斗飞船将全部火力都集中到了怪兽的眼睛上,不遗余力地朝它发射炮弹和光束。终于,怪兽的独眼被一发炮弹打中了,它不敢再恋战,捂着汨汨流血的眼睛,逃之夭夭。神风队员们都安然地回到了帝龙号上。帝龙号掉转方向,试图开回原来的航道上,但是,他们很快发现,飞船似乎进入了一个迷宫,怎么绕都绕不出来——它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大力神惊讶地说:“天啊,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我是一直往前开的,怎么又绕回到原点了呢?”叽里咕噜仔细研究之后得出结论:“这是因为星云里存在着一种强大的引力波,扭曲了这个区域的空间,帝龙号看似按照直线飞行,但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就偏离了航道,又绕回了出发点。用地球人的话说,这叫‘鬼打墙’。”绕了好几圈后,探险队员们都有点泄气了,而Black狼的星云地图,此时也无能为力了。大家渐渐感到绝望了:“唉,看来我们得在星云内渡过余生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时,慕蓉雪忽然间惊呼道:“大家快看!”在黑暗的星云中,忽然间出现了非常多的像星星一样闪光的东西,它们缓缓地朝帝龙号飘了过来。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天啊,该不会又来一只莫名其妙的怪兽吧?当飞船离那些闪光的东西更近时,慕蓉雪大声说:“啊,是一只蝴蝶!”天哪,这是一只比战斗飞船还大的蝴蝶,它轻盈地在星云里翩翩飞舞。它的身上,覆盖着金色的粉末,因此会发出像星星一样的闪光。所有的人都被眼前巨大的蝴蝶吸引住了:哇噻,它实在是太美了。这时,帝龙号的通讯器接到一束电波,经过叽里咕噜的翻译,大家看懂了电波的内容:“谢谢你们救了我,地球人,请跟着我走吧!”大家都面面相觑:他们什么时候救过一只蝴蝶?慕蓉雪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它肯定是我们救下的那只毛毛虫变的!”大家不禁脸红了——之前大家还曾经因为救毛毛虫怪过慕蓉雪,没想到最后还是这只蝴蝶引导他们走出了迷宫。杨剑下令:“跟上去!”蝴蝶带着他们七弯绕,终于飞出了迷宫般的区域,并且,还带着他们飞到了猫眼星云的边缘。在星云的边缘,大家再次收到蝴蝶发来的电波:“星云是我的家,我不能离开它。再见了,地球人。祝你们一路顺风!”随后,它翩翩地在空中飞了一个圈,消失在烟雾缥缈的星云里。大家依依不舍地目送蝴蝶飞远。经过这次风波,探险队员们变得更团结了。走出猫眼星云后,帝龙号从宇宙空间里汲取了足够的能量,不断加速,又开始了新的跃迁。/第五章/太空海盗帝龙号靠近了太空船,透过太空船的舷窗,孩子们看见船内有许多难民,他们全都衣衫褴褛。帝龙号顺利地完成了第五次跃迁,来到了一个新的宇宙空间里。“当心,前面有碎石,驾驶飞船时要小心!”大力神提醒驾驶飞船的探险队员。他们的前方,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它们像孤魂野鬼般在太空中飘荡着,无所归依。“怎么会有那么多碎石?”杨剑奇怪地问道。“看起来好像是某颗行星的碎片……这里曾经发生过行星大爆炸!”叽里咕噜认真端详后说道,“瞧,那块碎片上还有人造建筑物的残骸,难道这是一颗有文明的星球?”叽里咕噜的话让大家心里一阵难受:地球,不也是一颗有文明的星球吗?有一天,地球会不会也像这颗行星一样四分五裂呢?到那时候,地球人该往何处去呢?大家正彷徨的时候,突然,墙上的警报器响了起来:“嘟嘟嘟!”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一名探险队员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报告舰长,有敌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大家的目光集中到驾驶室的大屏幕上:屏幕上显示出前方有一艘战斗飞船正在迅速地向帝龙号靠近。那艘飞船的外形与地球上古代北欧的海盗船极为相似,不分船头船尾,海盗船的一端,画着骷髅头和两根交叉骨头的标志,海盗船的上方,是一个大张着的方形的船帆。“海盗船!”慕蓉雪惊讶得捂住了嘴巴。“全体队员注意,帝龙号进入全面防御状态,神风战斗队队员做好战斗准备!”大力神用通话器命令道。帝龙号的周身,顿时出现一个用于抵御攻击的强磁场防护罩。帝龙号的前方,也伸出一对可以发射中子光束的炮管,对越来越近的海盗船严阵以待。“喂,我是太空海盗船船长银吉斯,我的海盗船威力无比,我的手下个个杀人不眨眼,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赶快投降,把你们的货物和财宝通通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帝龙号收到海盗船发来的信息——对方的语气既粗鲁又蛮横,看来是个不好惹的主!但大力神却不吃这一套,马上回复道:“我们不怕任何威胁,你们要么放马过来,要么就让开!别挡我们的道!”对方问:“你们真的不怕我们?我们可是很凶残的哦!”大力神的回答斩钉截铁:“不怕!”“那我们开炮了。”“没问题,谁怕谁啊!”……海盗船长和大力神唇枪舌剑地进行交锋,但奇怪的是,海盗船长只是进行口头上的威胁,却不开火。大力神不耐烦了,说道:“我懒得再跟你废话!你如果再不让开,我就开火了!”但是,海盗船并没有让开,而是突然间“轰隆隆”地朝帝龙号发射了成百上千颗炮弹。大力神气得直跳脚:“可恶,给我狠狠地打!哼,看我怎么消灭你们!”帝龙号伸出数百个炮管,向海盗船反击。双方的炮弹碰撞在一起,炸成了一朵朵的礼花,盛开在浩瀚的太空中。帝龙号的武器装备十分先进,海盗船根本不是对手,海盗船长扔下一句话:“算你狠!”随即便仓皇而逃,很快在流星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力神一挥手:“可恶,给我追!”负责驾驶飞船的驾驶员正要驱动帝龙号去追赶海盗船,杨剑皱了皱眉头说:“慢着!”大力神问:“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哼,无端挑衅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哼,这么弱的身手,竟然还敢如此嚣张。”帝龙号上的队员们也个个义愤填膺,都觉得应该追上那艘海盗船,给他们一些教训!杨剑摆摆手说:“现在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要尽快赶往水晶星完成任务!”大力神的脸顿时红了一下,他羞愧地低下头:“都怪我太激动了,差点忘了我们的任务!”慕蓉雪望着冷静的杨剑,心中再次感叹:“这次幸亏有杨剑领头,我们才能够顺利地走到这里。”帝龙号在大力神的指挥下,继续在乱石间穿行。突然,Black狼从他的小电脑上抬起头,对大家说: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点击下载...

    2022-04-02 大力神黑洞 黑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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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读书堂格式:AZW3,DOCX,EPUB,MOBI,PDF,TXT新唐书()试读:卷第一百三列传第三十七王韩苏薛王柳冯蒋王义方,泗州涟水人,客于魏。孤且窭,事母谨甚。淹究经术,性謇特,高自标树。举明经,诣京师,客有徒步疲于道者,自言:“父宦远方,病且革,欲往省,困不能前。”义方哀之,解所乘马以遗,不告姓名去,由是誉振一时。不肯造请贵势,太宗使宰相听其论。于是尚书外郎独孤悊以儒显,给事中许敬宗推悊确论,义方引逮百家异同,连拄悊,直出其上。左右为悊不平,辄罢会。补晋王府参军,直弘文馆。魏征异之,欲妻以夫人之侄,辞不取。俄而征薨,乃娶。人问其然,曰:“初不附宰相,今感知己故也。”素善张亮,亮抵罪,故贬吉安丞。道南海,舟师持酒脯请福,义方酌水誓曰:“有如忠获戾,孝见尤,四维廓氛,千里安流。神之听之,无作神羞。”是时盛夏,涛雾蒸涌,既祭,天云开露。人壮其诚。吉安介蛮夷,梗悍不驯,义方召首领,稍选生徒,为开陈经书,行释奠礼,清歌吹蕣,登降跽立,人人悦顺。久之,徙洹水丞。而亮兄子皎自硃崖还,依义方。将死,诿妻子,愿以尸归葬,义方许之。以皎妻少,故与之誓于神,使奴负柩,辍马载皎妻,身步从之。既葬皎原武,归妻其家,而告亮墓乃去。迁云阳丞。显庆元年,擢侍御史,不再旬,会李义府纵大理囚妇淳于,迫其丞毕正义缢死,无敢白其奸。义方自以兴县属,不三时拜御史,且疾当世附离匪人以欺朝廷,内决劾奏,意必得罪,即问计于母。母曰:“昔王母伏剑,成陵之谊。汝能尽忠,吾愿之,死不恨。”义方即上言:“天子置公卿大夫士,欲水火相济,盐梅相成,不得独是独非也。昔尧失之四凶,汉高祖失之陈豨,光武失之逄萌,魏武失之张邈。彼圣杰之主,然皆失于前而得于后。今陛下抚万邦而有之,蛮区夷落,罪无逃罚,况辇毂下奸臣肆虐乎?杀人灭口,此生杀之柄,不自主出,而下移佞臣,履霜坚冰,弥不可长。请下有司杂治正义死状。”即具法冠对伏,叱义府下,跪读所言。帝方安义府狡佞,恨义方以孤士触宰相,贬莱州司户参军。岁终不复调,往客昌乐,聚徙教授。母丧,隐居不出。卒,年五十五。义方为御史时,买第,后数日,爱廷中树,复召主人曰:“此佳树,得无欠偿乎?”又予之钱。其廉不贪类此。始,魏征爱其材也,每恨太直,后卒以疾恶不容于时。既死,门人员半千、何彦先行丧,莳松柏冢侧,三年乃去。彦先,齐州全节人。武后时,位天官侍郎。员半千,字荣期,齐州全节人。其先本彭城刘氏,十世祖凝之,事宋,起部郎,及齐受禅,奔元魏,以忠烈自比伍员,因赐姓员,终镇西将军、平凉郡公。半千始名余庆,生而孤,为从父鞠爱,鹴草通书史。客晋州,州举童子,房玄龄异之,对诏高第,已能讲《易》、《老子》。长与何彦先同事王义方,以迈秀见赏。义方常曰:“五百岁一贤者生,子宜当之。”因改今名。凡举八科,皆中。咸亨中,上书自陈:“臣家赀不满千钱,有田三十亩,粟五十石。闻陛下封神岳,举豪英,故鬻钱走京师。朝廷九品无葭莩亲,行年三十,怀志洁操,未蒙一官,不能陈力归报天子。陛下何惜玉陛方寸地,不使臣披露肝胆乎?得天下英才五千,与榷所长,有一居先,臣当伏死都市。”书奏,不报。调武陟尉,岁旱,劝令殷子良发粟振民,不从。及子良谒州,半千悉发之,下赖以济。刺史大怒,囚半千于狱。会薛元超持节度河,让太守曰:“君有民不能恤,使惠出一尉,尚可罪邪?”释之。俄举岳牧,高宗御武成殿,问:“兵家有三阵,何谓邪?”众未对,半千进曰:“臣闻古者星宿孤虚,天阵也;山川向背,地阵也;偏伍弥缝,人阵也。臣谓不然。夫师以义出,沛若时雨,得天之时,为天阵;足食约费,且耕且战,得地之利,为地阵;举三军士如子弟从父兄,得人之和,为人阵。舍是,则何以战?”帝曰:“善。”既对策,擢高第。历华原、武功尉。厌卑剧,求为左卫胄曹参军。使吐蕃,将行,武后曰:“久闻尔名,谓为古人,乃在朝邪!境外事不足行,宜留侍制。”即诏入閤供奉。迁司宾寺主簿。稍与丘悦、王剧、石抱忠同为弘文馆直学士,又与路敬淳分日待制显福门下。擢累正谏大夫,兼右控鹤内供奉。半千以控鹤在古无有,而授任者皆浮狭少年,非朝廷德选,请罢之,忤旨,下迁水部郎中。会诏择牧守,除棣州刺史。复入弘文馆为学士。武三思用事,以贤见忌,出豪、蕲二州刺史。半千不专任吏,常以文雅粉泽,故所至礼化大行。睿宗初,召为太子右谕德,仍学士职。累封平原郡公。表乞骸骨,有诏听朝朔望。半千事五君,有清白节,年老不衰,乐山水自放。开元九年,游尧山、沮水间,爱其地,遂定居。卒,年九十四,即葬焉。吏民哭野中。抱忠,长安人。名属文。初置右台,自清道率府长史为殿中侍御史,进检校天官郎中,与侍郎刘奇、张询古共领选,寡廉洁,而奇号清平,二人坐綦连耀伏诛。悦,河南人。亦善论譔,仕至岐王傅。韩思彦,字英远,邓州南阳人。游太学,事博士谷那律。律为匪人所辱,思彦欲杀之,律不可。万年令李乾祐异其才,举下笔成章、志烈秋霜科,擢第。授监察御史,昌言当世得失。高宗夜召,加二阶,待诏弘文馆,伏内供奉。巡察剑南,益州高赀兄弟相讼,累年不决,思彦敕厨宰饮以乳。二人寤,啮肩相泣曰:“吾乃夷獠,不识孝义,公将以兄弟共乳而生邪!”乃请辍讼。至西洱河,诱叛蛮降之。会蜀大饥,开仓赈民,然后以闻,玺书褒美。使并州,方贼杀人,主名不立,醉胡怀刀而污,讯掠已服。思彦疑之,晨集童儿数百,暮出之,如是者三。因问:“儿出,亦有问者乎?”皆曰:“有之。”乃物色推讯,遂擒真盗。后太后昼见,劝帝修德答天谴。帝让中书令李义府曰:“八品官能言得失,而卿冒没富贵,主何事邪?”义府谢罪。司农武惟良擅用并州赋二百万缗,思彦劾处死,武后为请而免。义府与诸武共谮思彦,出为山阳丞。初,尉迟敬德子姓陷大逆,思彦按释其冤,至是赠黄金良马,思彦不受。至官阅月,自免去,放迹江、淮间。久之,补建州司户参军。帝召问:“不见卿久,今何官邪?”思彦泣道所以然。帝谓宰相:“此亦太屈。”复召为御史。俄出为江都主簿,又徙苏州录事参军。罢,客汴州。张僧彻者,庐墓三十年,诏表其闾,请思彦为颂,饷缣二百,不受。时岁凶,家窭甚,僧彻固请,为受一匹,命其家曰:“此孝子缣,不可轻用。”上元中,复召见。思彦久去朝,仪矩梗野,拜忘蹈舞,又诋外戚擅权,后恶之。中书令李敬玄劾奏思彦见天子不蹈舞,负气鞅鞅,不可用。时已拜乾封丞,故徙硃鸢丞。迁贺州司马,卒。始,思彦在蜀,引什邡令邓恽右坐,曰:“公且贵,愿以子孙诿公。”比其斥,而恽已为文昌左丞。子琬。琬字茂贞,喜交酒徒,落魄少崖检。有姻劝举茂才,名动里中。刺史行乡饮饯之,主人扬觯曰:“孝于家,忠于国,今始充赋,请行无算爵。”儒林荣之。擢第,又举文艺优长、贤良方正,连中。拜监察御史。景云初,上言:国安危在于政。政以法,暂安焉必危;以德,始不便焉终治。夫法者,智也;德者,道也。智,权宜也;道,可以久大也。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贞观、永徽之间,农不劝而耕者众,法施而犯者寡;俗不偷薄,器不行窳;吏贪者士耻同列,忠正清白者比肩而立;罚虽轻而不犯,赏虽薄而劝;位尊不倨,家富不奢;学校不励而勤,道佛不惩而戒;土木质厚,裨贩弗蚩。其故奈何?维以皇道也。自兹以来,任巧智,斥謇谔;趋势者进,守道者退;谐附者无黜剥之忧,正直者有后时之叹;人趋家竞,风俗沦替。其故奈何?行以霸道也。贞观、永徽之天下,亦今日天下,淳薄相反,由治则然。夫巧者知忠孝为立身之阶,仁义为百行之本,托以求进,口是而心非,言同而意乖,陛下安能尽察哉!贪冒者谓能,清贞者谓孤,浮沉者为黠,刚正者为愚。位下而骄,家贫而奢。岁月渐渍,不救其弊,何由变浮之淳哉?不务省事而务捉搦。夫捉搦者,法也。法设而滋章,滋章则盗贼多矣。法而益国,设之可也。比法令数改,或行未见益,止未知损。譬弈者一棋为善,而复之者愈善,故曰设法不如息事,事息则巧不生。圣人防乱未然,天下何繇不治哉?永淳时,雍丘令尹元贞坐妇女治道免官,今妇夫女役常不知怪。调露时,河内尉刘宪父丧,人有请其员者,有司以为名教不取,今谓为见机。太宗朝,司农以市木橦倍价抵罪,大理孙伏伽言:“官木橦贵,故百姓者贱。臣见司农识大体,未闻其过。”太宗曰:“善。”今和市专刻剥,名为和而实夺之。往者学生、佐史、里正每一员阙,拟者十人,今当选者亡匿以免。往选司从容有礼,今如仇敌贾贩。往官将代,储什物俟其至;今交罢,执符纷竞校在亡。往商贾出入万里,今市井至失业。往家藏镪积粟相匏,今匿赀示赢以相尚。往夷狄款关,今军屯积年。往召募,人贾其勇;今差勒,阖宗逃亡。往仓储盈衍,今所在空虚。夫流亡之人非爱羁旅、忘桑梓也,敛重役亟,家产已空,邻伍牵连,遂为游人。穷诈而犯禁,救死而抵刑。夫乱绳已结,急引之则不可解。今刻薄吏能结者也,举劾吏能引者也,则解者不见其人。愿取奇材卓行者,量能授官。又言:仕路太广,故弃农商而趋之。一夫耕,一妇蚕,衣食百人,欲储蓄有余,安可得乎?书入,不报。出监河北军,兼按察使。先天中,赋绢非时,于是谷贱缣益贵,丁别二缣,人多徙亡。琬曰:“御史乃耳目官,知而不言,尚何赖?”又上言:“须报则弊已甚,移檄罢督乃闻。”诏可。开元中,迁殿中侍御史,坐事贬官,卒。苏安恒,冀州武邑人。博学,尤明《周官》、《春秋左氏》学。武后末年,太子虽还东宫,政事一不与,大臣畏祸无敢言。安恒投匦上书曰:“陛下膺先圣顾托,受嗣子揖让,应天顺人,二十余年,岂不闻虞舜褰裳、周公复辟事乎?今太子孝谨,春秋盛壮,使统临宸极,何异陛下身抚天下哉!胡不传位东宫,休安圣躬?自昔天下无二姓并兴,且梁、河内、建昌诸王,以亲得封,恐万岁后不能良计,宜退就公侯,任以闲简。又陛下二十孙,无尺土封,非长久计也,请以都督府要州分而王之。纵今尚幼,且择立师傅,养成德器,籓屏皇家。”书奏,后虽猜克,不能无感,乃召见赐食,厚慰遣之。明年,复谏曰:“臣闻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有隋失驭,群雄鹿骇,唐家亲事戎旅,以平宇县,指河为誓,非李氏不王,非功臣不封。陛下虽居正统,实唐旧基。日前太子在谅暗,相王非长嗣,唐祚中弱,故陛下因以即位。今太子年德已盛,尚贪有大宝,忘母子之恩,蔽其元良,以据神器,何旅颜面见唐家宗庙、大帝陵寝哉!臣谓天意人事,还归李氏。物极则复,器满则覆;当断不断,将受其乱。诚能高揖万机,自怡圣心,史臣书之,乐府歌之,斯盛事也。臣闻见过不谏非忠,畏死不言非勇。陛下以臣为忠,则择是而用;以为不忠,则斩臣头以令天下。”书闻,不报。于是魏元忠为张易之克弟所构,狱方急,安恒独申救曰:王者有容天下之量,故济其心;能进天下之善,故除其恶。不然,则神鬼冯怒,阴阳纷舛。陛下始革命,勤秉政枢,博逮谋猷,天下以为明主。暮年厌怠,谗佞炽结,水火相灾,百姓不亲,五品不逊,天下以为暗君。邪正糅进,狱讼冤剧。何昔是而今非邪?居安忘危之失也。窃见元忠廉直有名,位宰相,履忠正,邪佞之徒嫉之若雠。易之兄弟无功无德,但以冯附,不阅数期,位势隆极,指马献蒲,先害善良。自元忠下狱,人人偶语,谓易之交乱,且及四国。烈士抚髀,忠臣钳口,惧易之之权,恐先谏受戮,虚死无名。况贼虏方强,赋敛重困,而自纵谗慝,摇变遐迩。臣恐四夷低目窥觇,为边鄙患,百姓托义以清君侧,逐鹿之人叩关而至,陛卫左右,从中以应,争锋硃雀之门,问鼎大明之宫,陛下何以谢之?臣今计者,莫若收雷电之威,解恢恢之网,复爵还位,君臣如初,则天下幸甚。陛下纵不能斩佞臣,塞人望,且当抑夺荣宠,翦其羽翅,无使骄横为社稷之忧。疏奏,易之等大怒,遣刺客邀杀之,赖凤阁舍人桓彦范等悉力营解,乃免。神龙初,为习艺馆内教。节愍太子难,或谗安恒豫谋,死狱中。睿宗立,知其枉,诏赠谏议大夫。薛登,常州义兴人。父士通,为隋鹰扬郎将。江都乱,与州民闻人遂安据城拒贼。武德初,持地自归,授东武州刺史。辅公祏反,士通与贼将西门君仪战,破之。及平,封临汾侯。终泉州刺史。登通贯文史,善议论,根证该审,与徐坚、刘子玄齐名。调阆中主簿。天授中,累迁左补阙。时选举滥甚,乃上疏曰:比观举荐,类不以才,驰声假誉,互相推引,非所谓报国求贤者也。古之取士,考素行之原,询乡邑之誉,崇礼让,明节义,以敦朴为先,雕文为后。故人崇劝让,士去轻浮,以计贡贤愚为州之荣辱。昔李陵降而陇西溯,干木隐而西河美。名胜于利,则偷竞日销;利胜于名,则贪暴滋煽。盖冀缺以礼让升而晋人知礼,文翁以经术教而蜀士多儒。未有上好而下不从者也。汉世求士,必观其行,故士有自脩,为闾里推举,然后府寺交辟。魏取放达,晋先门阀,梁、陈荐士特尚词赋。隋文帝纳李谔之言,诏禁文章浮词,时泗州刺史司马幼之表不典实得罪,由是风俗稍改。炀帝始置进士等科,后生复相驰竞,赴速趋时,缉缀小文,名曰策学,不指实为本,而以浮虚为贵。方今举士,尤乖其本。明诏方下,固已驱驰府寺之廷,出入王公之第,陈篇希恩,奏记誓报。故俗号举人皆称觅举。觅者,自求也,非彼知之义。是以耿介之士羞于自拔,循常小人弃疏取附。愿陛下降明制,颁峻科,断无当之游言,收实用之良策,文试效官,武阅守御。昔吴起将战,左右进剑,吴子辞之,诸葛亮临阵,不亲戎服,盖不取弓剑之用也。汉武帝闻司马相如之文,恨不与同时,及其至也,终不处以公卿之位,非所任故也。汉法,所举之主,终身保任。杨雄之坐田仪,成子之得魏相,赏罚之令行,则请谒之心绝;退让之义著,则贪竞之路销。请宽年限,以容简汰,不实免官,得人加赏,自然见贤不隐,贪禄不专矣。时四夷质子多在京师,如论钦陵、阿史德元珍、孙万荣,皆因入侍见中国法度,及还,并为边害。登谏曰:臣闻戎、夏不杂,古所戒也。故斥居塞外,有时朝谒,已事则归,三王之法也。汉、魏以来,革袭衣冠,筑室京师,不令归国。较其利害,三王是而汉、魏非,拒边长而质子短。昔晋郭钦、江统以夷狄处中夏必为变,武帝不纳,卒有永嘉之乱。伏见突厥、吐蕃、契丹往因入侍,并被奖遇,官戎秩,步黉门,服改氈罽,语习楚夏,窥图史成败,熟山川险易。国家虽有冠带之名,而狼子孤恩,患必在后。昔申公奔晋,使子狐庸为吴行人,教吴战阵,使之叛楚。汉迁五部匈奴于汾、晋,卒以刘、石作难。窃计秦并天下,及刘、项用兵,人士凋散,以冒顿之盛,乘中国之虚,而高祖困厄平城,匈奴卒不入中国者,以其生长碛漠,谓穹庐贤于城郭,氈罽美于章绂,既安所习,是以无窥中国心,不乐汉故也。元海五部散亡之余而能自振者,少居内地,明习汉法,鄙单于之陋,窃帝王之称。使其未尝内徙,不过劫边人缯彩、曲蘖归阴山而已。今皇风所覃,含识革面,方由余效忠,日磾尽节。然臣虑备豫不谨,则夷狄称兵不在方外,非贻谋之道。臣谓愿充侍子可一切禁绝,先在国者不使归蕃,则夷人保强,边邑无争。武后不纳。久之,出为常州刺史。属宣州贼钟大眼乱,百姓溃震,登严勒守备,阖境赖安。再迁尚书左丞。景云中,为御史大夫。僧慧范怙太平公主势,夺民邸肆,官不能直,登将治之,或劝以自安,答曰:“宪府直枉,朝奏暮黜可矣。”遂劾奏,反为主所构,出岐州刺史。迁太子宾客。开元初,为东都留守,再为太子宾客。登本名谦光,以与皇太子名同,诏赐今名。坐子累归田里,家苦贫,诏给致仕禄。卒,年七十三,赠晋州刺史。王求礼,许州长社人。武后时,为左拾遗、监察御史。后方营明堂,琱饰谲怪,侈而不法。求礼以为“铁鸑金龙、丹雘珠玉,乃商琼台、夏瑶室之比,非古所谓茅茨棌椽者。自轩辕以来,服牛乘马,今辇以人负,则人代畜”,上书讥切。久不报。契丹叛,使孙万荣寇河北,诏河内王武懿宗御之,懦扰不进,贼败数州去。懿宗乃条华人为贼诖误者数百族,请诛之。求礼劾奏曰:“诖误之人无良边吏教习,城不完固,为虏胁制,宁素持叛心哉?懿宗拥兵数十万,闻敌至,走保城邑,今乃移祸无辜之人,不亦过乎?请斩懿宗首以谢河北。”懿宗大惧,后尽赦其人。当是时,契丹陷幽州,馈輓屈竭,左相豆卢钦望请停京官九品以上两月奉助军兴。求礼曰:“公禄万钟,正可辍,仰禄之人可奈何?”钦望拒不应。既奏,求礼历阶进曰:“天子富有四海,何待九品奉,使宰相夺之以济军国用乎?”姚曰:“秦、汉皆有税算以佐军,求礼不识大体。”对曰:“秦、汉虚天下事边,奈何使陛下效之?”后曰:“止。”久视二年三月,大雨雪,凤阁侍郎苏味道等以为瑞,率群臣入贺。求礼让曰:“宰相燮和阴阳,而季春雨雪,乃灾也。果以为瑞,则冬月雷,渠为瑞雷邪?”味道不从。既贺者入,求礼即厉言:“今阳气偾升,而阴冰激射,此天灾也。主荒臣佞,寒暑失序,戎狄乱华,盗贼繁兴,正官少,伪官多,百司非贿不入,使天有瑞,何感而来哉?”群臣震恐,后为罢朝。然以刚正故,宦龃龉。神龙初,终卫王府参军。柳泽,蒲州解人。曾祖亨,字嘉礼,隋大业末,为王屋长,陷李密,已而归京师。姿貌魁异,高祖奇之,以外孙窦妻之。三迁左卫中郎将,寿陵县男。以罪贬邛州刺史,进散骑常侍。代还,数年不得调。持兄丧,方葬,会太宗幸南山,因得召见,哀之。数日,入对北门,拜光禄少卿。亨射猎无检,帝谓曰:“卿于朕旧且亲,然多交游,自今宜少戒。”亨由是痛饬厉,谢宾客,身安静素,力吏事。终检校岐州刺史,赠礼部尚书、幽州都督,谥曰恭。泽耿介少言笑,风度方严。景云中,为右率府铠曹参军,四岁不迁。先是,中宗时,长宁、宜城、定安诸公主及后女弟、昭容上官与其母郑、尚宫柴、陇西夫人赵及姻联数十族,皆能降墨敕授官,号斜封。及姚元崇、宋璟辅政,白罢斜封官数千员。元崇等罢去,太平公主尽奏复之。泽诣阙上疏曰:臣闻药不毒不可以蠲疾,词不切不可以补过。故习甘旨者,非摄养之方;迩谀佞者,非治安之宜。臣窃见神龙以来,纲纪大坏,内宠专命,外嬖制权,因贵凭势,卖官鬻爵。妃主之门同商贾然,举选之署若阛阓然,屠贩者由邪忝官,废黜者因奸冒进。天下溷乱,几危社稷,赖陛下聪明神武,拯溺举坠。耳目所亲,岂可忘鉴诫哉?且斜封官者,皆仆妾私谒,迷谬先帝,岂尽先帝意邪?陛下即位之初,用元崇等计,悉以停废,今又收用之。若斜封之人不可弃邪,韦月将、燕钦融不应褒赠,李多祚、郑克义不容荡雪也。陛下何不能忍于此而能忍于彼,使善恶混并,反覆相攻,道人以非,劝人以僻。今天下咸称太平公主与胡僧慧范以此误陛下,故语曰:“姚、宋为相,邪不如正;太平用事,正不如邪。”臣恐流近致远,积小为大,轻微成高。勿谓何伤,其祸将长;勿谓何害,其祸将大。又言:尚医奉御彭君庆以巫觋小伎超授三品,奈何轻用名器,加非其人?臣闻赏一人而千万人悦者,赏之;罚一人而千万人劝者,罚之。惟陛下裁察。疏入,不报。泽入调,会有诏选者得言事。乃上书曰:顷者韦氏蛊乱,奸臣同恶,政以贿成,官以宠进,言正者获戾,行殊者见疑,海内寒心,人用不保。陛下神圣勇智,安宗社于已危,振黎苗之将溺。乃今蠲烦省徭,法明德举,万邦恺乐,室家胥欢。《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惟陛下慎厥初,脩其终。《书》曰:“惟德罔小,万邦惟庆;惟不德罔大,坠厥宗。”甚可惧也。夫骄奢起于亲贵,纲纪乱于宠幸。禁之于亲贵,则天下从;制之于宠幸,则天下畏。亲贵为而不禁,宠幸挠而不制,故政不常,令不一,则奸诈起而暴乱生焉,虽朝施暮戮,而法不行矣。陛下欲亲与爱,莫若安之福之。夫宠禄之过,罪之阶也,谓安之邪?骄奢之淫,危之梯也,谓福之邪?前事不忘,后之师也。陛下敷求俊哲,使朝夕纳诲。其有逆于耳、谬于心者,无速罚,姑求之道;顺于耳、便于身者,无急赏,姑求之非道。羞淫巧者拒之,则淫巧息;进忠谠者赏之,则忠谠进。臣闻生于富者骄,生于贵者傲。《书》曰:“罔淫于逸,罔游于乐。”今储宫肇建,王府复启,愿采温良、博闻、恭俭、忠鲠者为之僚友,仍请东宫置拾遗、补阙,使朝夕讲论,出入侍从,授以训诰,交修不逮。臣又闻“驰骋畋猎,令人发狂”。今贵戚打球击鼓,飞鹰奔犬,狎比宵人,盘游薮泽。《书》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惟陛下诞降谋训,劝以学业,示之以好恶,陈之以成败,则长享福禄矣。臣闻“富不与骄期而骄自至,骄不与罪期而罪自至,罪不与死期而死自至”。顷韦庶人、安乐公主、武延秀等可谓贵且宠矣,权侔人主,威震天下。然怙侈灭德,神怒人弃,岂不谓爱之太极、富之太多乎?“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今陛下何劝?其皇祖谋训之则乎!陛下何惩?其孝和宠任之失乎!故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夫宠爱之心未有能免,要去其太甚,闲之以礼,则可矣。诸王、公主、驸马,陛下之所亲爱也,矫枉监戒,宜在厥初,使居宠思危,观过务善。《书》曰:“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身,国心亡。”惟陛下黜奢僭骄怠,进朴素行业,以勖其非心。臣闻“常厥德,保厥位;厥德匪常,九有以亡”。愿陛下不作无益,不启私门,不差刑,不滥赏,则惟德是辅,惟人之怀,天禄永终矣。睿宗善之,拜监察御史。开元中,转殿中侍御史,监岭南选。时市舶使、右威卫中郎将周庆立造奇器以进,泽上书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知见可欲而心必乱矣。庆立雕制诡物,造作奇器,用浮巧为珍玩,以谲怪为异宝,乃治国之巨蠹,明王所宜严罚者也。昔露台无费,明君不忍;象箸非大,忠臣愤叹。庆立求媚圣意,摇荡上心。陛下信而使之乎,是宣淫于天下;庆立矫而为之乎,是禁典之所无赦。陛下新即位,固宜昭宣菲薄,广示节俭,岂可以怪好示四方哉!”书奏,玄宗称善。历迁太子右庶子。为郑州刺史,未行,卒,赠兵部侍郎。泽从祖范、奭。范,贞观中为侍御史,时吴王恪好田猎,范弹治之。太宗曰:“权万纪不能辅道恪,罪当死。”范进曰:“房玄龄事陛下,犹不能谏止畋猎,岂宜独罪万纪?”帝怒,拂衣起。顷之,召谓曰:“何廷折我?”范谢曰:“主圣则臣直,陛下仁明,臣敢不尽愚?”帝乃解。高宗时,历尚书右丞、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奭字子邵。以父隋时使高丽卒焉,故往迎丧,号踊尽哀,为夷人所慕。贞观中,累迁中书舍人。外孙为皇后,迁中书侍郎,进中书令。皇后挟媚道觉,罢为吏部尚书。后废,贬爱州刺史。许敬宗等构奭通宫掖,谋行鸩毒,与褚遂良朋党,罪大逆。遣使杀之,没其家,期以上亲并流岭表,奭房隶桂州为奴婢。神龙初,乃复官爵,子孙亲属缘坐者悉免。开元初,泽兄涣为中书舍人,上言:“臣从伯祖奭,去显庆三年与褚遂良等五门同被谴戮,虽被原雪,而子孙殆尽,唯曾孙无忝客籍龚州。陛下先天后诏书,尝任宰相家并录其后。况臣之伯祖无辜被诛,今藁窆未还,后嗣侨处,愿许伯祖归葬,孤孙北迁。”于是诏无忝护奭柩归乡里,官给丧事。无忝后历潭州都督。冯元常,相州安阳人,其先盖长乐信都著姓。曾祖子琮,北齐右仆射。叔祖慈明,有文辞,仕隋为内史舍人。奉诏讨李密,为密将所缚,身数创,密厚礼之,情谓曰:“东都危蹙,我欲率四方贤豪建功业,幸公同之。”慈明曰:“公家事先帝,名在王室,乃挟玄感举兵,亡命至今,复图反噬,何耶?”密囚之。俄为翟护所杀。武德初,赠吏部尚书,谥壮武。元常举明经及第,调浚仪尉。高宗时,擢累监察御史、剑南道巡察使,兴利除害,蜀人顺赖。历尚书左丞。尝密谏帝中宫权重,宜少抑,帝虽置其计,而内然之,由是为武后所恶。元常在职脩举,识鉴澄远,帝委遇特厚。及不豫,诏平章百司奏事。武后擅朝,嵩阳令樊文进瑞石,后暴石朝堂示百官。元常奏石妄伪,不可以示群臣。后怒,出为陇州刺史。会天下岳牧集乾陵,后不欲元常得会,故道徙眉州刺史。剑南有光火盗,夜掠人,昼伏山谷。元常喻以恩信,约悔过自新,贼相率脱甲面缚。贼平,转广州都督,诏便驿走官。安南酋领李嗣仙杀都护刘延祐,劫州县,诏元常讨之。率士卒航海,驰檄先示祸福,贼党多降,元常纵兵斩首恶而还。虽有功,犹以拂旨见怨,不录功。凡三徙,终不得至京师,卒为酷吏周兴所陷,追赴都,下狱死。元常闺门雍睦,有礼法,虽小功丧不御私室。神龙中,旌其家,大署曰“忠臣之门”。天下高其节,凡名族皆愿通婚。从弟元淑,及后时,历清漳、浚仪、始平三县令,右善去恶,人称为神明。与奴仆日一食,马日一秣,所至不挈妻子,斥奉余以给贫穷。或讥其近名,元淑曰:“吾性也,不为苦。”中宗降玺书劳勉,付状史官。元淑约洁过于元常,然刚直不及也。终祠部郎中。蒋钦绪,莱州胶水人。颇工文辞,擢进士第,累迁太常博士。中宗始亲郊,国子祭酒祝钦明建言,皇后应亚献,欲以媚韦氏。天子疑之,诏礼官议。众曲意阿徇,钦绪独抗言不可,诸儒壮其节。历吏部员外郎。始,韩琬为高邮主簿,使京师,自负其才,有不遇之言题客舍。它日,钦绪见之,笑曰:“是子叹后时耶?”久之,琬举贤良方正,钦绪擢其文异等,因谓曰:“朋友之过免未?”琬曰:“今日乃见君子之心。”其务荐引士类此。钦绪精治道,驭吏整严,虽铢秒罪不贷。出为华州长史。萧至忠自晋州被召,过钦绪,钦绪本姻家,因戒曰:“以君才不患不见用,患非分而求耳。”至忠竟及祸。开元十三年,以御史中丞录河南囚,宣尉百姓,振穷乏。徙吏部侍郎,历汴、魏二州刺史,卒。性孤洁自守,唯与贾曾、郭利贞相友云。子沇,亦专洁博学,少有名。以孝廉授洛阳尉,迁监察御史,与兄演、溶、弟清俱为才吏,有名天宝间。始,河南尹韩朝宗、裴迥尝委讯覆检句,而处事平,剖断精允,群寮莫能望也。乾元中,历陆浑、盩厔、咸阳、高陵四县令,美政流行,长老纪焉。郭子仪军出其县,敕麾下曰:“蒋沇,贤令,供亿当有素,得蔬饭足矣,毋挠其清也!”迁长安令,以刑部郎中兼侍御史,领渭桥运出纳使。元载持政,守道士类不迁,沇以故滞郎位,不得调。常衮代相,闻士议恨沇屈,故擢御史中丞、东都副留守。再迁大理卿,持法明审,号称职。德宗出奉天,沇奔行在,为贼所拘,欲诱署伪职,沇绝食不应命,窜伏里中,不复见。京师平,乃出,擢右散骑常侍。卒年七十四,赠工部尚书。清,举明经中第,调巩丞。东京留守李憕贤之,表为判官。与憕同死安禄山乱,赠礼部侍郎。敬宗时,录其孙鄅为伊阙令。初,清蒙难,以秩卑不及谥。太和初,吏部郎中王高言之朝,追谥曰忠。卷第一百四列传第三十八唐张徐唐临,字本德,京兆长安人。周内史瑾之孙。其先自北海内徙。武德初,隐太子讨王世充,临以策进说,太子引直典书坊,授右卫率府铠曹参军。太子废,出为万泉丞。有轻囚久系,方春,农事兴,临说令可且出囚,使就畎亩。不许。临曰:“有所疑,丞执其罪。”令移疾,临悉纵归,与之约,囚如期还。再迁侍御史。大夫韦挺责著位不肃,明日,挺越次与江夏王道宗语,临进曰:“王乱班。”道宗曰:“与大夫语,何至尔!”临曰:“大夫亦乱班。”挺失色,众皆悚伏。俄持节按狱交州,出冤系三千人。累迁大理卿。高宗尝录囚,临占对无不尽,帝喜曰:“为国之要在用法,刻则人残,宽则失有罪,惟是折中,以称朕意。”它日复讯,余司断者辄纷诉不已,独临所讯无一言。帝问故,答曰:“唐卿断囚不冤,所以绝意。”帝叹曰:“为狱者固当若是。”乃自述其考曰“形如死灰,心若铁石”云。永徽元年,拜御史大夫。萧龄之尝任广州都督,受赇当死,诏群臣议,请论如法,诏戮于朝堂。临建言:“群臣不知天子所以议之之意。在律有。王族戮于隐,议亲也;刑不上大夫,议贵也。今龄之贪赃狼扈,死有余咎。陛下以异于它囚,故议之有司,又令入死,非尧、舜所以用刑者,不可为后世法。”帝然之。龄之,齐高帝五世孙,由是免死。临累迁吏部尚书。初,来济谪台州,李义府谪普州,临奏许祎为江南巡察使,张伦剑南巡察使。祎与济善,而伦与义府有隙。武后常右义府,察知之,谓临遣所私督其过,坐免官。起为潮州刺史,卒,年六十。临俭薄寡欲,不好治第宅。性旁通,专务掩人过。见妻子,必正衣冠。兄皎,武德初,为秦王府记室,从王征讨,掌书檄。贞观中,官吏部侍郎。先是,选集四时补拟,不为限。皎请以冬初集,尽季春止,后遂为法。终益州长史,赠太常卿。子之奇,给事中。坐章怀太子属徙边。后除括苍令,与徐敬业起兵,诛。临孙绍绍,神龙时为太常博士。迁左台侍御史、度支员外郎,常兼博士。韦庶人请妃、公主、命妇以上葬给鼓吹,诏可。绍曰:“鼓吹本军容,黄帝战涿鹿,以为警卫,故曲有《灵夔吼》、《雕鹗争》、《石坠崖》、《壮士怒》之类。惟功臣诏葬,得兼用之。男子有四方功,所以加宠。虽郊祀天地,不参设,容得接闺阃哉?在令,五品官昏葬,无给鼓吹者,唯京官五品则假四品,盖班秩在夫若子。请置前诏,用旧典。”不省。中宗始郊,国子祭酒祝钦明等知韦后能制天子,欲迎谄之,即奏以皇后亚献,安乐公主终献,又四时及列帝诞日,遣使者诣陵如事生。绍以为非礼,引正谊固争。帝又诏武氏陵及诸武墓皆置守户,绍谓:“昊、顺二陵守户五百,与昭陵同。在令,先世帝王陵户二十,今虽崇奉外家,宜准附常典。又亲王墓户十,梁、鲁乃追赠,不可逾真王。褒德卫卒,至逾宗庙,不可明甚,请罢之。”又言:“比群臣务厚葬,以俑人象骖眩耀相矜,下逮众庶,流宕成俗。愿按令切敕裁损,凡明器不许列衢路,惟陈墓所。昏家盛设障车,拥道为戏乐,邀货捐赀动万计,甚伤化紊礼,不可示天下。”事虽不从,议者美叹。睿宗即位,数言政损益,再迁给事中,兼太常少卿。先天二年,玄宗讲武骊山,绍以典仪坐失军容,当斩。帝怒甚,执纛下,左右犹冀少贷,金吾将军李邈遽传诏斩之。时深咎邈,帝亦悔,俄诏罢邈官,摈死于家。张文瓘,字稚圭,贝州武城人。隋大业末,徙家魏州之昌乐。幼孤,事母、兄以孝友闻。贞观初,第明经,补并州参军。时李勣为长史,尝叹曰:“稚圭,今之管、萧,吾所不及。”勣入朝,文瓘与属僚二人皆饯,勣赠二人以佩刀、玉带,而不及文瓘。文瓘以疑请,勣曰:“子无为嫌。若某,冘豫少决,故赠以刀,欲其果于断;某放诞少检,故赠以带,俾其守约束。若子才,无施不可,焉用赠?”因极推引。再迁水部员外郎。时兄文琮为户部侍郎,于制,兄弟不并台阁,出为云阳令。累授东西台舍人,参知政事。乾封二年,迁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遂与勣同为宰相。俄知左史事。时高宗造蓬莱、上阳、合璧等宫,复征讨四夷,京师养厩马万匹,帑瓘浸虚。文瓘谏曰:“王者养民,逸则富以康,劳则怨以叛。秦、汉广事四夷,造宫室,至二世土崩,武帝末年户口减半。夫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人罔常怀,怀于有仁。臣愿抚之,无使劳而生怨。隋监未远,不可不察。”帝善其言,赐缯锦百段,为减厩马数千。改黄门侍郎,兼太子右庶子,又兼大理卿。不旬日,断疑狱四百,抵罪者无怨言。尝有小疾,囚相与斋祷,愿亟视事。时以执法平恕方戴胄。后拜侍中,兼太子宾客。诸囚闻其迁,皆垂泣,其得人心如此。性严正,未尝回容,诸司奏议,悉心纠驳,故帝委之。或时移疾,他宰相奏事,帝必问与文瓘议未。若不者,曰:“往共筹之。”或曰:“已议。”即皆报可。新罗叛,帝将出兵讨之。时文瓘病卧家,自力请见,曰:“吐蕃盗边,兵屯境未解,新罗复叛,议者欲出师,二虏俱事,臣恐人不堪弊,请息兵修德,以怀异俗。”诏可。初,同列以堂馔丰余,欲少损。文瓘曰:“此天子所以重枢务、待贤才也,吾等若不任职,当自引避,不宜节减,以自取名。”众乃止。卒,年七十三,赠幽州都督,谥曰懿。以尝事孝敬皇帝,诏陪葬恭陵。四子:潜,为魏州刺史;沛,同州刺史;洽,卫尉卿;涉,殿中监。父子皆至三品,时谓“万石张家”。韦温诛,涉为乱兵所杀。文琮,好自写书,笔不释手。子弟谏止,曰:“吾好此,不为倦。”贞观中,为治书侍御史,迁亳州刺史。永徽初,献《文皇帝颂》,优制褒美,拜户部侍郎。坐房遗爱从母弟,出为建州刺史。州尚淫祀,不立社稷,文琮下教曰:“春秋二社本于农,今此州废不立,尚何观?比岁田亩卒荒,或未之思乎!神在于敬,可以致福。”于是始建祀场,民悦从之。卒于官。子锡,久视初,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代其甥李峤为宰相。请还庐陵王,不为张易之所右。与郑杲俱知选,坐泄禁中语,又赇谢钜万,时苏味道亦坐事,同被讯,系凤阁,俄徙司刑三品院。锡按辔专道,神气不慑,日膳丰鲜,无损贬。味道徒步赴逮,席地菜食。武后闻之,释味道,将斩锡,既而流循州。神龙中,累迁工部尚书,兼修国史,东都留守。韦后临朝,诏同中书门下三品,旬日,出为绛州刺史。累封平原郡公,卒。文琮从父弟文收,终太子率更令。善音律,著《新乐书》十余篇。徐有功,名弘敏,避孝敬皇帝讳,以字行,国子博士文远孙也。举明经,累补蒲州司法参军,袭封东莞县男。为政仁,不忍杖罚,民服其恩,更相约曰:“犯徐参军杖者,必斥之。讫代不辱一人。累迁司刑丞。时武后僭位,畏唐大臣谋己。于是周兴、来俊臣、丘神绩、王弘义等揣识后指,置总监牧院诸狱,捕将相,俾相钩逮,掩搦护送,楚掠凝惨。又污引天下豪亻桀,驰使者即按,一切以反论。吏争以周内穷诋相高,后辄劝以官赏,于是以急变相告言者无虚日。朝野震恐,莫敢正言,独有功数犯颜争枉直,后厉语折抑,有功争益牢。时博州刺史琅邪王冲,责息钱于贵乡,遣家奴督敛,与尉颜余庆相闻知,奴自市弓矢还。会冲坐逆诛,魏州人告余庆豫冲谋,后令俊臣鞫治,以反状闻。”有司议:“余庆更永昌赦,法当流。”侍御史魏元忠谓:“余庆为冲督偿、通书,合谋明甚,非曰支党,请殊死,籍其家。”诏可。有功曰:“永昌赦令:‘与虺贞同恶,魁首已伏诛,支党未发者原之。’《书》曰:‘歼厥渠魁’,律以‘造意为首’,寻赦已伏语,则魁首无遗。余庆赦后被言,是谓支党。今以支为首,是以生入死。赦而复罪,不如勿赦;生而复杀,不如勿生。窃谓朝廷不当尔。”后怒曰:“何谓魁首?”答曰:“魁者,大帅;首者,元谋。”后曰:“余庆安得不为魁首?”答曰:“若魁首者,虺贞是已。既已伏诛,余庆今方论罪,非支党何?”后意解,乃曰:“公更思之。”遂免死。当此时,左右及卫仗在廷陛者数百人,皆缩项不敢息,而有功气定言详,闉然不桡。有韩纪孝者,受徐敬业伪官,前已物故,推事使顾仲琰籍其家,诏已报可。有功追议曰:“律,谋反者斩。身亡即无斩法,无斩法则不得相缘。所缘之人亡,则所因之罪减。”诏从之,皆以更赦免,如此获宥者数十百姓。累转秋官郎中。凤阁侍郎任知古、冬官尚书裴行本等七人被诬当死,后谓宰相曰:“古人以杀止杀,我今以恩止杀,就群公丐知古等,赐以再生,可乎?”俊臣、张知默固请如法,后不许。俊臣独引行本更验前罪。有功奏曰:“俊臣违陛下再生之赐,不可以示信。”于是悉免死。道州刺史李仁褒兄弟为人诬构,有功争不能得。秋官侍郎周兴劾之曰:“汉法,附下罔上者斩,面欺者亦斩。在古,析言破律者杀。有功故出反囚,罪当诛,请按之。”后不许,犹坐史官。俄起为左肃政台侍御史,辞曰:“臣闻鹿走山林而命系庖厨者,势固自然。陛下以法官用臣,臣守正行法,必坐此死矣”。“后固授之。天下闻有功复进,洒然相贺。”时有诏:“公坐流、私坐徒以上会赦免,逾百日不首者,复论。”有功奏曰:“陛下宽殊死罪,已发者原之,是通改过之心、自新之路。故律,告赦前事,以其罪坐之。若无告言,所犯终不自发;如告言赦前事,则与律乖。今赦前之罪,不自言者,还以法论,即恩虽布天下,而一罪不能贷,臣窃为陛下不取。”后更诏五品以上议可。又上疏曰:“天下员有定,比选者日多,选曹诿嘱公行,嚣谤满路。唐季人多逆节,鞫讯结断,刑惨狱严,革命岁久,其流弗改。事表生情,法外构理,而刻薄吏驱扇成奸。虽朝堂进表,列匦内牒,叫阍弗听,叩鼓弗闻,使申其冤,正增其枉。诚令天官铨注有所不平、法司推断舞法深诋、三司理匦受所上章拥塞不白者皆许臣按验劾发,夺禄贬劳,不越月逾时,可致刑措。”后纳之。窦孝谌妻庞为其奴怖以妖祟,教为夜解,因告以厌诅。给事中薛季昶鞫之,庞当死。子希瑊讼冤,有功明其枉。季昶劾有功党恶逆,当弃市。有功方视事,令史泣以告。有功曰:“岂吾独死,而诸人长不死邪?”安步去。后召诘曰:“公比断狱多失出,何耶?”对曰:“失出,臣小过;好生,陛下大德。后默然。庞得减死,有功免为民。”起拜左司郎中,转司刑少卿。与皇甫文备同按狱,诬有功纵逆党。久之,文备坐事下狱,有功出之。或曰:“彼尝陷君于死,今生之,何也?”对曰:“尔所言者私忿,我所守者公法,不可以私害公。”尝谓所亲曰:“大理,人命所系,不可阿旨诡辞,以求苟免。”故有功为狱,常持平守正,以执据冤罔,凡三坐大辟,将死,泰然不忧,赦之,亦不喜,后以此重之。所全活甚众,酷吏为少衰,然疾之如仇矣。改司仆少卿。卒,年六十八,赠司刑卿。中宗即位,加赠越州都督,遣使就第吊祭,赐物百段,授一子官。开元初,窦希瑊等请以己官让有功子惀,以报旧德,由是自大理司直迁恭陵令。会昌中,追谥忠正。初,鹿城主簿潘好礼慕有功为人,论之曰:“昔称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人,今有功断狱,亦天下无冤人。然释之当汉文帝时,中外无事,守法而已。有功居革命之际,周兴、来俊臣等掩义隐贼,崇饰恶言,以诬盛德,有功守死明道,身滨殆者数矣,此其贤于释之明甚。”或称有功仁恕过汉于、张。起居舍人卢若虚曰:“徐公当雷霆之震,而能全仁恕,虽千载未见其比。”五世孙商。赞曰:“徐有功不以唐、周贰其心,唯一于法,身蹈死以救人之死,故能处猜后、酷吏之间,以恕自将,内挫虐焰,不使天下残于燎,可谓仁人也哉!议者谓过汉于、张,渠不信夫!”商,字义声,或字秋卿,客新郑再世,因为新郑人。幼隐中条山。擢进士第。大中时,擢累尚书左丞。宣宗诏为巡边使,使有指,拜河中节度使。突厥残种保特峨山,以千帐度河自归,诏商绥定。商表处山东宽乡,置备征军,凡千人,襞纸为铠,劲矢不能洞。徙节山南东道,襄多山棚,为票贼,商取材卒为捕盗将,别为屯营,寇所发,辄迹捕,捕必得,遂为精兵。江西都将反,韦宙乘传抵山南发兵,商命部将韩季友以捕盗营士往。贼平,宙表留季友所部为纲纪。咸通初,以刑部尚书为诸道盐铁转运使,封东莞县子。四年,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出为荆南节度使。累进太子太保,卒。子彦若,事僖宗为中书舍人。昭宗立,再用为御史中丞。张浚师败太原,以彦若为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代李茂贞为凤翔节度使,不得入,还为御史大夫。乾宁初,复当国,进位太保、齐国公。崔胤专政,以彦若位己右,不悦,以平章事为清海军节度使,卒于镇,而行军司马刘隐因主留务。方时多难,彦若最见信于帝,有以事自陈者,帝曰:“汝当问彦若。”其所倚任如此。卷第一百五列传第三十九崔徐苏豆卢崔融,字安成,齐州全节人。擢八科高第。累补宫门丞、崇文馆学士。中宗为太子时,选侍读,典东朝章疏。武后幸嵩高,见融铭《启母碣》,叹美之。及已封,即命铭《朝觐碑》。授著作佐郎,迁右史,进凤阁舍人。时有司议关市,行人尽征之,融上疏谓:“《周官》九赋,其七曰关市。以市多淫巧,而关通末游,欲止抑之,故加税耳。然唯敛工商,而不及往来。今一切通取,则事不师古。且四人异业旧矣,复动而摇之。市者,兼受善恶也。若甚,则细人无所容,细人无所容,久必为乱。天下之关必险道,市必要津,豪宗、恶少在焉,闻一旦变法,或致骚动,恐南走蛮,北走狄。今江津、河浒列铺率税,检覆稽留,加主司僦略邀丐,则商人废业,魏、晋、齐、隋所不行,况陛下乎?有如师兴费广,虽倍算商旅、加敛齐人可也。后纳之。”张易之兄弟颇延文学士,融与李峤、苏味道、麟台少监王绍宗降节佞附。易之诛,贬袁州刺史,召授国子司业。与脩《武后实录》劳,封清河县子。融为文华婉,当时未有辈者。朝廷大笔,多手敕委之,其《洛出宝图颂》尤工。譔《武后哀册》最高丽,绝笔而死,时谓思苦神竭云。年五十四。赠卫州刺史,谥曰文。膳部员外郎杜审言为融所奖引,为服缌麻。六子,其闻者禹锡、翘。禹锡,开元中,中书舍人,赠定州刺史,谥曰贞。翘,礼部尚书,赠荆州大都督,谥曰成。孙巨,右补阙,亦有文。曾孙从。从字子乂,少孤贫,与兄能偕隐太原山中。会岁饥,拾橡实以饭,讲学不废。擢进士第。从山南严震府为推官,以母丧免。兄弟庐墓,手艺松柏。丧阕,不应辟命。久之,韦皋引为西山运务使。奏迁判官,摄守邛州。前刺史有以盗系狱,辞已具。从疑其冤,纵不治,俄得真盗。皋卒,刘辟反,欲并东川。从以书谕止辟,辟怒,从乃募兵婴城守。辟方悉兵拒高崇文,战而败,从完州自如。卢坦表宣州副使。入为殿中侍御史,迁吏部员外郎。异时,史给选者成牒,以先后丐赇,从一限出之,后遂为法。裴度为御史中丞,奏以右司郎中知杂事。度已相,代为中丞。所弹治,不屈权幸。事系台阁而付仗内者,必请还有司。荐引御史,务取质重廉退者。李翛以宠得京兆尹,为庄宪太后山陵桥道使,务以减末徭费为功,至不治道輴车留渭桥,久不得进。从三劾之,无少贷。俄授陕虢观察使。迁尚书右丞。王承宗请割德、棣而遣子入侍也,宪宗选堪使者,以命从。议者谓承宗狠谲,非单使可屈。次魏,田弘正请以五百骑从,辞之,惟童骑十数,疾趋镇。集军士球场宣诏,为陈逆顺大节祸福之效,音辞畅厉,士感动,承宗自失,貌愈恭,至泣下,即按二州户口、符印上之。还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帝欲遂相,监军使揣知,为用事者求金,从不肯答,用是不得相。长庆初,繇尚书左丞领鄜坊节度。属部多神策屯军,数乱法骄横,吏不能制,从一绳以法,下皆重足畏之。党项互市羊马,类先遗帅守,从独不取,而厚慰待之,羌不敢盗境。宝历初,为东都留守。故事,留司官入宫城门列晨衙见留守。吏诞傲,久废,至是复行。召拜户部尚书。宰相李宗闵以从裴度、李德裕所善,内不喜。从求致仕,除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告满百日去。于是众哗语不平,宗闵惧,复授检校尚书左仆射、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扬州凡交易赀产、奴婢有贯率钱,畜羊有口算,又贸曲牟其赢,以佐用度,从皆蠲除之。官吏俸帛常加倍以给,独节度使则否,从皆与之同。大和六年卒,年七十二。下有刲股肉以祭者。赠司空,谥曰贞。从为人严伟,立朝棱棱有风望,不喜交权利,忠厚而让。阶品当立门戟,终不请。位方镇,内无声妓娱玩。士大夫贤之。能,字子才。硃泚之乱,浑瑊以朔方军战武功,引佐幕府。进累侍御史。河东郑儋表为判官。累迁黔中观察使,以谗坐贬。从为中丞,奏以自代。繇将作监授岭南节度使,与从皆秉节居镇,世传为荣。卒,年六十八,赠礼部尚书。从子慎由、安潜。能子彦曾。慎由,字敬止。聪警强记,资端厚,有父风采。繇进士第擢贤良方正异等。郑滑高铢辟府判官。入为右拾遗,进翰林学士。授湖南观察使。召还,由刑部侍郎领浙西。入迁户部侍郎,判户部。始,慎由苦目疾,不得视,医为治刮,适愈而召。俄进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萧鄴有隙,鄴辅政,引刘彖,而出慎由为东川节度使。初,宣宗饵长年药,病渴且中躁,而国嗣未立。帝对宰相欲肆赦,患无其端。慎由曰:“太子,天下本。若立之,赦为有名。”帝恶之,不答。鄴等乘是谮去之,时大中十二年也。咸通初,徙华州刺史,改河中节度使。以吏部尚书请老,授太子太保,分司东都。卒,赠司空,谥曰贞。子胤,别传。安潜,字进之。进士擢第。咸通中,历江西观察、忠武节度使。乾符初,王仙芝寇河南,安潜募人增陴缮械,不以力费仰朝廷。首请会兵讨捕,号令精明,贼畏之,不犯陈许境。使大将张自勉将兵七千援宋州。时宋威屯曹州,而官军数却,贼围宋益急。自勉收南月城,斩贼二千级,仙芝夜解去。宰相郑畋建言:“请以陈许兵三千隶宋威。”而威忌自勉,乞尽得安潜军,使自勉隶麾下。畋谓威有疑忿,必杀自勉,奏言:“今以兵悉畀威,是自勉以功受辱。安潜抗贼有功,乃取锐兵付威,后有缓急,何以战?是劳不蒙赏,无以示天下。”诏止以四千付威,余还自勉。俄代高骈领西川节度。吏倚骈为奸利者,安潜皆诛之,数更除缪政,于是盗贼衰,蜀民以安。宰相卢携素厚骈,乃诬以罪,罢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僖宗避贼剑南,召为太子少师。王鐸任都统,表以自副。鐸解兵,安潜复为少师、东都留守。青州王敬武卒,诏拜平卢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侍中。会敬武子师范专地,不得入而还。后迁太子太傅。卒,赠太子太师,谥贞孝。安潜于吏事尤长,虽位将相,阅具狱,未尝不身听之。彦曾,咸通初,繇太仆卿为徐州观察使。晓律令,然卞急,为政刚猛。徐军素骄,而彦曾长于抚民,短治军,士多怨之。初,蛮寇五管,陷交趾,诏节度使孟球募兵三千往屯,以八百人戍桂林。旧制,三年一更。至期请代,而彦曾亲吏尹戡、徐行俭贪不恤士,乃议禀赐乏,请无发兵,复留屯一年。戍者怒,杀都将王仲甫,胁粮料判官庞勋为将,取库兵,剽湘、衡,虏丁壮,合众千余北还,自浙西趋淮南,达泗口。所过先遣俳儿弄木偶,伺人情,以防邀遏。彦曾命牙将田厚简慰劳,而用都虞候元密伏甲任山馆击贼。勋遣吏绐言士思归,不敢遏,请至府解甲自归,彦曾斩其吏。勋陷宿州,发廥钱募兵,亡命者从乱如归,船千艘,与骑夹岸,噪而进。彦曾料丁男乘城。或劝率众奔兗州,彦曾曰:“我,方帅也,奉命守此,惟有死尔”。“斩议者一人号于众。俄而勋傅城,城中大雾如堕。彦曾悉诛贼家属,勋众四面超墉入,囚彦曾大彭馆。”有曹君长者说勋曰:“贵者不并处,今朝廷未以留后命公,盖观察使存尔。”勋乃杀彦曾于寝,自监军使逮官属皆死。始,彦曾治第郑州,引水灌沼,水十步忽化为血。署张佛筵,液蜜为人,一昔鼠啮皆断首。徐有子亭,下潴水为沱,彦曾导清河灌之,镌石龙首注溜,蔽以屋。徐人谓屋覆龙,于文为“庞”;清河,崔望也,为吞噬云。赠刑部尚书。乾符中,录其子祐之为荥阳尉。徐吏有路审中者,彦曾知其能,颇任之。既遇害,赂守卒,敛藏其尸。张玄稔攻徐州;审中率死士应官军,开南白门,官兵入,因得破勋。后位岚州刺史。郑畋谓审中节贯神明,请擢为右羽林将军,诏可。有许鐸者,罢武城令,客于徐,勋胁以官,不从。彦曾官属被囚,鐸潜馈资粮,及死,为收瘗,匿免其子弟,贼平,乃皆归其丧。诏拜石首令,赐银绯。僚官焦璐、温廷皓、李棁、崔蕴、柳秦、卢崇嗣、韦廷范赠官有差,录其子官之。徐彦伯,兗州瑕丘人,名洪,以字显。七岁能为文。结庐太行山下。薛元超安抚河北,表其贤,对策高第。调永寿尉、蒲州司兵参军。时司户韦皓善判,司士李亘工书,而彦伯属辞,时称“河东三绝”。迁职方员外郎,奉迎中宗房州,进给事中。武后撰《三教珠英》,取文辞士,皆天下选,而彦伯、李峤居首。迁宗正卿,出为齐州刺史。帝复位,改太常少卿。以脩《武后实录》劳,封高平县子。为卫州刺史,政善状,玺书嘉劳。移蒲州,以近畿,会郊祭,上《南郊赋》一篇,辞致黄缛。擢脩文馆学士、工部侍郎。历太子宾客。以疾乞骸骨,许之。开元二年卒。彦伯事寡嫂谨,抚诸侄同己子。秉笔累朝,后来翕然慕仿。晚为文稍强涩,然当时不及也。始,武后时,大狱兴,王公卿士以语言为酷吏所引,死徙不可计。彦伯著《枢机论》以谓:“言者,德之柄,行之主,志之端,身之文也。君子之枢机,动则物应,得失之见也。可以济身,亦以覆身,否泰荣辱一系之。能审思而应,精虑而动,择其交以后谈,则悔吝何由而生?怨恶何由而至?如此乃可以言也。”以为戒世云。苏味道,赵州栾城人。九岁能属辞,与里人李峤俱以文翰显,时号“苏李”。逮冠,州举进士,中第。累调咸阳尉。吏部侍郎裴行俭才之,会征突厥,引管书记。裴居道为左金吾卫将军,倩味道作章,揽笔而具,闲彻清密,当时盛传。延载中,以凤阁舍人检校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岁余为真。证圣元年,与张锡俱坐法系司刑狱。锡虽下吏,气象自如,味道独席地饭蔬,为危惴可怜者。武后闻,放锡岭南,才降味道集州刺史。召为天官侍郎。圣历初,复以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更葬其亲,有诏州县治丧事。味道因役庸过程,遂侵毁乡人墓田,萧至忠劾之,贬坊州刺史。迁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张易之败,坐党附,贬眉州刺史。复还益州长史,未就道卒,年五十八,赠冀州刺史。味道练台阁故事,善占奏。然其为相,特具位,未尝有所发明,脂韦自营而已。常谓人曰:“决事不欲明白,误则有悔,摸棱持两端可也。”故世号“摸棱手”。性友爱。其弟味元,味元尝请托不遂,因慢折之,味道怡然不屑。所论著行于时。豆卢钦望,雍州万年人。祖宽,隋文帝外孙,为梁泉令。高祖定关中,与郡守萧瑀率豪姓进款。擢累殿中监。子怀让,尚万春公主。诏宽用魏太和诏,去“豆”姓,著“卢”。贞观中,迁礼部尚书、左卫大将军,芮国公。卒,赠特进、并州都督,陪葬昭陵,谥曰定。复其旧姓。钦望累官越州都督、司宾卿。长寿二年,拜内史,封芮国公。李昭德被罪,有司劾奏钦望阿顺昭德不执正,附臣罔君,贬赵州刺史。入为司府卿,迁秋官尚书。中宗还东宫,拜太子宫尹。进文昌右相、同凤阁鸾台三品。罢为太子宾客。帝复位,擢尚书左仆射、平章军国重事。钦望居宰相积十余年,方易之、三思等怙势宣烝,窥间王室,戮忠戚,觖冀非常,不能有所裁抑,独谨身谆谆自全。进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安国相王府长史。卒,年八十,赠司空、并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谥曰元。武后时,宰相又有史务滋、崔元综、周允元,略可述者附左方。史务滋,宣州溧阳人。累吏劳,迁司宾卿,进拜纳言。后革命,诏务滋等十人分行天下。雅州刺史刘行实兄弟为侍御史来子珣诬其反,诏务滋与来俊臣杂治,俊臣言务滋与囚善,掩其反状,后命俊臣并治,遂自杀。崔元综,郑州新郑人。祖君肃,武德中为黄门侍郎、鸿胪卿。元综,天授初以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性恪慎,坐政事堂,束带,终日不休偃,尤护细概。外若谨厚,而中刻薄。每受制鞫狱,必澡垢索疵,不入死不肯止,人畏鄙之。未几,坐事流振州,搢绅为庆。会赦还,除监察御史。迁蒲州刺史,致仕。善摄生,年九十余卒。周允元字汝良,豫州安城人。自右肃政御史中丞,拜检校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宴宰相,诏陈书传善言,允元曰:“耻其君不如尧、舜。”武三思劾奏语指斥,后曰:“闻其言足以诫,安得为过?”卒,赠贝州刺史。卷第一百六列传第四十狄郝硃狄仁杰,字怀英,并州太原人。为儿时,门人有被害者,吏就诘,众争辨对,仁杰诵书不置,吏让之,答曰:“黄卷中方与圣贤对,何暇偶俗吏语耶?”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阎立本召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荐授并州法曹参军。亲在河阳,仁杰登太行山,反顾,见白云孤飞,谓左右曰:“吾亲舍其下。”瞻怅久之,云移乃得去。同府参军郑崇质母老且疾,当使绝域。仁杰谓曰:“君可贻亲万里忧乎?”诣长史兰仁基请代行。仁基咨美其谊,时方与司马李孝廉不平,相敕曰:“吾等可少愧矣!”则相待如初,每曰:“狄公之贤,北斗以南,一人而已。”稍迁大理丞,岁中断久狱万七千人,时称平恕。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坐误斧昭陵柏,罪当免,高宗诏诛之。仁杰奏不应死,帝怒曰:“是使我为不孝子,必杀之。”仁杰曰:“汉有盗高庙玉环,文帝欲当之族,张释之廷诤曰:‘假令取长陵一抔土,何以加其法?’於是罪止弃市。陛下之法在象魏,固有差等。犯不至死而致之死,何哉?今误伐一柏,杀二臣,后世谓陛下为何如主?”帝意解,遂免死。数日,授侍御史。左司郎中王本立怙宠自肆,仁杰劾奏其恶,有诏原之。仁杰曰:“朝廷借乏贤,如本立者不鲜。陛下惜有罪,亏成法,奈何?臣愿先斥,为群臣戒。”本立抵罪。繇是朝廷肃然。使岐州,亡卒数百剽行人,道不通。官捕系盗党穷讯,而余曹纷纷不能制。仁杰曰:“是其计穷,且为患。”乃明开首原格,出系者,禀而纵之,使相晓,皆自缚归。帝叹其达权宜。迁度支郎中。帝幸汾阳宫,为知顿使。并州长史李冲玄以道出石女祠,俗言盛服过者,致风雷之变,更发卒数万改驰道。仁杰曰:“天子之行,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石女避邪?”止其役。帝壮之,曰:“真丈夫哉!”出为宁州刺史,抚和戎落,得其欢心,郡人勒碑以颂。入拜冬官侍郎、持节江南巡抚使。吴、楚俗多淫祠,仁杰一禁止,凡毁千七百房,止留夏禹、吴太伯、季札、伍员四祠而已。转文昌右丞,出豫州刺史。时越王兵败,支党余二千人论死。仁杰释其械,密疏曰:“臣欲有所陈,似为逆人申理;不言,且累陛下钦恤意。表成复毁,自不能定。然此皆非本恶,诖误至此。”有诏悉谪戍边。囚出宁州,父老迎劳曰:“狄使君活汝耶!”因相与哭碑下。囚斋三日乃去。至流所,亦为立碑。初,宰相张光辅讨越王。军中恃功,多暴索,仁杰拒之。光辅怒曰:“州将轻元帅邪?”仁杰曰:“乱河南者一越王,公董士三十万以平乱,纵使暴横,使无辜之人咸坠涂炭,是一越王死,百越王生也。且王师之至,民归顺以万计,自缒而下,四面成蹊。奈何纵邀赏之人杀降以为功,冤痛彻天?如得上方斩马剑加君颈,虽死不恨!”光辅还,奏仁杰不逊,左授复州刺史。徙洛州司马。天授二年,以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谓曰:“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谮卿者,欲知之乎?”谢曰:“陛下以为过,臣当改之;以为无过,臣之幸也。谮者乃不愿知。”后叹其长者。时太学生谒急,后亦报可。仁杰曰:“人君惟生杀柄不以假人,至簿书期会,宜责有司。尚书省决事,左、右丞不句杖,左、右丞相不判徒,况天子乎?学徒取告,丞、簿职耳,若为报可,则胄子数千,凡几诏耶?为定令示之而已。”后纳其言。会为来俊臣所构,捕送制狱。于时,讯反者一问即臣,听减死。俊臣引仁杰置对,答曰:“有周革命,我乃唐臣,反固实。”俊臣乃挺系。其属王德寿以情谓曰:“我意求少迁,公为我引杨执柔为党,公且免死。”仁杰叹曰;“皇天后土,使仁杰为此乎!”即以首触柱,血流沫面。德寿惧而谢。守者浸弛,即丐笔书帛,置褚衣中,好谓吏曰;方暑,请付家彻絮。仁杰子光远得书上变,后遣使案视。俊臣命仁杰冠带见使者,私令德寿作谢死表,附使以闻。后乃召见仁杰,谓曰:“承反何耶?”对曰:“不承反,死笞掠矣。”示其表,曰:无之。后知代署,因免死。武承嗣屡请诛之,后曰:“命已行,不可返。”时同被诬者凤阁侍郎任知古等七族悉得贷。御史霍献可以首叩殿陛苦争,欲必杀仁杰等,乃贬仁杰彭泽令,邑人为置生祠。万岁通天中,契丹陷冀州,河北震动,擢仁杰为魏州刺史。前刺史惧贼至,驱民保城,修守具。仁杰至,曰:“贼在远,何自疲民?万一虏来,吾自办之,何预若辈?”悉纵就田。虏闻,亦引去,民爱仰之,复为立祠。俄转幽州都督,赐紫袍、龟带,后自制金字十二於袍,以旌其忠。召拜鸾台侍郎,复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发兵戍疏勒四镇,百姓怨苦。仁杰谏曰: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域之外。东距沧海,西隔流沙,北横大漠,南阻五岭,天所以限中外也。自典籍所纪,声教所暨,三代不能至者,国家既已兼之。诗人矜薄伐於太原,化行於江、汉,前代之遐裔,而我之域中,过夏、商远矣。今乃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之实,以争硗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土不可以耕织。苟求冠带远夷,不务固本安人,此秦皇、汉武之所行也。传曰:“与覆车同轨者未尝安。”此言虽小,可以喻大。臣伏见国家师旅岁出,调度之费狃以浸广,右戍四镇,左屯安东,杼轴空匮,转输不绝,行役既久,怨旷者多。上不是恤,则政不行;政不行,则害气作;害气作,则虫螟生,水旱起矣。方今关东荐饥,蜀汉流亡,江、淮而南,赋敛不息。人不复本,则相率为盗,本根一摇,忧患非浅。所以然者,皆贪功方外,耗竭中国也。昔汉元帝纳贾捐之之谋而罢珠崖,宣帝用魏相之策而弃车师田。贞观中,克平九姓,册拜李思摩为可汗,使统诸部,夷狄叛则伐,降则抚,得推亡固存之义,无远戍劳人之役。今阿史那斛瑟罗,皆阴山贵种,代雄沙漠,若委之四镇,以统诸蕃,建为可汗,遣御寇患,则国家有继绝之美,无转输之苦。损四镇,肥中国,罢安东,实辽西,省军费於远方,并甲兵於要塞,恒、代之镇重,而边州之备丰矣。且王者外宁,容有内危。陛下姑敕边兵谨守备,以逸待劳,则战士力倍;以主御客,则我得其便;坚壁清野,寇无所得。自然深入有颠踬之虑,浅入无虏获之益。不数年,二虏不讨而服矣。又请废安东,复高姓为君长,省江南转饷以息民,不见纳。张易之尝从容问自安计,仁杰曰:“惟劝迎庐陵王可以免祸。”会后欲以武三思为太子,以问宰相,众莫敢对。仁杰曰:“臣观天人未厌唐德。比匈奴犯边,陛下使梁王三思募勇士於市,逾月不及千人。庐陵王代之,不浃日,辄五万。今欲继统,非庐陵王莫可。”后怒,罢议。久之,召谓曰:“朕数梦双陆不胜,何也?”於是,仁杰与王方庆俱在,二人同辞对曰:“双陆不胜,无子也。天其意者以儆陛下乎!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危矣。文皇帝身蹈锋镝,勤劳而有天下,传之子孙。先帝寝疾,诏陛下监国。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余年,又欲以三思为后。且姑侄与母子孰亲?陛下立庐陵王,则千秋万岁后常享宗庙;三思立,庙不祔姑。”后感悟,即日遣徐彦伯迎庐陵王於房州。王至,后匿王帐中,召见仁杰语庐陵事。仁杰敷请切至,涕下不能止。后乃使王出,曰:“还尔太子!”仁杰降拜顿首,曰:“太子归,未有知者,人言纷纷,何所信?”后然之。更令太子舍龙门。具礼迎还,中外大悦。初,吉顼、李昭德数请还太子,而后意不回,唯仁杰每以母子天性为言,后虽忮忍,不能无感,故卒复唐嗣。寻拜纳言,兼右肃政御史大夫。突厥入赵、定,杀掠甚众,诏仁杰为河北道行军元帅,假以便宜。突厥尽杀所得男女万计,由五回道去,仁杰追不能逮。更拜河北安抚大使。时民多胁从於贼,贼已去,惧诛,逃匿。仁杰上疏曰:“议者以为虏入寇,始明人之逆顺,或迫胁,或愿从,或受伪官,或为招慰。诚以山东之人重气,一往死不为悔。比缘军兴,调发烦重,伤破家产,剔屋卖田,人不为售。又官吏侵渔,州县科役,督趣鞭笞,情危事迫,不循礼义,投迹犬羊,以图赊死,此君子所愧,而小人之常。民犹水也,壅则为渊,疏则为川,通塞随流,岂有常性。昔董卓之乱,神器播越,卓已诛禽,部曲无赦,故事穷变生,流毒京室。此由恩不溥洽,失在机先。今负罪之伍,潜窜山泽,赦之则出,不赦则狂。山东群盗,缘兹聚结。故臣以为边鄙暂警不足忧,中土不宁可为虑也。夫持大国者不可以小治,事广者不可以细分。人主所务,弗检常法。愿曲赦河北,一不问罪。”诏可。还,除内史。后幸三阳宫,王公皆从,独赐仁杰第一区,眷礼卓异,时无辈者。是时李楷固、骆务整讨契丹,克之,献俘含枢殿,后大悦。二人者,本契丹李尽忠部将,尽忠入寇,楷固等数挫王师,后降,有司请论如法。仁杰称其骁勇可任,若贷死,必感恩纳节,可以责功。至是凯旋,后举酒属仁杰,赏其知人。授楷固左玉钤卫大将军、燕国公,赐姓武;务整右武威卫将军。后将造浮屠大像,度费数百万,官不能足,更诏天下僧日施一钱助之。仁杰谏曰:“工不役鬼,必在役人;物不天降,终由地出。不损百姓,且将何求?今边垂未宁,宜宽征镇之傜,省不急之务。就令顾作,以济穷人,既失农时,是为弃本。且无官助,理不得成。既费官财,又竭人力,一方有难,何以救之?”后由是罢役。圣历三年卒,年七十一。赠文昌右相,谥曰文惠。仁杰所荐进,若张柬之、桓彦范、敬晖、姚崇等,皆为中兴名臣。始居母丧,有白鹊驯扰之祥。中宗即位,追赠司空。睿宗又封梁国公。子光嗣、景晖。光嗣,圣历初,为司府丞。武后诏宰相各举尚书郎一人,仁杰荐光嗣,由是拜地官员外郎,以称职闻。后曰:“祁奚内举,果得人。”历淄、许、贝三州刺史。母丧,夺为太府少卿,固让,睿宗嘉其诚,许之。累迁扬州长史,以罪贬歙州别驾,卒。景晖,官魏州司功参军,贪暴为虐,民苦之,因共毁其父生祠,不复奉。至元和中,田弘正镇魏博,始奏葺之,血食不绝。族孙兼谟。兼谟字汝谐,及进士第。辟襄阳使府,刚正有祖风。令狐楚执政,荐授左拾遗,数上书言事。历刑部郎中、蕲邓郑三州刺史。岁旱饥,发粟赈济,民人不流徙。改苏州,以治最,擢给事中。左藏史盗度支缣帛,文宗以经赦诏勿治,兼谟封还诏书,帝问之,对曰:“典史犯赃,不可免。”帝曰:“朕已赦其长官,吏亦宜宥,与其失信,宁失罪人。”既而曰:“后或事有不可,勿以还诏为惮。”迁御史中丞。帝曰:“御史台朝廷纲纪,一台正,则朝廷治,朝廷正,则天下治。畏忌顾望,则职业废矣。卿,梁公后,当嗣家声,不可不慎。”兼谟顿首谢。江西观察使吴士矩加给其军,擅用上供钱数十万。兼谟劾奏:“观察使为陛下守土,宣国诏条,知临戎赏士,州有定数,而与夺由己,贻弊一方,为诸道觖望,请付有司治罪。”士矩繇是贬蔡州别驾。历兵部侍郎、河东节度使。还为尚书左丞。武宗子岘封益王,命兼谟为傅。俄领天平节度使,辞疾,以秘书监归洛阳,迁东都留守,卒。郝处俊,安州安陆人。父相贵,因隋乱,与妇翁许绍据峡州,归国,拜滁州刺史,封甑山县公。处俊甫十岁而孤,故吏归千缣赗之,已能让不受。及长,好学,嗜《汉书》,崖略暗诵。贞观中,第进士,解褐著作佐郎,袭父爵。兄弟友睦,事诸舅谨甚。再转滕王友,耻为王府属,弃官去。久之,召拜太子司议郎,累迁吏部侍郎。高丽叛,诏李勣为浿江道大总管,处俊副之。师入虏境,未阵,贼遽至,举军危骇。处俊方据胡床,体胖,安餐乾糒不顾,密畀料精锐击之,虏却,众壮其谋。入拜东台侍郎。时浮屠卢伽逸多治丹,曰:可以续年。“高宗欲遂饵之,处俊谏曰:脩短固有命,异方之剂,安得轻服哉?昔先帝诏浮屠那罗迩娑寐案其方书为秘剂,取灵葩怪石,历岁乃能就。先帝饵之,俄而大渐,上医不知所为。群臣请显戮其人,议者以为取笑夷狄,故法不得行。前鉴不远,惟陛下深察。”帝纳其言,第拜卢伽逸多为怀化大将军,进处俊同东西台三品。咸亨初,幸东都,皇太子监国,诸宰相皆留,而处俊独从。帝尝曰:“王者无外,何为守御?而重门击柝,庸待不虞邪?我尝疑秦法为宽,荆轲匹夫耳,匕首窃发,群臣皆荷戟侍,莫敢拒,岂非习慢使然?”处俊对曰:“此乃法急耳。秦法,辄升殿者,夷三族。人皆惧族,安有敢拒邪?魏曹操著令曰;‘京城有变,九卿各守其府。’后严才乱,与徒数十人攻左掖门,操登铜爵台望之,无敢救者。时王脩为奉常,闻变,召车骑未至,领官属步至宫门。操曰;‘彼来者,必王脩乎!’此由脩察变识几,故冒法赴难。向若拘常,则遂成祸矣。故王者设法不可急,亦不可慢。《诗》曰‘不懈于位,人之攸塈’,仁也;‘式遏寇虐,无俾作慝’,刑也。《书》曰‘高明柔克,沈潜刚克’,中道也。”帝曰:“善。”转中书侍郎,监脩国史。初,显庆中,令狐德棻、刘胤之撰国史,其后许敬宗复加绪次。帝恨敬宗所纪失实,更命宰相刊正,且曰:“朕昔从幸未央宫,辟仗既过,有横刀伏草中者,先帝敛辔却,谓朕曰;‘事发,当死者数十人,汝可命出之’。史臣惟叙此为实。”处俊曰:“先帝仁恩溥博,类非一。臣之弟处杰被择供奉,时有三卫误拂御衣者,惧甚。先帝曰:‘左右无御史,我不汝罪。’”帝曰:“此史臣应载。”处俊乃表左史李仁实欲删整伪辞,会仁实死而止。上元初,帝观酺翔鸾阁,时赤县与太常音技分东西朋,帝诏雍王贤主东,周王显主西,因以角胜,处俊曰:“礼所以示童子无诳者,恐其欺诈之心生也。二王春秋少,意操未定,乃公朋造党使相夸,彼俳儿优子,言辞无度,争负胜,相讥诮,非所以导仁义,示雍和也。”帝遽止,叹曰:“处俊远识,非众臣所逮。”迁中书令,兼太子宾客,检校兵部尚书。帝多疾,欲逊位武后,处俊谏曰:“天子治阳道,后治阴德,然则帝与后犹日之与月,阳之与阴,各有所主,不相夺也。若失其序,上谪见于天,下降灾诸人。昔魏文帝著令,帝崩,不许皇后临朝。今陛下奈何欲身传位天后乎?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正应谨守宗庙,传之子孙,不宜持国与人,以丧厥家。”中书侍郎李义琰曰:“处俊言可从,惟陛下不疑。”事遂沮。又兼太子左庶子,拜侍中,罢为太子少保。开耀元年卒,年七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大都督。帝哀叹其忠,举哀光顺门,祭以少牢,赙绢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石,诏百官赴哭,官庀葬事。子北叟固辞,未听。裴炎为白帝曰:“处俊阽死,诿臣曰;‘生无益于国,死无烦费,凡诏赐,愿一罢之。’”帝闻恻然,答其意,止赙物而已。处俊资约素,土木形骸,然临事敢言,自秉政,在帝前议论谆谆,必傅经义,凡所规献,得大臣体。武后虽忌之,以其操履无玷,不能害。与舅许圉师同里,俱宦达;乡人田氏、彭氏以高赀显。故江、淮间为语曰:“贵如郝、许,富如田、彭”。孙象贤,垂拱中,为太子通事舍人,后素衔处俊,故因事诛之。临刑,极骂乃死,后怒,令离磔其尸,斫夷祖、父棺冢。自是讫后世,将刑人,必先以木丸窒口云。硃敬则,字少连,亳州永城人。以孝义世被旌显,一门六阙相望。敬则志尚恢博,好学,重节义然诺,善与人交,振其急难,不责报於人。与左史江融、左仆射魏元忠善。咸亨中,高宗闻其名,召见,异之,为中书令李敬玄所毁,故授洹水尉。久之,除右补阙。初,武后称制,天下颇流言,遂开告密罗织之路,兴大狱,诛将相大臣。至是,已革命,事益宁。敬则谏曰:臣闻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门;张公室;弃无用之费,损不急之官;惜日爱功,亟战疾耕。既庶而富,遂屠诸侯。此救弊之术也。故曰:“刻薄可施子进趋,变诈可陈於攻战。”天下已平,故可易之以宽简,润之以淳和。秦乃不然,淫虐滋甚,往而不反,卒至土崩。此不知变之祸也。陆贾、叔孙通事汉祖,当荥阳、成皋间,粮饷穷,智勇困,未尝敢开一说,效一奇,唯进豪猾贪暴之人。及区宇适定,乃陈《诗》、《书》,说礼、乐,开王道。高帝忿然曰:“吾以马上得之,安事《诗》、《书》?”对曰:“马上得之,可马上治之乎?”帝默然。於是贾著《新语》,通定礼仪。此知变之善也。向若高帝斥二子,置《诗》、《书》,重攻战,尊首级,则复道争功,拔剑击柱,晷漏之不保,何十二帝二百年乎?故曰:仁义者,圣人之蘧庐;礼者,先王之陈迹。祠祝毕,刍狗捐;淳精流,糟粕弃。仁义尚尔,况其轻乎?国家自文明以来,天地草昧,内则流言,外则构难。故不设钩距,无以顺人;不切刑罚,无以息暴。於是置神器,开告端,故能不出房闱,而天下晏然易主矣。臣闻急趋者无善迹,促柱者无和声;拯溺不规行,疗饥不鼎食。即向时秘策,今之刍狗也。愿鉴秦、汉之失,考时事之宜,毁蘧庐,遗糟粕;下宽大之令,流旷荡之泽,去萋斐之角牙,顿奸险之芒刃,塞罗织之妄源,扫朋党之险迹,旷然使天下更始,岂不乐哉!后善其言。迁正谏大夫,兼修国史。乃请高史官选,以求名才。侍中韦安石尝阅其稿史,叹曰:“董狐何以加!世人不知史官权重宰相,宰相但能制生人,史官兼制生死,古之圣君贤臣所以畏惧者也。”时赋敛繁重,民多荡析,后数召入禁中访失得,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易之构魏元忠、张说,欲诛之,无敢言者。敬则独奏曰:“元忠、说秉心忠一,而所坐无名,杀之失天下望。”乃得不死。以老疾还政事,俄改成均祭酒、冬官侍郎。易之等集名儒撰《三教珠英》,又绘武三思、李峤,苏味道、李迥秀、王绍宗等十八人像以为图,欲引敬则,固辞不与,世洁其为人。出为郑州刺史,遂致仕。侍御史冉祖雍诬奏与王同皎善,贬涪州刺史。既明其非罪,改庐州。代还,无淮南一物,所乘止一马,子曹步从以归。卒年七十五。敬则与三从昆弟居四十年,赀产无异。及执政,每以用人为先,细务不省也。岭表蛮叛,以裴怀古有文武才,用为桂州都督,蛮服其威惠,相率降。荐魏知古为凤阁舍人,张思敬为右史,皆称职。初,二张权宠盛,敬则密谓敬晖曰:“公若假太子令,举北军诛易之兄弟,两飞骑力耳。”晖卒用其策。始崔实、仲长统、王朗、曹冏论封建,指秦为失,敬则以为秦、汉世礼义陵迟,不可复用周制封诸侯,著论明之,儒者以为知言。睿宗嗣位,尝曰:“神龙以来,忠於本朝者,李多祚、王同晈、韦月将、燕钦融并褒复矣,尚有遗者耶?”刘幽求曰:“硃敬则忠正义烈,天下所推,往为宗楚客、冉祖雍等所诬,谪守刺史。长安中,尝语臣曰:相王必受命,当悉心事之。及韦氏干纪,臣遂见危赴难。虽天诱其衷,亦敬则启之。”於是追赠秘书监,谥曰元。敬则兄仁轨,字德容,隐居养亲。常诲子弟曰:“终身让路,不枉百步;终身让畔,不失一段。”有赤乌、白鹊栖所居树,按察使赵承恩表其异。及卒,郭山恽、员半千、魏知古共谥为孝友先生。赞曰:武后乘唐中衰,操杀生柄,劫制天下而攘神器。仁杰蒙耻奋忠,以权大谋,引张柬之等,卒复唐室,功盖一时,人不及知。故唐吕温颂之曰:“取日虞渊,洗光咸池。潜授五龙,夹之以飞。”世以为名言。方高宗举天下将以禅后,处俊固争,不使妻乘夫,阴反阳,至奸人衔怨,仇胔以逞。盖所谓谊形於主耶。敬则一谏,而罗织之狱衰,时而后言者欤!卷第一百七列传第四十一二玮陆二李杜王綝,字方庆,以字显。其先自丹杨徙雍咸阳。父弘直,为汉王元昌友,王好畋游,上书切谏,王稍止,然益疏斥,终荆王友。方庆起家越王府参军,受司马迁、班固二史于记室任希古,希古它迁,就卒其业。武后时,累迁广州都督。南海岁有昆仑舶市外区琛琲,前都督路元睿冒取其货,舶酋不胜忿,杀之。方庆至,秋毫无所索。始,部中首领沓墨,民诣府诉,府曹素相饷谢,未尝治。方庆约官属不得与交通,犯者痛论以法,境内清畏。议者谓治广未有如方庆者,号第一,下诏赐瑞锦、杂彩,以著善政。转洛州长史,封石泉县子。迁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进凤阁侍郎。神功初,清边道大总管武攸宜破契丹凯还,且献俘,内史王及善以孝明帝忌月,请鼓吹备而不作,方庆曰:“晋穆帝纳后,当康帝忌月,时以为疑。荀询谓《礼》有忌日无忌月,自月而推,则忌时忌年,俞无理据。世用其言。臣谓军方大凯,作乐无嫌。”诏可。武后幸玉泉祠,以山道险,欲御腰舆。方庆奏:“昔张猛谏汉元帝‘乘船危,就桥安’。帝乃从桥。今山阿危峭,隥道曲狭,比於楼船,又复甚危,陛下奈何轻践畏涂哉?”后为罢行。方庆尝以“令,期及大功丧,未葬,不听朝贺;未除,弗豫享宴。比群臣不遵用,颓紊教谊,不可长”。有诏申责,内外畏之。后尝就求义之书,方庆奏:“十世从祖义之书四十余番,太宗求之,先臣番上送,今所存唯一轴。并上十一世祖导、十世祖洽、九世祖珣、八世祖昙首、七世祖僧绰、六世祖仲宝、五世祖骞、高祖规、曾祖褒并九世从祖献之等凡二十八人书共十篇。”后御武成殿遍示群臣,诏中书舍人崔融序其代阀,号《宝章集》,复以赐方庆,士人歆其宠。以老乞身,改麟台监,脩国史。中宗复为皇太子,拜方庆检校左庶子。后欲季冬讲武,有司不时办,遂用明年孟春。方庆曰:“按《月令》‘孟冬,天子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此乃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安不忘危之道。孟春不可以称兵。兵,金也,金胜木。方春木王,而举金以害盛德,逆生气。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今孟春讲武,以阴政犯阳气,害发生之德,臣恐水潦败物,霜雪损稼,夏麦不登。愿陛下不违时令,前及孟冬,以顺天道。”手制褒允。是岁,真拜左庶子,进封公,奉入同职事三品,兼侍太子,更‘弘’为‘崇’;沛王为太子,读书,方庆奏人臣于天子,未有斥子名者。晋山涛启事,称皇太子不名,孝敬为太子,更‘贤’为‘文’。今东宫门殿名多嫌触,请一改之,以协旧典。制可。长安二年卒,赠兗州都督,谥曰贞。中宗复位,以东宫旧臣,赠吏部尚书。方庆博学,练朝章,著书二百余篇,尤精《三礼》。学者有所咨质,酬复渊诣,故门人次为《杂礼答问》。家聚书多,不减秘府,图画皆异本。方庆殁后,诸子不能业,随皆散亡。孙俌。六世孙玙,别传。玙曾孙抟。赞曰:李德裕著书称:“方庆为相时,子为眉州司士参军。武后曰:‘君在相位,何子之远?’对曰;‘卢陵是陛下爱子,今尚在远,臣之子庸敢相近?’以比仓唐悟文侯事。”嗟乎,君子哉!虽造次不忘悟君於善。及建言不斥太子名,以动群臣,示中兴之渐,所谓人难言者,於方庆难乎哉!德裕之称,为不诬矣。俌字灵龟。明经,调莫州参军,辟范阳节度使张守珪幕府。时契丹屈烈部将谋入寇,河北骚然。俌至虏中,胁说祸福,虏乃不入。安禄山叛,拜博陵、常山二太守,副河北招讨。卒,赠太常卿。自褒至俌,六世封石泉云。俌孙遂。遂好兴利,操下以严。累迁邓州刺史、太府卿、西北供军使。与度支潘孟阳争营田事,宪宗怒,出遂为柳州刺史。亲吏韦行素、柳季常当受课料两池,吏见遂斥,即抵以罪。始,诏书出,左丞吕元膺劾:“遂补吏犯赃,法当坐,而诏称‘清能业官’,按遂犯有状,不宜谓清。且柳,大州,不可使治。”帝喻之,乃下。会兵宿淮西,亟财赋,藉遂干强,拜宣歙观察使。蔡已平,师东讨李师道,召为光禄卿、淄青行营粮料使。辞卿职,换检校左散骑常侍,兼御史大夫。始,调兵食岁三百万,俄而贼诛,遂簿羡赀百万以献,帝高其能。于时析齐为三镇,即拜遂沂兗海观察使。遂资褊刻,仗扑皆逾制。盛夏,治署舍墙垣,程督惨峭。将吏素悍戾,遂辄骂曰:“反残贼!”人人羞忿。裨校王弁与役人浴于川,语曰:“天方雨,墙且毁,等罪耳!”乃谋乱。明日,遂方燕,弁率其党挟兵进,遂惊,匿厕下,执而数其罪,杀之。其副张敦实、官属李矩甫皆死。弁自知留事。帝以沂、海新定,畏青、郓亦摇,乃拜弁开州刺史。至徐州,械送京师,斩东市。监军上遂所制杖,出示於朝为戒云。抟字昭逸。擢进士第,辟佐王鐸滑州节度府,累迁苏州刺史。久之,以户部侍郎判户部。乾宁初,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董昌诛,出为威胜节度使。未行,加检校尚书右仆射、浙东西宣抚使。会钱寔兼领二浙,故留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度支。昭宗建嫡后,抟请因赦天下以尊大其礼。正拜右仆射,迁司空,封鲁国公。初,中官权盛,帝欲翦抑之。自石门还,政一决宰相,群宦不平,构籓镇内胁天子。抟曰:人君务平心大体,御万物,偏听产乱,古所戒也。今奄人盗威福,逼制君上,道路人皆知之。方朝廷多难,未可卒除,当徐以计去之。事急,且有变。崔胤与抟并位,素忌抟明达有谋,即劾抟为中官外应。会胤罢宰相,疑抟挤斥,乃厚结硃全忠荐己复辅政,即诬抟与枢密使宋道弼、景务脩交私,将危社稷。全忠因显疏其尤。光化三年,罢为工部侍即,贬溪州刺史。又贬崖州司户参军事,赐死蓝田驿。韦思谦,名仁约,以近武后父讳为嫌,遂以字行。其先出雍州杜陵,后客襄阳,更徙为郑州阳武人。八岁丧母,以孝闻。及进士第,累调应城令,负殿,不得进官。吏部尚书高季辅曰:“予始得此一人,岂以小疵弃大德邪?”擢监察御史。常曰:“御史出使,不能动摇山岳,震慑州县,为不任职。”中书令褚遂良市地不如直,思谦劾之,罢为同州刺史。及复相,出思谦清水令。或吊之,答曰:“吾狷直,触机辄发,暇恤身乎?丈夫当敢言地,要须明目张胆以报天子,焉能录录保妻子邪?”沛王府长史皇甫公义引为仓曹参军,谓曰:“公非池中物,屈公为数旬客,以重吾府。”改侍御史,高宗贤之,每召与语,虽甚倦,徙倚轩槛,犹数刻罢。疑狱剧事,多与参裁。武候将军田仁会诬奏御史张仁祎,帝廷诘,仁祎懦不得对。思谦为辩其枉,因言仁会营罔陷入不测者,词旨详畅,帝善之,仁祎得不坐。累迁右司郎中、尚书左丞,振明纲辖,朝廷肃然。进御史大夫。性謇谔,颜色庄重,不可犯。见王公,未尝屈礼。或以为讥,答曰:“耳目官固当特立。雕、鹗、鹰、鹯,岂众禽之偶,奈何屈以狎之?”帝崩,思谦扶疾入临,涕泗冰须,俯伏号绝,诏给扶侍。转司属卿,复为右肃政大夫。故事,大夫与御史钧礼,思谦独不答。或以为疑,思谦曰:“班列固有差,奈何尚姑息邪?”垂拱初,封博昌县男,同凤阁鸾台三品。转纳言,辞疾,不许,诏肩舆以朝,听子孙侍。以太中大夫致仕,卒,赠幽州都督。子承庆、嗣立。承庆字延休。性谨畏,事继母为笃孝。擢进士第,补雍王府参军,府中文翰悉委之。王为太子,迁司议郎。仪凤中,诏太子监国,太子稍嗜声色,兴土功。承庆见造作玩好浮广,倡优鼓吹喧哗,户奴小人皆得亲左右、承颜色,恐因是作威福,宜加绳察,乃上疏极陈其端,又进《谕善箴》,太子颇嘉纳。承庆尝谓人所以扰浊浮躁,本之於心,乃著《灵台赋》,讥揣当世,亦自广其志。太子废,出为乌程令。累迁凤阁舍人,掌天官选。属文敏无留思,虽大诏令,未尝著藁。失大臣意,出为沂州刺史。明堂灾,上疏谏,以“文明、垂拱后,执政者未满岁,率以罪去,大抵皆恶逆不道。夫构大厦,济巨川,必择文梓、艅艎。若亟毁而败,则是庇朽木、乘胶船也。臣谓陛下求贤之意切,而取人之路宽,故一言有合,而付大任。夫以尧举舜,犹历试诸难,况庸庸者可超处辅相,以百揆万机畀小人哉?”书闻不报。未几,复为舍人,掌选。病免,改太子谕德。历豫、虢二州刺史,有善政。转天官侍郎,修国史。凡三掌选,铨授平允,议者公之。长安中,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易之诛,承庆以素附离,免冠待罪。时议草赦令,咸推承庆,召使为之,无桡色误辞,援笔而就,众叹其壮。然以累犹流岭表。岁馀,拜辰州刺史,未行,以秘书员外少监召,兼脩国史,封扶阳县子。诏撰《武后纪圣文》,中宗善之。迁黄门侍郎,未拜,卒。帝悼之,召其弟相州刺史嗣立会葬,因拜黄门侍郎继其位。赠礼部尚书,谥曰温。嗣立,字延构,与承庆异母。少友悌,母遇承庆严,每笞,辄解衣求代,母不听,即遣奴自捶,母感寤,为均爱。世比晋王览。第进士,累调双流令,政为二川最。承庆解凤阁舍人,武后召嗣立谓曰:“尔父尝称二子忠且孝,堪事朕。比兄弟称职,如而父言。今使卿兄弟自相代。”即拜凤阁舍人。时学校废,刑滥及善人,乃上书极陈:“永淳后,庠序隳散,胄子衰缺,儒学之官轻,章句之选弛。贵阀后生以徼幸升,寒族平流以替业去。垂拱间,仁入弥多,公行私谒,选补逾滥;经术不闻,猛暴相夸。陛下诚下明诏,追三馆生徒,敕王公以下子弟一入太学,尊尚师儒,发扬劝奖,海内知响。然后审畀铨总,各程所能。以之临人,则官无旷,民乐业矣。”又曰:“扬豫以来,大狱屡兴,穷治连捕,数年不绝。大猾伺间,阴相影会,构似是之言,正不赥之辜,恣行楚惨,类自诬服,王公士人,至连颈就戮。道路藉藉,咸知其非,而锻练已成,不可翻动。小则身诛,大则族夷,相缘共坐者庸可胜道?彼皆报雠复嫌,苟图功求官赏耳。臣愿陛下廓天地之施、雷雨之仁,取垂拱以来罪无重轻所不赦者,普皆原洗。死者还官,生者沾恩,则天下了然,知向所陷罪,非陛下意也。”长安中,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州县非其人,后以为忧。李峤、唐休璟曰:“今朝廷重内官,轻外职,每除牧守,皆诉不行,非过累不得遣。请选台阁贤者分典大州,自近臣始。”后曰:“谁为朕行?”嗣立曰:“内典机要,非臣所堪,请先行以示群臣。”后悦,以本官检校汴州刺史,由是左肃政大夫杨再思等十八人悉补外。未几,承庆知政事,嗣立以成均祭酒徙魏、洛二州,政无它异。坐善二张,贬饶州长史。繇相州刺史入为黄门侍郎。转太府卿、修文馆大学士。中宗景龙中,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时崇饰观寺,用度百出。又恩幸食邑者众,封户凡五十四州,皆据天下上腴。一封分食数州,随土所宜,牟取利入。至安乐、太平公主,率取高赀多丁家,无复如平民有所损免,为封户者亟於军兴。监察御史宋务光建言:“愿停徵封,一切附租庸输送。”不纳。嗣立建言:今廪帑耗竭,无一岁之储。假遇水旱,人须赈给,不时军兴,士待资装,陛下何以具之?伏见营立寺观,累年不绝,鸿侈繁丽,务相矜胜,大抵费常千万以上。转徙木石,废功害农;地藏开发,蛰虫伤露。上圣至慈,理必不然。准之道法则乖,质之生人则损。陛下岂不是思?又食封之家,日月猥众,凡用户部丁六十万,人课二绢,则固一百二十万。臣见太府岁调绢才百万匹,少则十之二,有所贷免,曾不半在。比诸封家,所入已寡。国初功臣,共定天下,食封不三十家,今横恩特赐,家至百四十以上。天下租赋,在公不足,而私有馀。又封家徵求,各遣奴皁,凌突侵渔,百姓怨叹。或贸易断盗,诛责纷纭,曾无少息。下民窭乏,何以堪命?臣愿以丁课一送太府,封家诣左藏仰给,禁止自徵,以息重困。臣闻设官建吏,本於治人而务安之也。明官得其人,则天下治。古者取士,先乡曲之誉,然后辟於州;州已试,然后辟五府;五府著闻,乃升诸朝。得不谓所择悉而所历深乎?今之取人,未试而遽迁,务进徼幸,比肩系踵。故文者治官,则回邪赃污;武者治军,则庸懦怯弱。补授亡限,员外置官,吏困供承,官竭资奉。国家大事,岂甚於此?古者,设爵待士,才者有之。不才者进,则有才之路塞。贤人据正,远侥幸之门。侥幸开,则贤者隐矣。贤者隐,则人不安;人不安,国将危矣。刺史、县令,治人之首,比年不加简择,京官坐负及声称下者乃典州,吏部年高不善刀笔者乃拟县。朝轻用人,何以治国?愿下有司,精加汰择。凡诸曹侍郎、两省、二台及五品以上清望官,当先选用刺史、县令,所冀守宰称职,以兴太平。帝不听。嗣立与韦后属疏,帝特诏附属籍,顾待甚渥。营别第骊山鹦鹉谷,帝临幸,命从官赋诗,制序冠篇,赐况优备,因封嗣立逍遥公,名所居曰清虚原幽栖谷。嗣立献木桮、藤盘数十物。唐隆初,拜中书令。韦后败,几死于乱,宁王为救免。出为许州刺史,以定策立睿宗,赐封百户,徙汝州。入为国子祭酒、太子宾客。坐宗楚客等削遗制事,不执正,贬岳州别驾。再徙为陈州刺史。开元中,河南道巡察使表其廉,欲复用,会卒,年六十六,赠兵部尚书,谥曰孝。初,嗣立代承庆为凤阁舍人、黄门侍郎;承庆亦代为天官侍郎及知政事。父子并为宰相,世罕其比。有二子恒、济,知名。恒,开元初为砀山令,政宽惠,吏民爱之。天子东巡,州县供张,皆鞭扑趣办,恒不立威而事给。姑子御史中丞宇文融荐恒有经济才,让以其位,擢殿中侍御史。累转给事中,为陇右、河西黜陟使。时河西节度使盖嘉运恃左右援,横恣不法,妄列功状,恒劾奏之,人代其恐,出为陈留太守,卒。济,开元初调鄄城令。或言吏部选县令非其人,既众谢,有诏问所以安人者,对凡二百人,惟济居第一,不能对者悉免官。於是擢济醴泉令,侍郎卢从愿、李朝隐并贬为刺史。济四迁户部侍郎,为太原尹。著《先德诗》四章,世服其典懿。天宝中,授尚书左丞,凡三世居之。济文雅,颇能脩饰政事,所至有治称。终冯翊太守。子奥,夏令,亦以能政闻。嗣立孙弘景,擢进士第,数佐节度府。以左补阙召为翰林学士。苏光荣为泾原节度使,弘景当草诏,书辞不如旨,罢学士。迁累度支郎中。张仲方黜李进甫谥得罪,宪宗意弘景擿助,出为绵州刺史。李夷简镇淮南,奏以自副。召入,再迁给事中。驸马都尉刘士泾赂权近,擢太仆卿,弘景上还诏书,穆宗使喻:“其先人昌有功,朕所以念功睦亲者。”弘景固执,帝怒,使宣慰安南。由是有名。时萧俯辅政,弘景议论常佐佑之。还,再迁吏部侍郎,铨综平序,贵幸惮其严,不敢郤以私。历陕虢观察使,召拜尚书左丞,驳正吏铨所除六十馀官不当进资,於是郑絪、丁公著、杨嗣复皆夺俸,郎吏肃然,望风脩整。吏部员外郎杨虞卿以累下吏,诏弘景与御史详谳。虞卿私造门,弘景厉言曰:“有诏按公,尚私谒邪?”虞卿多朋助,自谓必见纳,及是,惶恐去。迁礼部尚书、东都留守。卒,年六十六,赠尚书左仆射。弘景以直道进,议论持正有守,当时风教所倚赖,为长庆名卿。陆元方,字希仲,苏州吴人。陈给事黄门侍郎琛之曾孙。伯父柬之,善书名家,官太子司议郎。元方初明经,后举八科皆中。累转监察御史。武后时,使岭外,方涉海,风涛惊壮,舟人惧,元方曰:“吾受命不私,神岂害我?”趣使济,而风讫息。使还,除殿中侍御史,擢凤阁舍人、秋官侍郎。为来俊臣所陷,后置不罪。迁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坐附会李昭德,贬绥州刺史。擢天官侍郎,兼司卫卿。或言其荐引皆亲党,后怒,免官,令白衣领职。元方荐人如初,后召让之,对曰:“举臣所知,不暇问雠党。”又荐其友崔玄有宰相才。后知无它,复拜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尝问外事,对曰:“臣备位宰相,大事当白奏,民间碎务,不敢以闻。”忤旨,下除太子右庶子。进文昌左丞,卒。元方素清慎,再执政,每进退群臣,后必先访问,外秘莫知。临终,取奏稿焚之,曰:“吾阴德在人,后当有兴者。”又曰:“吾当寿,但领选久,耗伤吾神。”有一柙,生平所缄钥者,殁后,家人发之,乃前后诏敕。赠越州都督。诸子皆美才,而象先、景倩、景融尤知名。象先器识沉邃,举制科高第,为扬州参军事。时吉顼与元方同为吏部侍郎,顼擢象先为洛阳尉,元方不肯当,顼曰:“为官择人,岂以吏部子废至公邪?”卒以授。俄迁监察御史。累授中书侍郎。景云中,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初,太平公主谋引崔湜为宰相,湜曰:“象先人望,宜干枢近,若不者,湜敢辞。”主不得已为言之,遂并知政事。然其性恬静寡欲,议论高简,为时推向。湜尝曰:“陆公加於人一等。”公主既擅权,宰相争附之,象先未尝往谒;及谋逆,召宰相议,曰:“宁王长,不当废嫡立庶。”象先曰:“帝得立,何也?”主曰:“帝有一时功,今失德,安可不废?”对曰:“立以功者,废必以罪。今不闻天子过失,安得废?”主怒,更与窦怀贞等谋,卒诛死。时象先与萧至忠、岑羲等坐为主所进,将同诛,玄宗遽召免之,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以保护功,封兗国公,赐封户二百。初,难作,睿宗御承天楼,群臣稍集,帝麾曰:“助朕者留,不者去!”於是有投名自验者。事平,玄宗得所投名,诏象先收按,象先悉焚之。帝大怒,欲并加罪,顿首谢曰:“赴君之难,忠也。陛下方以德化天下,奈何杀行义之人?故臣违命,安反侧者,其敢逃死?”帝寤,善之。时穷治忠、羲等党与,象先密为申救,保全甚众,当时无知者。罢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剑南按察使,为政尚仁恕。司马韦抱真谏曰:“公当峻扑罚以示威,不然,民慢且无畏。”答曰:“政在治之而已,必刑法以树威乎?”卒不从,而蜀化。累徙蒲州刺史,兼河东按察使。小吏有罪,诫遣之,大吏白争,以为可杖,象先曰:“人情大抵不相远,谓彼不晓吾言邪?必责者,当以汝为始。”大吏惭而退。尝曰:“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为烦耳。第澄其源,何忧不简邪?”故所至民吏怀之。入为太子詹事,历户部尚书,知吏部选事,母丧免。起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迁太子少保。卒,年七十二,赠尚书左丞相,谥曰文贞。始,象先名景初,睿宗曰:“子能绍先构,是谓象贤者。”乃赐名焉。弟景倩为抚沟丞。河南按察使毕构覆州县殿最,欲必得实。有吏言状曰:“某强清,某诈清,惟景倩曰真清。”终监察御史。景融长七尺,美姿质,宽中而厚外。博学,工笔札。以阴补千牛,转新郑令,政有风绩,累迁工部尚书、东京留守。卒,赠广陵郡都督。景融於象先,后母弟也。象先被笞,景融谏,不入,则自楚,母为损威,人多其友。四世孙希声。希声博学善属文,通《易》、《春秋》、《老子》,论著甚多。商州刺史郑愚表为属。后去,隐义兴。久之,召为右拾遗。时憸腐秉权,岁数歉,梁、宋尤甚。希声见州县刓敝,上言当谨视盗贼。明年,王仙芝反,株蔓数十州,遂不制。擢累歙州刺史。昭宗闻其名,召为给事中,拜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在位无所轻重,以太子少师罢。李茂贞等兵犯京师,舆疾避难。卒,赠尚书左仆射,谥曰文。元方从父余庆。余庆,陈右卫将军珣孙,方雅有祖风。已冠,名未显,兄玄表唶曰:“尔名宦不立,奈何?”余庆感激,闭户诵书三年,以博学称。举制策甲科,补萧尉。累迁阳城尉。武后封嵩山,以办具劳,擢监察御史。圣历初,灵、胜二州党项诱北胡寇边,诏余庆招慰,喻以恩信,蕃酋率众内附。迁殿中侍御史、凤阁舍人。后尝命草诏殿上,恐惧不能得一词,降左司郎中。久之,封广平郡公、太子右庶子。余庆於寒品晚进,必悉力荐藉。人有过,辄面折,退无一言。开元初,为河南、河北宣抚使,荐富春孙逖、京兆韦述、吴兴蒋冽、河南达奚珣,后皆为知名士。迁大理卿。终太子詹事,谥曰庄。雅善赵贞固、卢藏用、陈子昂、杜审言、宋之问、毕构、郭袭微、司马承祯、释怀一,时号“方外十友”。余庆才不逮子昂等,而风流敏辩过之。初,武后时,酷吏用事,中宗朝,幸臣贵主斜封大行,啗利啬祸之人,与相乾没,虽亟贵骤用,而戮不反踵。余庆以道自将,虽仕不赫赫,讫无悔尤。子璪,字仲采。举明经,补长安尉,以清干称。开元初,中朝臣子弟不任京畿,改新乡令,人为立祠。用按察使宇文融荐,迁渑池令。累迁兵部郎中,柬躭骑使。还,除洛阳令,时车驾在洛,摧勒奸豪,人不敢犯,为中书令萧嵩所器。嵩罢,佗宰相俾阴廉嵩短,璪曰:“与人交,过且不可言,况无有邪?”以是忤贵近,出为太原少尹。累徙西河太守,封平恩县男。属邑多虎,前守设槛阱,璪至,彻之,而虎不为暴。王及善,洺州邯郸人。父君愕,有沉谋。隋乱,并州人王君廓掠邯郸,君愕往说曰:“隋氏失御,豪俊共救其乱,宜抚纳遗氓而保全之,观时变,待真主。足下无尺寸之地、兼旬之粮,劫众而兴,但恣残剽,所过失望,窃为足下羞之。”君廓谢曰:“计安出?”答曰:“井陉之险可先取。”君廓从其言,遂屯井陉山。高祖入关,与君廓偕来,拜君愕大将军,封新兴县公,累迁左武卫将军。从太宗征辽,领左屯营兵,与高丽战驻跸山,死于阵,赠左卫大将军、幽州都督、邢国公,陪葬昭陵。及善以父死事,授朝散大夫,袭邢国公爵。皇太子弘立,擢及善左奉裕率。太子宴于宫,命宫臣掷倒,及善辞曰;“殿下自有优人,臣苟奉令,非羽翼之美。”太子谢之。高宗闻,赐绢百匹。除右千牛卫将军,帝曰:“以尔忠谨,故擢三品要职。群臣非搜辟,不得至朕所。尔佩大横刀在朕侧,亦知此官贵乎?”病免。召为卫尉卿。垂拱中,历司属卿。山东饥,诏为巡抚赈给使。拜春官尚书。出为秦州都督、益州长史,加光禄大夫,以老病致仕。神功元年,契丹扰山东,擢魏州刺史,武后劳曰:逆虏盗边,公虽病,可与妻子行,日三十里,为朕卧治,为屏蔽也。因延问朝政得失,及善陈治乱所宜,后悦曰:“御寇末也,辅政本也,公不可行。”留拜内史。来俊臣系狱当死,后欲释不诛,及善曰:“俊臣凶狡不道,引亡命,污戮善良,天下疾之。不剿绝元恶,且摇乱胎祸,忧未既也。”后纳之。卢陵王之还,密赞其谋。既为皇太子,又请出外朝,以安群臣。及善不甚文,而清正自将,临事不可夺,有大臣节。时二张怙宠,每侍宴,无人臣礼,及善数裁抑之,后不悦曰:“卿年高,不宜侍游燕,但检校阁中。”及善即移病馀月,后不复问,叹曰:“中书令可一日不见天子乎?”遂乞骸骨,犹不许,改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卒,年八十二,赠益州大都督,谥曰贞,陪葬乾陵。李日知,郑州荥阳人。及进士第。天授中,历司刑丞。时法令严,吏争为酷,日知犹平宽无文致。尝免一囚死,少卿胡元礼执不可,曰:“吾不去曹,囚无生理。”日知曰:“仆不去曹,囚无死法。”皆以状谳,而武后用日知议。神龙初,为给事中。母老病,取急调侍,数日须发辄白。母未及封而卒。方葬,吏乃赍赠制,日知殒绝于道,左右为泣,莫能视。巡察使路敬潜欲表其孝,使求状,辞不报。服除,累迁黄门侍郎。景云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转御史大夫,仍知政事。初,安乐公主馆第成,中宗临幸,燕从官,赋诗,日知卒章,独以规戒。睿宗它日谓曰:“响时虽朕亦不敢谏,非公挺直,何能尔?”即拜侍中。先天元年,罢为刑部尚书。屡乞骸骨,许之。日知将有请,不谋于家,归乃治行,妻惊曰:“产利空空,何辞之遽?”日知曰:“仕至此,已过吾分。人亦何厌之有?若厌于心,无日而足也。”既罢,不治田园,唯饰台池,引宾客与娱乐。开元三年卒。日知贵,诸子方总角,皆通婚名族,时人讥之。后少子伊衡以妾为妻,鬻田宅,至兄弟讼阋,家法遂替云。杜景佺,冀州武邑人。性严正。举明经中第。累迁殿中侍御史。出为益州录事参军。时隆州司马房嗣业徙州司马,诏未下,欲即视事,先笞责吏以示威。景佺谓曰:“公虽受命为司马,州未受命,何急数日禄邪?”嗣业怒,不听。景佺曰:“公持咫尺制,真伪莫辨,即欲搅乱一府,敬业扬州之祸,非此类邪?”叱左右罢去,既乃除荆州司马,吏歌之曰:“录事意,与天通;州司马,折威风。”由是浸知名。入为司刑丞,与徐有功、来俊臣、侯思止专治诏狱,时称“遇除、杜者生,来、侯者死”。改秋官员外郎,与侍郎陆元方按员外郎侯味虚罪,已推,辄释之。武后怒其不待报,元方大惧,景佺独曰:“陛下明诏六品、七品官,文辨已定,待命于外,今虽欲罪臣,奈明诏何?”宰相曰:“诏为司刑设,何预秋官邪?”景佺曰:“诏令一布,无台、寺之异。”后以为守法,擢凤阁舍人。迁洛州司马。延载元年,检校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后尝季秋出梨华示宰相以为祥,众贺曰:“陛下德被草木,故秋再华,周家仁及《行苇》之比。”景佺独曰:“阴阳不相夺伦,渎即为灾。故曰: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今草木黄落,而木复华,渎阴阳也。窃恐陛下布德施令,有所亏紊。臣位宰相,助天治物,治而不和,臣之咎也。”顿首请罪。后曰:“真宰相!”会李昭德下狱,景佺苦申救,后以为面欺,左迁秦州刺史。入拜司刑卿。圣历元年,复以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契丹入寇,陷河北数州,虏已去,武懿宗欲尽论其罪,景佺以为胁从可原,后如其议。罢为秋官尚书。坐漏省内语,降司刑少卿。出为并州长史,道病卒,赠相州刺史。初名元方,垂拱中改今名。李怀远,字广德,邢州柏仁人。少孤,嗜学。宗人欲藉以高廕,怀远辞,退而曰:“因人之势,高士耻之。假廕而官,吾志邪?”擢四科第,累转司礼少卿,出为本州刺史,改冀州,迁扬、益二都督府长史,徙同州刺史。治尚清简。累迁鸾台侍郎,进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封平乡县男。以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爵赵郡公,赐实封户三百。以老,听致仕。中宗还京师,召知东都留守,复加同中书门下三品。怀远久贵,益素约,不治居室。尝乘款段马,仆射豆卢钦望谓曰:“公贵显,顾当然邪?”答曰:“吾幸其驯,不愿它骏。”神龙二年卒,帝赐锦衾敛,自为文祭之,赠侍中,谥曰成。子景伯,景龙中为谏议大夫。中宗宴侍臣及朝集使。酒酣,各命为《回波词》,或以谄言媚上,或要丐谬宠,至景伯,独为箴规语以讽帝,帝不悦。中书令萧至忠曰:“真谏官也。”景云中,进太子右庶子。时有建言置都督府非是,诏群臣普议,景伯与太子舍人卢俌议:“今天下诸州分隶都督,专生杀刑赏。使授非其人,则权重衅生,非强干弱枝、经邦轨物之谊。愿罢都督,留御史,以时按察,秩卑任重,以制奸宄便。”繇是停都督。终右散骑常侍。子彭年,有才,剖析明悟。历迁中书舍人、吏部侍郎。与李林甫善。常慕山东著姓,为婚姻,引就清列。典选七年,卒以赃败,长流临贺郡。天宝十二载,擢为济阴太守,徙冯翊。天子幸蜀,陷於贼,胁以伪官,忧愤死,赠礼部尚书。卷第一百八列传第四十二裴刘魏李吉裴炎,字子隆,绛州闻喜人。宽厚,寡言笑,有奇节。补弘文生,休澣,它生或出游,炎读书不废。有司欲荐状,以业未就,辞不举,服勤十年,尤通《左氏春秋》。举明经及第。补濮州司仓参军,历御史、起居舍人,浸迁黄门侍郎。调露二年,同中书门下三品。进拜侍中。高宗幸东都,留皇太子京师,以炎调护。帝不豫,太子监国,诏炎与刘齐贤、郭正一於东宫平章政事,及大渐,受遗辅太子,是为中宗。改中书令。旧,宰相议事门下省,号政事堂,长孙无忌以司空、房玄龄以仆射、魏徵以太子太师皆知门下省事,至炎,以中书令执政事笔,故徙政事堂於中书省。中宗欲以后父韦玄贞为侍中及授乳媪子五品官,炎固执不从,帝怒曰:“我意让国与玄贞,岂不可?何惜侍中邪?”炎惧,因与武后谋废帝。后命炎洎刘祎之率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勖勒兵入宫,宣太后令,扶帝下殿,帝曰:“我何罪?”后曰:“以天下与玄贞,安得无罪?”乃废帝为卢陵王,更立豫王为皇帝。以定策功,封永清县男。后已持政,稍自肆,於是武承嗣请立七庙,追王其先,炎谏曰:“太后天下母,以盛德临朝,宜存至公,不容追王祖考,示自私。且独不见吕氏事乎!”后曰:“吕氏之王,权属生人,今追崇先世,在亡迹异,安得同哉!”炎曰:“蔓草难图,渐不可长。”后不悦而罢。承嗣又讽太后诛韩王元嘉、鲁王灵夔,以绝宗室望,刘祎之、韦仁约畏默不敢言,炎独固争,后愈衔怒。未几,赐爵河东县侯。豫王虽为帝,未尝省天下事。炎谋乘太后出游龙门,以兵执之,还政天子。会久雨,太后不出而止。徐敬业兵兴,后议讨之,炎曰:“天子年长矣,不豫政,故竖子有辞。今若复子明辟,贼不讨而解。”御史崔詧曰:“炎受顾托,身总大权,闻乱不讨,乃请太后归政,此必有异图。”后乃捕炎送诏狱,遣御史大夫骞味道、御史鱼承晔参鞫之。凤阁侍郎胡元范曰:炎社稷臣,有功於国,悉心事上,天下所知,臣明其不反。纳言刘齐贤、左卫率蒋俨继辨之,后曰:“炎反有端,顾卿未知耳。”元范、齐贤曰:“若炎反,臣辈亦反矣。”后曰:“朕知炎反,卿辈不反。”遂斩于都亭驿。炎被劾,或勉其逊辞,炎曰:“宰相下狱,理不可全。”卒不折节,籍其家,无儋石之赢。初,炎见裴行俭破突厥有功,沮薄之,乃斩降虏阿史那伏念等五十余人,议者恨其媢克,且使国家失信四夷,以为阴祸有知云。睿宗立,赠太尉、益州大都督,谥曰忠。元范者,申州义阳人。介廉有才,以炎故,流死巂州。炎从子伷先。伷先未冠,推廕为太仆丞。炎死,坐流岭南。上变求面陈得失,后召见,盛气待之,曰:“炎谋反,法当诛,尚何道?”伷先对曰:“陛下唐家妇,身荷先帝顾命,今虽临朝,当责任大臣,须东宫年就德成,复子明辟,奈何遽王诸武、斥宗室?炎为唐忠臣,而戮逮子孙,海内愤怨。臣愚谓陛下宜还太子东宫,罢诸武权。不然,豪桀乘时而动,不可不惧!”后怒,命曳出,杖之朝堂,长流瀼州。岁余,逃归,为吏迹捕,流北庭。无复名检,专居贿,五年至数千万。娶降胡女为妻,妻有黄金、骏马、牛羊,以财自雄。养客数百人。自北庭属京师,多其客,候朝廷事,闻知十常七八。时补阙李秦授为武后谋曰:“谶言‘代武者刘’,刘无强姓,殆流入乎?今大臣流放者数万族,使之叶乱,社稷忧也。”后谓然,夜拜秦授考功员外郎,分走使者,赐墨诏,慰安流入,实命杀之。伷先前知,以橐驼载金币、宾客奔突厥。行未远,都护遣兵追之,与格斗,为所执。械系狱,以状闻。会武后度流入已诛,畏天下姗诮,更遣使者安抚十道,以好言自解释曰:“前使使慰安有罪,而不晓朕意,擅诛杀,残忍不道,朕甚自咎。今流入存者一切纵还。”繇是伷先得不死。中宗复位,求炎后,授先太子詹事丞。迁秦、桂、广三州都督。坐累且诛,赖宰相张说右之,免官。久乃擢范阳节度使,太原、京兆尹。以京师官冗,奏罢畿县员外及试官。进工部尚书。年八十六,以东京留守累封翼城县公,卒官下。刘祎之,字希美,常州晋陵人。父子翼,字小心,在隋为著作郎。峭直有行,尝面折僚友短,退无馀訾。李伯药曰;“子翼詈人,人都不憾。”贞观初,召之,辞以母老,诏许终养。江南道巡察使李袭誉嘉其孝,表所居为孝慈里。母已丧,召拜吴王府功曹参军,终著作郎、弘文馆直学士。祎之少与孟利贞、高智周、郭正一俱以文辞称,号“刘孟高郭”,并直昭文馆。俄迁右史、弘文馆直学士。上元中,与元万顷等偕召入禁中,论次新书凡千馀篇。高宗又密与参决时政,以分宰相权,时谓“北门学士”。兄懿之,亦给事中,同两省。先是,姊为内官,武后遣至外家问疾,祎之因贺兰敏之私省之,坐流巂州。后为丐还,除中书舍人。仪凤中,吐蕃寇边,帝访侍臣所以置之、讨之之宜,人人异谋,礻之独劝帝:“夷狄犹禽兽,虽被冯陵,不足校,愿戢威,纾百姓之急。”帝内其言。俄拜相王府司马。检校中书侍郎,帝谓曰:“卿家忠孝,朕子赖卿以师矩,冀蓬在麻不扶而挺也。”后既立王为帝,以其参奉大议,愈亲之,擢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赐爵临淮县男。方是时,诏令丛繁,祎之思致华敏,裁可占授,少选可待也。司门员外郎房先敏坐累贬卫州司马,诉于相府,内史骞味道谓曰:“太后旨。”祎之曰:“乃上从有司所奏云。”后闻,以味道归非於上,贬青州刺史,加祎之太中大夫,赐物百段。后因曰:“君为元首,臣为股肱,以手足疾移於腹背,尚为一体乎?礻之引咎於已,忠臣也。”纳言王德真推顺曰:“戴至德无异才,惟能归善於君,为时所服。”后曰:“善。”后私语凤阁舍人贾大隐曰:“后能废昏立明,盍反政以安天下?”大隐表其言,后怒曰:“祎之乃负我!”垂拱中,或告祎之,受归诚州都督孙万荣金,与许敬宗妾私通,太后遣肃州刺史王本立鞫治,以敕示祎之,祎之曰:“不经凤阁鸾台,何谓之敕!”后以为拒制使,赐死于家,年五十七。初,祎之得罪,睿宗以旧属申理之,姻友冀得释。祎之曰:“吾死矣。太后威福由己,而帝营救,速吾祸也!”在狱上疏自陈。临诛,洗沐,神色自若。命其子执笔占为表,子号塞不能书,祎之乃自捉笔,得数纸,词恳哀到,人皆伤之。麟台郎郭翰、太子文学周思钧怅叹其文,后恶之,贬翰巫州司法参军,思钧播州司仓参军。睿宗嗣位,赠祎之中书令。翰者,尝为御史,巡察陇右。多所按劾。次宁州,时狄仁杰为刺史,民争言有异政。翰就馆,以笔纸置于案,谓僚属曰:“入其境,其政可知,愿荐使君美於朝,毋久留。”即命驾去。性宽简,读《老子》至“和其光,同其尘”,慨然曰:“大雅君子,以保其身。”乃辞宪官,改麟台郎云。魏玄同,字和初,定州鼓城人。祖士廓,仕齐为轻车将军。玄同进十擢第,调长安令。累官司列大夫。坐与上官仪善,流岭外。既废,不自护藉,乃驰逐为生事。上元初,会赦还,工部尚书刘审礼表其材,拜岐州长史。再迁吏部侍郎。永淳元年,诏与中书、门下同承受进止平章事。封钜鹿男。上疏言选举法弊曰:方今人不加富、盗贼未衰、礼谊浸薄者,下吏不称职,庶官非其才,取人之道有所未尽也。武德、贞观,庶事草创,人物固乏。天祚大圣,享国永年,异人间出。诸色人流,岁以千计,官有常员,人无定限,选集猥至,十不收一,取舍淆紊。夏、商以前,制度多阙。至周,焕然可观。诸侯之臣不皆命天子,王朝庶官不专一职。穆王以伯冏为太仆正,命曰:“慎简乃僚。”此乃自择下吏之言也。太仆正,特中大夫耳,尚以僚属委之,则三公、九卿亦当然也。故太宰、内史并掌爵禄废置,司徒、司马别掌兴贤诏事。是分任群司而统以数职,王命其大者,而自择其小者。汉制,诸侯自置吏四百石以下,其傅、相大臣则汉为置之;州郡掾史、督邮、从事,悉任之牧守。自魏、晋以后,始归吏部,而迄于今。以刀笔量才,簿书察行,法与世弊,其来久矣。尺丈之量,锺庾之器,非所及则不能度,非所受则无以容,况天下之大、士类之众,可委数人手乎!又尸厥任者,间非其选,至为人择官,为身择利,下笔系亲疏,措情观势要,悠悠风尘,此焉奔竞,使百行折之一面,九能断之数言,不亦难乎。且臣闻莅官者,不可以无学。传曰:“学以从政,不闻以政入学。”今贵戚子弟一皆早仕,弘文、崇贤、千牛、辇脚之类,程较既浅,技能亦薄,而门阀有素,资望自高。夫所谓胄子者,必裁诸学,少则受业,长而入官,然后移家事国,谓之德进。夫少仕则不务学,轻试则无才。又勋官、三卫、流外之属,不待州县之举,直取书判,非先德后言之谊。臣闻国之用人,如人用财,贫者止糟糠,富者馀粱肉。故当衰弊乏贤,则磨策朽钝以驭之;太平多士,则遴柬髦俊而使之。今选者猥多,宜以简练为急。窃见制书,三品至九品并得荐十,此诚仄席旁求意也。但褒贬不明,故上不忧黜责,下不尽搜扬,莫慎所举,而苟以应命。且惟贤知贤,圣人笃论。皋陶既举,不仁者远。身苟滥进,庸及知人?不择举者之紧,而责所举之滥,不可得已。以陛下圣明,国家德业,而不建经久之策,但顾望魏、晋遗风,臣窃惑之。愿少遵周、汉之规,以分吏部选,即所用详,所失鲜矣。不纳。进拜文昌左丞、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迁地官尚书,检校纳言。玄同与裴炎缔交,能保终始,故号“耐久朋”。先是,狄仁杰督太原运,失米万斛,将坐诛,玄同救免。而河阳令周兴未知也,数於朝堂听命。玄同曰:“明府可去矣,毋久留。”兴以为沮己,衔之,至是诬玄同言“太后老矣,当复皇嗣”。后不察,赐死于家,年七十三。初,监察御史房济监刑,谓曰:“丈人盍上变?冀召见,得自陈。”玄同曰;“人杀与鬼杀等耳,不能为告事人!”玄同子恬,字安礼,事亲以孝闻。第进士,为御史主簿。开元中。至颍王傅。李昭德,雍州长安人。父乾祐,贞观初为殿中侍御史。鄃令裴仁轨私役门卒,太宗欲斩之,乾祐曰;“法令与天下共之,非陛下独有也。仁轨以轻罪致极刑,非画一之制。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帝意解,繇是免死。迁侍御史。母卒,庐墓侧,负土成坟。帝遣使就吊,表异其闾。历治书侍御史,有能名。永徽初,擢御史大夫,为褚遂良所恶,出为邢、魏二州刺史。乾祐虽强直,而昵小人。尝为书与所善吏,刺取朝廷事,迷隐其辞,为吏所卖,遂良白发於朝,坐流驩州。台拜沧州刺史。入为司刑太常伯,举雍州司功参军崔擢为尚书郎,不得报,私语擢所以然。后擢犯罪,告乾祐漏禁中语以自赎,诏免官,卒。昭德强干有父风,擢明经,累官御史中丞。永昌初,坐事贬振州陵水尉。还为夏官侍郎。如意元年,拜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武后营神都,昭德规创文昌台及定鼎、上东诸门,标置华壮。洛有二桥,司农卿韦机徙其一直长夏门,民利之,其一桥废,省巨万计。然洛水岁淙啮之,缮者告劳。昭德始累石代柱,锐其前,厮杀暴涛,水不能怒,自是无患。俄检校内史。薛怀义讨突厥,以昭德为行军长史,不见虏还。武承嗣任文昌左相,昭德谏曰;“承嗣已王,不宜典机衡,以惑众庶。且父子犹相篡夺,况姑侄乎?”后矍然曰;“我未之思也。”乃罢承嗣为太子少保。洛阳人王庆之率险佞数百人请以承嗣为皇太子,后不许;固请,后遣昭德诘其故。昭德笞杀庆之,余党散走。因奏曰:“自古有侄为天子而为姑立庙乎?以亲亲言之,天皇,陛下夫也;皇嗣,陛下子也。当传之子孙为万世计。陛下承天皇顾托而有天下,又立承嗣,臣见天皇不来食矣。”后乃止。承嗣恨,谮短之。后曰;“吾任昭德而获安枕,是代我劳,非而所知也。”有人获洛水白石而赤文者,献阙下曰:“此石赤心,故以献。”昭德叱曰;“洛水余石岂尽能反邪?”时来俊臣、侯思止舞文法,数诛陷大臣,人皆慑惧。昭德每奏其诬罔不道状,卒榜杀思止,其党稍摧沮。然昭德颇怙权,为众指目。鲁王府功曹参军丘愔上疏曰;“臣闻魏冉诛庶族以安秦,忠也。弱诸侯以强国,功也;然出入自专,击断无忌,威震人主,不闻有王,张禄一言而卒用忧死。向使昭王不即觉悟,则秦之霸业或不传子孙。陛下天授以前,万机独断,公卿百执具职而已。自长寿以来,厌怠细政,擢委昭德,乘总权纲,而才小任重,负气强愎,聋盲下民,刍狗同列,刻薄庆赏,多所矫虔,声威翕习,天下杜口。臣伏见南台敕目,群臣奏请,陛下制已曰‘可’,而昭德建言不可,制又从之。且人臣参奉机密,献可替否,事或便利,不豫咨谋,而画可已行,方兴驳异,是阳露擅命,以示於人,归美引咎,谊不类此,一切奏谳,皆承风指,阴相傅会。臣观其胆,乃大於身,鼻息所冲,上拂云汉。夫小家治生,有千百之赀,将以托人,尚忧失授,况天下之重,可轻委寄乎?履霜坚冰,须防其渐。大权一去,收之良难。愿陛下察臣之言。”又果毅邓注著《石论》数千言,述其专恣,凤阁舍人逢弘敏以闻。后由是恶之,谓姚曰:“诚如所言,昭德固负国矣!”乃贬钦州南宾尉。俄召授监察御史。万岁通天二年,来俊臣诬以逆谋,既而俊臣亦下狱,同日诛。时甚雨,众庶莫不冤昭德而快俊臣。神龙二年,赠左御史大夫。建中三年,加赠司空。吉顼,洛州河南人。长七尺,性阴克,敢言事。举进士及第。调明堂尉。父哲为易州刺史,坐赇当死,顼往见武承嗣,自陈有二女弟,请侍王巾盥者。承嗣喜,以犊车迎之。三日未言,问其故,答曰:“父犯法且死,故忧之。”承嗣为表贷哲死,迁顼龙为监。刘思礼谋反,顼上变事,后命武懿宗杂讯,因讽囚引近臣高阀生平所牾者凡三十六姓,捕系诏狱,搒楚百惨,以成其狱,同日论死,天下冤之。擢右肃政台中丞。来俊臣下狱,司刑当以死,状三日不下。顼从武后游苑中,因间言:“臣为陛下耳目,知俊臣状入不出,人以为疑。”后曰:“朕以俊臣有功,徐思之。”顼曰:“于安远告虺贞反,今为成州司马。俊臣诬杀忠良,罪恶如山,国蟊贼也,尚何惜?”於是后斩俊臣,而召安远为尚食奉御。突厥陷赵、定,授检校相州刺史,且募兵制虏南向。顼辞不知武,后曰:“贼方走,藉卿坐镇耳。”初,太原温彬茂死高宗时,封一笥书,诿妻曰:“吾死后,须年及垂拱献之。”垂拱初,妻上其书,言后革命事及突厥至赵去,故后知虏且还。顼至,募士无应者,俄诏以皇太子为元帅,应募日数千。顼还言状,后曰:“人心若是邪?卿可为群臣道之。”顼诵语于朝,诸武恶之。始,顼善张易之、殿中少监田归道、凤阁舍人薛稷、正谏大夫员半千、夏官侍郎李迥秀,皆为控鹤内供奉。顼又强敏,故后倚为腹心。圣历二年,进天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为刺史时,武懿宗讨契丹,退保相州。后争功殿中,懿宗陋短俯偻,顼严语侵之,无所容假。后怒曰:“我在,乃藉诸武,它日安可保?”衔之。张易之兄弟以宠盛,思自全,问顼计安出。顼曰:“公家以幸进,非有大功於天下,势必危。吾有不朽策,愿效之,非止保身,且世世不绝胙。”易之流涕请,顼曰:“天下思唐久矣!庐陵斥外,相王幽闭。上春秋高,武诸王,非海内属意。公盍从容请相王、庐陵,以副人望?易吊为贺之资也。”易之、昌宗乘间如顼教,后意乃定。既而知顼与谋,召见问状,顼对:“庐陵、相王皆陛下子,先帝顾托於陛下,当速有所付。”乃还中宗。明年,顼坐弟冒伪官贬琰川尉,及辞,召见,泣曰:“臣去国,无复再谒,愿有所言。然疾棘,请须臾间。”后命坐,顼曰:“水土皆一盎,有争乎?”曰:“无。”曰:“以为涂,有争乎?”曰:“无。”曰:“以涂为佛与道,有争乎?”曰:“有之。”顼顿首曰:“虽臣亦以为有。夫皇子、外戚,有分则两安。今太子再立,而外家诸王并封,陛下何以和之?贵贱亲疏之不明,是驱使必争,臣知两不安矣。”后曰:“朕知之,业已然,且奈何?”顼寻徙始丰尉,客江都,卒。中宗之立,顼实倡之,会得罪,无知者。睿宗初,有发明其忠,乃下诏赠御史大夫。赞曰:异乎,炎之暗于几也!知中宗之不君,不知武后之盗朝,假虎翼而责其搏人,死固宜哉!昭德、顼进不以道,君子耻之。虽然,一情区区,抑武兴唐,其助有端,则贤炎远矣。祎之、玄同漏言及诛,不失所以事君者云。卷第一百九列传第四十三张韦韩宋辛二李裴张廷珪,河南济源人。慷慨有志尚。第进士,补白水尉。举制科异等。累迁监察御史,按劾平直。武后税天下浮屠钱,营佛祠於白司马坂,作大象,廷珪谏,以为:“倾四海之财,殚万民之力,穷山之木为塔,极冶之金为象,然犹有为之法,不足高也。填塞涧穴,覆压虫蚁,且巨亿计。工员穷窭,驱役为劳,饥渴所致,疾疹方作。又僧尼乞丐自赡,而州县督输,星火迫切,鬻卖以充,非浮屠所谓随喜者。今天下虚竭,苍生雕弊,谓宜先边境,实府库,养人力。”后善之,召见长生殿,赏慰良厚,因是罢役。会诏市河南河北牛羊、荆益奴婢,置监登、莱,以广军资。廷珪上书曰:“今河南牛疫,十不一在,诏虽和市,甚於抑夺。并市则价难准,简择则吏求贿,是牛再疫,农重伤也。高原耕地夺为牧所,两州无复丁田,牛羊践暴,举境何赖?荆、益奴婢多国家户口,奸豪掠买,一入於官,永无免期。南北异宜,至必生疾,此有损无益也。抑闻之,君所恃在民,民所恃在食,食所资在耕,耕所资在牛;牛废则耕废,耕废则食去,食去则民亡,民亡则何恃为君?羊非军国切要,假令蕃滋,不可射利。”后乃止。张易之诛,议穷治党与。廷珪建言:“自古革命,务归人心,则以刑胜治。今唐历不移,天地复主,宜以仁化荡宥。且易之盛时,趋试读结束[说明:试读内容隐藏了图片]点击下载...

    2022-04-03 唐宣宗陛见刺史 尚书 刺史

  • 行业学习宣传和贯彻国办发30号文件(

    “国办发30号文件”出台、财政部贯彻落实“国办发30号文件”工作会议召开和全国注册会计师行业学习宣传“国办发30号文件”动员宣讲暨“一竿子到底”培训班结束后,全国各地注协和会计师事务所纷纷行动学习宣传和贯彻落实。现陆续摘编()如下:安徽省注册会计师行业学习研讨“国办发30号文件”注重实效。财政厅党组成员、副厅长、行业党委书记王朝晖率先面向行业党组织书记开讲学习贯彻“国办发30号文件”第一课;容诚、中兴华安徽皖江分所、黄山通诚、华林、宝申、华鹏、中天谷多、中勤万信、庐东、财苑、一通源、华审正大、中勤万信、德勤华永、天职国际安徽分所、安联信达、中天健、凯吉通、安建、利安达、安智等会计师事务所以大学习大研讨推动大实践大提升,通过培训班、研讨会等方式深化学习,在研讨中对照找差距、定“靶向”、出对策,在实践中优化内部管理、提升执业质量,确保学习实效。甘肃省注册会计师行业按要求做好“国办发30号文件”学习贯彻工作。省财政厅党组成员、副厅长、行业学习宣传领导小组组长江贵贤靠前指挥、批示督导行业推进学习宣传和贯彻落实工作;行业巡回宣讲组在会计师事务所开展宣讲的同时,积极动员会计师事务所从业人员参加中注协举办的知识竞赛;省注册会计师协会注重通过官网等途径学习宣传行业贯彻落实情况;积极配合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开展访谈;及时收编典型案例。广东省注册会计师行业各级组织比学赶超抓学习促落实。河源市财政局和广州、惠州、珠海、阳江、清远、云浮、揭阳、湛江、江门等市级注册会计师协会及惠州广诚、市正、恒正,广东南大,开平市中兴等事务所在组织学习“国办发30号文件”、组织参加中注协举办的知识竞赛、参加财政绩效政策法规网络培训班的基础上,组织学习本省编发的《案例集》,并开展以案促改;广州市注册会计师行业组织开展诚信宣誓活动。全省注册会计师行业加快推广和普及中小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作业软件和内部管理系统。广西壮族自治区各会计师事务所开展学习研讨注重问题导向。其中,中众益事务所、容诚广西分所、祥浩、正德、容和、英威尔等事务所和南宁市华泰天正联合事务所通过开展学习研讨,深化了对“国办发30号文件”的认识,针对找出的问题,共研了解决对策,在强化内部管理、完善管理制度、强化诚信建设、提升审计质量等方面,进一步落实了改进措施。河南省各市级注册会计师协会积极组织会计师事务所参加中注协举办的知识竞赛。其中,鹤壁市、焦作市、新乡市、商丘市等注册会计师协会把注册会计师和从业人员全部动员起来答题,各事务所联络人每天上报参赛情况,商丘市注册会计师协会还把校园学生组织起来答题,扩大学习宣传。另外,新乡市注册会计师协会组织全市各事务所进行了“国办发30号文件”专题研讨。宁夏回族自治区注册会计师行业学习贯彻落实“国办发30号文件”出实招。自治区注册会计师协会在组织事务所学习时,提前发放学习材料,并为事务所购买专业书籍;在引领事务所提升服务能力和执业质量方面,加强对新成立满一年事务所履行社会责任情况的综合评价,实行分级管理和分类指导,引领健康发展。宁夏瑞衡联合、中京联、华恒信、立信达等事务所则通过学习研讨找到了改进方向,从管理层、质量控制、执业规程、人事管理等层面深化内部改革,完善相关制度,为事务所健康发展提供保障。...

    2022-04-02 注册会计师协会 会计师事务所排名 中国注册会计师事务所协会

  • Sherry推荐图书()——旅行的书

    旅行之所以被称为旅行,是因为精神的参与。你可以把任何情绪放进这个容器里,把它带到路上。这意味着精神上的绝对自由。从起点到起点,整个圆路充满了无数无限的自由。我认为这就是旅行带来的幸福。这些书就像冰毒一样,刺激着我们的旅行神经。所谓旅游书,为旅游储存精神粮食。一、撒哈拉的故事作者:[台]三毛评分:9.1用爱不释手这个成语来形容撒哈拉的故事是完美的搭配。我只记得那一年我在宿舍床上看这本书。当我把牛奶倒在床单上时,我停不下来打扫卫生。看着它,我经常一个人笑。我觉得下课后我可以躺在床上看三毛。哇,太高兴了。这本书由小故事组成,非常适合在旅途中间歇性的闲暇时间阅读。读完后,我忍不住翻遍了三毛的所有作品,但不要太着迷,忘记了旅途时间。立即购买二、《消失的地平线》作者:[英]詹姆斯·希尔顿评分:7.7热爱旅行的人心中有一个香格里拉。那是一个纯洁的世界,那是一种沉默的美。它的身体充满了平静的力量,人们的心在这里沉淀。作者用几乎神圣的雪山风格向我们展示了这样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它所承载的理想与真实的碰撞,我相信它会给你留下深刻印象。这是一本在旅途中阅读的书,不仅仅是去香格里拉。还有好的英语朋友建议拿英文原版哦。立即购买三、《看不见的城市》作者大利]伊塔洛·卡尔维诺评分:9.0旅程更多的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停泊。一定有你独特的理由让你千里迢迢去一个城市。城市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你心目中的A,他眼中的B,虽然它们都有共同的灯光、葡萄酒和绿色的流动,但它们反映了每个人不同的光。从看不见的城市,我们可以看到人性的偏执。有些人说,看不见的城市可以很容易地切断你的神经。城市因人类的感情而存在,一切都取决于它是否有深厚的技能。立即购买四、《带书去巴黎》作者:林达评分:8.5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带一本书去巴黎。或者,这本书会带你去巴黎。与旅游手册的纹理不同,它是一本优秀的历史和政治书籍。与此同时,由于作者是一名文人,而不是历史学家或社会学家,它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主观偏见,但这并不妨碍你通过巴黎的历史和文化,让你迷恋巴黎的优雅和艺术,并仰望它的骄傲。这本书的另一个浪漫之处是,它的作者林达是两个人,是一对夫妇的笔名。我希望看到它的朋友们能带着这本书和另一半去浪漫的巴黎之旅。立即购买五、文化苦旅作者:余秋雨评分:7.8我相信每个人都熟悉这本书,他们对它的评价也有自己的看法,褒贬不一。文人所做的最初是表达他们的意识和情感。他们喜欢与否是你的事。我第一次听说这本书是在高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本书中积累了大量的文化形象和精妙的排比。它读起来朗朗上口,战斗整齐,气势磅礴,让人忍不住喊出来。它以祖国南北为窗口,带我们进入作者内心的地图。风景是一样的,人是不同的,所以解释是不同的。我们看到的是我们眼中的风景。立即购买六、《空谷幽兰》作者:[美]比尔·波特评分:8.1旅行是一样让身体劳累让灵魂休息的行为。我们摆脱熟悉走向未知,跟随心灵想去哪儿就朝哪儿出发。我们其实是去当一回内心自由世界里的隐士。这本《空谷幽兰》描述的是一段中国的“寻隐之旅”。它看似有些宗教性质却丝毫不凝重,其平和淡雅的散文随笔叙述方式,非常适合旅途中心灵的沉静和灵魂的休憩。生活就像一场精神和肉体的角斗,修生养性增加了我们精神的战斗力,精神强大才能主宰自己。立即购买...

    2022-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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