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本书] 从历史细节中《重新发现宋朝》

很少有一个王朝像宋朝那样让后人产生完全对立的评价。

大多数研究中国历史的日本和欧美汉学家倾向于认为宋朝是中国传统文明的高峰期，是中国进入现代门槛的历史转折点。例如，法国汉学家谢和耐在他的《中国社会史》中说：11-13 世纪，与前代相比，政治生活、社会生活和经济生活在任何领域都没有显示出根本性的变化。它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变化（如人口增长、生产普遍发展、内外贸易增长等），而且在性质上也发生了变化。政治时尚、社会、阶级关系、军队、城乡关系和经济形式与中世纪贵族帝国唐朝大不相同。一个新世界诞生了，它的基本特征是现代中国的特征。

密歇根大学历史系博士、历史学家黄仁宇也提出：960 年，宋朝兴起，中国似乎进入了现代，一种物质文化开始了。货币流通比以前更受欢迎。宋代出现了火药发明、火焰器使用、导航指南针、天文时钟、鼓风炉、水力纺织机、船舶使用无漏水舱壁等。 11、12 世纪，中国大城市的生活水平可以与世界上任何其他城市相比。

大多数中国大陆的历史学家，甚至流行的历史作家，对宋朝给予了非常负面的评价，认为宋朝加强了内部的皇权专制，而外部表现出软弱和无能。这是一个皇权专制主义高涨的王朝，也是一个积累弱点和贫困的王朝。宋朝历史学家张邦伟曾经激动地说过：人们常说宋朝的历史太懦弱了。为什么宋朝的历史是一段懦弱的历史呢？张邦伟认为，这里有一种旧的传统偏见，即贫穷和弱点。过去，人们经常提到汉朝和唐朝，赞扬：繁荣的世界；说到宋朝，贬低：贫穷和弱。

历史作家张宏杰甚至宣称：“宋代以前的中国人，可以说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他创造着，体验着，发现着，说自己想说，想自己所想，生机勃勃，生趣盎然。宋代以后的中国人不但失去了创造力，也失去了感受力。整个民族只剩了一个外壳，没有了灵魂。”

真正的宋朝是什么样的朝代？

我认为首先，我们需要把各种抽象的大词结论放在一边，把主流历史观和文学作品塑造的宋代形象放在一边，回到中国历史的发展背景，回到宋朝的历史场景，回到宋朝的细节，像宋朝人一样观察他们的世界。这样，我们就会立即发现一个不同于刻板印象的宋朝。

例如，人们常说宋朝是一个加强皇权专制的时代。然而，如果我们调查宋朝坚持的治理主张和宋朝实施的权力结构，我们会发现宋朝的治理体系表现出一种精致的分权与制衡之美。宋代所有的制度设计都遵循一个原则：事为之防，歌为之制，预防的对象包括文武官员、皇室贵族甚至君主。

另一个例子是，当我们看电视连续剧《包青天》时，我们会发现包公在剧中审理了这个案子，并在法庭上询问了一个清晰的案件，然后喝了一声在法庭上听。在严格和正义地宣布判决后，我们又喝了一声虎头台服务。但事实上，在宋朝，这样的审判和判决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包拯真的如此破案，它将严重违反司法程序，并将受到惩罚。为了防止司法官误判或误判，宋朝形成了一套非常复杂和严格的司法审判程序。反叛的深度是历代所没有的。即使在今天，我们也会觉得这个程序太繁琐了。当然，它也很有价值。

接下来你会看到的是一组文章，试图回到历史现场，重塑宋朝的形象。我试图从历史事实出发，描述宋朝城市的治理，如何应对城市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拆迁；宋政府建立了什么样的福利制度，如何实现对贫困人口的救济；宋司法官如何审理刑事案件，如何减少错误案件的机制；所谓的政府实际上是文学作品扭曲的形象；描述宋朝的经济状况，不是贫困，而是富有；描述宋朝的生活细节，看看他们如何做广告、销售证券、玩高尔夫球……把所有这些方面结合起来，我们会发现一个宋朝可能与你以前所知道的完全不同。

我相信你会承认，宋朝确实是一个有着不同魅力的时代。日本、欧洲、美国和汉学家认为，宋朝有现代中国的特点，自然有充分的理由。在这里，我想特别提出的是，如果我们同意宋朝的现代性质，那么我们也应该承认宋朝的现代化是自发的，是基于中国文明的积累和演变，基于中国历史的内在发展驱动力，而不是由外部输入，或由于西方的影响产生的反应。100多年来，受西方启蒙主义影响的历史学家为我们创造了根深蒂固的历史观：中国历史是一个长期停滞的超稳定结构，中国传统是中国现代化转型的巨大障碍，因此中国实现现代化的前提是不断告别传统。但结果，我们失去了文化信心，不相信中国历史的内在动力，在启蒙制造的迷雾中失去了方向感。

现在，也许是时候重新发现我们的历史和传统，重建我们的文化信心了。

注：本文摘自本书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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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钩
评分：7.4

有史学家称宋朝为黄金时代，有史学家认为宋朝贫穷和太懦弱。对于这个有争议的朝代，作者找到了一种独特的方式，抛开主流的历史和文学形象，致力于宋朝的现代化细节，如宋朝观察世界：合作、相互信任秩序、言论自由氛围、世界产权概念、详细的福利体系、严格的司法程序、相对健康的政治生态、现代金融体系、时尚管理手段、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结合这些方面，我们会发现一个宋朝与我们以前的认知完全不同。